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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跟过去,如果对方一齐上,你们就动手,如果对方有人和阿泰单挑,你们就站好看戏。”高佬成对身后的兄弟们摆摆手示意他们站到陈泰身后,开口说道。
    那辆运油车是改装的美国卡车,载重三吨,但是此时加改了后车厢,看那车厢的体积,如果装满成品油,最少要有**吨,所以在路上的速度可能只比自行车快一些,陈泰和高佬成的一出现在路上,那辆车的速度就马上放的更慢,而车前车后的二十几人则已经各自撩起衣襟,抽出西瓜刀,三角锉,斧头等等不一的家伙,在为首一个二十多岁的大汉带领下,快步迎着陈泰的方向走来,嘴里叫道:“兄弟!我是水房红棍劏牛平,你边个啊?这批货是水房廷爷嘅,如果你落难有难处,讲一句,江湖救急你几百块也不过小意思,不要伤了同门和气。”
    陈泰挠挠头,他不是江湖人,不懂对方这种自报山门的规矩,侧过脸看看旁边坐在石头上的高佬成,见高佬成没有开口,只能自己学着刚才高佬成的叮嘱对劏牛平说道:“车上的油是我们嘅,要么交一万块的保护费,要么连车带货全都留下,你们掉头走人,不然就让你们全部跪低。”
    他此时上身背心被撑的鼓起,浑身油亮闪闪的黝黑肌肉看起来气势惊人,此时哪怕是憨厚的开口,也被对面的一群人当成装傻调侃。
    劏牛平脸色马上阴沉下来,对方装傻不肯报字头,又开口让自己一方交一万块的保护费,这就是分明没有想要缓和的余地,他转身走到卡车车头处,从车鼻的栅栏处从外抽出一把长柄日本刀,指向对面陈泰等人:“冇的谈?那就打完再谈!我蒲你阿姆!斩死这些敢来同我劏死牛劏死牛:指在僻静地方动手殴打抢劫把我当成羊牯的扑街!”
    劏牛平双手握住日本刀,嘴里叫声凶狠,但是向陈泰扑去的脚步却远不如他叫声那样急切暴躁,双腿迈步不急不缓,甚至身后的水房手下都已经超过他朝着陈泰迎上去时,他不过才迈着沉稳的拖步走出几米远。
    陈泰双腿不动,上身左侧先闪过一个对手劈来的斧头,等斧头贴着自己脸骨掠过的瞬间,突然探出左手,动作极快的叼住对方握着斧头的手腕:“是你们先出手打我,师傅讲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们先出手,就不算我不听师傅的话!”
    说话的同时,右手已经从对方手臂下方穿过直抓腋下,猛然发力将对方整个人托了起来!一个漂亮的过顶摔!将对方好像码头搬运的粮袋一样狠狠砸在地面上!“嗵”!的一声闷响,被摔下去的那人后背落地之后,紧跟着嘴巴大张,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在对方被自己从头顶摔出之后,陈泰就已经松手任由对方自生自灭,已经挥拳打向第二个人,第二个人对陈泰当胸一拳轰在胸口,整个人几乎是被打的双脚堪堪离地朝后摔去!直冲出四五米才躺倒翻滚到劏牛平的面前,捂着胸口几次想要再挣扎爬起来都做不到!
