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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一出电梯里面古朴典雅,方形的壁灯映出的光线朦朦胧胧,原木色系的长桌,深棕色的圆形藤椅,还有浅咖色的长毛地毯,整个空间无比的和谐自然。
    大师手笔,典型的东南亚风格。
    休闲吧里人不算太多,方念一眼就看见杨佳宁跟几个朋友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在说说笑笑。
    “念念,这边”杨佳宁起身对她招了招手,方念刚要走过去,瞥见杨佳宁对面坐着的人,松懈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怎么会是迟意。
    迟意的前前前不知多少任女朋友是艺传的,杨佳宁经常跟她们一起玩,也认识。
    此刻狐狸眼学姐就坐在迟意旁边,笑眯眯地望着她,“念念,过来啊。”
    身着旗袍的服务生微笑着替她引路,方念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她一边给自己打气只是说几句话就走,一边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再遇上宗越。
    杨佳宁拉着方念在长沙发上坐下,“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海城鼎鼎有名的花少,迟意,以后看见他你就躲远点。”
    迟意翘着二郎腿窝在沙发里,似笑非笑地望着方念,“这么漂亮的妹妹,为什么不早点介绍给我,我有那么可怕吗?”
    杨佳宁啐了他一口,“嗳,迟少,你别打她的主意,我家念念可跟外面的妖艳贱货不一样,不符合你的口味。”
    在场的其她女生面色不自然地僵了僵,还是学姐先开了口,“那是,念念可是我们海大一枝花,追她的人能绕湖一圈呢。”
    “对呀,迟少,你要排队吗?”
    方念没理会她们的调侃,也没跟迟意打招呼,她早认识迟意,因为宗越的缘故。
    “你叫我上来做什么,我要回去了,你走不走”方念压低声音问佳宁。
    杨佳宁打电话说喝多了头晕,让她上来扶她一把。现在看来,根本就没醉。
    “等下,我醒醒酒,你急什么”杨佳宁端起桌上的杯子抿了口茶,偏头看了她一眼,“你刚刚去哪了,怎么突然喊救命,我怕你出事才跟迟少打了个招呼。”
    其她人也好奇地看了过来,貌似关切地问了句,“念念,你没事吧?”
    方念尴尬地笑了笑,“没事,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明早还有课呢。”
    “等我十分钟,我喝完这杯茶。”
    她都这样说了,方念也不好意思再催促,毕竟生病的时候,可是佳宁心急如焚地载着她去的医院,忙前忙后地照顾她。
    现在她就诚心诚意地期盼着这十分钟赶快过去,不要让她再遇上宗越,尤其是这种地方。不过宗越应该走了吧,他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年不见,感觉陌生了好多,时间真的很残酷。
    “叫我来做什么”身后突然有声音响起,方念下意识地偏头看去,顿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宗越换了件黑色的衬衫,叠袖随意往外翻了翻,璀璨的钻石袖扣挂在两侧,严谨中又透出三分不羁,暖黄的灯带落在他身上,他一手插着口袋,漫不经心地往这边走,犹如压轴的巨星,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
    杨佳宁握着方念的胳膊晃了晃,无声惊叹:“好帅啊,好帅啊。”
    方念回了佳宁一个僵硬的笑。
    宗越随意扫了众人一眼,在方念身旁坐下,往面前的桌上丢了个深咖色的方形盒子,上面还镶嵌了颗红宝石。
    迟意撇了撇嘴不欲拆穿他,就下飞机到这,一会儿的功夫换了三套衣服,也是够骚的,他略带敷衍地跟众人介绍了番,“我朋友,小越越。”
    宗越拿起盒子在桌上不轻不重地磕了下,眼角微微下压,莫名地就透露出几分冷意,他从中抽出一根细长的黑色香烟夹在手里,顿了顿又放了回去,不疾不徐地问道:“哪的?”
    迟意夹着香烟的手画了个圈,“都是海大的。”
    宗越闻言微哼了声,略抬眼皮问方念,“海大的?”
