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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节
    凌晨两点时,万丁和乔怀泽才到达s市,万丁先送的乔怀泽,他在公寓下停车,有点犹豫地看向乔怀泽。
    “你为什么拒绝了江女士呢?”他说,“你明明很不想那么做。”
    乔怀泽坐在那里,什么都没说。过了半响,他推门下车。
    乔怀泽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他关上门,深深地呼吸着,后背贴在了门板上。他低下头,手指抓入发丝之中。
    心口刺痛无比。
    他开门上到天台,遮着罩子的沙发旁边,藏了他最近戒了的酒。
    乔怀泽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出一瓶白酒打开,灌进了口中。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心中太难受太拧巴,只想用外界的力量减轻心中的疼痛。
    两个小时后,实在放心不下的万丁在外面开了一大圈之后,还是回到了乔怀泽的公寓楼下。他上到三十楼,发现屋里没人,又想起乔怀泽之前说的天台,便转头进了楼梯间。
    上了台阶,通往天台的大门虚掩着,万丁缓缓地走上天台,便看到贴着墙角放着一张红色沙发,沙发周围都是空着的酒瓶,乔怀泽身穿白色单衣,用一种十分脆弱的姿势窝在沙发中。黑色的头发散落在沙发上,那双凤眼微眯,眼尾泛红,目光虚浮地注视着黑暗的天空。
    万丁从未见过乔怀泽这个样子,此时此刻他脆弱得仿佛一阵风就会被吹碎。
    “你这是何苦呢?”万丁无奈万分,“你要是这么难过,为何当时又要那么坚决的离开。”
    乔怀泽靠着沙发,脖子仰起脆弱优美的弧线。
    他注视着天幕,明明已经是微醉,可是那双眼眸却比风还要冰凉。
    “万丁。”他喃喃道,“你知道什么叫心魔吗?”
    心魔?万丁皱起眉毛,他忽然想起一些武侠和修仙里所说的设定。一些追求飞升和更高境界的人,内心必须更加纯粹干净,才能在正派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凡人在世总会有什么割舍不断的东西,**。于是,修真者最珍贵的、最放不下的东西就会成为心魔。
    战胜心魔,突破心境,便更上一层楼。
    突破不了,这辈子可能一辈子就被困于当前阶段,止步不前。
    乔怀泽低声笑了起来。只是那声音更像是苦涩和无奈的自嘲。
    笑声渐冷,乔怀泽淡淡地说,“我怕我会伤害她在意之人,既然如此,还不如就此分开。”
    万丁静静地注视着他。
    “那你自己呢?”他冷声道,“你就打算这么过下去?你打算天天喝酒吗?”
    乔怀泽不说话了。
    他垂下睫毛,然后说,“万丁,你最近管得越来越宽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乔怀泽低下头,又拿起一瓶酒。
    “行,你喝。”万丁冷笑道,“你再喝一瓶,我就告诉江女士。”
    乔怀泽:……
    仿佛忽然被命运遏住喉咙。
    作者有话要说:  小乔:我想自闭。
    万丁:不,你不想。
    景渊:我要打遍每一个兄弟!
    ·
    一个更得很晚的双更=3=
    第72章
    接下来的几天, 江时凝和往常一样,很正常地起床、吃饭、和其他人聊天,逗果果, 去上班……好像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这就是最大的反常。几个崽又不是第一次认识江时凝, 他们对她实在是太熟悉了。所有人明明看得出来江时凝其实心情不太好, 可是她非要装作一切正常。而且她演技太好,她这幅无所谓的样子,反而让其他孩子没办法去和她深入聊天。
    又一天, 江时凝和果果亲亲、又和众人打招呼之后离开家去上班了。
    景渊和陈潭良并排坐在沙发上, 两人一人穿一个灰色和白色的高领毛衣,注视着江时凝离开的大门。
    “我觉得她其实不太高兴。”陈潭良说,“她还是很介意那个乔怀泽不想过来的事情的。”
    “废话。”景渊说。
    景渊一烦心的时候就想抽烟,他这手指刚支上, 烟就被人一巴掌打掉了。景渊瞪向陈潭良,陈潭良乌黑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他。
    “家里不能抽烟。”他说。
    景渊翻了个天大的白眼。
    “他不来更好。”景渊冷冷地说,“要是他一个你一个都在我眼前晃, 得把我烦死。”
    陈潭良也越来越了解初景渊。刚开始他觉得这个人特别地傲气、而且说话和态度习惯都爱高人一头。现在两人熟悉了, 陈潭良发现自己刚开始想得真的很对。初景渊就是这样的人,可能是皇帝后遗症?
    只不过,除了嘴上很硬之外,这个人还是挺好的。
    所以,现在景渊偶尔说话冷嘲热讽,陈潭良就当没听见了。
    “我倒是很好奇。”陈潭良饶有兴趣的看向景渊, “你比较烦我,还是烦乔怀泽?”
