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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他略微停下了手,“我口袋里有解毒的金疮药,你拿去用,或许能解毒。”
    我受朱棣的影响,随身带着金疮药,此时我骗他能够解毒,他立刻两眼放光,在我身上摸出了药瓶子,对着伤口涂抹起来,那药虽不能解毒,但是确实是极好的金疮药,抹上之后,他大概也觉得伤口舒服起来,便卸了戒心,在我和朱玉英面前坐下,大口的喘着粗气。
    离得近了,我突然看到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疤,那疤痕看起来几乎是致命的!我惊呼一声,“你……你是杨顺?!”
    那人本已经闭目养神,听到我这一句话,忽的睁开眼睛,满眼都是惊恐,虽然没有回答,但我已经可以确定了。“你是杨顺,你没死。”
    杨顺一把扯开自己的黑巾,冷笑道,“居然被你认出来了。我跋山涉水找了你两年,在海津口看到了你,没想到你摇身一变成了燕王的宠婢。”
    我满脑子都想到初到北平那夜,在杨府喝杨鹰杨老爷的寿酒,越龙城与我逼迫他全家上下饮下毒酒,这杨顺因为一开始便不服,被越龙城一个飞刀射中喉管,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杨家只有他没有喝下毒酒。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大难不死!
    想到那一夜的血腥和杨氏一门的绝望,我突然心虚害怕起来,那些人都是被我和越龙城逼死的。老弱妇孺何等无辜!
    杨顺没有揭下面巾之前,我还能与他周旋,可是此时,我全然没了勇气。在他眼里,我确实该死。
    我放低了语调,恳求道,“杨公子。”
    “别喊我什么杨公子!我杨府都没了,我父母妻儿一夕之间全部死了!还有什么杨公子?你说的没错,我是个没有身份的人了。”杨顺红着眼睛吼道。
    我等他消了气,继续恳求,“杨公子,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一门上下,但是郡主确实与你无冤无仇,你杀了我可以,但请你放了她。”
    杨鹰怒极反笑,指着朱玉英恶狠狠地道,“她与我无冤无仇?那我妻子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狗皇帝有什么冤仇?我刚出生眼睛都没睁开的孩子与狗皇帝有什么冤仇?!”
    他说的凄楚,眼泪滚出,痛恨极了,又颤颤巍巍捡起宝剑,想要杀了朱玉英泄愤,我喊道,“杨公子!杨公子!你的孩子没死!你的孩子还在世上!”
    杨顺手中宝剑掉落在地,他转过身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你说什么?”
    “你的孩子、你的孩子还在世上。”我喘着气说道。
    他用仅剩的气力走到我面前,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肩膀,拼尽力气的摇晃起来,“我的孩儿在哪里?!在哪里?!”
    第101章.5.物是人非
    我浑身快被他摇得散架了,呛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全流了出来,“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杨顺也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满额都是细密的汗珠,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睛越发的红了起来。
    “孩子呢?”他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继续问我。我把那夜之后的情形告诉了他,那个可怜的孩子,我确实也不知道在哪。当日把那孩子推向河心的时候,因为这乃是罪犯之后,我也不敢在说明他的身份,只是留了张纸条写了个生辰日期,还在他的襁褓里放了几张银票,一块我随身携带的玉佩,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杨顺听完之后,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这无疑是大海捞针,怎么可能还找得着?”
    我当时也从来没有想过将来还会有人去找这个孩子,更想不到这孩子的父亲居然能够生还,现在只能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孩子只要在,就一定能找到,我是放在河心划走的,那河并不长,沿着河一直往下游找,肯定是有线索的。”
    杨顺苍白着一张脸,挣扎到我身边,用剑尖刷刷几下挑开了我的绳索,我见他要放了我,高兴坏了,手刚松开就准备去扶朱玉英,没想到杨顺立刻把剑指到朱玉英的脸上,“你走,她留下!”
    我大吃一惊,无奈脚上的绳索还没解开,不能与他争斗,“郡主病重,再在这里要出事的!”
    杨顺冷冷的说道,“郡主是燕王的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你出去,什么时候找到了我的孩子,便拿来与我交换!”
    我的心顿时跌入谷底。断断不能随他这样胡闹,朱玉英已经烧糊涂了,再拖要出人命。我只好假意点头道,“那好吧,我先把脚上的绳子也松了。我出去帮你找孩子可以,但你必须给郡主治病。”
    “治病?我自己都没法疗伤,怎么给她治病?好生躺着吧,命硬就活着,命不硬就死了算了。”
    我看着杨顺发紫的脸色,大约他也熬不了多久了,便说道,“不然这样,我去寻一个大夫来给你和郡主看病。”
    杨顺将剑刷的一下指向我,“休想耍花样!叫你去找孩子就找孩子!”
