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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柳氏娘要说的话,一堵,都这么安排了,自然是极好的。
    “三弟,慎言!我没有伙同,他们是我亲娘舅家!”谢锦山很是不满的看着谢锦秀。
    “奥,那我不知道,锦山大哥,你现在逼着我爹娘,是有什么想法?”谢锦秀低头掩住了眼中冷意,口口声声的在自己亲娘面前说是亲娘舅,可不是承认了那句小娘养的么?
    莫不是,,,
    谢锦秀心中盘算了下,到底撑住了气,自己还是个小小少年郎,未来可期,莫要行着踏错。
    “想怎么样?呵呵,三弟既然说了,那我就直接说吧,这么多年,我供着家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要一,,不不,二百两银子!”谢锦山看着确实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不由得张开口要着钱。
    “不可能,家里房子在建,都没有余钱,怎么可能给你钱。”谢明陈瞪视着谢锦山,这就开始冒出来抢东西了?真是养他不如养条狗,如果不是当年被族长压着,就应该送进山里自生自灭,谢明陈有些气急地想着。
    “不给银子,那给我一进房子也成!”谢锦山贪婪的嘴脸一朝出现,让谢锦海在旁边惊讶的厉害,出继了的还敢问要东西。
    旁边的族人们似乎也被眼前的变化惊呆了,不过想着之前李大珠的样子,再看看谢锦山,也诠释了什么子肖舅。
    “滚!我的东西,你休想!”谢明陈直接把桌子上的茶碗对着谢锦山扔了出去,“搬出去,今天就给我搬出去,你个白眼狼!”
    谢信此时也不想说话了,但是看着闹的不成样子,不由得开口:“族中还有一空房,谢锦山,不用胡闹了,如今你与明陈一脉,再无瓜葛,哪里还能要人家的东西!”
    谢信的话,让谢锦山脸色阴郁了起来,衣袖中双拳紧握,胸中闷气丛生,但是族中也不支持自己,谢明陈也不想要自己,谢锦山只有无奈的点头:“好!我搬!”
    只是旁边看着的李大珠不乐意了,刚刚外甥要钱可是他乐见其成的,到时自己也能借上一些,至于说有借有还,那是不可能的,自己可是谢锦山的嫡亲的娘舅。
    “妹夫,不是我说你,怎么也是你养了多年的儿子,就这样的出继了,多亏啊!”李大珠不由得开口,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来啊,谢家的小子们,把这些不长眼的东西给我打发了出去!”谢明陈倒是还没有反应,谢信却是恶心坏了,连忙叫着谢氏的小子们,把李大珠一家撵了出去,就是外来贺喜的姻亲,也是对着李大珠家那没脸没皮,有些恶心,所以都指指点点着。
    “大外甥啊,娘舅过两天再来找你!”李大珠双拳难敌四手,只能这么推搡着带着兄弟姐妹,老婆孩子,老娘退出了谢家村。
    “我爹也是糊涂,啥玩意都写!”李大珠有些埋怨自家的老爹。
    李老太太一巴掌呼过去:“你爹不那样写,你兄弟妹妹还能说亲么?不管你怎么着,不能把事情宣扬出去!”
    虽然爱占便宜,但是哪里重,李老太太还是清楚的,想着刚刚拉着外孙依依惜别,她对自己的表演很满意。
    丢了养大自己的爹娘,收获了满眼算计的娘舅一家,未来,谢锦山是不是后悔,谁人现在也说不上。
    走了李大珠一家,上梁饭继续吃完,只是没有了之前的热闹,而过后看着谢锦山带着婆娘和幼子们搬家,族里都过来搭了几手,就是谢锦海和谢锦秀,也跟着拿了点东西走了一趟,而李氏和谢明陈则眼不见心为净,躺自己屋里歇息了下来。
    一下子走了三个孩子,院落似乎也一下子的冷清起来,谢家海带着谢家菊等人蹲在院子里的地上,捡石子的玩闹,似乎也没有了往日的热情,他们不懂,为什么昨天还是一个院子里待着,今天大哥哥就要搬出去了。
    “娘,家成哥还说带我们今天去捞鱼!他怎么没来带我们?”谢家海有点不得劲,就问着钱氏。
    钱氏在收拾厨房的手一顿,她也是有点不适应,往常虽然柳氏嘴碎了些,但是一起干干活,说说笑笑也挺好的。
    “明天你可以找你家成哥玩,今天他们搬家忙,就不要打扰了!”钱氏这样安抚住孩子们,谢家成那孩子老实,钱氏也很喜欢。
    因为分食的缘故,所以做饭的量上,钱氏已经适应,但是陡然生活在一起十来年的妯娌,说走就走了,她织布什么的也是没有了几分劲头。
    “三叔,家成很好!”谢家云看着背着手看着水田的谢锦秀有些小声的说着,他不知道谢锦山把三叔撵出来后,为什么三叔不直接回家,而是过来看了半天的水田?
