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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节
    褚韶华当然不会忘记给社区每个人发一份,怀特太太还专门来夏洛特这里问了一回集会的事。夏洛特道,“我们与克拉拉是邻居,约翰是怎样对待克拉拉的,我们都亲眼见到过。如果克拉拉真的判了死刑,这是一种不公。怀特太太,我们都是女人。尽管我们不曾遇到克拉拉这样的事情,但是,我见到过许多丈夫欺负妻子,而不曾受到相应的惩罚。我也是有女儿的人,我希望以后再有女性在婚内遇到暴力,能够得到法律的支持。”
    怀特太太不满,“我也知道克拉拉可怜,可是,我听说你们的集会是那个东方女人主持。”
    “是克莱尔慷慨的为克拉拉支付律师费,她是一位真正高贵的小姐。”夏洛特正色道,“她能救出克拉拉,也能让社会真正正视婚姻中女性受到的保护不够。”
    “可她是东方人!”怀特太太炸毛鸡一般尖叫。
    “她是一位高贵,正直,善良,智慧的东方人。”夏洛特纠正怀特太太,“我的种族也曾在这片土地上深受歧视,至今犹是如此,怀特太太。”
    “哦,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夏洛特。你是不一样的,你学识渊博,高贵友善。那个东方人远不及你。”
    “克莱尔比我更加优秀,她是来美国读大学的。”夏洛特问,“你会去参加我们的集会吗?”
    “当然,我要去看那个东方人如何出丑!她竟然异想天开的想在波士顿举行集会演讲!天哪,她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怀特太太带着街区里几位事务清闲的太太去参加褚韶华的演讲集会,这一去,险没气死。
    褚韶华让人搭起半人高的高台,褚韶华站在高台上,过来参加集会的有男人、女人、白人、黑人,华人就只有容臻。夏洛特、亚摩斯和帕布森站在台下,怀特太太和几位太太也早早到了,准备看褚韶华如何出丑。
    褚韶华一身黑色的保暖服,原本戴着帽子和围巾,她把帽子围巾取下来,露出一头黑发和亚洲人精致的五官,道,“戴着帽子,你们可能看不清,是的,我是一位东方人,刚刚来到波士顿。我在中国,听闻波士顿是美利坚的学术之都,这里有着全美利坚最自由的思想,最有历史的大学,最有学问的教授、学者,都在这里。在这片美利坚的文明启源之地,我见到了宽阔的街道、漂亮的建筑,美丽的公园,但,我深深为现在的波士顿耻辱,在这里,竟有这样虐待妻子的男人!在这样文明的都市,竟有这样令人发指的事情!”
    “那一天,我走在富兰克林曾经走过的道路上,一位满脸是血的女士扑倒在我的面前,后面跟着追打她的丈夫。我在东方从未见过这样恶行,我报了警,送了这位女士去医院,这位女士在医院检查出鼻骨骨折,眼睛出血,唇角破损,住院长达五天的时间,警察告诉我这是家庭内部矛盾。而后,这位女士为了活下去,想要离开这位禽兽一样的丈夫,她提出离婚的那天,被打断了胳膊。她第二次提出离婚,被砍了七刀,险些失去性命。这两次,警察依旧是以家庭内部矛盾为由,没有给予这位女士任何帮助。”
    褚韶华道,“一位单纯的想活下去的女士,她为了活下去,在不可能得到任何援助的情况下,她不想一辈子生活在地狱,她杀了那位恶鬼一样的丈夫。这不是犯罪,这是上帝赋予每个人的权利。像美利坚宪法所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有保护自己的权利!”
    这里的集会演讲之后,褚韶华第二个演讲地点是波士顿各大学,学校的礼堂不给用,褚韶华就带着克拉拉在医院、警局留下的被家暴后的照片在校院的草坪上演讲。
    在只招收男性的大学,褚韶华就向大学生呼吁,“在波士顿的旧谷仓墓园里,沉睡着独立宣言的签署人约翰.汉考克与自由之子山谬.亚当斯,如今,这些先贤就在天国看着我们,见证在这片思想与学术之地发生的这一起极不公正之事件!”
    “诸位,以后皆是世界各行翘楚,世界将因你们而改变。你们不能沉默,因为,这是人道主义的光辉!”
    待到女子学院,褚韶华就说,“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我们同为女性,我们不能坐视这样一起婚内暴行引起的自由战斗事件得到不公正的对待。我们要呼吁司法给予克拉拉公正的判决!”
