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一觉起来出事了?
祁游立刻担心起来,他闭眼又睁开,企图证明刚刚所见的一切都是幻觉,可是不断出现的现实提醒了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眼睛出问题了。
祁游难受,他愣在原地。
有一扇门被打开, 终于有彩色出现。女人的肌肤的颜色, 睡裙的颜色,在他眼里清晰。他抬头看, 是宋一满。她变成了这个灰色世界里的唯一色彩。祁游正对此感到高兴,就冷不丁看着女人凑近,蹲下,脸在眼前放大。
她温柔地笑着,“阿星, 早上好啊。”
祁游下意识回应她,张口却是:“汪汪汪!”
宋一满见阿星这么有活力,更高兴了些,伸手在金毛的头顶抓了把。“真乖。”她起身去洗漱,祁游石化在原地。
……
……
请问他这是在做梦还是在做梦还是在做梦?
他头一回埋头看自己,看见的不是修长的双腿而是爪子。他始终不敢相信,于是回头去看自己的尾巴,也不知道怎么着,老看不着,开始在原地打转。
宋一满出来的时候就见到这一幕,她扑哧笑出声,上前把金毛兜在怀里,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
“怎么这么皮呢你?”她轻骂,语气里却是对它可爱行为的夸赞。
祁游本来冷硬的表情不自觉在宋一满的抚摸下融化了,露出了金毛的笑容,痴痴的,很温柔,嘴咧起来,尾巴也晃得很是激烈,就差没伸出舌头吐气了。
好,好舒服——
呜呜呜呜呜,太舒服了!
祁游用脑袋蹭了蹭宋一满的手,在她想要收回手离开的时候,还把爪子探出来,一把将她按住。
女人!不准走!
宋一满把这几乎等于零的威胁看作撒娇,“不可以哦。”她点了点金毛湿漉漉的鼻尖,“姐姐要去看你的哥哥起床没有。”
按道理,祁游今天应该比谁都积极起床才是。他睡客房。难不成昨天晚上兴奋得睡不着?宋一满把狗放在地上,往客房走。
祁游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触感从爪子传达到了他的脑子。
老婆,他起床了啊。
他就在这里啊。
老婆!!!!!!!
祁游当即撒丫子往客服跑,尾巴晃得特厉害。房间里萦绕着汪汪汪的凶恶狗叫。
只是祁游还是来晚了些,宋一满推开门的时候,就把床上的光景看了个遍。“祁游”就穿了个裤子,蜷缩着身子躺着,手做成爪的样子弓着,看起来像个小可怜。
宋一满被逗笑。
“多大的人了还不会睡觉。”她小声抱怨,想走过去叫他起床。
祁游在她身后,心中马上惊叫。
不可以!
不可以!!!!
阿满的专属亲吻早起服务,不能让那个臭狗得到!!!
于是就在宋一满还没走近床边的时候,祁游就拖着自己的狗身子猛地弹跳上床,不要命地在自己的人身子上踩,床都被弄得咯吱咯吱响。
“汪汪汪汪!!!”
快点给我起床!!!
“阿星!”宋一满想要制止它,上前要把它抱住,可祁游显然是用了狗生全部的力气,它挣脱。宋一满无语,“你再折腾,看一会哥哥醒了揍不揍你。”
祁游轻飘飘看了一眼宋一满。
哥什么哥,他哥就在这!
不知为何,宋一满从那眼神中读出了各种情绪,自信,悲伤,沮丧……?什么情况?
“祁游”正好醒来,金毛看着他,自喉咙里发出呜的威胁声,眼神凌厉。这一对视,祁游全明白了。丫和阿星,对调了身体!这一想,他的威胁更大声了些,吓得阿星裹着被子立刻贴在床头。
宋一满傻眼了。
要知道以前只有祁游折腾阿星的份,现在狗势欺人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见。
“别闹了啊。”她看了一眼钟表,“再过阵就出发了,起来穿衣服吧。”
结婚不是一件轻松事,宋一满也有很多事要做。她留下一人一狗,轻轻关上了门,本意是让祁游好好换衣服,哪知道这门一关,房间里立刻乱糟糟。
金毛猛地跳到人的脸上,爪子把他肩膀摁住,龇牙咧嘴地威胁。
阿星带着祁游的身子躲着,可怜巴巴的,生怕那爪子一下拍下来。
拍是不能拍的,祁游看着自己的那张脸,心想,他是长得有点好看。
“汪汪汪!!!!”
现在是怎么回事!
“汪汪汪——”可怜巴巴的,来自人声模拟的狗叫。
我也不知道qaq
祁游都来不及深思为什么他自己的身体说狗言狗语他也听得懂,只顾着和阿星对峙交涉。
“你把我换回去!”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一人一狗吵得很凶,听在宋一满耳朵里,就是客房里整个屋子都是狗叫。她皱着眉,把门打开,见到的就是阿星凶狠地要去咬祁游的样子,而祁游一反常态,害怕地缩着。她立刻上前把它抱走,还在它屁股上轻轻打了下。
“今天不要惹哥哥。”
被打了屁屁的祁游:*-*
姐姐的手好软。
屁屁好舒服。
汪呜。
“还有你!”她对祁游也不客气,“大早上别跟着阿星闹。”她检索一眼,质疑,“怎么还没换衣服?”
阿·完全不会穿人的衣服的·星:……
宋一满以为他在闹脾气,跟他开玩笑,“要我帮你穿?”
这话一出,刚被她抱在手里打完屁屁的金毛立刻瞪大了眼睛。
不可以!!!!!!!!!!!
等等等,好像也是他的身体。
嗯……?
不行不行不行!
如果他不在里面的话,那根本就不是他!他才不要阿满看一条狗的身体!
如果阿星知道了他心里所想,定会说,本狗每天都在裸/奔,早就被看得干干净净。
可惜他俩只是互换灵魂身份错位,并没有什么心灵感应的特异功能。
阿星想开口说话,但他根本不会说人话,祁游当下汪汪汪几声,威胁他现在最好闭嘴。
于是宋一满就把这份沉默当作了同意。她心中古怪,但是因为结婚事物繁多,懒得跟他计较。
“再给你十分钟。”她发话了,“赶紧地。”
门再次关上,空间里只剩下一人一狗。
“汪汪?”现在怎么办?
祁游一咬牙,“汪!”
还能怎么办?破罐子破摔,这婚还要结呢!
“汪汪汪!”起来换衣服!
“嗷呜!”我不会!
“呜汪!”我教你!
屋外,沈惠子路过房间,听到此起彼伏的狗叫,有些震惊。她连忙跑到宋一满身边去询问,“你家又养狗了?”
这话宋一满没听明白。
“什么叫又?”
沈惠子指了指客房,“喏,听上去得有两条狗。”
宋一满也奇了怪了。
“这不可能阿。”她家里只有一条阿星,还有谁?
俩个女人对视一眼,蹑手蹑脚地靠近,悄悄把门拉开一点缝隙,光的另一侧里,她们眼中的祁游正学者狗叫和阿星交流。
……
两个人默默关上门,又对视了一眼。
“我看错了吧?”宋一满现在脑袋里有点迷糊。
沈惠子虽然也很震惊,但是理智还在,“你应该没有。”
祁游,确实在,学狗叫。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是不是有点,不正常?”沈惠子小心翼翼地问。
宋一满点了点头,心想,岂止是不正常。
“阿星咬他了?”她皱着眉猜测,不然怎么搞得跟狂犬病发作似的。“可是阿星打了疫苗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