    “找到孩子你也没命养了!”我终于忍不住对他吼道。
    杨顺脸色露出凄苦,突然一阵咳嗽,吐出两口黑血,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嘴,从指缝中依旧渗出黑血,“那你去买些药回来就行!记住,我的剑一直指着她呢,不要耍花样!”
    说着,他终于将我脚上的绳子也解开。我看了朱玉英一眼,迅速的离开了。走了出来我才发现,原来这是荷风楼的地下仓库!杨顺带我们饶了许久,也不过是瞎转悠为了掩人耳目罢了。我突然有些怀疑起来,这杨顺,能这样在荷风楼的仓库出入自由,他是不是与荷风楼有什么关系?
    此时我也来不及想这些,匆匆走到一家药房,抓了几符清热解毒和解风寒的药,又在街边小铺子买了几块炭和一个药壶才回去。
    回到那冷冰冰的仓库,我朝杨顺一看,他自己也已经歪倒在地上,手上还紧紧地抓着剑。我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将他腿上的伤掀开来看,只闻到一股恶臭,那一片肉都已经有些发黑和腐烂,好厉害的毒药!看样子大概是三保的手笔,他本就是滇南人,在这些方面最拿手。只是他们再大的本事,也找不到这里来的。
    我熬了两服药,把他们两人各自喂了才停下来。杨顺已经彻底陷入昏迷,我拆了几匹绸子,在地上铺开一片,将他挪到上面躺下,又将他盖了一下。直等到天色黑下来,朱玉英的烧也退了些,只是人还没有清醒。趁着月色,我将她背在身上,饶了几步路将她放到了王府门口,并敲了一下门这才迅速的跑开了。
    再次回到仓库的时候,杨顺已经醒过来了,他正满脸恼怒的将药罐子打碎,见到我回来,一下子愣住,正想拔剑朝我刺来,我冷笑了两声,“歇歇吧,你好好地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是现在。你不是生气两个人质都跑了吗,我现在回来了,也不必生气了。”
    “你为什么回来?”他嗫嚅几下嘴唇,终于说道。
    “帮你找孩子。”
    杨顺不敢相信的盯着我看了一会,终于又回到我给他临时铺的“床”上坐下了,我将碎掉的药罐子捡起大半个残骸,又生了火将药熬了起来,送到他嘴边让他喝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苦笑一下,“你现在想不想杀我?”
    “……”杨顺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看来还没有做好决定。这样说吧,还是我跟你说的那几句话,我们锦衣卫不过是执行任务,与你们无冤无仇。现在我不是锦衣卫了,就拿你当个普通人,你遇到了困难,我起了恻隐之心,帮你个忙罢了。”
    “可你放走我那孩子的时候还是锦衣卫。”
    我嘴角抽动,半晌,“那是我做锦衣卫的时候唯一一次没有干净利落的办好所有事。”
    杨顺干笑几声,“你一时恻隐之心,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我懒得理他了,便说道,“我看了你的伤口,不是剧毒,不过是让肌肉一直腐烂不能生出新肌肉的毒罢了,现在已经清的差不多了。你再喝两服药,明天我们就上路找孩子。”
    杨顺本来一直端着破罐子并没有喝,听了我的话,立刻仰脖子将药汁全部都喝了,喝完他就歪下去沉沉的睡了----他不知道我在他的药里也下了点安神药。
    看着这个浑身血污,胡子拉碴,满面风霜的年轻男人,我突然十分难过,两年前,他还是北平最有钱的乡绅家的公子哥,那时候的他,有父母有妻儿,无上荣光全在一家。什么都没有做,只因为父亲有一块还恩令,这还恩令还是皇上亲自赐的,就是这块烂牌子要了他一家上下的命。他自己算是命硬,竟能死里逃生,可是逃生了又能如何?不过是变成了一个隐形人,白天不能见人,只能在夜晚行动。他这一生已经没了希望,只想着报仇,报仇!
    如今他得知自己竟还有一丝血脉存留在世,怎么能不燃起对生活的希望呢?