    “我不得不这样说,这个土地对女性是具有深深的歧视!在新西兰,女性在1894年已经有选举权;第二个女性获得选举权的是澳大利亚。1914年,芬兰和挪威的女性取得选举权。在1918年,英国女性获得选举权;在美国,最早争得女性选举权的是怀俄明州,其次是犹他州,1914年,通过相应法律的州增至11个;但是,直到现在,依旧不是所有州的女性都有选举权。这不仅是对女性的歧视,更是宪法对女性的轻忽!正是因为有这种轻视,才会有今天像克拉拉一样饱受婚内暴力,得不到法律保护支持的女性。直待如今,这位为了活下去的勇敢女士都不得不独自面对男权社会的压迫,独自一人在冰冷的警局面对冰冷的官司!”
    “我们所有的女性,不能坐在家里,坐在课堂,等待着那些男人赋予我们平等的权利。我告诉你们,那是不可能的!权利不会自天而降,而需要我们用自己双手战斗才能获得!女性的权利,从反对家庭暴力开始!”
    褚韶华直接登上波士顿各大报纸头条,对于克拉拉事件,哪怕是约翰的亲叔叔有着波士顿销量前三的报纸,也不得不对这起案件做出相对客观的报道。
    至于褚韶华,报纸的评价多是负面的,还有报纸称她为,来自东方的蛊惑人心的巫师。
    褚韶华根本不带怕,她有自己的报纸,《正义报》现在的销量直接进入波士顿报纸销售前五名,褚韶华已经在《正义报》上承诺,所有报纸的一切收入都会用于反家暴的公益支持,褚韶华不取用一分一厘。
    有一天,褚韶华回家,经过楼下咖啡店,咖啡店老板跑出来,送给褚韶华一叠打折券,老板很不好意思的说,“克莱尔小姐,以后请多来我的咖啡店喝咖啡,你是个好人,我很高兴为你煮咖啡。”
    便是在大洋彼岸的东方港口,远东明珠的上海,褚韶华的朋友们也收到了褚韶华的借款或是捐款信件。
    褚韶华这信写的,险没把闻知秋急疯,因为信上十分简单明了的一行字:我正在为一位可怜的朋友打官司,同时又办了一份待赢利的报纸,手头有些紧,能不能借我一些钱呢。一百美金不嫌少,一千美金不嫌多。
    因为褚韶华语焉不祥,朋友们都发挥了自己无限的想像力。其中以闻知秋的想像力最为可怕,这怎么一到美国就要打官司啊,褚韶华你没事儿吧你!
    闻知秋担心的险把自己头发揪光,简直是悔青了肠子为什么要送褚韶华出国啊!这样的让人担心!
    此时,褚韶华已经在与美国妇女选举协会的波士顿分会的负责人艾玛女士一起喝咖啡了。
    第200章 远航之超级大墙角
    艾玛并不单独为波士顿女性选举协会的事而来,她的另一重身份是《波士顿女生报》主编维多丽娅的女儿。
    “我曾经在艾尔利斯听到克莱尔小姐的演讲,您关于女性权利被长期忽视的演讲非常打动我。”艾玛有一头利落的金色短发,五官带着西方人特有的深邃与深刻,目光友好中带着一丝审视,“很少有东方人这么关心女性权利的平等问题。”
    褚韶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才说,“东方女性一直非常关心这件事,这次关于克拉拉小姐的事情,就有我的东方朋友给了我很多帮助。西方的朋友也一样,没有朋友们的帮忙和支持,很难让公众更客观的了解这件事的详情。男女在法律上的平权不只是在选举权上,还有婚姻对女性的保护非常不足,一样值得关注。”
    “东方也是这样局面吗?”
    “每个地方都有好人,有恶人。有智者,有愚者。这没什么不同。”褚韶华问,“艾玛小姐印象里的东方是什么样子的?能先同我说一说吗?”
    艾玛切开面前的甜点,“我从没去过东方,不过,我有认识东方的朋友,他们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非常优秀。读书的话,能读到博士,做研究非常出众。做生意的话,精明不让犹太人。不过,他们不是很关心时政,嗯,他们更专注于自己的领域吧。这是我亲眼看到的,我听闻东方男人会有好几位妻子,根据他们地位的不同,妻子的数目不等。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以前是真的,但是,自民国初年颁布宪法,现在一个男人在法律上只能有一个妻子。”
    “法律以外的实际呢?”
