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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
    方氏点了下她的鼻尖,“你这小鬼头,真不嫌害臊,这种事是你能打听的吗?”
    秦宁之吐了吐舌头,“为什么不能?我要选一个我看得顺眼的。”
    方氏无奈地瞪了她一眼。
    “母亲,好不好嘛!”秦宁之推了推方氏,央求道:“您快点给我相看人家,然后咱们再慢慢地考察他,我可不想像林六一样两眼一抹黑地嫁了。”
    方氏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点了点头,“好,母亲最近确实在帮你留意着,若看到适合的,就先告诉你,如何?”
    秦宁之这才露出一抹笑容,抱着方氏道:“嗯,母亲最好了,不过就算定了亲,我也要晚几年再嫁过去,我可舍不得那么早离开母亲!”
    方氏失笑出声,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过了一会儿,文哥儿也打完拳进了屋子,一看到秦宁之,便亲昵地扑上去道:“姐姐,原来你在这儿呀!咱们今日还去骑马吗?”
    这阵子秦宁之常常带他去郊外骑马,小家伙又充分地展现了他的天赋,除了开始几天骑着不稳,最近已经能够自己骑着跑几步了。
    秦宁之正好被顾景元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的,需要去郊外散散心,便点头应允了下来。
    文哥儿开心地欢呼了两声。
    方氏笑看着他们,轻轻摇了摇头。
    用过早饭后,秦宁之便牵着绝生,和文哥儿一道儿出了府。
    才几个月的时间,绝生已经长大了不少,而且格外的通灵性,她只要吹一声口哨,无论多远,绝生都会在半刻钟内赶到她面前。
    文哥儿的小马驹性子太烈,绝生却温顺乖巧,只要文哥儿坐在上面,就绝不会让他摔下来。
    今日郊外的人也不多,秦宁之先是抱着文哥儿坐在马上来回驰骋了两圈,直到胸口的一口浊气散去,才跳下马,对文哥儿道:“你自己去练一会儿,姐姐在这儿等你。”
    文哥儿点点头,很兴奋地骑着绝生走了。
    秦宁之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见他没什么大碍,便放了心,百无聊赖地踢了踢地上的青草。
    她在想今早跟方氏说的那件事。
    虽然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远离顾景元,但一想到自己将来会嫁给别人,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上一世,她从未想过要嫁给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
    这一世,她所考虑的,也不过是一个现实的问题,毕竟她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这于理不合。但她却从没有深想过跟另外一个男人结婚生子的场景。
    现在她逼自己想了想,将那个未来是她夫君的人代入了她认识的那些男子,译表哥,铖王世子,甚至是太子,想象着与他们夫妻相敬如宾又或是你侬我侬的画面,立刻从心底生出了一股恶寒。
    她忙甩了甩头,驱散脑海内那些令她无法接受的画面。
    算了算了,不为难自己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她现在没必要逼自己接受。
    秦宁之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突然一道声音在她身后柔柔响起,“秦四姑娘,真巧。”
    秦宁之回过头去,对上了一双言笑晏晏的眸子。
    孙婉莹。
    秦宁之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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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七章 定情物
    孙婉莹怎么会来这里?她一个待嫁的贵女,不在家好好待着,不去太白诗阁吟诗作对,跑来城郊来干什么?
    她是在跟踪她吗?
    孙婉莹像是听到了秦宁之心中所想,解释道:“我刚好从护国寺回来,恰好在路上看到秦四姑娘,所以来打一声招呼。”
    打招呼?秦宁之冷笑一声,她是什么大人物值得孙婉莹亲自上前来找招呼?
    “哦,我正好有事。”她淡淡地应了一声,表情疏离又冷淡。
    那日在尚书府的事要说跟孙婉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是不信的,孙婉莹与白书瑶交好,与长公主的关系却很一般,既然长公主要在尚书府对她动手,那势必要经过主人的同意。就算是长公主只手遮天,但事发之后,孙婉莹却知情不报,也算是帮凶无误了。
    所以不管怎么说,孙婉莹这个人结交不得。
    当日她在宫里头,没有把孙婉莹也一并供出来,一是没有证据,牵扯的人过多对她不利,二是孙婉莹已经被皇后赐了婚要嫁给誉王世子,若是把孙婉莹牵扯了进去,皇后恐怕会有别的考量,那么事情也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她放过孙婉莹,可不是因为她真觉得孙婉莹无辜。
    孙婉莹似乎早就料到秦宁之的反应,她的眼神黯了黯,自嘲一笑,“秦四姑娘可是在怪我?怪我在春花宴那日没有帮你,反倒差点害了你的性命?”
    秦宁之闻言,蹙了蹙眉。
    她原本不想跟孙婉莹提这件事,只想远离她,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她相信孙婉莹一个贵女,也没必要在她这儿自讨没趣。
    可看孙婉莹的意思,是还想要跟她做“好友”?
    秦宁之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则不动声色道:“孙小姐何出此言?”
    孙婉莹低垂着头,摆出一副歉疚的姿态来,许久,才鼓起勇气道:“我承认……当时在尚书府的事我全都知情,甚至,甚至还成了帮凶……”
    “什么?”秦宁之吃了一惊,没料到孙婉莹居然这么直白地坦诚了这件事!
    她到底想干什么?求她原谅吗?