    但是谢家成真的很好,就是自己抢了他书童的活,他也不怨自己,他不想三叔因此不喜欢谢家成了。
    “水田长的不错,家云,下去抓两条大点的鱼!”谢锦秀看着水田,慢慢的平静下来心绪,本来水田就是为了改善家里的生活才改变的,现在计划内的一房消失,虽然让他有些恍惚,但是看着郁郁葱葱的一片长势良好的水田,谢锦秀又难得的开心了起来。
    谢家云看不懂谢锦秀这番是什么用意,不过看着谢锦秀笑了,他也开心起来。
    “三叔,你看好吧,我抓鱼厉害着呢!”谢家云为了在谢锦秀面前露出来一手,可是捡着水田里大个的鱼抓着,别说,可能是水田里面的鱼太安逸了,一会儿的功夫,就抓了两条两斤多的鱼,从旁边抓了草,编了个简单的草绳,一穿腮,就那么成串的往家里走去。
    一路上,好多人都夸着鱼好,谢家云那个开心:“都是三叔,和二爷爷,把水田养得好!”
    于是在这天谢家出继大儿子以外,又一个重磅消息出现了,那水田养得鱼,养得大了。
    本来在床上躺着的谢明陈,看着了谢家云拎着鱼来报喜,根本躺不住了,这几天忙着盖房子,到底是忽略了水田,没想到水田里面的鱼苗有的能吃了。
    “这是最大的,爹,别听家云说的夸张,其他还是很小的!”谢锦秀也觉着奇怪,那十亩水田里的水稻长的好也就罢了,为什么鱼也长的夸张呢?
    对于农事不解的谢锦秀也只能把这个事情放在心里,陪着心情好了起来的谢明陈去看家中的水田,这一看之下,谢明陈是欣喜不少,自家的水田的稻子一定会比别的地里提前大半个月成熟,而看着那些鱼,谢明陈更是大喜。
    “看来,鱼也能卖出去不少!”谢明陈看着田里活蹦乱跳的鱼儿,心中更是狂喜,家业兴旺,这就是家业兴旺啊。
    “嗯,我去拜会先生的时候,顺便去酒楼问问他们的收不收,咱们水田的鱼,鱼苗有大有小,可以慢慢出田!”
    谢锦秀盘算着,当时为了让村里的半大小子供应水田里面的鱼苗可是花了十两,要是算一亩出六百斤的鱼,大约能赚三十两,对于平均普通家庭能有十二两就不错的农家来说,这已经是很不错了。
    “不错,不错,换水田的钱也回来了,还是我幺儿本事!”钱明陈也在算账,越算越开心,以往想着买水田的钱几年都收不回,谁知道这么套养,居然这么出息。
    族长谢信也得到了消息,赶了过来,今天真是为了谢明陈家的事情跑断了腿,不过好在好事多,坏事少,看着那水田和鱼的涨势,他也乐的露出来牙洞。
    “明年大家都这么种!明陈啊,你得帮帮看着。”谢信大手一挥,说着,仿佛看着了全族鱼米丰收的场景。
    “三叔公还是谨慎些好,还是让我家再种上两年为好!”谢明陈这时又小心了,自家可以,但是别的族人还是小心点,以防水田出了纰漏,怨怪了自家。
    “我们跟着种,自己负责!”村民看着都眼馋啊,哪里还想等几年。
    “没事,这事咱们族里给你们背书,谁要是种了出了问题,也不能找明陈,都自愿这样种!”谢信唬着脸说着。
    其他村民自然的应着,所有的谢家村人,似乎都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临近的三亩水田那里,谢锦山蹲在那里使劲的薅着草,那边的越成功,越是衬托的他越失败,当日的事情,都化成了种种闹剧,自己变成了一个小丑。
    “当家的!”柳氏不放心的过来看看,果然看着自家当家的蹲在了地里忙活。
    “屋里都收拾好了,他二叔也背了几袋粮食过来,等秋收了咱家就好了!”柳氏苍白着脸跟谢锦山说着。
    “嗯!”谢锦山点点头,当家了,做主了,但是脑子空了,自己真的能侍候的了那么多的田么?