    “艾玛小姐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读书吗?”褚韶华不急不徐的说,“不论是在中国还是在别的地方,有财产有地位的男人总是有更多的选择。即便在法律上要求他们只有一个妻子,他们的权势、财富、地位会赋予他们更多的自由。女人想得到与男人一样的权利,除了法律和男人的良心外,最可靠的办法就是,在权势上与他们对等,在财富上与他们比肩,在地位上与他们并行,与他们拥有同样的力量。我认为,这才是追求最终平等的唯一途径。”
    “如果你认识我妈妈,你们肯定会谈得来。”艾玛的眼神中流露出赞赏,“她一生都在致力于推动更多女性投入到工作的行列中来,而不是在家里做家庭主妇。”
    “我听夏洛特小姐说起过维多丽娅主编,听说她是位伟大的女性,《波士顿女性报》是波士顿报纸中唯一一份以女性为阅读主体的报纸,非常的了不起,这是一份伟大的报纸。”褚韶华礼貌性的说着赞美的话,之后方将话音一转,“只是,这次克拉拉的事,我有些不能理解《波士顿女性报》的做法。您不要误会,艾玛小姐,我的确同情克拉拉,并且坚信克拉拉是为了自己的生存权战斗。我一直认为,报纸应是客观公正的报道,恕我直言,《女性报》在这件事情的报道上有偏颇约翰之嫌。”
    艾玛叹口气,“我妈妈说,《女性报》已经开始有违于她的初衷。”
    褚韶华见艾玛没有细说,也便未曾追问,优雅的吃掉蛋糕上装点的红草莓,褚韶华道,“我能想像在三十年前的环境下,建立这样的一份针对女性的《女性报》要经历多少困难。这是一份从无到有的事业,我赞叹维多丽娅主编伟大就是因为她打破了桎梏。非常的了不起。”
    “克莱尔小姐也很了不起,你改变了我对东方人的印象,您是位非常有同情心的小姐。”
    “我相信艾玛小姐如果遇到克拉拉的事,也一样会出手相帮。”
    艾玛失笑,“您真是令人难以拒绝。”
    “因为我们都是女人,我们都想为女人多争取一些权益,多做一些事情。我们中国人把我们这样的人称为,志同道合。”
    美国女子选举协会的波士顿分会规模并不大,艾玛也只是兼职分会会长的职务,她还有一个职务是《波士顿女性报》的记者。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艾玛是反人种论人士,这一点,与她的母亲维多丽娅主编是一样的。
    艾玛还促成了褚韶华与维多丽娅的第一次见面。
    褚韶华回家后特意向夏洛特问了一些关于维多丽娅主编的事。
    夏洛特从烤炉里取出热腾腾的面包,亲自戴着隔热的厚手套切片,一面说,“我们是高中同学,大学同学,非常好的朋友。她是我的朋友里最有事业心的一位,因为她坚持要做自己的事业,最后哪怕失去婚姻,她也没有放弃自己的事业。”夏洛特动情的说,“克莱尔,就是现在,女性也多是在家做家务事,当初维多丽娅想做一份女性报纸,许多人看她犹如异端,她经过非常多的困难,女性报终于成功。艾玛都说,维多丽娅用在她身上的时间,远远没有女性报多。”
    褚韶华道,“艾玛小姐也是位非常优秀的女性。”
    “是的,艾玛毕业于我们共同的母校蒙特霍利约克女子学校,现在维多丽娅的身边帮忙。艾玛给我打电话解释上次的事。”夏洛特体贴的说,“我并不怪维多丽娅。做事业的人总会遇到很多困境,我们都老了,我知道维多丽娅对《女性报》的珍视。”
    褚韶华在一畔接过菲丽小姐煮咖啡的事,待夏洛特的面包切好,褚韶华端着咖啡到壁炉前的矮几旁坐下,温暖的炉火映照着夏洛特眼睛里的笑意,“艾玛是维多丽娅的骄傲,虽然维多丽娅在艾玛面前从来不说,可我听维多丽娅夸赞艾玛都听到不下二十次了。维多丽娅太刚强,艾玛柔软许多,她每次去亚当斯家,都会买芝士蛋糕给我。”
    “艾玛结婚了吗?”