    本来正押阵蓄势慢慢压上的劏牛平见到陈泰眨眼间连废了自己两个兄弟,顾不上再装深沉,这种时候需要自己打出气势才行,所以双腿间几个万字步极快交替,迅速冲到陈泰面前,嘴里呼喝不断,日本刀朝着正侧身躲避一把西瓜刀的陈泰上半身斜劈而下!无论是时机还是出招,都是又狠又急。
    能在上水码头替人押运这些用来走私的成品油,劏牛平自然不是普通杂鱼,他花名就是由劏死牛得来,最好好勇斗狠,最初在新界抢其他人的走私油,后来被水房的大捞家廷爷选中养在手下,算是新界这些走私押运的江湖人较为凶狠的一个。
    他一出刀,陈泰之前只靠双拳对付那几个手下的高手气势就再也守不住,身体朝后硬生生来了个硬桥硬马的铁板桥,左手和双腿撑地,右手从后腰处已经摸出高佬成递给他那把斧头,劏牛平的日本刀斜斜劈空瞬间,陈泰已经把斧头朝对方刀身上砸了一下,顺势一个翻身从旁边狼狈的站起来,有些惊慌的望向劏牛平。
    陈泰虽然懂拳脚,但是还从未和人搞到生死相搏的局面,就算之前在码头与和二平的人打架,对方也不是上来就朝自己的脖颈或者胸口动刀,可是刚才劏牛平那一刀如果不是自己避的急,此时脑袋,脖子和大半胸口说不定就已经被切了下来!对方是想要要自己的命,从没经历过这种生死搏杀场面的陈泰哪怕功夫够强,却心中已经先有了些怯意。
    他身后那些高佬成的手下已经迎上了其他劏牛平的兄弟,刚好留下劏牛平一人与陈泰对峙,劏牛平已经是老江湖,只看陈泰微怔露怯的眼神,就知道对方已经有些胆虚,刀锋一甩,由下至上,反手用刀锋去撩陈泰的小腹!
    陈泰用斧头架住这一刀,双脚却朝后退了两步,而劏牛平却气势大盛,刀刀朝着陈泰的要害劈去,而陈泰则手忙脚乱的用斧头去招架,连连后退。
    高佬成从路边的石头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对着厮杀不断的路上叫道:“想揾钱把你父母像宋秘书那样搬进港岛唐楼,又冇宋秘书那种头脑,就靠你的拳头打死他,打不死,你一世都是个冇前途的苦力,江湖人是过河卒,冇的退路。你再退两步,我就送你回去见宋秘书,话你是个废材,连码头的工都做唔好。”
    第九十八章 三虎一彪
    去楼下茶楼吃过早餐之后,宋天耀坐黄包车赶去中环美利道的利亨商贸公司。
    褚孝忠已经表态,主动开口要把之前福忠商贸公司从利康划走的钱吐出来,自己老板褚二少不懂得对方这种方式的示好,自己却是要给对方一个回应的,利康现在已经算是脱离褚家家族产业序列,只算是褚孝信的私人生意,真要是自己和褚孝信一样不懂回应,搞到褚孝忠出手凭借家族庞大资源收拾利康,那就得不偿失。
    从中环的钟楼看到指针指向八点钟,宋天耀这才进了利亨商贸公司所在的锦兴大厦。
    按照标识指引上了三楼,利亨商贸公司比起褚孝信的利康商贸公司规模要大了许多,整个大厦的三层都被褚孝忠租了下来,在楼层入口处还仿照英国公司设计了前台,一名相貌甜美的年轻女人脸上堆笑,礼貌的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宋天耀问好。
    和这里一比,自己就职的利康商贸公司简直就是个皮包公司,夜总会花魁与路边三味鸡的区别。
    “我想见忠少。”宋天耀站在前台处对这名工作人员说道。
    女人低头翻看着自己手边的日志登记本,嘴里问道:“请问您的名字?您提前和褚先生约了时”
    “宋秘书?”
    没等这个女人说完,一个声音已经从不远处的某个房门处响起。
    踩着一双高跟鞋的江泳恩手里拿着份资料,正从一处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宋天耀出现在前台处,开口说了一句。
    “江小姐。”宋天耀转过身,微笑着看向走过来的江泳恩,似乎与昨晚那个冷着脸把对方刺回去的宋天耀完全不是一个人。
    而江泳恩似乎也好像忘了昨晚宋天耀说过什么,走过来先是对前台的女人说道:“这是利康商贸公司的宋秘书,把褚先生现在开始到九点钟的事宜向后推迟一个小时,我会在上面签字的。”
    等叮嘱完前台的女人,又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之后,江泳恩这才抬起头看向宋天耀:“来见褚先生?”
