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这么久，这种地方几乎没怎么变样，就连这小马扎，都还是那个样子。”周寒笑呵呵的深吸了一口气，闻着香浓的羊肉汤味道：“真香啊！”
    徐小仙：“……”
    她看着周寒，忍不住问道：“我离开地球，已经无尽岁月，中间归来过几次，都没有注意过时间，刚刚我看了一眼，结果距离我们当年离开地球才过去一百多年，这是怎么回事儿？”
    周寒看她一眼：“起源之地，时间怎能跟你去的那些虚无空间一样？”
    “虚无空间？”徐小仙皱眉。
    周寒道：“整个混沌域，广袤无疆，至少有万界之多。每一界的时间算法，都是不一样的。维度不同，时间自然不同。”
    “神话中不是说，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徐小仙说道。
    “哪是天上？哪是人间？你想过吗？”周寒说道。
    这时候，服务员送上来一大盆混着羊肉、羊血和羊杂的汤，放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香气四溢。
    周寒毫不客气的盛了一碗给自己，熟练的往碗里倒了点辣椒面，头也不抬的道：“你自己弄啊。”
    说着直接拿起一个勺子，连肉带汤，吃得不亦乐乎。
    眨眼间就干掉了一碗，然后抬起头，道：“舒服！这才是人间应有的味道，可惜是在天上。”
    徐小仙目瞪口呆的看着周寒：“你的意思是说，地球，是天，其他地方……才是人间？”
    周寒看她一眼：“这里是起源之地，起源之地不是天是什么？”
    徐小仙满心茫然，她知道，地球不平凡，这里似乎走出去过太多惊艳宇宙的大能。一颗小小的星辰，走出那么多顶级存在，怎么想都不会是个平凡的地方。
    可怎么想，都无法想象，地球会是起源之地。
    什么叫起源之地？
    万物生灵的发源地，才是起源之地！
    这样一颗蔚蓝色的星球，就是整个世界的起源地？
    可能么？
    她真的没办法相信。
    周寒西里呼噜的，又连汤带肉的喝了一碗，看着徐小仙：“你怎么不吃？”
    “我……我没心思吃。”徐小仙哭笑不得的看着周寒：“您把我带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什么啊？”
    周寒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嘴，道：“不是跟你说了？心情不好，陪我过来散散心。”
    “就这么简单？”徐小仙瞪大眼睛看着对方。
    “那还能有多复杂？”周寒面色平静的看着她。
    最终，徐小仙还是喝了一碗羊肉汤，她甚至想打包带一点给楚羽。
    不过想想，最终还是作罢。
    且不说周寒目的不明，就算能带给楚羽，但在异域喝地球的羊汤，怕是也喝不出曾经的味道了。
    不然的话，周寒又何必大费周章，通过祭坛的传送阵，跑来地球喝这一碗汤？
    徐小仙户头上的钱多到富可敌国的地步，所以结账过程完全不值一提。
    两人走在小城的夜晚街头，看着芸芸众生态，一时间都在沉默。
    周寒不知在想着什么，这会儿从他身上感受不到半点之前的威压。真的就跟一个普通的都市青年似的。
    “丫头，之前你问我，混沌域太子是否让我寝食难安。你请我吃了一顿饭，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周寒突然开口。
    徐小仙顿时看向他。
    “其实，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周寒说道：“一个小屁孩子，我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过。”
    “但是，混沌域太子，这五个字，的确让我有点厌烦。”
    “因为这五个字，代表着大义。”
    “就像这颗星球上，几百年前那样，太子继位，是礼法规定，是理所应当。一旦别人从太子手中抢走了皇位，那么，纵然能做到千古名君的地步，也依然会有无数后人骂他。”
    “比如李世民，比如朱棣……是吧？”
    第1003章 气数
    徐小仙呆呆的看着周寒，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位，对地球华夏古代历史居然也如此清楚。
    “神念一扫的事情。”周寒像是给她解释，淡淡说道：“这种事情，在整个混沌域万界，每时每刻都发生着，不足为奇。给你举地球的例子，你能更熟悉一些。”
    徐小仙默默点点头。
    “你的另一面，也就是徐墨，不是我杀的。”周寒说道：“我还犯不着去杀一个小孩子。”
    “那对我们的追杀令，又是谁下的？是你下面的人吗？”徐小仙问道。
    周寒点点头：“任何一个上位者，身边总会有各色各样的人，林林种种，好的也有，坏的也有，黑的白的灰的……什么样的人都得有。”
