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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游戏
    「从今天起,我更喜欢雨天了。」
    我也是。从今天起,我更喜欢吃寿司,也更喜欢雨天了。
    「不好意思,我们要打烊了喔。」服务员走过来,脸上带有歉意的对我们轻声说道。
    欧巴举起手看了看錶,「啊!已经快12点了!怎么时间过这么快,那我们走吧。」对服务员点点头之后,他微笑地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嘴角是上扬的,眼中却藏不住失落,真的…很不想回家。碍于女生应该要矜持的理论,我只能装没事的拿起外套,跟着走出咖啡厅。
    欧巴还是保有一贯绅士的坚持要送我回家,说女生一个人走夜路太危险了。我们一起缓缓漫步在空无一人的小巷里,雨已经停了,空气中虽然还飘着雨味,却乾净的令人感到舒爽。
    「对了!你评选会是什么时候呀?」欧巴突然低头问。
    「下週一!」
    「哇!这么快!准备的怎么样了?」
    「嗯…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算准备好了,不过我几乎每天都留下来练到很晚喔!应该算有尽力了吧。」我抓了抓后脑勺苦笑着。
    「你一定没问题的!」欧巴拍了拍我的头。
    一转眼我家就到了,我在心里暗暗的骂着为什么时间过这么快,如果再住远一点就好了。可是才刚骂完,心里又不禁懊恼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花痴?以前从来不会这样黏人的,更何况是一个我连他的联络方式都不知道的陌生人…
    是的,欧巴到现在都没有询问我的电话或是咖透,是忘记了吗?还是等一下才要问呢?我在心里猜测着。
    「等一下进去早点休息吧,明天很早就要开始练习了对吧?」他问。
    「嗯嗯对阿,欧巴也是,回去路上要小心喔,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笑了笑,轻轻的摸了摸我的头说:「谢什么,要加油喔!记得我是你的第一个粉丝喔!」他拿起包包在我眼前晃了晃,似乎得到我的签名他真的很开心。
    我笑着用力的点了点头,「欧巴真的很谢谢你,那…晚安囉。」
    「嗯,晚安囉!」他笑着朝我挥挥手。
    我转过身走上阶梯,而且故意走的很慢很慢,期待着他也许还有忘记说的话会叫住我。
    一阶…
    两阶…
    三阶…四阶…五阶……快叫住我阿…
    ……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
    关上门,我把整个身子靠在门上,顺着门缓缓的滑落…时鐘刚好敲响了十二点的鐘声。我忽然完全可以明白灰姑娘参加完舞会的心情,褪去华丽的礼服之后,一个人默默地回忆着像梦境一般的夜晚,但是我比灰姑娘还要可怜,因为我连一隻玻璃鞋都没有留下,而且王子也没有追着挽留我。
    可恶可恶可恶…灰姑娘是因为没有手机…可是我有阿!为什么不问…为什么不问嘛—!我把棉被盖在头上尖叫着。是不是我又遇到一个玩咖,又再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可是欧巴看起来不像阿…嘖,最好是玩咖脸上会写着玩咖两个字吼!
    算了!我翻开棉被,深深吐了一口气,李紜希,你现在心里只能想着评选会,其他什么都不要再想了,你绝对不能分心!我告诫着自己。
    洗好澡之后,我躺在床上戴起耳机,播放评选会上要表演的歌曲,脑中复习着舞步。
    「我会一直支持你喔!」
    欧巴的声音又突然出现在我耳边。「什么支持嘛!连我的联络方式都不想知道了,大骗子!」我对着空气喊道。用力的甩甩头之后,翻过身继续听音乐复习舞步,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紜希啊—不要跑啊,快过来—」我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我缓缓张开眼,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向我跑来,我瞇起眼想看清楚,却始终只能看到如影子般模糊的残影。
    「紜希啊—」那个人还是不停的唤着我,是谁…?听声音感觉有点年纪,但我好像没有认识这样的人啊…?接着那个人开始离我越来越远,不是他的关係,是我!我像在跑步一样的正快速远离那个男子,然后渐渐的我快要看不见他了,四周的黑暗向我袭来,我一直不停地寻找他的身影却找不到,最后眼前只剩漆黑一片…突然「砰——」
    我猛然睁开眼睛,「啊…又作这个梦了…」我缓缓地起身,看看墙上的时鐘,六点…嗯…还惊醒的正是时候呢,伸了伸懒腰,我赶紧下床准备。
    刷牙的时候,我回想着梦中的画面,感觉还是那么的真实。这个梦我已经做了好几年了,从我有印象以来,就一直断断续续的做着这个莫名其妙的梦,而梦里的男人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他是谁。
    都梳洗完之后,我翻开大创的塑胶袋,拿起昨天买的两个粉红色水瓶,「子暄会喜欢吧?」我勾勾嘴角,把水瓶收进包包里,打算今天就带去给子暄。
    一走出门,那辆惹眼的蓝色宾士又出现在便利商店旁边。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它我胸口瞬间燃起一把火。「唰—」商店的门被打开,大衣男从里面走了出来,抬头一看见我,马上露出七颗牙齿的大笑容,把手高高的举起,开心地晃动手中的袋子。他只是来买东西的吧,我心里这么希望着,但也清楚的知道,那个袋子里装的是我最喜欢的早餐。
    我面无表情地朝他走过去,「早安,怎么会在这里?来买东西?」我明知故问着。