    “没有,她的心都在事业上,我有帮她介绍男朋友,都不成功。”
    “看来艾玛是和维多丽娅主编一样,有着强烈事业心的女性。”
    “虽然看起来艾玛脾气更好,实际她的进取心比维多丽娅更强。”夏洛特悄悄告诉褚韶华,“维多丽娅其实很着急艾玛能尽快结婚。”
    维多丽娅是位五十几岁的妇人,母女二人的相貌颇是肖似,只是,维多丽娅上了年纪,金色的短发已经褪为银白,圆边眼镜后是一双锐利的眼睛,脸上的皱纹都在诉说着严厉,嘴边两条长长的法令纹更在召示着这必是一位强势的女性。
    褚韶华请维多丽娅和艾玛母女过来报社参观访问,访问是维多丽娅提出的,她想对褚韶华做一个专访。报社已经召到不少人手,尽管全职的只有一个会计师负责报社的账务和克拉拉案件的支出,其他多是兼职,都是清一色的在校大学生,有白人,有黑人,也有华人,大家都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维多丽娅眼睛里的严厉稍稍缓和,她随着褚韶华到了报社的会客厅,称赞道,“你们这里很不错。”
    “您过奖了,我想,我们现在离女性报还有一段距离。”容臻端来咖啡,褚韶华为维多丽娅介绍,“现在报纸方面都是艾丽萨.容负责。报纸做的好,多是艾丽萨的原因。”
    “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维多丽娅道,“你们的报纸只是在短期内借助克拉拉事件的热度有了不错的销量,如果想长期保持这样的销量并不容易。我是说,你这里没有人种歧视,这很好。愚蠢的白人总喜欢将自己视为最高贵的种族,这是何其愚蠢的想法,我理想中的工作环境就应该是这样,不论白人、黑人、还是东方人,都可以一起很好的合作。”
    褚韶华知道为什么夏洛特会和维多丽娅成为好朋友了,维多丽娅真的是一位完全反人种论的具有高贵品格的女士。褚韶华由衷的说,“我相信,这一天很快就可以到来。”
    维多丽娅笑,“是啊。”
    维多丽娅从包中取出笔记本,问,“我们的采访可以开始了吗?”
    “随时都可以。”褚韶华微笑回答。
    维多丽娅的第一个问题就很尖刻,“克莱尔小姐,你并不是美国人,甚至,不是西方人,你是东方人,来自中国。据我了解,你与克拉拉小姐并没有太多的交情,你为什么会对克拉拉小姐的案件这么多心呢?投入精力,投入金钱,是什么原因呢?”
    “这个问题,我的朋友艾丽萨同样问过我。”褚韶华道,“我虽然有一些钱,但并不是富豪。我与克拉拉也没有太深的友谊,实际上,我们说过的话都很少,因为她不是一个自由的人。我两次看望她都是在医院,第一次是我遇到她的丈夫在追打她,她满脸是血,我让朋友报警,送她去了医院。第二次是她被她的丈夫确了七刀,我和夏洛特小姐一起去医院看望她。我生平没有见过这样恶魔与这样可怜的女人,我在第一次报警时就非常生气,尽管那时我与克拉拉还不认识,但出于同为女性的立场,我痛恨这样的事!一个男人,仗着体力来殴打一个女人,这不是人性,这是兽行!”
    “后来,克拉拉出事以后,我仔细思考过,我为什么要帮她。的确,我要投入大量的精力,还有不菲的金钱。因为,我要请律师为克拉拉做无罪辩护。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与她的交情不深,可如果这件事成功,非但克拉拉能得到公平与正义,我想,对于全世界的女性,都会是一种鼓励。”褚韶华说,“您问我,我不是美国人,也不是西方人,我来自东方,为什么要帮克拉拉。维多丽娅主编,世界妇女理事会在上个世纪末就已经成立,‘世界’两字给我的启示就是,我们女性同样要将视野放的更加开阔。我虽然只是东方人,可我、你、艾玛、艾丽萨、克拉拉,我们都是属于全世界女性中的一员。我希望,在女性的世界里,能有这样一种力所能及的公正。当其他的女性遭遇到婚内暴力时,我希望借由此事可以告诉她们,不要再忍耐,要反抗。反抗暴力是属于每个女性的权利!”
    褚韶华不乏恭维的说,“就像您,您并不是东方人,可您对贵国的排华法案依旧非常反感,不是吗?”
