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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颜雄当场愣了一下,他一大早乖乖来中环码头的利亨商行,就是想听听褚耀宗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只要褚耀宗交代下来,就算再难,颜雄也一定想方设法办到,就算真的和张荣锦撕破脸也无所谓。
    可是现在,恩叔居然问他这件事接下来该怎么办,脑子一转,颜雄马上说道:“恩叔怎么交代,阿雄就怎么办,一定把您的交代办的稳稳妥妥。”
    恩叔笑了起来:“阿雄,难就难在,老爷对这件事没有交代,昨晚听完事情经过,老爷喝了一杯茶就睡了,临睡前只说了一句,让信少爷自己收拾手尾。”
    “让褚孝信自己收拾手尾?”颜雄心里琢磨了一下这句话,褚孝信现在都已经在张荣锦的地盘被扣了起来,虽然不会被动私刑,但是已经限制了自由,让他怎么处理手尾。
    一直沉默的宋天耀轻轻呼出一口气,从旁边的座位上站起身,对恩叔微笑说道:“知道了,恩叔,信少昨晚已经把他的想法对我说了。”
    第二十二章
    恩叔眼睛看向宋天耀,宋天耀的身份,他昨晚就已经知道,褚孝信为了避免麻烦,为利康商行请来的秘书,此时看到宋天耀开口,恩叔点点头:“阿耀是吧,信少爷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方便和我说一声,我也好回去转告老爷。”
    “两个年轻人为女人争风吃醋,信少拿了两千块出来,张荣锦的干儿子也是为了两千块站出来,那就从两千块港币和女人开始,也从两千块港币和女人收尾。”宋天耀对恩叔说道:“这件事,信少说交给雄哥在外面帮他办就可以。”
    旁边的颜雄眼睛恨不得瞪到了地上,两千块港币?打发掉张荣锦?
    而且后面那句信少说交给自己办,肯定是宋天耀随口撒谎,如果褚孝信真的这么说,昨晚他就应该告诉自己。
    “哦?原来信少爷早就有交代,那我就放心了,老爷一早让厨房煲了老火靓汤准备让信少爷晚上回家喝,那就麻烦阿雄你转告信少爷,老爷让他今晚不准再去外面喝酒,七点钟准时回家饮汤。”恩叔对颜雄看了两眼,又侧过头看了一眼宋天耀:“那我就不再留阿雄你喝茶,等你把这件事办完,我替老爷在广州酒家摆一桌,聊表谢意?”
    “不敢,不敢,恩叔您先忙,我和阿耀先去见信少爷。”颜雄见恩叔有送客的意思,连忙站起身和恩叔告辞,又用眼睛望向宋天耀,担心宋天耀这时候不再跟自己出去。
    好在宋天耀没有丢下他,和恩叔打过招呼告辞之后,与颜雄一起走了出来,一出了账目房,颜雄就抓住宋天耀的手腕:“两千块?阿耀,你话我知两千块怎么收拾手尾!信少打的可是张荣锦的干儿子,不是夜总会的侍应生!”
    “不然呢,你以为褚会长会让恩叔告诉你,给你三五万块港币,让你扛着他的招牌去风风光光了结这件事?”宋天耀慢慢扳开颜雄的手,笑着说道:“如果真的是那样,风头为什么要给你出?随便一个褚家的人,拿着够多的钱都能把这件事情办好,为什么是你?”
    颜雄用力的挠挠自己的头发,看向宋天耀:“阿耀,褚会长又未讲说让我用两千块收尾,是你先开口的,很可能是你堵死恩叔后面想要说出来的话。”
    “看你的样子,摆明就是自己欺骗自己,你信不信褚会长拿出十万八万给你?别发梦了。”宋天耀对颜雄说道:“你搞掂这件事,褚会长能记住你的名字,以后你升职需要打点鬼佬那笔钱,也许有机会他帮你付,可是如果他这次拿钱出来或者说不需要你解决这件事,那才是你的不幸,说明褚会长根本就不准备理睬你,不把你当成潮州自家人,就是这次什么都不给你,钱不给你,招牌不给你,但是却给你一个机会,你办好这件事,就说明你是潮州自家人,懂了吗?”
