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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路尹尹不知道他是考虑了自己的感受才说的,还是真的就是这样。但对于她而言,晋喻已经让步了,她不能得寸进尺。称呼这个事,改天再说改天再说。
    侯夫人说过几天再请宾客们过来,这两天让晋喻好好再歇着恢复一下。吃完了侯夫人又是拉着他叮咛嘱咐说了好一通,等让晋喻和路尹尹再回去,天色都黑了。
    两人回去的路上,都不说话。晋喻想到昨晚她的梦话,他说,“晋徐攀欺负你了?他人呢?”
    路尹尹回答,“被我教训了一通,爹已经参了他一本,这会儿估计在回乡的路上了。”
    “以后不会再有人够胆欺负你了。”晋喻说着,就见前面一团白色冲过来,他走上前一步挡在路尹尹身前,就看到那团白色棉花冲过来,飞奔到两人面前。嘟嘟在它的背上,爪子正拼命抓着它的毛,骑在棉花背上实在是太颠簸了。
    “棉花,来让我抱一下。”晋喻两手抱起棉花,它太胖了,长大许多,晋喻一只手抱着他,另外一只手托住它的屁股,还顺带把嘟嘟放到前面来。
    嘟嘟不习惯它的味道,不熟悉晋喻,它不停地喵呜喵呜,想要让路尹尹抱它。棉花看它表情纠结,它又伸出舌头在嘟嘟脸上一顿舔舐,舔得嘟嘟无暇喵呜,它就安静了。
    “这是你带来的小猫?”晋喻问路尹尹。
    “嗯,它叫嘟嘟,它很乖的。”
    晋喻伸手摸了摸嘟嘟,轻轻碰了碰它的耳朵,说道,“我是你爹,抱抱你怎么了?”
    嘟嘟,“…”
    路尹尹,“…”
    回到房中,猫猫狗狗都放了下去。棉花尽职尽责地照顾着嘟嘟,把嘟嘟叼回窝里和它一起睡。嘟嘟似乎已经习惯被棉花叼来叼去的生活,满脸写着开心。
    路尹尹脱下衣服要去休息,晋喻让她先睡。他好久没练武了,再不拿着棍子耍一下,他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他就在院外拣了根趁手的棍子,在月下练武,就他一个人,倒也自在。以前晋喻小的时候,他每天得起很早练习基本功,那时候也想现在一样,天也没亮,周围没有一个人,后来他去了军营,每次和别人过招周围都是三五成群,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候。
    过了半个时辰,他丢下手上的棍子,坐在石椅上大口呼气。躺了太久了,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恢复到之前的水平,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又得勤加练习。他的额头上全是汗,身上都汗湿了,晋喻脱下外衫拿在手上,准备去洗个澡。
    他洗澡非常快,天热的时候就拿冷水一冲,天冷就用温水一淋。本来对他片刻钟都用不了,可想着床上的路尹尹,他就耐心地多洗了洗,洗完以后还抬起胳膊闻了闻,确定没什么味道后再穿衣服回去。
    等他回到房里,房里已经没有什么动静了。嘟嘟在打呼噜,棉花也睡着了,路尹尹在床上没有动静,她应该也睡着了。还好她先睡了,不然晋喻和她两人躺在床上,他感觉进展就有点快。
    上了床他睡得规规矩矩,动都不敢动。可他睡不着,路尹尹也没有睡着,她也没动。两人僵持着,都没说话,可路尹尹的体力比不过晋喻,她撑了两个时辰,天快亮了之前,她终于是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她一睡下原本僵硬的身体就软了下来,晋喻意识到她放松下来了,他自己僵硬的背也松了下来,他一放松睡意就涌上来,不过一会儿他就快要睡着了。这时离他老远的路尹尹又磨磨蹭蹭挪过来,晋喻一听到动静那点睡意就立刻被驱散。
    他看到路尹尹闭着眼睛,表情不满,一直挪到他怀里,还要伸手握着他的手她才满意。她习惯了靠着晋喻睡,他暖和。晋喻看她挪过来就为抱着自己,他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开。
    他的喉结动了动,然后侧身对着路尹尹睡,把她完完全全抱在了怀里,最后贴着她的头发闻了闻,红着耳朵也进入了梦乡。
    两人相拥而眠,由于他们睡得晚,早上秀秀过来的时候他们都没醒。秀秀轻轻拉开床帘,看着他们紧紧抱在一起睡,又低下头放下床帘,轻手轻脚地出去,装作自己没来过。
    她走之前还把棉花和嘟嘟抱出去给它们喂早饭,免得它们吃饱了又要在房里闹腾。
    两人一直睡到中午,睡得真香甜。外面负责扫洒的丫鬟都被秀秀嘱咐要动作放轻点,棉花和嘟嘟也被带到花园去遛弯,没有一丝杂音打扰他们休息。
    路尹尹先醒了,她睁眼是因为觉得好热,太热以至于她贴身的衣服都湿了,胸前都有汗印。等察觉到自己被晋喻抱着,还抱得那么完全之后,她立刻回复精神往床里面一滚,翻滚出了晋喻的怀抱。
    本来是搭在她腰上的手,她一离开,晋喻就察觉到手上少了点什么。他睁眼,又看见路尹尹坐在床上瞪着他。
    这场面和昨天一模一样。晋喻想这明明是她先过来的,非要抱着自己睡,这醒了不认账怎么还像是她被占了便宜?
