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看路。”他抿抿唇。
    切......
    “周总，你能不能不教训我？”
    “我在跟你说而已。”那是教训吗？他浑然不觉。
    来到渡口，少了遮挡，一眼望去，整个湖面很平静，微光浮动。一个阿伯穿着半身的雨衣，坐在小凳子上端着碗，现在才吃晚饭。
    看到来人，跟周嘉垣认识似的，立刻解开了游船的绳索，说：“要我给你们弄吗？”
    周嘉垣轻摇头，说：“我自己来。”
    他一脚踩上甲板，伸手过来接宋沫沫。她站在原地没动，是在考虑怎么把步子迈得大一些过去，还是直接跳过去。
    周嘉垣看出她的心思，轻声笑，“这个船还不稳，不要跳。”他两手都伸出来，直接抱她过去。
    水面还是有蚊子的，嗡嗡嗡，还有萤火虫，星星点点。宋沫沫是第一次见，并不如书里描写的那样，闪着亮光。他们只在肚皮处发出微弱的光，不过也很好看。
    周嘉垣出门前就已经给她穿了长衣长裤，倒不会被蚊虫叮咬。宋沫沫一上去就钻进船舱里，伸出手去抓小萤火虫。
    划船的老伯笑着说：“小姑娘，你要是喜欢，我就拿个网兜给你兜一些，手是抓不住的。”
    “不用啦。”宋沫沫倾斜着身子，又转回船舱里，坐直了：“不要抓它们。我就看看而已。”
    老伯笑笑。
    船驶离岸口，向湖中间划去。
    宋沫沫有些兴奋，又担心，乱动会翻下去，只能端坐着，打开窗户。
    周嘉垣看着她笑。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们。
    老伯在驾驶室里专心致志的开船。
    月光皎洁，湖光山色，潺潺水声，偶尔撞到菱角叶子、纵然一切都是暗淡的，黑漆漆一片，可想一想，她和周嘉垣独立于这水天之间，像两个偷偷幽会的少年人。
    宋沫沫看了一会儿，水面蔓延到船身，一伸手就能碰到湖水。这么看着，可比自己在水里游爽多了。
    “周总”她去抱他的腰。
    周嘉垣表情一直淡淡的，下巴蹭着她的头发。
    “好想一直这样下去，就我们。”
    “你确定？”他挑眉。有些煞风景地想这可不行，他一堆事要做。
    “对啊，我好开心啊。很浪漫哦。”她去搂他的脖子，仰着脸，挨在他肩膀的位置，快要亲到他的嘴唇了。
    周嘉垣没动。说实话，他其实不太能理解女孩子说的浪漫，不过了换了一个场景呆着而已。和宋沫沫呆在船舱里，和呆在房间里，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反正都是开心的。
    不过，周嘉垣是不会说这些的，他更愿意满足她的一些小心思和小浪漫。
    “我这几天太忙，白天没时间陪你。”他开口解释，为自己的忙碌向她道歉。
    “这样就很好。”宋沫沫善解人意地说。
    忽然，水面动了下，宋沫沫看向窗外，竟然有鱼跳出水面，继而连三，好几条。或许是捕捉到船上的亮光，追光而来。
    宋沫沫用手撩了一把，又不见了。
    有些气馁。
    周嘉垣看了只想笑，“你还想徒手抓鱼么？”
    “不能吗？”
    真是服了她了，谁在船上幽会，还抓鱼啊？
    没话好说她。
    船已经离岸口很远了，准备回去。
    周嘉垣把她手拉回来，道：“小心这水里有龙虾，钳子夹你手。”
    “还有小龙虾？”
    “不能吃的！”他赶紧说。
    “.......好吧。”
    宋沫沫靠在周嘉垣怀里，因为什么也抓不到，闷闷的生自己的气。
    周嘉垣从座位底下拿出小彩灯，荷花形状的，问：“想玩吗？”
    宋沫沫点头，又发现了新物事。
    周嘉垣带她来到船尾，掏出打火机点上，小荷花灯在她手心里，宋沫沫探身，放在水面上飘远了..........