    “生意人是不是都这么大脑复杂?”颜雄听着宋天耀的话,嘴里忍不住低声抱怨道:“我是江湖人来的,哪里会想这么多,当然是有钱人吩咐我怎样做我就怎样做,头疼,喂,阿耀,你头脑醒目,把事情都看的一清二楚,帮帮忙啦?”
    “用嘴说呀,连一只香烟都不给我,仲想让我帮手?”宋天耀对颜雄笑着说道。
    颜雄取出自己的香烟递给宋天耀,又难得帮宋天耀点燃:“你帮我这次,我以后请你一世香烟都无所谓。”
    “简单,张荣锦要面子,现在的情况是,事情仍然只是争风吃醋的小事,不过就是张荣锦面子的问题,褚会长不准备露面,姚木不准备露天,还有边个出面,能让张荣锦觉得自己有面子的人?”宋天耀吸了一口香烟,看着远处码头上开工的苦力,嘴里问道。
    “刘福”颜雄脱口而出。
    宋天耀看向颜雄,眨眨眼:“雄哥,你混到今天能坐上探目都真的是已经不容易,如果我是你上司,我探目的位子都不给你做,刘福是张荣锦的顶头上司来的,换成是你,本来是调解矛盾,然后你上司出现在你面前,你会不会觉得他以权压人,请刘福出面就事情越闹越大,更何况你的身份,能请来刘福咩?”
    “喂!这时候就不要打哑谜啦,你也听见,恩叔话褚会长要信少七点钟之前返回家中,现在已经早上八点钟,还剩下不到十二个小时。”颜雄没理会宋天耀的调侃,急切的催促道。
    “当然是李就胜。”宋天耀对颜雄说道:“张荣锦分管九龙区,李就胜分管港岛区,两人平级,你当然要找个和他能平等对话的华探长出面,而且李就胜虽然不是潮州人,但是他老婆是潮州人,也算是潮州自家人,出面最正常不过。”
    “阿耀,我看不出你不在警队混,居然对警队内这么了解?”颜雄听完恍然大悟,对宋天耀惊讶的问道。
    宋天耀撇撇嘴:“我差一点就穿军装做差佬,那时候当然要备足功课,把各个地区的警队大佬都了解清楚,方便自己毕业被分配去那一地区。”
    “李就胜,平日没什么交情,李就胜是背靠鬼佬的,老资格,比姚木资格还老,最多还有一年就退休,不过这个人大的能力没有,只是最听鬼佬的话。”
    “李就胜想在退休前捞一笔,收钱办事,像与张荣锦聊聊天喝喝茶就有钱拿的事,他应该最中意。”
    “好!就信你,我去借贵利!”颜雄下定决心,嘴里说道。
    宋天耀皱皱眉:“借贵利?雄哥你自己没存款的?”
    “几千块总还有,但是几千块你就想请一位港岛华探长出面?”
    “你真是廉洁,当代包青天。”宋天耀翻了下眼睛:“我记得你说自己是福义兴红棍,是不是真的?”
    “我拜门大佬是福义兴坐馆金牙雷,拜过关二哥的,背后授过洪英,如假包换福义兴四二六红棍。”颜雄听到宋天耀怀疑自己的江湖身份,对宋天耀说道。
    “那你去乜鬼的贵利,去见福义兴的坐馆,借帮会的钱不比借高利贷更稳妥?”
    第二十三章 我不会坑你的
    “我虽然拜了老福的坐馆金牙雷做大佬,但是我都未帮老福出过力,最多就是老福的兄弟犯案被抓,需要帮忙揾人头和替死鬼时,我帮忙说一句话而已。”颜雄有些犯难的看向宋天耀说道。
    他的的确确如假包换,是福义兴这个帮会的红棍,同门兄弟称他为差佬雄,但是他和福义兴的大多数人包括自己那位大佬都没什么往来,当初只不过是想在江湖上混一个名分,这样好用来与潮州方面的各个势力拉拢关系,所以才加入了福义兴,与他的大佬金牙雷,也只是逢年过节才看一次而已。
    宋天耀夹着香烟指了指远处的苦力:“福义兴做什么生意?”