    “还要麻烦江小姐带我去见忠少。”宋天耀对江泳恩礼貌的点点头说道。
    江泳恩利落的转身,带着宋天耀朝褚孝忠的办公室走去:“请跟我来。”
    在一处办公室门外,江泳恩轻轻扣了两下门板:“褚先生?利康的宋天耀秘书来见你。”
    “进来。”褚孝忠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江泳恩推开门,引着宋天耀走了进来,褚孝忠恰到好处的从办公桌前的报纸上抬起头望向进门的宋天耀,脸上带着微笑:“宋秘书,请坐,江小姐,麻烦帮我和宋秘书准备两杯咖啡。”
    宋天耀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对褚孝忠笑笑:“忠少太客气了,昨晚我听信少说起,忠少可能听说利康最近现金不太够用,所以发现手边的福忠商贸公司原来还有笔尾款未对利康付清,打算这两日把钱转到利康的账户帮利康暂渡难关。这件事让信少有些不好意思,觉得两兄弟之间这样反而太生疏,可是他又不好意思讲,所以今天特意让我来和忠少讲一声,让我多谢忠少。”
    说这番话时,宋天耀脸上笑容和煦,而听着的褚孝忠更是云淡风轻,可是两人都清楚,宋天耀刚才那番话不过是登门时随口扯的借口而已,但是褚孝忠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弟弟真的是找了个得力手下,昨晚还能唆使弟弟开门见山在自己头上敲一记闷棍,今天就能眼睛不眨一下的对自己说,福忠那笔钱是他褚孝忠见利康现金紧缺,好意支持的。
    “不用,这点小事还要让宋秘书”褚孝忠把桌上的英文报纸收起来,双手搭在桌面上开口。
    没等对方说完,宋天耀就站起身:“叫我阿耀就可以,我这个秘书同您的那位江小姐比起来不过是个笑话,忠少。”
    “好,那就叫阿耀,更亲切,大家都是潮州人。”褚孝忠对宋天耀的态度很满意,始终挂着笑:“阿耀,这种小事不用你特意跑来一趟吧,不过是二十三万的小数目,阿信有时一月的零花钱都比这些多。”
    二十三万港币,宋天耀把这笔数目在头脑里迅速转了一圈,马上开口:“其实还有些小事想和忠少了解一下,有一家欧洲海岸公司不知忠少有没有听说过?”
    这时,江泳恩恰到好处的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
    宋天耀脸上的笑容在江泳恩推门进来时,突然灿烂了那么一下下,而看到宋天耀这个灿烂笑容的褚孝忠,则在那一瞬间脸色有些不快,不过又马上一扫而空。
    “宋秘书,喝咖啡。”江泳恩把一杯咖啡放到宋天耀沙发旁的桌上。
    “多谢江小姐。”宋天耀朝对方稍稍致谢之后,就继续看向褚孝忠:“忠少,利康之前同这间欧洲海岸公司做过几次交易,不过你也知道,公司的老员工都已经被安排去了褚家其他的产业,信少是老板,对具体事物也记得不是太清楚,所以我过来,想要顺便同忠少了解一下这间公司的消息,忠少在商海已经浮沉多年,对本港大小公司一定都有所了解。”
    “呼”褚孝忠看了一眼冲完咖啡就站在一旁的江泳恩,这才对宋天耀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欧洲海岸公司的消息呢?我的确了解一些,这间公司是章家的,之前章家人是在广州开章记杂货铺,家主章祝珊,膝下有四个儿子,家境颇丰,不过章家家主章祝珊过于操劳,五十四岁就早早病逝,之后日军侵占华南,广州沦陷,二儿子章玉麒当时正在重庆读大学,章祝珊的夫人带着其余三个儿子逃到香港,凭借积蓄在中环开了间章锦记洋杂商店,之后随着长子章玉阶走到台前主持家族生意,逐渐做大,连续开了祝兴,泰和等商行,这间欧洲海岸公司,是章家专门用来做药品贩运生意嘅。你想打章家的主意”