    路尹尹憋了半天,越发觉得晋喻醒了和昏迷着根本对她而言是两个状态,他醒了,自己就不能再那么无视他,那么把他当火炉抱着,她不了解晋喻,对她而言,和一个她明显打不过还不熟的人睡一张床,她睡得没有之前那么坦然。
    昨天的失眠让她意识到了晋喻是彻底醒了的,再次和他在一张床上睡觉,她的感觉较之前完全不同。
    “世子,你是不是和我在一起睡不习惯?不如我以后就去软蹋上睡。”路尹尹说,她看晋喻的黑眼眶就知道他也没睡好。
    谁料晋喻一口否决,“不,你睡我身边。”他看到路尹尹的胸口被汗湿,他的眼神一直盯在她的衣领处。接着晋喻一把拉过她,路尹尹被拉的贴在晋喻身上,晋喻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扯开她的领口。
    在路尹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晋喻就把她颈上戴着的玉佩拿在手上细看,接着轻声问她,“你这块玉佩哪儿来的?”
    他的表情太严肃,路尹尹被他看的一时间忘了晋喻还搭在她腰间的手,她如实回答说,“是太子在我们大婚时送的一对玉佩。上次我帮你换衣服的时候把你的那块放这儿了。”
    她从枕头下摸出晋喻的玉佩,交到他手上。两人的对话太像寻常夫妻,夫君问妻子他东西在哪儿,可他们都没意识到这点。
    “它有什么特殊的?”路尹尹问完后就闭嘴了,她干嘛要问。她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了,晋喻的事,她问干嘛。
    “这是能调动煜承军的兵符。”晋喻把两块合起来,接着说,“煜承军的兵符本就有两块,一块在太子殿下那里,一块在我爹手上。太子是把他自己的那块兵符再一分为二送给我们了。”
    “这是兵符?能调兵?”路尹尹都没有顾及被扯开的领口,问着晋喻。
    “能调兵。”
    路尹尹抓着他的手,也有些紧张,“我和你这是一块,爹那里有另外一块,这是说太子把煜郊外的那三千兵马送给了你?!”
    “应该是的。”晋喻把两块玉佩一并放在路尹尹手心上,把她的掌心一握, “你好好收着。”他这么自然地把兵符放在自己手中,路尹尹却不能那么心安理得地接着。
    她把晋喻的手拉开,把兵符放在他的掌心,“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该自己留着。”
    晋喻却不要,他看着路尹尹,说道,“正因为它重要,才得放在你这里。我不知道是太子送给我们的,还是说这里面还有陛下的意思。但明面上我手上是没有兵符的,所以不能让别人知道所有兵符都落在了南威侯府。我经常要去军营,这东西放在你这里最合适。”
    他一说到正事,语气就很沉稳,反应就很快,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部署,都非常给人安全感。路尹尹昨天以为他是没个正行,以为南威侯府的世子也就如此,还不是吊儿郎当的。可今日再看,路尹尹发觉平日的晋喻和做正事的晋喻完全不一样。
    他看起来很可靠,很自律。她合上掌心默默点头,“我会收好它们的。”希望晋喻能表里如一,不要做像瑞王一样的事吧。
    处理好正事,晋喻神色一松,脸突然红了。路尹尹还不知道他怎么了,紧接着就看到晋喻钻到被子里,把被子扯起来将头也蒙住。
    路尹尹就听到从被子中传来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你快换衣服,我不看。”
    她再低头,才发现刚才她因为紧张,本就胸口湿掉的衣服不仅没干,汗湿了的位置还扩大了。湿掉的地方就贴着皮肤,晋喻他刚才是瞟到了她里面穿的肚兜才那么害羞。
    路尹尹看着鼓起来的被子,表情堪称匪夷所思。是她脸皮太厚了吗,她自己衣服湿了,晋喻怎么比她还害羞?