    “当然是黄赌毒都做,最多就是白粉。”颜雄顺着宋天耀指的方向看过去,嘴里说道。
    宋天耀用手点了点那些汗流浃背的苦力:“做白粉生意一定不会缺钱,缺地盘,你直接就告诉你大佬金牙雷,如果这次你能帮褚会长搞掂麻烦,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升高级警长,虽然做不到华探长的位置,但是管理一个警署还是冇问题的,油麻地警署,深水埗警署,大澳警署,湾仔警署那么多警署,都是地盘来的,如果你做了警长,边个好处最多,社团嘛,粉档马上就能开遍你的地盘,现在拿个三两万出来,小意思而已,你大佬能坐到坐馆的位置,一定不会小气,更何况,你搭上褚会长的线,福义兴也能在码头上分一块地盘,收些苦力进帮会,好处多多。”
    “万一我大佬不肯怎么办?”颜雄还是有些犹豫,因为他和自己大佬的感情远不如和姚木那么亲密,不过是扛着福义兴的招牌在外行走而已。
    宋天耀弹了一下烟灰,对颜雄说道:“万一不肯,等他不肯你再去借高利贷也不迟,不同你聊了,你去取钱请李就胜,我去九龙警察局见信少。”
    说着话,就迈步准备离开,颜雄一把拉住宋天耀:“喂,你还没讲,今天这件事如何了,让李就胜直接去九龙警察局?”
    宋天耀对他说道:“这种事不需要我讲太清楚吧,雄哥,找间最好的酒楼摆上几十桌,潮勇义和张荣锦的人全都请到场,让李就胜做和事佬出面,让信少朝张荣锦的干儿子道歉,赔偿两千块。”
    “信少那种性格,你应该很清楚,他会同人讲道歉?”
    “会的,我去让他讲,不过只是他道歉和两千块,不够压下张荣锦的火气,他必须要把火发出去,边个替信少扛张荣锦的怒火?”宋天耀眼睛定定的看着颜雄,捕捉着颜雄脸上的表情。
    颜雄用手指指了一下自己的脸:“不会是我吧?”
    宋天耀点点头,语气肯定的说道:“就是你,你已经恶了黎民佑,又顶了张荣锦,就算今天不直接开口,以后也不用想在黎民佑舒舒服服,所以不如今天酒席上,你站出来对张荣锦赔罪,就话是你有眼不识泰山,愿意自己调去穿军装守水塘让出探目的位子给张荣锦的干儿子,张荣锦拿你发火最合适,他虽然动不了信少,但是能动信少的朋友,并且用你的位置补偿他的干儿子,也算是挽回自己的面子,最后的结果就是,褚家没有影响,张荣锦的面子找回来,你去守水塘,等着褚会长开口,花钱帮你在砸开一条门路。”
    颜雄脑袋“嗡”的一声,感觉眼前一黑,他盯着宋天耀:“你是不是昨晚就想好最后用我来扛张荣锦的怒火!”
    他可以为褚孝信得罪张荣锦,得罪五邑帮,甚至得罪自己上司,也想过今天之后,自己在警队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但是万万没想到,宋天耀居然要让自己把探目这个位子都丢掉,去重新穿制服守水塘!
    说起来轻松,真的要去守水塘,那就等于没了任何灰色收入,一个月只有一百二十块的薪水,而且地处乡下,交通不便,自己现在维系的关系,随着调往水塘,很可能就要断掉大部分!毕竟如果去了山高水远的乡下,再想每天都再来油麻地这种英雄地油水地,已经不现实。
    “是啊。”宋天耀没有任何掩饰,开口坦然承认:“昨晚的事,一定要有人站出来给张荣锦一个交代,雄哥的身份再合适不过,我从昨晚问起信少他在警队的朋友,他提起你的名字那一刻起,我就这样想了。”
    “扑街!坑我?如果我去了乡下!褚耀宗忘了我的人情怎么办!”颜雄劈手采住了宋天耀的衣领!双眼明显有泛红的趋势,不是要流泪,而是已经动怒,准备发狂!