    我也不知道他如今的下场是皇上害的,还是我和越龙城害的。但是我觉得自己应该为他出一份力,即使没有结果,也算是弥补一下自己的内心愧疚。
    见杨顺已经睡熟了,我才悄悄地又出门了。上面就是绸缎庄,我摸进去想偷一套黑色的紧身衣,无奈这铺子从来都是做富贵人家的生意,还真没有这样的衣服,我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找了一间玄色的衣裳,悄悄地换上了,又寻了一块布将脸蒙了,这才一路飞檐走壁的往燕王府赶去。
    从我跟着杨顺出来的那一刻,其实已经在心里做了计较----就此离开燕王府吧。那是一片沼泽,沼泽的中央有一朵漂亮的花儿,可是却触不可及,若是为了那花儿而陷进沼泽,唯一的结果就是还没有一亲花儿的芳泽,就已经陷入泥潭命丧黄泉。
    所以我这两天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现在朱玉英已经被我送回去了,我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可我还是想要回去看看这个我栖身两年的地方,与它道别。
    其实,另外一件我非常想知道的事就是……朱玉英已经被我送回去了,那朱棣还会不会派出大队人马出来找我?
    王府已经在我眼前,我却有一种亲乡情怯的感触。我既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我先绕到了朱棣的书房,掀开一片瓦楞,只见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影儿也没有。想起朱棣第一次见我便拿剑挥舞的情景,我有些失落。
    右侧一圈儿都是王妃及侧妃的住所,我朝那里望了望,知道这个时候了,其实朱棣在那里的可能性最大,但是我不敢去。害怕真的在那里看到夫妻恩爱的画面。
    想了许久,我跳到了朱玉英朱玉贤的住所。隔着窗棱,远远地看到几个嬷嬷守在朱玉英的屋子里,灯火通明的,心里颇感安慰,她们一定是在悉心的调理朱玉英。
    最后,我还是想回我的小院子看看,那在老后头了,我小心翼翼的走了好长时间才走过去,因为有些失魂落魄的,差点还掉下去几块瓦,幸亏我接的及时,要不可能都会被发现。
    到了我那漆黑的屋顶之时,我心里更加的失落起来。原来这里虽小,但是还算齐整,可是现在已经被烧的漆黑一片。珠儿的房间索性还好,这丫头现在也不知道被安置到哪里去了。
    看到院子里那两株木樨花也被烧的干了,我突然落下泪来。就在泪眼朦胧之时,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我居然看到我那已经变成废墟的房中闪过一个人影!
    第102章.6.出城
    高大而又欣长的身材,一身玄色的长袍与我身上的颜色相似。我的心一阵阵紧了起来。既害怕他转身,又渴望他转身。
    那屋子里已然是一片废墟,什么都不剩了。那个身影在里面盘盘桓桓,似游魂寻找宿主。良久,他伏在我平时常用的那条长案上,那案也烧的*不离十了,看到他搭上去,我第一反应是想去拉他一把,免得把衣服弄脏了。
    没想到他一伏上去,就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起来。
    我眼角突然有些潮湿,忍了忍终于忍了回去,这才缓缓地往回退去,一路迂回曲折,终于快要走到王府边缘,忽然身后一阵瓦砾碎响,我大吃一惊,回身一看,竟是马三保摇着一把折纸扇站在另一间屋子的房顶歪着头微笑着瞧我。
    我悔恨交加,真不该在王府停留这么长时间,现在把马三保招了出来,能否脱身那就难说了!越龙城都曾经折在他手下,我也亲眼见过他展露身手,绝不好轻易对付的。
    “哪路来的朋友?不知可有兴趣下去坐坐,喝杯茶?”三保温和说道,那神情,似乎真的在请一个朋友喝茶似的。
    我嗫嚅几下,不敢出声。只是往四周偷偷瞄了几眼看了一下地形,研究出一条逃生的的路线。
    “我猜你在看从哪里逃走可能性最大。”三保依旧是一副吃定我了的样子,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他这样一副嘴脸。
    我手上用力,发出去几枚银针,趁着他闪避银针的空隙飞身准备逃走,没想到三保的身手如此迅捷,他已经抽出腰间软剑跟了上来,我手上并没有带任何冰刃,只得徒手与他搏斗起来,几个回合下来,三保突然收回软剑,皱眉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你招招都在躲避,并不想伤我,莫不是什么旧识,烦请报上大名,若是这样伤了和气,岂不是不好?”
