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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死方休
    皇宫内,姑娘坐在床上,她秀丽的脸上彷彿度了光辉,嘴角边浅浅一抹笑意让人不禁看了着迷。
    手里拿着针线,小小双的鞋逐渐形成。
    「皇后娘娘到!」外边传来恭迎的声音,还有宫女慕春的请礼声。
    顷刻间,苍少芙动作迅速的把小鞋子藏起来,看着缓缓走进来的萧皇后,乾巴巴的问安:「母后安好。」
    「暮春说你病了,怎么不叫御医来探探。」萧韵雍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温度,似乎连来关心都不过是个例行公务。
    「就是小日子来,腹闷罢了,不需要唤御医,况且医术高明的罗方也有替我看过,没事。」苍少芙浅浅笑道。
    萧韵看着自己的女儿,竟有种不认识的陌生感觉,以前苍少芙喜欢浓妆艳抹,喜欢穿着奢华服饰,现在躺在床上的苍少芙,却是胭脂不施,静静淡淡的像换个人似的。
    「被禁足后,你倒是乖了不少。」萧韵用着审视的目光,淡淡扫过。
    苍少芙并没有自乱阵脚,故作轻松,用以前的骄矜说道:「哼!我又不能去别的地方,比起在宫里见那些虚矫的嬪妃,不如在床上休息,耳朵落得清净。」
    毕竟是自己亲生女儿,萧韵也只是叹了口气,「就要嫁人了,脑袋里也别总想着要出去,好好等着出嫁。」
    苍少芙不答话,垂眸看着自己用被褥盖住的肚子。
    萧韵只当她又要闹小脾气,也不想多做无谓争辩,「你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再让宫女去领。」
    离开前,萧韵的目光瞟过了床褥下,若有似无露出来的小鞋头。
    当夜,罗方和洛诗嫇都来了。
    「一切安好,多走动,少忧心。」罗方把完脉后只道一句,收拾东西也不发一言,只是默默离开。
    「瑀尘说过几日执行计画,萧氏回萧府,大皇子也不在宫里,届时你记得穿厚些,会有马车来接你。」洛诗嫇坐在苍少芙身旁说道。
    「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念安开不开心?」苍少芙抚着微隆的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
    早在两个月前,苍少芙就替孩子取了名字,叫做念安,不仅男娃女娃皆适用,也希望孩子可以安安稳稳的生活。
    「四嫂,能不能请你再帮我一个忙?」苍少芙抬起头,有些犹豫问道。
    「你说。」
    「我们能不能去找一趟清丰寺?我想当面问问清源。」想知道有没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可能,可能清源会愿意为了孩子跟她一起离开。
    「你若希望如此,我会和你四哥讨论如何安排才妥当。」洛诗嫇无法理解她的执着,但她会尝试。
    时间过得飞快,三日马上就到了。
    天空飘落着轻飘飘的白雪,地面上则因为昨夜雪下的大,积的有些厚。苍少芙穿着厚厚的棉袄在宫门守着。
    萧氏前脚离开,水影所驾的马车后脚就到,「快上,别耽误时间
    。」洛诗嫇不放心她一人,坐在马车上等她。
    直至马车离远皇宫,苍少芙都觉得不大真实,她摀着跳跃不已的心脏,呼了一口气。
    「瑀尘在城门外等我们,清源也是。」
    「清源来了?」苍少芙一喜,小小的激动问着,一双月眸亮的晃人眼。