    听到这个问题,景渊认真地陷入沉思,似乎难以取舍。陈潭良一看他这个样子,就不想搭理他了。
    “你自己训你那些保安去。”
    “什么保安,别那么土,要叫保镖。”看着陈潭良要走,景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无奈道,“我不烦你,行了。”
    “真不巧,我烦你。”陈潭良说。
    两人瞪了对方几秒,抓起抱枕再次互殴。
    江时凝心里藏着事,不肯说出来,但是她肯定是心情不好的。她一心情不好,他们也跟着心情很差。景渊公司里的学员们觉得这两天,老板和陈教官的训练比平时还要严格恐怖,差点没被他们两个虐死。
    一连一个星期,家里面看上去其乐融融,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是崽们其实都很挂心江时凝。
    而这件事情的主人公乔怀泽,自己在s市也没过的多好。
    他从那天晚上之后虽然还喝酒,但是仍然和以前一样控制着量。一个是因为万丁威胁他要告状,另一个是因为过完年又过了两个星期之后,大学城就开学了。
    原本学生们心心念念下学期开学能够早点见到她们的高冷教授,结果开学之后发现,高冷教授转型为冰山教授了。
    乔怀泽平时并不那么爱笑,但是以前好歹气质是淡然的,只要他没盯上你,就没有多少过多的杀伤力。可是这一学期开学后,乔怀泽虽然和过去一样,不爱笑,但是气质变得截然不同。
    他走到哪里。哪里似乎就凝结上了冰霜,气质也冷冽了许多。
    过去学生们上课还敢偷偷地看着他的美颜,偶尔偷拍一张,现在被他的气势震得老老实实,眼睛都不敢乱瞄一下。
    原来下课后学生们都围着他,哪怕不知道问什么问题,也要硬憋出来一个问题来问他,好像能够听到乔教授磁性淡然的声音,就十分荣幸。现在下课后,学生们你看我我看你,连学习最好的女生都不敢靠近他了。
    嘤,她们的天山雪莲是被冰封住了吗?这个假期到底发生了什么,谁能把过去那个高冷淡漠的乔教授还给她们啊……
    感受到乔怀泽气质变化的不只是学生们,还有其他老师。
    他们这里的大学,和初高中不一样,老师们没有固定的办公室,因为上完课就可以走了。但是有些老师的课程可能中间会隔开一节课,为了方便老师们,所以有一个专门的办公室用来让这些等课的老师休息。
    这个办公室里的桌位都是随机的,因为不需要办公,随便坐,老师们也就是偶尔饭店点个外卖、在课与课之间坐在这里玩个手机或者睡一觉而已。
    乔怀泽是教授,但是他不喜欢在外面久呆,所以他没要学校特批的办公室,偶尔歇脚时在教师办公室坐一下也就算了,因为他连这里也不常来。
    然而,即使这样,乔怀泽当初坐过的那个位置,从他坐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人碰了。他好像天生与其他人有一层隔膜,哪怕什么都不说,其他老师也会有点避着点他。
    乔怀泽进屋前,有两个女老师和一个男老师正聊天聊得高兴,乔怀泽一进屋,火热的聊天场面立刻降温五度。他一出现,仿佛学生时代的教导主任再现,三个老师说着说着就没声音冷场了。
    他们都觉得乔怀泽给人的感觉不同了,好像……更加冷漠了?
    屋内的氛围一下变得十分压抑,只剩下其他老师啪嗒啪嗒打手机的声音。
    乔怀泽感觉到了这种差异。他干脆站了起来,离开了教师办公室。他一走,办公室里立刻又热闹起来。
    再等一个多小时,乔怀泽才有下一节课。
    他本身没买车,也不想去其他公共环境,又不能呆在办公室里,现在搞得不知道该去哪儿。他抬起头,干脆坐电梯来到了教学楼顶层,然后在楼梯间上了天台。
    乔怀泽站在天台边,那双淡漠的凤眼注视着大学校园。
    冷风吹来,嘴角溢出白雾,却对时时刻刻躁动的内心没有办法,没有平息。
    乔怀泽心中复杂疼痛。那晚离开前江时凝眼中失望落寞的神情扎在他的心里,隐隐作痛。可是她的其他儿子的存在,也让他痛苦不已。
    这一整个星期,他只能强行去按压心中的波动,可是当一个不注意,烦躁就会再次席卷他的心头。
    乔怀泽烦躁的时候就想喝酒,微醺的时候,烦恼才会离他而去。
    他站在天台上,下意识地找酒,然后猛地愣住了。
    ——乔怀泽,你到底在做些什么?这里是大学校园,你是老师,你竟然在想喝酒?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乔怀泽顿时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堪,他闭上眼睛,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终于熬到周末那一天,乔怀泽又要去万丁的武馆教课了。
    只有在舞剑的时候,他才能忘却所有的烦恼。
    与此同时,p城别墅区。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的初景轩,一推开自己的房门,就看到对面房间里的景渊正在坐着鼓捣着什么东西。
    他看到景渊换上了一套平时不太常穿的黑色套装,顿时感觉到景渊今天有一点不同。
    “你在做什么?”景轩走过去问。
    “我受够了。”景渊拉上拉锁,他淡淡地说,“我要去s城找乔怀泽。”
    “什么?”景轩大惊,“你去找他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情。”
    景渊推开景轩,他上楼,进了江时凝的书房,把她书房里放在架子上的一把长剑拿了下来,又蹬蹬蹬地下楼,这就准备出门了。
    “景渊!”初景轩紧皱起眉毛,伸手拽住景渊的手臂,“你要去找乔怀泽打架,而且还要拼剑术?你疯了!”
    乔怀泽前世是剑圣,景轩相信景渊和乔怀泽拼空手和其他的或许还能平手甚至更胜一筹,可是和他拼剑?那不是奔着输去的吗?
    初景渊反手扣住景轩的手腕,坚定地拨下他的手。
    “你好好在家呆着休息,这件事你知我知。”意思是,不许告诉江时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