“神符宗那边，可曾察觉到不妙？”聂天喝道。
    “目前还驻留于此的，只有段石虎和景柔，连孟璃，都已经以空间传送阵，回归神符宗。”华暮瞥了一眼段石虎和景柔的位置，小声说：“段石虎和景柔，境界不足，尚未嗅到不对劲，不过继续下去，他们迟早会看出玄奥。”
    “另外，我先前和段石虎交流过，从段石虎口中知道，琦琦从涡流域消失后，她出没之地，很多天莽星域的域界内，存在的空间缝隙，还有一些含有空间之力的阵法，都陆陆续续消失，或遭受严重破坏。”
    祁白鹿插话，“我们推断应该是正确的，那个天养级的灵材，必然被琦琦所夺。”
    “而且，就是现在，她来涡流域了。”华暮深吸一口气，“她应当也明白，如今的涡流域人去楼空，所以悄然归来，去吸纳那一条条空间缝隙内，蕴含的，有助于她和天养级灵材的空间之力。”
    “她当初刚来时，没有立即下手，是因为当时神符宗、千剑山、金瀚宗的强者都在，还有从碎灭战场过来的，各大星域的炼气士也在。”
    “现在的涡流域，那些各大星域的人族炼气士，在异族没有涌现时，便早早离开了。”
    “神符宗、金瀚宗、千剑山的人，也尽数离开，令涡流域变成萧条败落之地。”
    华暮解释。
    聂天眉头深锁，远望着环绕着涡流域，一圈圈的水幕，道：“她知不知道，我们还在涡流域？”
    “不清楚。”华暮摇头，“不过，我们要想和她见面，也需慎重。”
    “她和我们若是会面，有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行踪。”祁白鹿也提醒。
    第九百零四章 暗中援手
    异族的大举入侵天莽星域，裴琦琦也是其中原因之一。
    就连现在，都有异族强者，沿着裴琦琦活动的轨迹，大肆搜寻她的踪迹。
    千剑山在宗主没有遭受重创前，也因为裴琦琦屠戮众多千剑山的门人，对其愤怒不已，只是因异族进入，千剑山才舍弃了对她的搜寻。
    金瀚宗和神符宗，既然认定裴琦琦和异族入侵有关，若是知道裴琦琦的踪迹，会不会滋生出别的想法？
    譬如，擒拿裴琦琦，以裴琦琦换取异族的退兵？
    裴琦琦一旦暴露，异族，神符宗和金瀚宗，都有可能对她下手！
    若能令天莽星域避过此劫，即便是段石虎和景柔，恐怕都会愿意牺牲裴琦琦。
    从景柔的惶恐，众多天莽星域域界的失守，聂天就推断出，她极有可能这么去做。
    “不错，的确要慎重对待。”聂天深沉道。
    得知裴琦琦目前，就在涡流域外沿水幕，悄然吸纳空间缝隙内的力量时，他本欲第一时间过去相见。
    华暮、祁白鹿的一番话，又令他犹豫起来。
    就在此时，新的变化突然发生。
    华暮等人，都敏锐地察觉出，他们所在的石楼内，被赵山陵搭建出来的那座大型空间传送阵，有了异常的空间波荡。
    一行人，本站在石楼之巅圆台，眺望涡流域，嗅到不对劲后，忽纷纷进入石楼中的底层殿堂。
    空旷殿堂内，赵山陵布置的那座空间传送阵，悄然明耀。
    有许多不明所以的空间光刃，游鱼般，于空间传送阵中的奇古阵列内活动。
    那些阵列，就是空间法阵，乃是赵山陵亲手梳理而成。
    此刻，游鱼般的空间光刃，活灵活现的，似在调整着那些空间法阵，令其衍生出全新的奇妙。
    华暮轰然一震，喝道：“那些空间光刃，是琦琦的力量！”
    众人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裴琦琦的踪影，聂天动用生命血脉，也察觉不到来自裴琦琦的血肉气息。
    这说明裴琦琦本人，并没有到来。
    “呼！”
    宗峥眸中寒光一闪，白茫茫的烟雾，从他体内狂涌而出。
    一层层极寒结界，冰莹透亮，顷刻间将殿堂笼罩。
    “异常的空间波荡，定然不能暴露！”宗峥低喝。
    众人旋即醒悟，知道宗峥是担心会有神符宗、金瀚宗的强者，恰巧抵达涡流域，能感应出此地的奥妙。
    段石虎和景柔，就在临近的石楼，待到殿堂内的空间波荡，越来越汹涌，他们也有可能察觉出。
    华暮和祁白鹿，也赶紧联手施法，以各自的灵力，缔结新的结界。
    一层层结界，将殿堂牢牢裹着，以免那座大型空间传送阵的空间异常，惊动别人。
    由给类奇特灵材构建出来的空间传送阵，内部镌刻着的，一个个空间阵法，在众多光刃的穿梭飞逝下，多出更多肉眼难见的神秘线条，一条条线条蠕动着，组合为全新的阵法，也烙印在传送阵内部。
    空间波荡越来越汹涌。
    一个个全新的空间阵法，和赵山陵布置的旧的空间阵法，神奇地融合在一块儿，使得阵法本来存在的部分缺陷，被调整补全。
    “嗤嗤！”
    突兀显现的空间光刃，如遁入未知虚空，渐渐消失。
    异常明显的空间波荡，迅速停止。