    接下来两人对于克拉拉事件做了许多讨论,甚至,褚韶华还引导着将话题转到《正义报》上来。“最初我非常震惊波士顿销量前五名的报纸都在清一色的做着非常偏颇约翰的报道,波士顿这样思想自由的地方,竟出现了资本完全掌控舆论的事。《正义报》便是由此而生,我并不是专业的报界人员,也不想对舆论有什么导向,我只是想做这样的一份报纸,可以说一些客观事实的话。所有的收入都会用于支持女性的公益事件。如今我们的报纸已经开始赢利,所以,现在对克拉拉的案子,我用这些赢利就可以支撑了。”
    “如果说还有哪里不足,就是艾丽萨现在是大二学生,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经营这份报纸。所以,我一直想为我们的报纸寻求一位志同道合的主管,这位主管,最好有丰富的报界从业经验,反人种论,我不干涉报纸的一切运营,更不会干涉报纸的言论自由,所有的账目会受到律师和会计师的监管,全部赢利都会投入到对女性的公益事业方面。”褚韶华看向维多丽娅主编的眼睛,认真的做出邀请,“三十年前,您冲破了社会的桎梏创立了《女性报》,三十年后的今天,我希望您能再次打破《女性报》对您的桎梏,从那份不再适合您的报纸中走出来,加入我们《正义报》吧。”
    褚韶华在为《正义报》挖《女性报》的超级大墙角时,闻知秋觉着自己要疯了,他急给褚韶华汇去了一万美金,加急远洋电报拍过去,十三个大字: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快担心死了!!!
    与此同时,闻知秋还亲自拜访了席肇方,闻知秋道,“听说小席在纽约,我委实担心韶华,能不能烦小席过去看看,如果韶华有什么难处,还得请小席帮一帮她。”
    席肇方道,“我已经电报给嘉陵了。老闻,你放心吧,褚小姐的本事,我看就是在洋鬼子的地盘也吃不了亏的。”
    “嫂子贤德省事,你哪里知道我的担心。真怕我熬不到那丫头回国,就能担心去半条命!”
    席肇方忍笑,偏头轻咳一声,“那你当初还让褚小姐出国。”
    这话更是别提,如今闻知秋只要一想到自己当初给褚韶华订船票的事,就恨不能抽自己俩大嘴巴!这哪里是让褚韶华出国啊,这分明是嫌自己命长,才做出这样提心吊胆、牵肠挂肚的事来!
    第201章 远航之情人节的加更
    维多丽娅与艾玛都被褚韶华的邀请震惊住了。
    母女二人都没想到,褚韶华竟会做出这样的邀请!
    三十多年以来,在波士顿城,维多丽娅的名字就代表着《女性报》,《女性报》也代表着维多丽娅。维多丽娅创建了《波士顿女性报》,而《波士顿女性报》也成就了维多丽娅,他们是这样完整的一个整体,如同骨肉与灵魂的契合,不可分割!
    如今,竟然有人要让维多丽娅离开《波士顿女性报》,加入一份刚刚借助社会热点而略有些小名气的报纸。
    天哪!
    纵是上帝,也不会有这种想像力。
    容臻的眼神里也满是震惊,她并不是舍不得《正义报》负责人的位置。事实上,褚韶华已经询问过容臻有没有全职经营《正义报》的决定,容臻拒绝了。褚韶华现在既要往各处演讲,让公众对克拉拉的遭遇产生更多的同情心,还要帮助亚摩斯收集证据,还要《正义报》的经营,她实在忙不过来。所以,为《正义报》请一位大主管,是两人都有的默契。
    只是,便是容臻也没想到,褚韶华看中的人竟然是维多丽娅主编。
    天哪!
    真是个疯狂的想法!
    三人齐刷刷的看向褚韶华,容臻只是在震惊后就恢复了平静,如果真的能挖到这位超级大墙角,对《正义报》将会是历史性的提升。
    维多丽娅和艾玛则怀疑自己听错了褚韶华的话,还是误会了褚韶华的意思。艾玛问,“克莱尔小姐,您的意思,我没有理解错吧?”
    “当然没有。”褚韶华神色不变,她回望着母女二人,“我们中国有句古话说,白发如新,倾盖如故。我与你们母女就是这样,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未久,可我非常明白维多丽娅主编现在所面临的处境,以及您对于《波士顿女性报》的热爱。”
    “您不介意的话,我想谈一下我的一点看法。”褚韶华礼貌的询问维多丽娅主编的意思。
    “克莱尔小姐,您请说。”维多丽娅颌首,表示同意。
    褚韶华端起乳白色的骨瓷杯,喝了口咖啡,方道,“我想,《波士顿女性报》就相当于您的第二个孩子一样,这是您的骨肉,您爱它如同您爱艾玛小姐一般。我听说,当年您因为启动资金不足,接受了米勒家族的注资,这些年,米勒家族一直在购入其他股东的持股,所以,现在的《波士顿女性报》,持股比例最大的并不是您这位创始人,而是约翰家族,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