    孙婉莹又继续道:“对不起,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我先前一心只想挽回你在瑶儿她们心目中的形象,便告诉了瑶儿你治好了楚小少爷的病,得了国公府上上下下的夸赞,还被顾二公子夸赞了。谁曾想,谁曾想瑶儿却想歪了,她喜欢顾二公子,便有些敏感多疑,她以为你这是为了故意接近顾二公子,便将此事与长公主说了,这之后又在贵女圈散播你的谣言。我当时很替宁之你打抱不平,气冲冲地去找了瑶儿,叫她别这么做,可瑶儿根本就不理会我,还非得说这件事明明是我先说的。我当时又气又急,正想着该怎么替你挽回名声,这时候瑶儿突然找到我,说是可以放过你,但是需要找你谈一谈,需要你亲口向长公主承认今后不再缠着顾二公子,她们从此以后便也会放过你。我想着,瑶儿虽然一向任性跋扈,但还算说话算话,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除了按照她说的做,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便答应了下来。原本我是想将此事先告知你的,可是我怕你会不答应,甚至不来春花宴,所以才隐瞒了下来,我以为,我以为长公主和瑶儿最多就是羞辱你一番,我怎么也没想到,没想到她们居然想要害死你!”
    孙婉莹说着,落下泪来,望着秦宁之,泪眼婆娑道:“秦四姑娘,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我若早知道她们想害你,便是拼死都不会答应她们的!这件事发生后,我又害怕又慌乱,我怕长公主会将我也牵扯进来,我怕我也会像瑶儿一样被软禁起来。毕竟,毕竟我确实是帮凶!我甚至已经想到长公主和瑶儿会怎么羞辱你,但我却还是帮了她们,把你骗来了春花宴,还帮着长公主将你支开。秦四姑娘,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过得提心吊胆,寝食难安,我实在是受不了内心的折磨了!我觉得,无论你会不会原谅你,我都应该把真相告诉你,至少这样,我问心无愧了。”
    秦宁之听完,久久无法言语。
    她甚至不知道孙婉莹说的是真是假。
    可无论是真是假,她这一番话说出来,能够达到什么目的?
    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以让孙婉莹利用的。
    难道,真是因为良心难安?
    秦宁之虽然内心已经有所动摇,但并不敢轻易相信她,只淡漠道:“既然孙小姐都这么说了,那宁之就原谅孙小姐了。只是宁之自认身份低贱,不配与孙小姐为伍,所以日后,咱们便桥归桥,路归路吧!”
    孙婉莹听完,眼神有些黯然,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歉疚地鞠了一礼,道:“如此,那我就不打扰秦四姑娘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她这样不卑不亢的态度,倒是多了几分可信度。
    秦宁之没有喊住她,只是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孙婉莹,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过了一会儿,文哥儿骑着马回来了,甜甜地喊了一声姐姐。
    秦宁之收起思绪,抬头对他露出一抹笑容,“是不是累了?今日就先练到这儿,好吗?”
    文哥儿点点头,好奇道:“姐姐,方才与你说话的那个人是谁啊?”
    秦宁之翻身上了马,闻言,笑了笑,“一个想不开的人罢了。”
    文哥儿闻言,便没有再问,只道:“我觉得那人和二姐姐一样,虽然看着亲切可亲,但总觉得一肚子坏水。”
    秦宁之扑哧一笑,点了点他的鼻头道:“你当初不是还觉得你二姐姐是全天下最好的人吗?还总说我不如你二姐姐待你好。”
    文哥儿的小脸一红,辩解道:“我,我那时候年幼无知,现在可不会了!”
    秦宁之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心情也瞬间愉悦了。
    真好,她的付出总算是有成果的。
    秦宁之带着文哥儿回了府,谁知刚走到府门外,守门的小厮便对她道:“四姑娘,方才有人上门来找。”
    “谁?”秦宁之一边将绝生交给另一个小厮牵走,一边好奇道。
    那小厮道:“他自称是书闲郡主的人,说是要送一样礼物要亲自送给姑娘,只是奴才并不曾见过他,”
    顾长宁的几个丫鬟小厮经常会来给她送信,与守门的小厮也算熟了。
    守门小厮没见过的人?会是谁?
    秦宁之正这么想着,小厮突然指着她身后道:“姑娘,就是他。”
    秦宁之转过头去,看到了来人,居然是顾景元的小厮清风!
    她被吓了一跳,慌乱地看向清风。
    顾景元这是想干什么?存心不让她好过吗?
    “秦四姑娘。”清风无视她慌乱的神色,径自走上前,道:“郡主说前阵子姑娘有一件东西落在她那儿了,今日想起,特来让奴才送过来。”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长盒子递给她。
    秦宁之皱起了眉头,不过也不能在人前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接了过来,“替我谢谢郡主。”
    清风点点头,鞠躬道:“奴才告辞。”
    秦宁之则拉着文哥儿匆匆回了府,一颗心噗通噗通跳得飞快。
    她回了清宁院,第一时间打开个那个盒子,本以为会是顾景元写的什么书信,想要立刻烧掉,打开一看,却愣住了。
    是一根海棠步摇。
    是春花宴那日,他在珍宝阁亲自替她挑选的“谢礼”,后来,落在了尚书府的大火之中,被烧之殆尽了。
    她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儿,他居然,居然记下了?
    这根步摇是他去珍宝阁重新替她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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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八章 约会
    秦宁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他突如其来的用心是她上一世梦寐以求,求而不得的奢望。
    可是现在,她却不需要了。
    秦宁之闭了闭眼,将盒子关上,本想一把火烧掉,可最终还是狠不下心,只好将它交给了青瑶,“将这盒子收起来吧!”
    青瑶点点头,又问道:“姑娘是要收在日常用的首饰匣子里,还是收入库房?”
    “收入库房吧!”秦宁之道,她可不想每天看着这根步摇影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