    「不用太期待,你四哥把人带来是因着清丰寺和你要去的地方并不在一路上,绕的圈子太大,为免去节外生枝,他来比较方便,清源并没有说什么。」洛诗嫇轻轻说道。
    苍少芙微微頜首,表示明白。
    出城门时,两人用面纱蒙脸,怕会有人阻拦。
    几人顺利地出来后,选了较无马车的小径,幸好马车上被褥铺的厚,没什么颠簸。
    「瑀尘在前面了。」洛诗嫇往外看去,是苍瑀尘另外备着的马车,上面驾马的是珒影。
    他们慢慢前进,靠近了才发现有另一辆马车,端木樨掀着帘子对他们笑。
    「你来这里做什么?」洛诗嫇可不记得计画里有这号人物。
    「你们要干大事都不找我。」端木樨坐在自己的马车里,像被拋弃一般可怜地道。
    「他只是刚好经过,马上就要离开。」苍瑀尘淡淡道,他掀开帘子,「上马车。」
    洛诗嫇扶着苍少芙下马车,再扶着她上了苍瑀尘的马车,空间更大,也更暖和。
    马车内除了苍瑀尘外,还有清源。
    看着熟悉的脸庞,苍少芙的眼眶红了一瞬,她道:「对不起,逼你做你不愿做的事。」
    清源撇着头不肯看她,也不知道是还在生气还是不敢面对那双眼眸,他的心早就给人了,不可能易主的。
    心下微微一痛,她咬了唇一下,接着问:「那日你口里喊着另一个姑娘的名字,是你所心悦之人吗?」
    清源想直接开口说是,却发现自己有些开不了口,顿了顿,才缓缓道:「是,是我所心悦之人,我也是为她而剃度的。」
    原来不是自己不好,只不过晚了一步。她这样安慰自己,也没了将孩子告诉他的打算,「四哥,让他走吧。」她只要有念安便能心满意足。
    「你坐上另一辆马车,自然会有人送你回寺里。」苍瑀尘并不意外,对清源说道。
    清源下了马车,几人这才发现端木樨似乎在一旁没有离开,也不知道刚刚那番话有没有被听了去。
    清源才抬了脚正要上马车,后面竟然传来达达马蹄声,而且距离不远,他顿了一下,收回了脚,洛诗嫇透着帘子看见了他眼中闪过不明的情绪。
    交织了后悔和歉意?
    同样听见马蹄的几人,脸色都微微一变,苍少芙下意识护住肚子,眼底满是恐惧。
    「面纱戴上,待会别说话,我们以静制变。对方身手与我略等,不到时刻不可出手。」关键是他带伤,能不能打平都是问题。苍瑀尘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这么早便被发现,难道出了内鬼?
    马蹄声停下,为首的梁泉下了马抱拳道:「见过瑀亲王!」他年四十,鬓角些许花白,声音鏗鏘有力,彷彿能够震人心弦。
    苍瑀尘也下了马车,即使带着标志性的笑容气势也不处下风,「梁将军不必多礼。」
    「本将奉皇后之命前来寻找公主殿下,不知道瑀亲王是否能够行个方便,好让我等回去交差。」梁泉没给什么好脸色,一脸严肃。
    「本王竟不知堂堂将军竟然需要卖命于皇后,难不成梁将军打算退下沙场,转而进宫服侍?」他故意讽刺道,因梁泉的儿子梁超便是和苍少芙订下婚约之人,就算帮了萧家也不算什么。
    「王爷不必顾左右而言他,本将不过想看看马车内有谁,若是没有公主,我等便速速离去。」
    「若是我说不准呢?」苍瑀尘没有温度笑着,「空有一句皇后命令,连个正经的搜令牌都没有,你凭什么?」
    「小和尚,你说?」梁泉看向站站在旁边的清源,眼中多了威胁的意味。
    清源不禁想起前几日所发生的事,抖着手指向了马车,「公、公主就在里面。」
    三日前,萧氏看见了那双正在缝製的小鞋,心中便有了些猜想和计画,抢先一步派人去找清源,也因此他才会答应来见这一面。
    心口一痛,苍少芙不敢置信的抬眸,泪光闪闪的看着外面,明明当初相识时,清源还夸过她跳着舞好看,和她有过一段相处日子,哪怕清源不喜欢她,她都可以接受,现在清源却想亲手送她去死?