    她背过身去,脱下湿了的衣服,换上一套干净的。等她都穿妥当了,晋喻还窝在被子里。路尹尹不知道他是真正经还是假正经,她换好了也不说,就盯着被子,看晋喻会不会探出头来偷看。半晌他还没动静,路尹尹正要掀开被子看他是不是睡着了。
    哪知道这时候被子里又传出来一声闷声闷气的声音,“你换好了吗?”
    …
    得到回答后晋喻才探出脑袋,先瞧了她一眼,然后迅速下床,抹了抹在被窝里热出的汗,迅速换上衣服,拿起棍子就出去了。
    勤加练习。
    晋喻平日里练习都是练棍子,射日弓也练,不过他眼下要急着恢复到以前的水平,耍棍子比练习弓箭要好得多。
    路尹尹在房内就听得到门外晋喻的练功声,木棍敲打在地上,声声作响。接着只听到“嘭!”的一声,这声音路尹尹太熟悉不过了,是棍子被打断的声响。
    外面晋喻正盯着断成两截的木棍发呆,他好像打到兴起,不小心用力过猛,把棍子敲断了。看来还得去把祠堂里那根铁棍拿出来练才好,这木棍不经用。
    走在侯府,晋喻正一心念叨着他的木棍,就被路过的侯夫人看见了。她立刻把晋喻叫过去,关上房门。
    “我听说你和尹尹今日睡到中午才起?”侯夫人问他。
    晋喻想了想昨天他和尹尹都失眠,是多睡一会会儿,可娘为什么这么生气,他又不贪睡。
    “嗯,就晚起了一点,以后不会了,娘别生气。”侯夫人虽然宠晋喻,可她不是胡乱宠,她对晋喻的要求也很严格。他小时候练习基本功的时候,无论是多冷多乏,侯夫人都雷打不动地命令他起床练习。
    侯夫人拉着他的手,轻声说道,“儿子,尹尹她身体不好,你不能太折腾她,你凡事要有个度。你要是把尹尹欺负狠了,她怕了你了,你以后可怎么办?”
    晋喻听得似懂非懂,可在侯夫人那特别的眼神下,他终于懂了他娘在和他说什么。可可可他没有啊!他没欺负媳妇儿!就摸了会儿腰!
    晋喻满脸写着委屈,他捂着耳朵,“娘!我没有!没有啊!”
    侯夫人听他说这话,表情比刚才更生气,她捏着晋喻的胳膊,满脸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能没有?!你干嘛去了?!”
    第37章 我我我这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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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喻看到他娘如此激动, 他就转过身去, 捂着耳朵, 想要开门逃走。
    侯夫人一把把他扯回来,问道, “难道你不喜欢尹尹吗?”如果晋喻说出不喜欢, 那她就很难办了。因为侯夫人她自己是很喜欢路尹尹的, 已经把她当做儿媳妇了。
    晋喻转头看着侯夫人,表情先是很严肃, 接着他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就是没说话。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侯夫人看晋喻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想法, 她说到, “你就嘴硬,倔吧。但今天是尹尹的生辰,又刚好是你醒了, 你可得好好给她准备点东西。”
    侯夫人拉着晋喻的手,恨不得让他的脑袋赶快开窍,“尹尹可是很喜欢你的,光是我进屋子去看她的时候, 她三次就有两次在偷偷亲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 晋喻就冲她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侯夫人打了他的手一下, “这话本来不该我说, 可儿子你太…”侯夫人摇了摇头, “你要想知道别的, 你去问秀秀吧, 给我记住了!花点心思去哄人家,万一你对她不好,她伤心不喜欢你了,我看你找谁去。”
    晋喻摆了摆手,满脸不在乎,“女孩子太麻烦了,过生辰随便过呗,哪儿那么多讲究。”说罢他就在侯夫人生气之前冲出了房门。
    可他出去了以后就改了道,没有去祠堂,反而去了厨房。
    厨房里这时候没人,午膳时间已经过了。只有秀秀一个人在煮东西,因为路尹尹刚醒,她就赶紧过来热热饭菜,待会儿把饭端回房去。
    晋喻先是摸了摸玉米,又摸了摸地瓜,还摸了摸面粉,在那里刷存在感。终于秀秀看不下去了,开口问他,“少爷,您别捣乱了,快回去房里,待会儿和少夫人一起吃饭。”
    “秀秀。”晋喻这才起身,靠在柱子上,摸着一串串的红辣椒,装作随口一问,“你们少夫人一般喜欢吃什么啊?”