    那未尽的语意,就差明晃晃地刻在脸上:海大的,呵呵哒!
    方念没理会他的嘲讽,盯着他手中那只纯黑色的st打火机,他竟然还会抽烟,还以为那是盒巧克力呢。
    “叮”的一声脆响,蓝白色的火焰升起,复又熄灭,宗越见她不说话,往她那边侧了侧身,“喜欢?送你了。”
    方念礼貌地笑笑,“谢谢,不喜欢。”
    宗越眉头动了动,似是对她有点兴趣,“那你喜欢什么?”
    狐狸眼师姐从中打了个圆场,“越少爷,别欺负小妹妹了,她是过来接人的”她朝方念眨了下眼睛,又笑吟吟地看着宗越,“越少刚回国吗,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嗯”宗越不甚热络地应了声,态度冷冰冰的。
    迟意拿起杯子跟身边的人碰了下,“不用理他,来,大家尽情喝,他买单。”
    宗越往后靠了靠,姿态有些懒散,“全场,我买单。”
    迟意一口酒卡在嗓子眼里,差点喷出来,这酒吧的股份他跟宗越各占一半,宗少爷只收钱不理事,知道这一晚上酒水开销多少吗,还他买单,买个锤子,不理会,全当这句话他没听见。
    其她人纷纷举杯跟宗越道谢,宗越也没理,只是极其自然地把手搭在方念肩上,问她,“想喝点什么?”
    “谢谢,不用”熟悉的香味袭来,方念浑身都不自在。
    “干吗这么害羞”他的手背有意无意地蹭过她的耳垂,像在逗弄一只小猫,“哪里人,是凉城的吗?”
    杨佳宁看出她的不自在,帮她答了句,“不是,她是江城的。”
    宗越意味深长地哦了声,“难怪呢,江城是个好地方,自古名人多,美人儿也多,江城哪的?”
    方念摸不准宗越这是什么意思,这显然不符合他的风格,或许在认识他之前,他就一直这个样子,也有可能多年不见,他早变了。
    迟意嗤笑,“问这么清楚干吗,上门提亲?”
    真有意思,明明那么熟的两个人,偏偏装作不认识,不认识你看见人家泡吧生什么气。
    宗越缓慢抬头,冷白的光落在他眼里,像初春小河边上结着的薄冰片,只一瞬间又消失的干干净净,他用食指在方念左脸颊蹭了蹭,状似亲密地问她,“晚上回去吗,跟我走吧。”
    方念:……
    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她,方念对这种场合不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歉意地对众人笑笑,“你们玩,我先走了”回头又对杨佳宁说了句,“我去楼下等你。”
    说着也不理会宗越看她的眼神,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经过,他坐在最外面,再里面是大大的落地窗。
    “小心”伴随着他的提示音,方念脚步一阻身体失去平衡跌进了他怀里。
    宗越毫不迟疑地握住她的腰,把她往腿上一带,顺势搂住了她,“受伤了?我看看。”
    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捏住她的脚踝,轻轻摩挲了几下,“疼不疼?”
    温热的指尖滑过她的肌肤,带起了一路火花,方念没想到宗越会这么幼稚,当着众人的面给她来这么一出。
    他低垂着头露出短短的发根,上面两个发旋,一正一反,这样的人,据说脾气都不太好。
    宗越捏着她的腿骨寸寸上移,很快到了小腿肚的位置,方念回过神来看见一圈人都吃惊地看过来,顿时尴尬不已,她想都不想抬手在宗越头上拍了下,气急败坏地说道:“宗越。”
    时间仿佛静止了般,连空气都变得有些粘稠。
    头顶的灯一动不动,桌上的酒不晃不摇,就连对面大楼上的彩灯,似乎都茫然了三五秒,然后丝竹声起,有人来回走动,玻璃杯相碰,电梯门开合,魔法消失,世界一下子变得鲜活。
    宗越缓缓地抬起头来,眼中的暖意瞬间冷却下去,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方念,如同捕食者圈中了猎物。
    方念有些害怕,赶忙说了声,“对不起。”
    她想挣扎着站起来,却被他紧紧地按住,宗越下颌绷紧,薄唇抿了抿,声音又平又直,“方念。”
    不会是打晕了吧,她明明没怎么用力的,方念的手还没落下来,动作已经先于意识覆上了他的头顶,轻轻揉了下,“疼吗?”