    「别多想,我们会找时间让你按照计画离开。」洛诗嫇虽然如此说道,看向外面的眼眸也渐渐染上了冰霜般的寒意。
    「皇后下了令,定要将公主送回宫里,把公主抢回来,绑架公主的贼人格杀无论!」梁泉一声令下,后方几十多人马竟然提着刀向他们走来。
    「本王在此,凭你梁泉也敢造次?」苍瑀尘从袖中拿出一把摺扇,命令道:「水影珒影,不必留手。」
    两人一跃,拿着剑到最前面与那些人打起来。
    梁泉提刀对上苍瑀尘,苍瑀尘开了手中铁製的摺扇,笑道:「端木兄看戏若是看够了,出来搭把手如何?」
    「尘兄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刚不是在看这齣戏到底再演什么吗,若是没有搞懂,打错了人该怎么办。」端木樨今日没穿鲜红衣裳,而是白色对襟长袍,布料上绣着祥云,与往日有着不一样的气质,玉树临风,风度翩翩都不为过。
    虽说是对打,但凡有眼都能看出那是单方面的廝杀,水影和珒影身手不凡,面对一些虾兵小将毫无压力,血溅四方。梁泉这边也有些吃力,看着苍瑀尘肩头因绷开的伤口而渐渐被鲜血染红,他想不到苍瑀尘受了伤还有这番能耐。
    端木樨和水影他们一起解决前面小兵,想不到后方竟然有人埋伏,偷偷靠近马车,意图不轨,他急忙吼道:「你们两个出来!」
    洛诗嫇迅雷不及耳的抱住苍少芙,将她带出马车,下一秒马匹被杀,车也被翻,幸好端木樨的提醒并无过晚,否则她们就要被困在马车了。
    埋伏而来的人看两人平安无事,举起武器便朝洛诗嫇攻击。
    苍少芙摀着肚子被洛诗嫇保护在身后,被吓得连眼泪都掉不出来,只得喊道:「诗嫇,小心!」
    「你别离我太远,我顾不到你。」洛诗嫇用着简单的小匕首应战,刀刀夺命。
    本来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清源,发现有人朝自己而来,急忙道:「皇后说了不杀我的,你想做什么?」他万分惊恐地看着对方要落下的刀。
    「你知道太多,皇后说了留不得。」
    苍少芙吓的直颤抖,眼看清源就要被杀,那一秒,她居然义无反顾地衝过去扑在清源身上。
    「少芙!」
    洛诗嫇来不及抓住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刀起刀落,苍少芙的背上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淋漓,藕粉的棉袄很快就染成鲜红。
    背上剧痛,苍少芙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惊慌的清源给推倒在地上,微微隆起的肚子重重撞击在地面,顿时脸色煞白,「呜──」
    这边才刚解决而停下手的端木樨等人,看到的就是清源推人的画面。
    知道事情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般简单,苍瑀尘厉声道:「不留活口!」
    在端木樨出现这条路时,苍瑀尘便有所怀疑了,看来萧韵目的并不仅仅是带回公主,而是想要藉机把他们一次抹杀。
    「是!」
    「是!」
    水影和珒影应下后朝梁泉杀去。
    「我的孩子……」苍少芙抱着肚子,小腹传来阵阵比背上更甚的尖锐痛楚,咬着苍白的唇,冷风刺骨。
    端木樨离她较近,看见她身下缓慢溢出的殷红,说不清剎那间的情绪,脑中只剩下赶快两字,赶快抱起苍少芙,赶快骑了一匹马,赶快的往城里赶去,赶快找大夫!
    赶快!