    “他们每天揣测上意，猜测着我的喜好。”
    “就连我的丞相，跟随我无尽岁月的人，都在猜测我头疼的事情，大概有三件。”
    徐小仙看着周寒：“哪三件？”
    “混沌域太子，沧溟军，还有一群我当年的兄弟。”周寒淡淡说道，并未有任何掩饰。
    徐小仙看着周寒：“难道不是么？”
    街头各种豪华的车辆驶过，天空中还有大量的飞行器按照各自的航道在飞行。
    小城的样貌并没有发生巨大的变化，但终归多了一些摩天大楼。
    周寒看着这一切，沉默了一会，然后才说道：“我刚刚就跟你说过，混沌域太子这五个字，对我的确是有影响的，但还不至于让我觉得怎样。那个小家伙，他不适合。”
    徐小仙道：“他也没想过要当域主，从来都没想过。他之所以会去天宫世界，更多是因为我。”
    “嗯，我知道。”周寒点点头，幽幽说道：“所以我如果想杀他，他早就死了。”
    “真的？”徐小仙一双眼睛闪亮，看着周寒。
    周寒哈哈一笑：“假的。”
    徐小仙一脸黑线。
    周寒道：“怎么说呢，这世界比你们想象中要复杂得多，有很多人，一直在暗中庇护着他。大家争的是气数，我曾经以为他的气数已经尽了，没想到他居然起死回生了。的确让人很头疼。”
    “所以，你还是想要杀他，对吗？”徐小仙问道。
    “如果有机会，我想是的。”周寒说道。
    徐小仙脸上露出几分难过，但还是说道：“谢谢您，周伯伯，能对我坦诚相告。”
    周寒笑了笑，说道：“我当年的那群兄弟，无论是在我阵营的，还是不在我阵营的，其实都看我不爽，都想干掉我。包括你父亲。”
    “我也想干掉他们，干掉了他们，混沌域才会彻底清净下来。”
    “干掉了太子，一些老家伙才会无话可说。”
    “干掉了沧溟军，整个混沌域的气数，才会尽归我身！”
    周寒淡淡说道：“到那时，我才可以真正放开手脚，去做我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情！”
    身边人来人往，不会有人想到，就在他们的身边，居然有两个神一样的存在，在讨论着决定整个混沌域未来的事情。
    “不过，终归还是气数的争夺。”周寒看着徐小仙。
    “您不怕跟我说了这么多，回去之后，我会出卖您么？”徐小仙看着周寒：“还是说，跟我说这些，就没打算让我活着回去？”
    “我说过，你们不过是一群小孩子，能决定什么？我说这些，你父亲他们心里面早就清楚的很！”周寒淡淡说道：“之所以跟你说，是想让你能够明白，你们参与到了一件怎样的事情当中。”
    “别稀里糊涂的，被一群人利用了，到最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徐小仙看着周寒：“您要怎样，才会放过我们呢？”
    周寒笑了，眼神中带着几分孤独，叹了口气：“我说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你们这群孩子，我从来就没想过把你们如何，尤其是你跟林诗，你们就算觉醒了记忆，怕是也不会记得，你们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们。”
    “至于楚羽，嗯，比之前有出息了。能一刀劈了陈骁，这的确让我有点惊讶了。”
    “但我不会出手杀他。”
    周寒很肯定的道：“我说过，这是气数之争，我若亲身下场，出手杀他，能不能杀得了暂且不说，就算真的能杀了他，气数也未必就会转向到我这边。”
    “到时候，他再次进入轮回，然后再次归来，不过是平白浪费时间。”
    随着跟周寒的交流，徐小仙渐渐有些明白了。
    气数之争，是看整个混沌域的气运，究竟能落到谁的头上。
    如果那气运在楚羽身上，那么就算周寒杀他千次万次，也是一样。
    而且说不定，会引发一些不可测的变化。
    比如上一世的楚羽，是个只懂得风花雪月的风流才子，在一群老将军老帅们的眼中，就是一个废物。
    周寒处心积虑用尽各种手段，把他弄到轮回路上去。
    如今归来，已经跟过去有了很大的区别。
    虽然性子似乎依旧不适合做域主，但整个人，已经跟前一世有了本质上的区别。
    周寒跟徐小仙坦言，他怕再杀下去，楚羽会蜕变得更加可怕。
    “杀，会引发很多的不可测。”
    “让他活着，但让他一事无成，最终才会将气数尽归吾身！”
    周寒看着徐小仙：“现在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可我还是很疑惑，气数要怎么才能得到？”徐小仙虚心求教。
    周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话若是从一个普通人嘴里说出来，或许还有点说服力，可从周寒口中说出，徐小仙真的很难相信。
    “您是混沌域的域主啊！是整个人间的主宰啊！”徐小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