    说到这里,褚孝忠突然苦笑了一下:“仲不如直接打我的主意更轻松些,粤商三大商会会长闲聊起商海崭露头角的子侄辈时,异口同声赞过一句话,章家一门四子,三虎一彪,全部家主格局,大亨气象。坦白讲,福忠与利康,欧洲海岸公司三方交易的事,我都是在你进入利康,我舅父离场之后才清楚,我那个一把年纪的舅父被章家不过才二十五岁的四公子章玉良骗的就好像个白痴,三十万港币的一批药品,账面倒手十一次,福忠公司只拿到二十三万,剩下近四十万,全部进了章玉良的钱袋,而福忠公司背后的我,却要背这份黑锅,因为无论揾多揾少,外人都只会指责我褚孝忠欺压同父弟弟,兄弟阋墙。听我的劝,返利康做走私,趁韩战这段时间帮阿信多揾些钱,不要再动从欧洲海岸公司拿回那笔帐的主意。”
    第九十九章 江湖路是……
    第九十九章 江湖路是
    走出锦兴大厦时,宋天耀从口袋里取出香烟叼在嘴里点着,然后把玩着杜理士酒店提供的精致火柴盒,虽然脸色无喜无悲,但是心里却也有些小忐忑,似乎和安吉佩莉丝那晚说的一样,自己对褚孝信击掌打赌时自信心太盛了些?没想到欧洲海岸公司背后,突然冒出来四个厉害人物?
    上一世闲暇时宋天耀也读过些香港豪门大族或者富商名流之类的发迹史传等书籍,但是似乎没有读过章祝珊章玉良以及什么章家一门三虎一彪之类的故事,而且宋天耀也绝对不相信,褚耀宗那种老狐狸称赞章家几个儿子会是真心实意的赞叹,就像自己表面称赞褚孝信出手豪爽,为人大气,但是褚孝信什么鸟样他宋天耀不是一清二楚?真当曹操当年赤壁那句“生子当如孙仲谋”是夸对方呢,搞不好曹操可能是斯文的骂脏话。
    他沿着中环美利道朝前慢慢走了一会儿,在不远处的一处巷口,有个摊位在卖竹蔗水,坐到矮凳上对摆摊的婆婆要了一碗竹蔗水,宋天耀一边欣赏街上来往的女人,一边想着今天自己去见褚孝忠时发生的细节。
    自己问起欧洲海岸公司的消息时,褚孝忠的女秘书江泳恩恰到好处的端着咖啡出现,而褚孝忠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这让宋天耀相信江泳恩真的是冲好咖啡就进来,那不如相信英国人统治下的香港是民主的。
    可是这丝不悦按理来说褚孝忠不应该让自己瞧见,喜怒不形于色这种事,二十岁以后的成年人基本都能做的到,何况接手褚家生意的褚孝忠。
    不外两个可能,一,这两个家伙在自己面前演戏,二,这对男女在对自己的态度上有分歧。
    以宋天耀的性格,揣摩分析对方朝最坏的方面考虑,所以得到的结论是这对男女都不是什么好鸟,江泳恩虽然外表看起来英气十足,但终归是个女人,手段格局不大,无非是希望褚孝忠在章家这方面有所隐瞒,让宋天耀和利康与欧洲海岸公司碰一碰,而褚孝忠就明显手法高出江泳恩这个秘书不止一筹,如实对自己说出章家的情况,甚至用欣赏的语气去描述对方,如果自己是个年少气盛又得老板信重的青年,明知章家厉害,恐怕也会忍不住生出些与对方过过招,帮褚孝信出出气的心思。
    如果褚孝忠没有后面那句话,宋天耀还真被这家伙嘴里冒出的什么三虎一彪,家主气象之类的屁话唬到,毕竟四五十年代香港华商大小家族也有数十上百个,加上上海来的一批富商巨贾,其中真的可能就有宋天耀上一世时已经落败不为人知,此时却还如日中天的人物。
    可是后面褚孝忠补的那句,他舅舅一把年纪被章家四少章玉良骗的像个白痴,这就有些让宋天耀觉得褚孝忠有画蛇添足的嫌疑,都已经是家主格局大亨气象,家里商行公司之类都已经开了好几个,踏踏实实稳定做正当生意都已经赚的盆满钵满,还需要用这种下作手段?