    现场一片混乱,地上满是尸首,水影和珒影合力杀了梁泉。
    「清源跑了。」洛诗嫇看着骑马逃跑的清源,目光凌厉的吓人,正在考虑要不要将人抓回来。
    「他的事不急,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我们先去看少芙,樨兄应该是去了罗方那里。」
    当洛诗嫇和苍瑀尘赶至罗方的医铺院子里时,看见的便是站在屋外的端木樨,身上长袍被染成了他常穿的红色,握拳的双手亦是沾染鲜血,愣愣地看着不断进出的嬤嬤,手里端着一盆盆血水。
    他不断的回忆,先前骄傲活泼,喜欢与他斗嘴的姑娘,想着想着,画面变成了躺在他怀里浑身是血的苍少芙。
    等了不知多久,罗方才慢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布擦拭双手,面上沉重,彷彿在问自己,又好像在问他们,「七个月的孩子都难保,不到五个月又怎么保?」
    空气彷彿凝结,沉默掐住他们每个人的脖子,喘不过气,洛诗嫇看着本是跟在苍少芙身边的縹緗离去,抿着嘴,心尖拔凉。
    「她还好吗?」端木樨深吸一口气,先开了口。
    「身体没事又如何,心病没药医。」罗方把布扔在地上,「我们行医的,最怕不过伤者没了想活下去的心,哪怕有治百病医百伤的药,也救不回来。」
    「让少芙先在你这里治疗,之后好些了我再把她接回去。」苍瑀尘託道。有些事情他觉得奚蹺,必须先回去查个明白。
    隔日,瑀亲王府书房内,苍瑀尘、洛诗嫇、芏影、端木樨和苍千翎几人都聚集在此。
    「不出所料,萧韵想将我们一网打尽。」苍瑀尘冷冷道,「樨兄的商行那边说了并没有请函让樨兄去谈生意。」
    「虽说证据不足,但雪山那件事似乎也有皇后一手。」芏影在一旁说着自己这几日来的调查结果。
    「到底为了什么,让萧韵这般着急?」端木樨皱起眉头,问道。
    「皇上日前透露立储君的想法,那个老妖婆可能急了。」苍千翎悠悠道,嘴角笑容满是讽刺。
    「如果可以,我还真想直接杀了她……」洛诗嫇敛下眼眸,意图掩饰琥珀色里浓厚杀意。
    三番两次的动她所在意之人,先是夏香婷,再来是苍少芙,那个女人是吃饱太间,还是厌倦活着。
    「不行,想要让她嚐到报应,必须掌握强而有力的证据,若是不一次解决萧府,就怕他们还有机会反抗。」苍千翎摇首沉声道,「直接下手更是不可能,萧府反而有机可乘,届时皇上定会难以拒绝萧府要求,苍少樺很有可能直接被立为太子。」
    苍瑀尘深思道:「的确,此方法行不通。」
    「那我们应当如何,萧氏放出消息,说有人杀了梁泉将军,掳走公主,皇上下令找出兇手,连百姓都在猜测是谁做的。」端木樨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脸上尽是烦躁。
    「我倒是有了一个办法。」
    几人连忙看向苍瑀尘,后者笑了,有如暖阳般,他开口道:「让诗嫇对萧韵下手。」
    「……」
    这位仁兄,这不就是你刚刚说了行不通的计画吗?