    他的发丝有些硬,又有点扎手,掌心似是被灼烧了一般,方念赶忙缩回手来。
    “下去”宗越微抬眼皮,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然后轻轻吐出了一个字,“走。”
    “不好意思啊,很晚了我们先回去了” 杨佳宁看出不对,赶忙拉着方念走了。
    迟家是海城鼎鼎有名的大家族,能跟迟意做朋友的,绝非一般人,再说了那人目光狠戾,一看就不好惹。
    “念念,你没事吗?”
    一路到停车场,方念都心不在焉的,闻言回过神来,“没事,你晚上还回去吗?”
    杨佳宁去了副驾,啪嗒一声系上了安全带,“回去啊,不回去我去哪。”
    “那走吧”方念转了下车钥匙,第一下竟没打起火来。
    杨佳宁凝眉,她好像不太对劲,自从那个人出现后,方念整个人都有些乱,认识她这么久,在杨佳宁印象中,方念这个人一向是比较淡然的,流行点来说就是比较佛,好像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
    不会是吓着了吧,杨佳宁安慰了她一句,“没事,别害怕,我们跟迟意都很熟,他要敢骚扰你我给迟意打电话。”
    方念苦笑了下,就怕,迟意不敢,也拦不住他。
    第4章 桃花(4)
    启动车子往回开,夜已经很深了,海面上黑黢黢的,她把车窗开了条细缝,任由强劲的风灌了进来,吹走了凌乱的思绪。
    到了宿舍已经快午夜十二点半,上楼的时候方念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她,一回头却是什么也没有。
    门口有人放了束玫瑰,上面还插着张卡片,方念说:“佳宁,给你的。”
    杨佳宁弯腰看了会儿,一脚把玫瑰踢飞出去,“傻逼,谁稀罕。”
    肯定是她前男友送的,方念也没问她为什么分手。
    玫瑰花在地上滚了几圈,孤零零地躺在走廊中间,方念盯着看了会,忽然想起宗越送她的桃花,她把那些花枝拿回家栽着,天天悉心浇灌,就盼着第二年能长成小树开出粉粉的桃花。
    后来有次她去宗越家,看见徐叔在侍弄那些花草,就随口问了句,“徐叔,家里种桃花好不好?”
    宗越家布置得挺讲究的,无论是亭台楼榭还是花园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专门找了高人看过的,徐叔闻言哈哈大笑,“桃木辟邪,桃花花开富贵,不过也有说前不栽桃后不栽杏,一处有一处的讲究,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宗越恰巧从楼上下来,问他,“前不栽桃,不好吗?”
    徐叔说:“唔,桃通“逃”,寓意不太好,也有人喜欢在家里种桃花,桃花运嘛,哈哈。”
    宗越不太高兴,当天就让人把她种的桃花枝给拔了。
    方念有些不舍,“你干嘛,开花挺好看的呀。”
    “你想要桃花运”宗越阴恻恻笑了。
    方念辩解了句,“不是还有花开富贵吗?”
    宗越捏了捏她的脸,“你不需要运气,我就是你的好运,桃花运也好富贵运也罢,都只能是我。”
    她说:“谁稀罕。”
    春光暖暖的午后他把她抱在怀中抵在廊柱下极尽热吻,许久才松开她威胁道:“念念,你要敢给我惹上烂桃花,我就把你埋在树下做花泥,不信你试试。”
    最终,方念捡起了那束玫瑰,放到了垃圾桶旁。
    回宿舍的时候,杨佳宁早已经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窗外的雨还在滴滴答答,偶尔有野猫的叫声划破静夜,方念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睡不着,她抱着被子翻来覆去,身体是疲惫的意识却无比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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