    我摇摇头,指了指远方,示意我只是想走罢了。
    三保也摇了摇头,“朋友,我乃是王府中人,受王爷恩德,便要为王府办事。若是今晚我没有发现你,那就罢了,可是既然我发现了你,绝没有平白无故放了你走的道理。”
    我叹了一口气,只得弓起脚背,挑起一块瓦片,在空中将瓦片踢碎,两手并上,将所有碎片全部接住,把这些碎片全部当做暗器,一个个打向马三保。
    他没有料到我会有这么一招,一时间有些应接不暇。我没有恋战,使出浑身解数往外奔去,没有多久,便跳出了燕王府,只是马三保并未放弃,他大概以为我是绑架朱玉英的人,一心想着要把我缉拿归案,所以也是不遗余力的追了上来。我想我们两人若是真的打起来,也是不相上下,最终不过两败俱伤,不如我在城中乱绕,想法子甩了他才是。只是这三保不止功夫好,追踪的本事也是一流,犹如跗骨之蛆,简直甩都甩不掉。
    我有些气馁,真恨不得转身跟他大战三百回合一把将他脖子拧断算了。想想在王府中他也算是照顾我,总算忍下了这口气,只是每次回头都能看到他就在身后不远处追着我,不由得恼怒万分。从小我就这样,每次与越龙城比武,恨不得一出手就将他撂倒,打的时间久了我就会不耐烦,觉得心烦意乱,最后直接撂挑子不比了。爹爹说我这性子哪里能上战场,没被人打死自己先把自己气死了,我现在就有点这种感觉。
    我猛地收住步子,赫然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三保攻去。他没有料到我本来撒丫子逃得正欢,会突然转身攻击他,他也是大出意料之外,一个后翻才躲开我的拳头。
    这里乃是一处窄巷子,我们俩便在巷子里揉身缠斗起来,不幸的是我们二人目前难分胜负,只是我知道我肯定撑不久了,因为我已经一天一夜水米未进,身体快要虚脱了。此时若是还是不能一击得胜,只怕就要被三保制服。
    三保也是坦荡,见我不用兵器,他也自始至终不再用他的软件,只是跟我在招式上拼斗,只是他这一脉功夫大约是源于滇南,怪异的很,好几次都弄得我措手不及,若不是我身量比他小很多,逃窜的快,只怕已经成了他的俘虏。
    不知是不是天公不作美,此时忽然狂风大作,一阵邪风穿堂而过,在这巷子里更是强劲,我面上的方巾被这风一吹,略略扬起一角,三保忽的停下手,颤抖着声音道,“你是……你是……”
    饶是我与三保这样的高手徒手争斗了这么半天,我也没有半分心虚过,可是此时,我却一下子如同皮影被卸去了线绳,差点瘫倒在地!三保认出我来了!
    我往后退了两步,三保也并没有追上来,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就连手上的动作也还是保留着原来的姿势,他的脸上是不可置信的惊愕,半晌,才说道,“三保一开始就在怀疑,所以一直没有下重手。我见过先生女扮男装,身量便是如此,可是怎么也不敢相信先生竟是个连三保都奈何不了的高手!先生,事到如今,你还要否认吗?”
    我知道隐瞒不住,只是终究不敢摘下脸上的面巾,好像这面巾便是防御我的盔甲一般,摘掉之后我就完全暴露在三保面前了。
    “郡主也是先生掳走的吗?”三保皱眉思索,“不对啊,当时此刻掳走郡主,您还在王爷身边……”
    我打断他的话,冷冷说道,“郡主不是我掳的,我也没有半分伤害郡主的心,赫连在王府两年,承蒙大家照顾感激不尽,指天为誓绝没有对王爷半分不利过。”说到这里,我忽然伤感起来,“如今……如今……赫连决定离开王府,还请三保成全。”
    三保脸上也纠结万分,露出痛苦,“三保一直把先生当做小妹妹看待啊,三保也知道先生并非常人,可是、可是你怎么能飞檐走壁,碎瓦伤人?这样的本事,可不是一朝一夕便能修成的,你、你从前跟我们说的都是假话?”
    面对三包的质问,我羞愧万分,声音也不禁哽咽,“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做过伤害王爷的事。”
    三保摇摇头,“今天傍晚,郡主是你送回来的?”
    我点点头,也不想为自己分辨了。
    三保叹了一口气,“原来你不是掳郡主的人,你是救郡主的人。”良久,他才说道,“你知道王爷这两天几乎把北平翻遍了在找你们吗?旁人都道王爷心疼女儿,我却能看出来王爷更在乎的是你!你那屋子被烧了,王爷其实最担心的是你有没有被烧死,先生,你好狠的心啊!”
    听完三保的话,我泪如雨下,怪不得,怪不得,以朱棣的警醒,不可能我站在那么近的地方他还发现不了我,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当时全神贯注的在想我,所以外面的一切都注意不到了。当时我怎么就没有想明白这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