    那座大型空间传送阵，还坐落在殿堂内，从外面来看，依然四四方方的，没有明显变化。
    可聂天等人却知道，这座大型空间传送阵，内部最重要的阵法枢纽，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巨变。
    “咻！”
    祁白鹿一步踏入阵法，找到和裂空域连接的空间坐标，拨动阵法枢纽。
    镶嵌在阵法周边，众多含有空间之力的灵石，忽然明熠闪亮。
    整个阵法，似顷刻间运转开来，抽离空间之力，生出蒙蒙光泽，如随时能进行传送。
    祁白鹿眼睛陡然一亮，喝道：“这座阵法，已经可以继续动用，能将我们瞬间送回裂空域！”
    华暮等人都惊喜如狂。
    惊喜的同时，他们也感到震惊，脸上皆是不可思议。
    此座阵法，为陨星之地在空间造诣上最强悍的赵山陵搭建而成，可即便是赵山陵，都需要借助虚灵塔，才能令这座阵法运转开来，进行跨域的传送。
    没虚灵塔这件空间至宝，强大如赵山陵，都没辙。
    在赵山陵于碎灭战场消失，迟迟未归时，聂天也曾拜托神符宗精通空间秘法者，尝试运转那座阵法，但全部以失败告终。
    谁能料到，裴琦琦秘密释放过来的，一条条空间光刃，只是重新刻画新的空间阵法，烙印其中，没动用任何空间至宝，便将失去作用的阵法，恢复了通行？
    裴琦琦在空间力量的认知上，难道已经超越赵山陵不成？
    “匪夷所思！当真是匪夷所思！”
    祁白鹿赞叹不已，“定然是那件天养级的灵材，让她对空间力量的认知，有了大幅度提升！假以时日，她能超越赵山陵，超越我师父，成为陨星之地最精通空间之力的强者！天养级的灵材，令她以后的修行之路，长途无阻！”
    “可她，好像没有和我们见面的意思。”聂天颓丧道。
    “她有她的苦衷，她不和我们相见，应该是担心会将麻烦，转移到我们身上。”华暮喟然一叹，“可这丫头，煞费苦心地，帮助我们将这座空间传送阵通行，说明她始终在关心着我们。”
    “这座阵法的运转，也是她的一个态度，她希望我们尽早离开天莽星域。”
    聂天正要讲话，祁白鹿眉梢一动，忽伤感地说道：“她走了。”
    华暮和宗峥两人，灵魂意识扩散开来，略加感应，也轻声一叹。
    从涡流域外沿的水幕深处，他们再没有察觉到，有空间缝隙继续减少。
    这意味着裴琦琦，要么远离涡流域，要么就从某个空间缝隙内，悄然远处，到了别处不知名之地。
    “她来，应当是为了我们，她抽离那些空间缝隙的力量，帮助我们，令这座阵法恢复通行，让我们能顺利回归裂空域。”宗峥轻声说。
    “师姐果然始终在挂念着我们。”聂天心情复杂。
    明明阵法通行，能回归裂空域，他却高兴不起来。
    他为裴琦琦感到担忧。
    裴琦琦也可以，从那座大型空间传送阵，直达裂空域，可她并没有这么去做。
    聂天心里明白，如果异族的入侵，和她真的有关，她若在陨星之地出现，极有可能引来更多异族的涉足。
    那些异族，连天莽星域都无力抗衡，真开赴到陨星之地，后果不堪设想。
    有家，不敢回，不能回，只能在外界漂泊，还需时刻防备异族的追击，甚至要担心，从碎灭战场出来的人族强者的搜查……
    裴琦琦的处境，比他们要危险的多。
    她将所有的麻烦，都揽入自身，还冒险来涡流域，帮他们回归。
    “这座阵法，已能通行，我们该何去何从？”华暮皱着眉头，“我们若悄然离开，段石虎那边，不太好交代。段石虎这人，对我们不错，我们不太好不辞而别。”
    “我们走了，神符宗怕是也知道，琦琦曾经来过。”祁白鹿也头痛，“不辞而别，他们兴许会认为，琦琦也去了裂空域，有别的想法也说不定。”
    聂天沉吟许久，突然道：“华叔，你们先回去，我和师兄谈一谈。”
    “我们等你便是。”华暮瞪眼。
    “不，不用等我，你们先回。”聂天深吸一口气，“不论如何，我都必须给师兄一个交代，没有不辞而别的道理。尤其是，师兄和景柔待我们不薄，又将我视为能扭转天莽星域大劫的希望，我不能走。”
    华暮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先回陨星之地，看看那边情况。你要长时间不归来，我们再进入此地，与你并肩作战。”
    “这样也行。”聂天同意。
    随后华暮等人便借助那座阵法，全部返回裂空域，就此离去。
    偌大一个石楼，突然间，只剩下聂天一人。
    他来到石楼之巅圆台，望着井口般的浩淼星空，怔怔出神，思量着，该如何和段石虎、景柔交代。
    涡流域上方，一片雷云忽然凭空浮现，迅速坠落。
    “袁九川！”
    ……
    第九百零五章 不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