    还有那秋收后的徭役,不去的话,就要三两银子,谢锦山头一次感受到了一股子茫然,当年就是谢锦秀进学,谢明陈也没有让自己和二弟全是去服徭役的,要是觉着身子骨不好,谢明陈那年还会交上代徭役的银子,可是自己现在,那三两银子哪里出?
    第42章
    上梁封顶后,就是粉刷墙壁,五进的院子因为有全族的搭手,建造的很快,不像是前世那四合院的五进院子,需要精心雕琢。如果严格说起来,更像是排房,这院子既没有亭台楼阁,也没有走廊假山,但是就是这样的房子除了镇上,在乡下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每一排的院落都是中间开门,两侧是住房,左右两边各两大间,隔成四小间,小庭院成长方形,谢锦秀因为年纪还小,加上从来没有过建房的经验,这院子全是族里按着乡间士绅的规制建造的,从内墙的灰白色,到外墙的灰色,都无不显示出,古宋国乡间建筑行业的涂料水平。
    只是脑中空有各种建筑图纸,只是碍于年纪和阅历,谢锦秀既不突兀的给出建议,也不能发表哪里不适的看法,只能想着自己再大一些,有了游学经验后,就可以再行修缮,而且在谢锦秀看来这个院子的改造空间还很大。
    后面就是竹林,所以竹床,竹椅,竹桌,竹凳的制作请了人很快就进了新居,就地取材再方便不过。由于谢锦秀适时提出来地面的建议,地面倒是采用了地板,缝隙用了糯米粉当粘合剂,刷上山上采下来的桐子做成的桐油,如此一来,换了地板的谢锦秀的新卧室和书房,家具摆设虽然略微显得简陋,但是胜在宽敞明亮,也隐隐约约带着一股子竹香。
    因着采伐的木板和竹子有多,谢锦秀直接想到了那河中小岛,正好用读书宜静的借口,谢锦秀求了谢明陈直接找了里正,花了五十两拿到了那块小岛的地契,在院子建好后,同样的请了族人帮着他在那边建了三间竹屋,一座竹亭,篱笆外墙,算是他之后攻读诗书之地,取名竹庐。
    因着在河中小岛,还在河边弄了个竹筏,在没有风雨的时候,谢锦秀就带着谢家云撑着竹筏去小岛上攻读,几乎在每天都能看着他往返于家中和竹庐中。
    在竹亭修建的同时,谢锦山拿到的三间土屋也被谢锦秀央了族长请了人推倒重建,不管是谢明陈和李氏现在怎么个复杂心态也好,谢锦秀一是都不想让两人后悔,毕竟是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更不应该让两人因这点事背负但凡有一丝不慈传言的可能,二当是全了原身对兄弟的情谊。所以借着还有石料木料,在原有的位置给谢锦山建造了座两进的小院安置,虽然和五进大院没有办法比较,但是比之原来也算是多了一进院子,算是和谢明陈家里一样能新屋乔迁。
    家中一切都安顿好,择吉日搬迁后,家里住的敞亮,老院那边则算是用来作为制作水车的基地,而谢家村的村民,稍微有点木工手艺的,此时在农闲时都不会再去镇上接零工,而是会直接到谢家老院这边,做水车的零部件,现在谢明陈已经带着谢锦海专门水车的组装工作,如今有了马车,送水车也方便了很多。
    “三叔!”谢家云看着谢锦秀从书房出来了,赶忙接过谢锦秀手里的食盒。
    “这便走吧,不宜让先生等着!”谢锦秀说完,就在谢家云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他亲自接过了食盒。