    宋天耀没有任何畏惧的回望着颜雄:“雄哥,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有的选咩?退一步讲,褚耀宗忘了你的人情,褚孝信也不会忘,你去乡下几个月,帮你再买个探目,无非几万块而已,对褚孝信而言,一两个月的零用钱,把你从乡下换到另一个警署继续做探目,很容易,你不过是有几个月时间修身养性而已,可是如果你现在不这么做,姚木的人情已经还给你,恩叔也会告诉褚耀宗,这件事由你摆平,你这时候退场,恐怕下场比死都难看,想清楚,我走先。”
    颜雄呆呆愣愣的立在原地,任由宋天耀甩开他采住衣领的手,等宋天耀已经走出五六步,颜雄才无力的扭过头对宋天耀背景叫道:“能不能选留在油麻地警署,哪怕杂役房也好!”
    “你现在摔的越重,将来褚家想起你,会把你捧的越高,据我所知,李就胜还有一年多就退休,他退休,自然就有一个高级警长接他的位子,那空出来的高级警长位置,如果你今天把李就胜的关系也趁势搭好,让他看清楚你和褚家的关系,一年多以后,未必不能爬到高级警长的位置上。”宋天耀停步转身,对颜雄笑着说完这句话:“祝你好运,雄哥,我不会坑你的。”
    说完,宋天耀哈哈笑着转身,洒脱的沿着码头朝外走去。
    第二十四章 人才呀
    颜雄定在原地,望着宋天耀的背影,几次想冲上去狠狠的打宋天耀几拳。
    如果倒现在,他还看不清楚宋天耀的心思,不如把自己这双眼抠出来!
    没错,他代褚孝信承担张荣锦的怒火,褚家一定记他的人情,但是宋天耀呢?等自己再被张荣锦发配去乡下守水塘之后,宋天耀才是好处最多的那一个!不需要和自己一样去吃苦,也不需要付出,就成了褚孝信的心腹!褚耀宗应该知道自己的儿子褚孝信是不会心思缜密,做到这一切的!
    宋天耀一夜之间,恐怕就能成为褚耀宗认可的人才!
    这真的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能下出来的一盘棋?可怜自己,到最后被宋天耀掀开了棋面,才知道自己按照他的构想,一步步把路走绝,而且还是自己心甘情愿!更可怕的是,到现在,自己想退出,都已经不可能!
    褚孝信到底从哪找来了这样一个不仅吃人不吐骨头,甚至吃人时都笑眯眯的秘书!
    把手握在腰间的手枪上,颜雄却连拔出来吓唬一下宋天耀的勇气都没有了,自己去守水塘已经注定,就算今天自己不表态,黎民佑也不会放过自己,只能等褚家想起自己,把自己用钱调回来,如果今天真的和宋天耀撕破脸,恐怕以宋天耀的心思手段,自己一辈子也不用再想调回市区。
    一条条,一桩桩,一件件,从昨晚开始,到此时站在码头上,颜雄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后背发冷,自己是怎么就被这样一个年轻人给玩的团团转的,先是用信少出事来勾自己的贪心,最后,还要用自己的贪心逼自己走完最后这步棋。
    尤其是宋天耀刚刚最后那句话,我不会坑你的。
    的确,如果宋天耀不说出来,等到自己安排好一切再把自己推出去,那时候的自己,恐怕早就该承受不住打击,开枪自杀了吧。
    “人才呀”颜雄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不再停留,朝着福义兴的堂口赶去,既然已经成了定局,死活都要按照宋天耀布置的这步棋走下去,不走是死,走,还有希望。
    “老爷,我回来了。”恩叔站在褚家别墅的书房外,小心的朝里面正站在书房里练习书法的褚耀宗说道。
    他开口的时机把握的非常好,刚好是褚耀宗写完一句诗词之后顿笔的片刻,才开口发声。
    褚耀宗在书案前直起身子,却没有放下手中毛笔,欣赏着自己刚刚写的一行行书,嘴里说道:“进来喝杯茶,恩叔。”
    恩叔动作轻微的迈步进了书房,规规矩矩的站在褚耀宗右后侧两步开外:“老爷,我已经见过那个宋天耀和颜雄。”