    「对阿!来买你的东西。」他笑咪咪的说,我的心里却更加烦躁了起来。
    「喔谢谢,你吃吧,我刚刚在家已经吃过了,要迟到了先走了喔。」我淡淡的说,给他一个礼貌的微笑后转身往公车站走。
    大衣男伸手拉住我的手,「紜希你干嘛?我有做错什么事吗?」他的眼神带有慍意,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这个男人真的很莫名其妙欸,为什么死缠着我不放?明明也没多关心我,干嘛摆出一副我男友的样子对我问东问西的。我缓缓地把他的手推开,「你没有做错什么事,只是我现在要专心准备评选会,所以不希望你再为我做什么,这样我会觉得对你很抱歉。」我认真的说。
    「你是勾搭上其他男人了吧?所以昨天才掛我电话,现在又这么冷淡,不要说的那么好听。」
    听完他说的这番话,我感觉我的胸口像火山爆发一样,轰—的发出一阵巨响。冷静了三秒后,我强忍住怒意,冷冷的对他说:「要怎么想随便你,请不要再跟我联络了。」瞥见公车刚好到站,我对他点了一下头便赶紧拔腿跑向公车,无视于后方的怒骂声,我刷了交通卡坐上最前面的位子,闭上眼睛随着公车离去。
    真烦,为什么搞得好像我是坏人一样?明明没有做错事,心里却涌出阵阵的罪恶感,当初真的不应该跟她们去的,心情没有释放就算了反而还让自己更烦躁,子暄她们到底为什么会喜欢这种活动啊,她们遇到的男生也都是这样子的吗?实在是没有办法理解,我无语的撇撇嘴,放空的看向窗外。
    「将将—」我拿着水壶开心的跳到子暄面前,她先是愣了一下,再看看我手中的水壶,我把水壶递给她说:「这是给你的礼物,我看你的好像也坏了,昨天我去大创的时候,想说你也喜欢粉红色,就想要买一个给你。」我从包包拿出另一个在手上晃呀晃,「你看,跟我的一模一样喔。」我笑着说。
    「啊…谢谢喔。」她接过水瓶,对我笑了一下。
    我原本期待她会像以前一样兴奋的抱住我跟我道谢,没想到是这样平淡的反应,除了有点失望之外,我觉得子暄变得不像子暄了。
    「子暄,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嗯?哪有什么事?」
    「喔…没有啦…只是觉得你最近怪怪的,没有像以前那么活泼了,所以有点担心。」
    「我没有怎么样阿,可能是评选会快到了,所以有点紧张吧。」她耸耸肩,无所谓的说。
    是我想太多了吗…?我也不知道。为了想跟子暄回到以前的热络,我决定聊点她喜欢的话题,「欸欸欸,那你跟那个黑毛衣男还有继续联络吗?」我假装兴奋地问。
    「丢了。」她面无表情的整理置物柜,只丢给我这两个字。
    「蛤?什么丢了?」
    「吃到不想吃就丢了阿。」
    「……喔。」我果然很不会聊这个话题,还是放弃吧,我摸摸鼻子,打开置物柜拿出我的运动服。
    「那你呢?」她突然问,但并没有看我。
    「我?喔,大衣男今天早上还有来找我,但是我没有理他,我叫他不要再跟我联络了。」我不打算告诉子暄遇见欧巴的事,即使没有后续,对我来说也是个蛮珍贵的回忆吧,我不想听到任何庸俗的爱情观来破坏它的美好。
    她听到我的回答之后,突然停下手边的整理工作,转头看向我问:「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我又没有打算跟他有任何发展,他连络我或者来找我都让我很有压力,我既然确定不会喜欢他了,断的乾乾净净比较好吧?我才不想佔人家便宜咧!」
    子暄扬起嘴角,拍拍我的肩膀说:「也对,这样也好啦。」然后就走出更衣室。
    她不是子暄…她绝对不是子暄…竟然没有反驳我的理论…太奇怪了!她应该要说:「他想给你佔便宜的时候你还不佔!你白痴喔!」才对的,她真的太不正常…还是她改邪归正了?那我是不是应该要开心啊?我愣愣地站在原地,脑袋为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子暄的反常而打结。
    今天的课程都结束后,子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匆匆的和我打声招呼就急忙的走了。我拿着水壶正要去装水的时候,瞥见地上躺了一个红色钱包,我记得最近好像有看到子暄拿在手上过,但又不是很确定,于是我把钱包打开确认里面的证件,嗯,真的是子暄的呢,那个冒失鬼,钱包掉了都不知道,等我练完再拿去给她吧。我把钱包收进包包后就开始练习,一直到十一点才离开。
    子暄家离我家大约一个地铁站,以前就常常扛着喝醉的她回去,所以对我来说也算熟门熟路了。当我快要到的时候,就看见子暄家的门打了开来,里面走出一男一女。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前进还是后退,只好先站在原地。
    那个男人好像正要离开,女人依依不捨的抱住他,又扑上去吻了那个男人。附近的路灯很暗,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我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子暄,男人大概是名单里的其中一个吧。我无奈地等在原地,现在去打扰的话应该无敌尷尬的。
    不久后那两个人影终于分开,男人慢慢走了出来,开始往我这边逼近。当路灯把他的脸照清楚之后,我吓得倒抽一口气,下意识地躲进旁边的车子后面,张大眼睛看着那个男人。他走到转角处打开车门,率性的上了车之后扬长而去。
    我慢慢的把身子移出,手上拿着子暄的红色皮包,却迟迟没有走向前,因为现在我的脑子乱的像颱风过境,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刚看到的这一切。脑袋像投影机一样,不停的重播子暄和那个男人亲密的画面,还有……
    那部扬长而去的蓝色宾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