    他宋天耀不要说有章家那种产业,哪怕只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公司,都不会再去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毁自己在商界的名誉,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还被人称为三虎一彪?而且参考褚孝信说章玉良经常和他一起出入欢场,谈的来,这就说明褚孝忠夸对方已经有些太过。
    “不过褚孝忠倒是算准了我,是虎是猫,的确要先下饵验验成色才知道。想让我穿上长衫扮神棍盲公,也得先让老虎挖了我这双眼睛买个教训之后。”宋天耀把碗中清火润喉的竹蔗水饮尽,用手指轻轻敲着木桌的桌面,自言自语说道。
    新界上水山道上。
    陈泰被劏牛平逼的不住后退,高佬成站起身活动着手脚,似乎准备自己下场,嘴里还对陈泰说着冷嘲热讽的话。
    而陈泰本来头脑反应就慢,竖起耳朵听高佬成的话,身上动作反应就迟了些,朝旁边一个滑步的动作慢了一线,被劏牛平的日本武士刀在左肋处划破,好在他本身功夫根底够深,只是稍慢一瞬,皮肤被割开一道两寸长的伤口,虽然鲜血淌了出来,却入肉不深。
    高佬成也吓了一跳,陈泰中刀之后他额头冷汗都冒了出来,也知道陈泰刚才是因为分心听自己说话才躲的慢些,把嘴唇咬住撩起衬衫下摆,把腰间只剩一把的短柄斧拽出来就要下场。
    没想到陈泰中刀朝后退了两步,斧子握到左手,自己的右手抹了一下刀口处的鲜血,拿到自己眼前看了一眼,突然把左手的斧头朝对面劏牛平的面门扔了过去!
    两人不过两三步的距离,斧头眨眼就到了劏牛平的面前,劏牛平双手握刀,把刀身竖在身前,用刀身去拨飞这把斧头,他已经做好了陈泰转身逃跑,旁边那个家伙过来和自己交手的准备。
    就连高佬成也觉得陈泰把斧头朝对方扔去是准备后撤逃跑,自己已经准备迈步去拦劏牛平。
    可是陈泰却出乎两人预料,斧头出手,陈泰就一个纵步直接跃到了劏牛平的面前!劏牛平用刀身去挑那把斧子之后还没等刀回原位,陈泰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左手探出握住武士刀的长柄最下方,右手握拳已经朝着对方的小腹打去!
    劏牛平的反应也极快,双手紧握刀柄不让陈泰夺刀,身体却朝旁边一扭,避开陈泰这一拳,同时单腿膝撞朝陈泰的裆部撞去!
    陈泰双腿微微弯曲,此时右腿朝前一迎一护,用自己大腿挡下这记膝撞,同时右拳已经再次提起,一副要继续打向劏牛平的架势,此时劏牛平因为两人已经站在一起,只能把双手握刀变为单手握刀,腾出左手去架陈泰的右拳,“啪!”的一下脆响,陈泰的右拳砸在劏牛平的掌面上!劏牛平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一拳力道太弱时,陈泰那颗头颅已经朝他面门鼻梁处撞去!
    劏牛平一个后撤急闪,却发现右手的武士刀在自己撤身的瞬间已经被陈泰发力夺去,而且陈泰得刀在手一个手腕翻转!刀身挽出半个闪亮刀花!在撤身的劏牛平右下腹至左肩处“唰”的一下划开一道巨大伤口!
    让旁边的高佬成都看呆了双眼,这还是刚刚那个被劏牛平逼的连连后退,甚至头脑不能分心的陈泰?右拳,头撞都是虚招,逼对方后撤夺刀才是杀招,能在交手中连续用两个虚招骗劏牛平中计,高佬成甚至现在已经怀疑陈泰中的那一刀是不是也是装出来的。
    这把长柄武士刀,常人可能要双手握在胸前,可是在身材高壮的陈泰手中却好像短了一截,单手握住武士刀的刀柄,把锋刃指向对面已经胸腹间鲜血淋漓的劏牛平,脸上是那种只有在死里逃生之后才有的愤怒和凶戾:“我让你跪低!跪低!”