    周嘉垣说：“可以许愿。”
    “真的？”
    “嗯。”
    宋沫沫闭着眼睛，手掌合实，“我希望自己能赚大钱，做一个有用的人。”
    还有，“开开心心。”
    小学生一样的愿望。
    啧......
    又放了几个下去。
    周嘉垣好笑问：“跟你期待的乌船月夜一样吗？”
    宋沫沫终于羞涩，被人看穿了心思，点点头。
    好奇问周嘉垣：“为什么有小彩灯？”
    “岛上商店有卖的。”
    “啊？”
    “昨天是农历七月十五。”
    “什么日子？”宋沫沫不明白。
    “是中元节。”
    “中元节吃什么啊？”
    周嘉垣也不知道，想了一会道：“不吃什么。是鬼节。”
    宋沫沫：“......”
    她捶打周嘉垣的胸口，眼睛瞪得大大的。
    船尾，他任她恼怒了会儿，然后俯身吻了下去。
    第66章 chapter66
    chapter66
    那晚回去房间, 周嘉垣收拾行李，让宋沫沫先去洗澡, 她墨迹墨迹的, 滚到床上玩手机，跟赵奔一起打手游。
    五分钟后, 她在骂人, 废物废物！
    十分钟后, 她在哈哈傻笑, 要上天。
    二十分钟后, 她厚着脸皮求救。
    半个小时候，她又开始骂赵奔是废物废物！
    ......
    周嘉垣听出来了, 游戏语音里，赵奔同样对她破口大骂，“宋沫沫你眼睛长到屁股上了，让你跟随我跳伞, 你他妈跳到哪里去了？”
    宋沫沫：“......”
    小姑娘嘴里咕哝着, 眼睛紧盯着屏幕，快要被吸进去了。周嘉垣本在外间, 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 眼睛这样怎么受得了？
    他走过去没收了她的手机。突然被打断, 宋沫沫火冒三丈, 仰头看了眼周嘉垣, 气又消了一半儿, 情不自禁道：“靠靠靠！”
    她这一天下来, 都在跟张志波斗智斗勇，跟赵奔那个孩子互相大骂。脾气被带坏了些，也容易从嘴巴里冒出些不成体统的话。
    真的是一个小太妹。
    周嘉垣有些不悦地盯着她：“不许说脏话。”
    宋沫沫一个后仰，倒进被子里，还被床垫颠回来三次，像尔康在大理的时候无理取闹一样。竟理直气壮地指责对方：“嗷嗷嗷。周总你又教训我了！”
    周嘉垣看她的样子，心道：不仅要教育你。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宋沫沫就是个橡皮脸，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得寸进尺，赖着不动。他记得有次在宋家吃饭，他在客厅陪着岳父聊天，宋沫沫进去厨房帮妈妈洗碗。去厨房倒水的时候，无意间听见宋妈妈捏着宋沫沫的耳朵，笑骂道：“你这泼猴，小周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娶到你。”长辈无奈，摇头叹气，拿她没办法。
    周嘉垣：“.......”他想笑。
    宋沫沫不以为然：“靠！妈妈，我这么优秀的女青年，很难找的好不好？”
    宋妈妈呱唧给她脑门儿一个板栗，“再说这种话，看我打不死你！”
    那时，宋妈妈为了纠正她的口语，非常严厉。
    ......
    这会儿，周嘉垣真是拿她没办法了，半跪在床上把她抱起来，宋沫沫癞皮狗一般，不愿意动。“衣服脏死了，不要躺床上。”周嘉垣有小洁癖，感觉出门时穿的衣服都很脏。
    宋沫沫脸埋进枕头里，枕着手臂，似乎故意要跟他玩闹。
    他拉扯，她不动。
    周嘉垣去拍她的腿，威胁道：“不起来我掀你衣服了。”
    宋沫沫奸诈一笑，两条腿抬起来，勾住他窄窄的腰，夹得紧。右脚在他臀上拍了几下，周嘉垣凝视她的眼睛，被勾起了火。
    宋沫沫又伸手扯他的白色衬衫，三两下便把下摆扯了出来。衣摆懒懒散散的垂着，领子也被她玩闹的不成样子，歪歪扭扭。不过他身材好，肩膀宽阔，肌肉紧实，个子也高，这么穿倒是有股纨绔子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