    「此事需要从长就议,各位听我解释。」苍瑀尘将他所想的机会慢慢解释了一番。
    「主子,罗方大夫遣人来说,公主醒了。」珒影从外面进来。
    唯一女眷的洛诗嫇去探望,进去时罗方正巧从里面出来。
    他淡淡道:「你好好劝她罢,这个坎,过得去她就能活了。」
    洛诗嫇踏入的步伐一下比一下要来的沉,屋内昏暗无光,仅有烛火几支,血腥味似乎散不去,充斥在鼻。
    苍少芙背上有伤,故而趴着,一双眼睁着看烛火摇曳,亮光却怎么也照不进她的眼里。
    洛诗嫇坐到床边,抚上她冰冷的手,「哭吧,哭完会好些。」
    「四嫂,我不想哭。」苍少芙声音极为虚弱,她缩回自己的手,不愿意再接触温暖,「或许这是命,我和念安注定无缘。」
    眼泪乾了流不出来,况且她也没有资格哭,害死念安得既不是清源也不是母后,而是她自己。
    做错了事,终有一日要去弥补。
    「你还有我和瑀尘,端木樨也很担心你……」洛诗嫇尝试着安慰她,他们都知道苍少芙有多么期待念安。
    然而希望越是光明,绝望也显得越是黑暗。
    「可是我累,很累很累……」苍少芙用着倦容说,将脸转至另一边不想看她,「莫要再说了,我想歇下,让我睡一会儿好吗?」
    短短几句话,她彷彿用尽了全身力气,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在身上,无法挣扎。
    半晌沉默,洛诗嫇只慢慢说了句:「活下去就什么都有可能。」
    洛诗嫇在说这话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不也曾是一心寻死的那个人吗,怎么现在口中吐出来的话却如此自以为。
    过两天,几人正筹备着要如何扳倒萧韵,想不到又出了状况。
    罗方匆匆赶来找苍瑀尘,额上汗珠如豆大,「公主跑了!」
    「怎么回事?」苍瑀尘放下手中毫笔,皱眉问道。
    「我午时外出看诊,没想回来时公主便不见人影,我问了人,说有姑娘从我舖子里自己走出来。」也就是说,并不是被绑架。
    宫中没有传出消息,所以苍少芙不可能回宫,那她还能去哪?
    「有没有可能去找那个和尚了?」罗方迟疑道。
    「那还请方兄和我走一趟了。」
    「炛影,去宫里看看有没有公主消息。」
    为求方便,罗方放下药箱,只带了包针
    苍瑀尘和罗方快马赶至清丰寺时,寺前聚集了人,吵吵闹闹,围观着什么。
    「瑀亲王到!」罗方高声道,人群让出了一条路,纷纷行礼。
    顾不得免他们的礼,两人迅速前进,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两个男人都为之一震。
    身穿霓云舞裳,如火一般燃烧的红色绸缎,苍少芙跳着最熟悉的舞蹈,轻羽戏燕。一圈又一圈转着,舞姿轻柔而出神入化,整个人恍如就要飞了起来。
    这是他曾经夸过自己的样子……
    苍少芙失神地跳着,脸上惨白的近乎透明,明明手脚已经渐渐没了感觉,胸口间疼痛难忍,眼前已经是一片昏黑,背后撕裂的疼,衣裳被鲜血湿濡一片,但她不想停下来,脑袋里永远都是那一句。
    「这一曲轻羽戏燕施主跳的真好。」
    苍瑀尘叫了声:「少芙!」
    撑不住了,苍少芙体力不支而倒地,罗方急忙向前替她施针,针稳稳刺进穴道,试图止住她背上不断流淌的鲜血,可那血液却如何都止不住,他看向苍瑀尘,沉重地摇头。
    连罗方都没了法子……
    天空飘着雪花,落在身上刺骨的难受,鲜血滑落她的嘴角。苍瑀尘第一次牵起妹妹的手,眼里有些血丝,望进苍少芙蓄满眼泪的双眸,乾涩的喉咙沙哑道:「早先都夸你聪颖,怎地如今却为了一个男子而糊涂……」
    苍少芙一直以来都以骄纵的样子示人,而苍瑀尘知道,她这是为了避免成为萧氏的棋子才将自己弄成如此臭名昭着,甚至主动找他合作,暗中阻挠萧府种种行动。
    微喘之间,苍少芙已感不到冷,无尽的麻木取而代之,看向他并且撑起一笑,「四哥别难过……」
    很抱歉我向来都不是一个称职的好妹妹,也不是个称职的女儿,连母亲,都当的非常失败。
    想道歉,却觉得言语过于苍白,颤抖的唇只道一句。
    「妹妹不过是去更好的地方罢了。」
    一个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阿諛奉承的地方。
    一个有念安在等她的地方。
    音落,目闔。
    楞神片刻,直到罗方搭了他的肩才回过神来,苍瑀尘将披风解开,盖在苍少芙身上,并把人抱了起来。
    「你要带她去哪?」罗方问道。
    「我允诺过,要带她离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