    “蒲你阿姆,运气好刺中你契哥一刀就扮恶?嗬!日本刀都不会握,仲学我用刀?”劏牛平从后腰处拔出一把短刀,对陈泰不屑的骂道。
    他中的这一刀看起来吓人,其实伤口很浅,只不过刀口太长,流出的鲜血染红身前衣襟看起来伤势严重,实际上与陈泰身上那道刀口相差没有太大区别。
    “我不会握刀?我五岁就同”陈泰到底头脑过于简单,劏牛平对他嘲讽,他却当真,还想要开口回答对方,此时一名劏牛平的手下解决了对手,绕到陈泰背后,握着三角锉朝陈泰后腰处捅去!
    陈泰听到身后脚步声,双腿不动,上身一个半转身,单手握住日本武士刀一个反撩的动作!雪亮刀锋将那名手下握着三角锉的手自腕部斩断!
    “啊!”对方还未惨叫,陈泰已经被断手和喷涌的鲜血吓了一跳!先叫出了声。
    随后就呕的一声,上半身弯下去对着此时捂着断手在地上挣扎惨呼的那个水房手下,把早餐都吐了出来!
    劏牛平在陈泰转身斩自己手下时,却干脆的转身朝后面逃去!陈泰吓的惊叫都没能吸引他冒险再扑一次。
    “多斩几次人就习惯嘅。”高佬成走过来拍拍陈泰的肩膀:“我帮你送那个家伙上路。”
    高佬成手里握着一把斧头朝着劏牛平快步追去,以逸待劳不过几十米开外就已经追到劏牛平身后,劏牛平无奈转身握着短刀格挡高佬成的斧头,一心想找到机会先逃走。
    高佬成动作比陈泰利落太多,斧头朝劏牛平脖颈处一个横劈,吸引劏牛平的注意力,左腿已经一个极快的弹踢蹬在对方的裆部,劏牛平明知道对方出腿,却又因为速度太快而躲不过,眼睁睁看到对方的腿踹在自己裆部!
    裆部被踢中,劏牛平惨叫一声身体本能的朝前弯曲!高佬成握着斧头的手腕一翻,虚晃的横劈变成竖劈,斧刃带着风声稳稳劈在对方暴露出来的后脑处!
    交手不过三五招,刚刚还逼得陈泰狼狈不堪的劏牛平,就被高佬成轻松用斧头劈碎了脑袋,双腿一软,跪在高佬成面前,五官朝外慢慢渗出鲜血,尸体摇晃了几下,最后朝前扑倒在地。
    把斧头从对方后脑处拔出来,在劏牛平的衣服上蹭干血迹收在腰间,高佬成走回运油车前,只靠拳脚把几个还在负隅顽抗的水房成员打翻,让自己手下慢慢料理,他则走到吐的昏天黑地的陈泰面前:“回去我对大家讲,呢个家伙是你解决嘅,拣起刀,把那几个家伙干脆送上路,然后扔进一旁树林里,我今日只是引你上路而已,以后江湖路到底是青云路,仲是不归路,靠你自己走。”
    第一百章 酒色难当
    “阿耀宋秘书,今日得闲来饮茶?”陆羽茶楼的经纪吴金良看到宋天耀出现在茶楼门口,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半月不见,宋秘书春风得意,今日饮咩茶?老位置?”
    “就老位置好了,一壶普洱,我仍然是有事请良哥帮手。”宋天耀对吴金良笑着说道。
    把宋天耀引上二楼的包厢,招呼茶楼伙计送上十年普洱和几样茶点,吴金良亲自帮宋天耀摆弄着面前的茶具,嘴里对宋天耀问道:“你一句话而已,哪用这么客气,咩事需要我做?”
    “良哥知不知道,潮州人中是否有人开那种自做自卖的糖果店面。”宋天耀看着吴金良在自己面前摆弄茶具,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