    褚耀宗边说话,边俯下身继续在书案上书写,嘴里问道:“那昨晚的手笔,依你看,是那个宋天耀想出来的,还是颜雄想出来的。”
    “老爷,恐怕昨晚的手笔是信少爷请来的这位宋秘书,走出来的,我看颜雄,头脑不像过于醒目之人,虽然心思急切,想要靠过来,但是只是个应声虫,反而倒是宋天耀说的话,让我颇为疑惑。”恩叔站在后面,轻声说道。
    “哦?”褚耀宗听完恩叔的话转过身,像是来了些兴致一样问道。
    能让自己管家这种精明人说出疑惑两个字,可不简单,虽然恩叔对外称是褚家的管家,但是褚家在香港潮州人中有如今的地位,恩叔也是随褚耀宗一路走来的功臣之一,当年冒着海盗的风险出海送货,交接账目等等,全都是这位老管家亲力亲为,说他是褚耀宗真正心腹,并不为过。
    恩叔把宋天耀说的话对褚耀宗重复了一遍:“他说事情是因为两千块港币和一个女人而起,那就也从两千块港币和一个女人身上结束,这件事,颜雄就能解决,老爷,我想来想去,都想不透,颜雄如何用两千港币去抚平张荣锦的怒火。”
    褚耀宗立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儿,脸上笑了起来:“宋天耀的话,说的已经很清楚,只不过当着颜雄的面,不好意思直接说破准备拿颜雄当替罪羊,让张荣锦出气而已,他说两千块港币,只不过是医药费两千块,恐怕摆酒席,请中间人,最少也要两三万块,这些钱一定是颜雄来出,最后还要让颜雄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给张荣锦的干儿子,这才是真正的补偿,说来说去,就是阿信这位秘书从昨晚开始,就计划帮阿信找一个合适的替罪羊,然后颜雄这个不得志的潮州小探目,以为是个搭上褚家关系的机会,不顾一切的撞了上来,被宋天耀一步步带着走,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替死鬼。”
    “替死鬼?颜雄愿意?”恩叔抬眼看向褚耀宗:“他毕竟现在是个探目,而且还是在油水充足的油麻地警署。”
    褚耀宗语气闲适的对自己的管家笑道:“事到如今,他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傻乎乎的先爆出了自己与姚木的关系,恶了黎民佑,硬顶张荣锦,如果不按现在的棋路走,活不到明天,如果按照宋天耀的棋路走,褚家还是要记他一个人情,毕竟是阿信落了张荣锦的面子,颜雄用他自己的前程替阿信扛了这一次,不给他点儿好处,以后人家会说我们褚家不讲情谊,阿信运气不错,倒是真的捡到个人才,这场棋走的实在是漂亮,从头到尾,没有用褚家人出面,也没有出钱,居然被他空口白牙钓出个颜雄出来,赔钱又赔了位置,说不定以后还要对他感恩戴德,有点意思。”
    “那老爷,今晚是不是见见他,既然是人才,收在身边比放在利康”恩叔观察着褚耀宗的脸色,小心的开口说道。
    褚耀宗摆摆手:“不用,阿信的运气我不能夺走,虽然阿信不成器,但是有这样一个宋天耀帮他收拾手尾,也省了我很多麻烦,就把利康商行任由他们去折腾,那个小子恐怕现在,就等着我见他呢,晚上让他留下来,陪阿信一起食饭,褚家不怕有野心的外姓人,就怕手下没有这种人。”
    “是,老爷。”恩叔随着褚耀宗的摆手,悄悄退出了书房。
    褚耀宗站在书案前,提笔把这幅字补完,赫然是一首生查子词牌:“三尺龙泉剑,匣内无人见,一张落雁弓,百只金花箭,为国竭忠贞,苦处曾征战,先望立功勋,后见君王面。”
    “先望立功勋,后见君王面,宋天耀,未见面就帮褚家立了一功,人才呀”褚耀宗看着自己随手写下的这幅行草,喃喃出声。
    第二十五章 躲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