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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他抬起鞋面试了几处说:“还行, 下面是空层。这两边不平, 可以——”
    说话间, 游惑已经从旁边的杂物堆里叮里咣啷抽出一根细铁钩。
    他把钩子一头凿进不平的甲板处。
    啪地一声,木屑飞溅。
    老头默默往旁边退了两个碎步。
    就见游惑抬起一条长腿,往斜立的铁钩上猛地一踩。
    咔嚓——
    甲板整个裂开一条缝。
    秦究依然带着那副黑色的皮质手套,还没等游惑有动作,他已经弯腰把手伸进翘起的缝隙里,大力一掰。
    甲板整块被掀了。
    生锈的铰链当当掉了一地。
    游惑拎着铁钩, 看了秦究一眼。
    他倒是很久没碰到能跟上节奏的人了。
    但老头的脸已经绿了。
    ……
    那块甲板其实是活板门。
    掀开之后能看到通往船舱的楼梯,舱里四处挂着煤油灯,能看到里面分隔的铺位。
    ……
    老头张开嘴,正要吩咐什么。
    游惑已经拍了拍他的背,一抬下巴:“带路,谢谢。”
    老头又瞪着眼睛把嘴巴闭上。
    三人一起下了船舱,又把那块坏甲板盖上,船里登时暖和起来。
    老头也不管他们,自己进了个单间铺位,当着他们的面咣当关上门。
    这人毫无心事,不出一分钟,鼾声如雷。
    游惑一看那脏兮兮的被子就不想碰,在舱内找了个椅子坐下。
    没片刻,秦究也过来了,手指还抵着鼻尖,显然熏得不轻。
    就这样他还不忘调侃游惑:“今天什么日子,你居然醒着?”
    游惑:“……”
    他睨了秦究一眼:“我把你摁那床上呼吸半小时,你看怎么样?”
    秦究笑了一声:“也行,不过我可能会拽着你有福同享。”
    游惑心说去你妈的。
    “关于海上马车夫还记得多少?”秦究问。
    他一只手肘搭着桌面,另一只手又在灯苗上撩闲,拨得火苗轻轻晃动。
    看在撬甲板还算默契的份上,游惑答道:“荷兰。”
    高中毕业这都多少年了,他学的又不是文科,高三一整年根本不碰历史,所以想起来的东西很有限。
    总之哪个世纪来着,荷兰被称为海上马车夫。
    理由游惑记不清了,似乎是因为便宜。
    荷兰有能容纳更多货物的大肚船舱,比其他商船更便宜的租金,据说还很能豁命。
    这就是他所记得的关于海上马车夫的全部了。
    不过……
    “记不记得有差别?”游惑又说,“会规规矩矩考这些?”
    秦究:“运气好的话有千分之一的可能。”
    游惑“呵”了一声:“做梦比较快。”
    这傻比系统的特性还不够明显么?典型的哪里不会考哪里。
    就算考会的,也拐了九曲十八弯,很不老实。
    ……
    这条负责接人的船体量很小。
    行驶不到几分钟,海面突然出现了风浪。
    就好像刚刚离开模拟出的假海,终于进入了真正的大海。
    大海正波涛汹涌。
    他们隔着厚重的木质船舱,能听见雷暴的轰鸣,偶尔有电光从活板门一闪而过。
    小船被扑得歪斜摇晃。
    游惑一个不晕船的人都很不痛快,秦究脸色同样不好看。
    这种极不舒适的环境下,他们居然双双趴在桌上睡着了,并对此毫无知觉。
    ……
    游惑是被刺骨的寒冷惊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就看到了阴沉沉的天空。
    天空?
    他翻身坐起,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小船脏兮兮的舱内。
    他身下是一块勉强算平整的黑色礁石,上面覆了一层冰。礁石面积很大,秦究就侧躺在旁边。
    这应该是在海上,因为他们身后是一座乱石构成的孤岛,孤岛周围歪七扭八地靠了近二十艘木船。
    其中十来艘跟他们乘坐的那只一样,小而破旧。
    还有三艘则大得多。
    三艘中的一个就歪在游惑近处。
    可以看到这种船的甲板很窄,舱却极大,像个速冻的大肚饺子。
    船上挂的灯都熄了,有些船头和桅杆已经冻住,看得出来已经停泊了一段时间,没有人在。
    游惑拍了秦究两下,心道奇怪。
    他都醒了,这人居然还没反应……
    对方被拍两下,眯着眼转醒。他最初没有觉察到异常。这也足以说明秦究真的一点都不怕冷。
    他捏着鼻梁坐起来的时候还冲游惑说了句:“早……”
    游惑想把早字刻他脸上。
    “你先吹吹风,再决定要不要继续这样打招呼。”
    游惑往旁边挪了一步,被他挡住的风劈头盖脸糊向秦究。
    “……”
    效果立竿见影,监考官瞬间清醒。
    秦究站起身,用手套挡在眉上望出去。
    目之所及,到处都是翻卷发白的冰雪,像极地的冰原。
    “还在海里?”秦究皱着眉说。
    “嗯。”游惑拇指朝后指了指说:“后面是岛。”
    秦究扫视一圈说:“走,上岛看看。”
    ……
    片刻后,游惑、秦究……还有秦究的行李箱就站在岛上某个石洞前。
    石洞门口有人压了一片灰白帆布,用来做记号。
    令人不舒服的是,他们原本以为压住帆布的是一团雪。
    走进了才发现雪上有一枚眼睛。
    秦究皱着眉辨认了一番,说:“北极兔。”
    那只北极兔已经死去多时,跟帆布冻在一起,被一层冰封住。
    游惑正要弯腰去看,系统熟悉的声音从北极兔身体里传出来:
    【所有考生已抵达考场。】
    【本轮考试为大型考场,考生共计36人,以出发码头为准分为18组,每组两位考生。组内考生分数之和为本场考试等级核算的基础】
    【本场计分方式采用行为参与模式,没有答题卡,没有标准答案。除原定分数外,有额外加分的机会,也有额外扣分的可能。】
    【本场考试结束时,组合分数排名为c的需要参与重考,排名为d的共同淘汰。】
    【现每组考生起始分数公布如下。】
    偌大的石洞内外同时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凿石声,眨眼间,北极兔头顶那片平整的石面上就出现了18组考生的姓名。
    那些姓名两个一组,旁边是一根长条,表示他们的合计分数。
    分数越高,等级越高,长条越长。
    整个排名按照分数从高到低一路排下。
    游惑扫了一眼,排名最顶上的那组合计42分。
    然后是一组40分的、一组39.5分的、一组35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