    秀秀忙着煮饭,也没多考虑,“少夫人一般不怎么挑食,我做的她都吃。”秀秀有点小骄傲,“自从我做饭以后,少夫人吃的可都比以前多了!”
    “哦~”晋喻点了点头,可他又想起侯夫人的话,就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道,“少夫人在我昏迷的时候一般都在做什么?”
    秀秀一听这话就放下手中的活了,她看看晋喻的表情,知道他想问什么。她掏出一个小本子,递给晋喻,“这小账本本来是我记我每天要做的事的,不过伺候少夫人以后我就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少爷想看的话,给你看呀。”
    晋喻眼睛一眯,嫌弃状。他还没说完,秀秀就把本子收回去了,“少爷不想看就别勉强了。”
    “不不不,不勉强。”晋喻夺过她手上的小本子,拿着小本子走到柱子后面才开始翻看。
    他的动作和棉花一模一样。棉花得到了好吃的,也是咬着食物摇着尾巴跑掉再吃。秀秀仿佛看到了一团大型棉花在那里傻里傻气的,她眯着眼睛,嫌弃状,端着盘子走了。
    “少爷看完了就回来吃饭。”秀秀也走了,厨房里没人了。
    晋喻翻开第一页就看入了神,这哪里是记的一点奇奇怪怪的,这通篇就没记过正经事!
    “伺候少夫人的第一天:她大半夜起来让我打水给她,少夫人要替少爷擦身子,她怕少爷染了风寒。少夫人太喜欢少爷了,少爷要快点醒呀!
    伺候少夫人的第二天:少夫人抱着少爷醒过来。(注释:后来我发现少夫人每天都是抱着少爷醒过来,我就不再赘述了伺候少夫人的第三天:少夫人今天回门,好气!不要再回路家了!她们欺负少夫人!等少爷醒了让他打的你们满地找牙!
    伺候少夫人的第四天:少夫人做噩梦了,她在梦里不停地叫少爷的名字。
    伺候少夫人的第五天:进门发现少夫人在偷亲少爷。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她总是这样,没办法少爷好看哈哈哈伺候少夫人的第六天:少夫人又在梦里喊少爷的名字了,我耳朵要长茧了。
    …
    伺候少夫人的第n天:今天少爷醒了!少夫人肯定特开心!!我要把这个小账本偷偷交给少爷让他看,让他看看少夫人多在乎他。少夫人又不擅长表达感情,她也不肯说。希望少爷看到这个小账本后要对少夫人好呀!她是秀秀眼里,除了侯爷侯夫人以外,对你最好的人了!”
    晋喻看完了,脸上没什么表情。一般他在战场上看完特别重要的战报就是这幅样子,不露声色。他停顿片刻,又把这本子带着去了书房。
    进到书房,晋喻二话不说就拿出最好的白纸和徽墨,静下心来,他的表情很严肃。只见他正襟危坐,拿着笔把这本子上的字句一字不落地誊抄一遍。
    从始至终晋喻的表情都很正经,笔尖一直在动,全神贯注,似乎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等他一遍抄完了,他停下呼了口气。接着把刚才抄好的一遍放在一个精致的方形盒子里头,放在书房内。接着他又抬笔开始抄另外一遍,抄过一次之后晋喻竟然默得下大致的内容,他第二次誊写就缩短了很多时间。
    第二次誊抄完,他把第二次抄写的东西拿在手上反复翻看,越看严肃的表情就崩解开地越快,最后他把纸放进怀中,眼眶有点发红,轻道了句,“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