    古宋国,没有君子远庖厨那一说,甚至在典籍里,还有可以和程门立雪相比的三月师食,在京城和其他文学繁茂之地,甚至很多士林中喜好美食,三五成群的风流才子,饮美酒,品美食也是一种雅事。所以很多人谢师礼会选择自己亲手做的东西敬献恩师。
    谢家云早早的把马车洗刷好,就架好了车棚,今天是谢锦秀去镇上谢师的日子,府试过了,大多学子都会要休养一段时间,养好了精神准备好谢礼去谢蒙师,所以谢锦秀在搬家后,才正经的找了个好日子,备好谢师礼去镇上。
    古宋国,有严谨的谢师礼,谢师礼,不吃饭,不送过分的礼物,即便是三桃两李,只要心诚行礼便是敬谢蒙师。
    在每个学生考取了童生后,都要去敬谢蒙师,所以一般都很庄重,要沐浴更衣,着书生青衫,让蒙师高座行谢师礼。
    谢锦秀身上的青衫是刚刚做的,在不显眼的地方有绣有青竹,这是李氏问过谢锦秀后,特意绣上的,第一次着上,显得小小少年清隽的很。
    少年人,只要吃食跟的上,那身子就跟抽条一样长,穿越过来四个月,谢锦秀已然长了有三五工分,虽然还没有到谢明陈的肩膀,但是谢锦秀已然对这个成长速度很满意了。
    马车比起来牛车就是快很多,往常需要二个多时辰的,现在一个多时辰就到了,而在方家私塾,方先生和谢锦秀的几个同窗都已经等在了那里。
    方先生自然是谢锦秀要谢的蒙师,而其他几位同窗学兄则是观礼之人。
    谢锦秀被刘山迎进来后,就恭敬的对着方先生行了拜礼:“学生锦秀,不负恩师教导!”
    方先生欣慰的看着谢锦秀,没想到当初差点看走了眼的弟子是今年县试府试最好的学子。
    “锦秀不必拘礼。”方先生说完,就坐在了刘山提前摆着的椅子上,在椅子前面还有个蒲团。
    “学生能有今日,多赖先生的殷殷教导,学生特来拜谢恩师!”
    说完,谢锦秀拿来食盒,双手先敬献给方先生,方先生接过后,打开食盒后,看着里面的食物,有些惊异的样子,不过还是按着流程将食盒交给了刘山,然后正襟危坐。
    “学生,锦秀,叩谢恩师教导!”
    谢锦秀端端正正的行了跪拜礼,这时刘山才把谢锦秀带来的吃食连同茶碗摆放在托盘上递给谢锦秀。
    “此饼,是学生府试期间,有些难以治学时,便放松心情,学着外面的胡饼做了出来,不想味道尚可,特请恩师品鉴!”说着谢锦秀把托盘高举。
    方先生听了谢锦秀的话,不由得点点头,府试之时,三五好友互评美食,互评诗文都算是雅事,想来这饼也是他人所教授。
    方先生伸出来筷子夹了一块饼,入口居然酥脆可口,还有种酱料的甜香,让方先生吃了后就停不下来。
    “真是好饼!”方先生边吃边赞叹着,“奇思妙想,不知道此饼可有缘故?”
    “学生读书有些疲惫,还有些饿了,就想着吃点面饼,但是又不想做菜,就想着为何要一定要将馅料空藏腹中,所以便是这个的由来!”谢锦秀说着由来。
    方先生点头一笑:“虽然是偷懒的缘故,但是让馅料也可展风华,锦秀的心思果然通透!”
    这话一说,谢锦秀有些羞赧,倒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接了,于是声音稍微低的回复道:“是,多谢恩师,内秀自有风华!学生谨记。”
    这话一说,其他同窗也笑了起来,到了这里谢师礼算是基本完成。
    王具,作为师兄,搀扶起谢锦秀后,笑道:“锦秀,可谓是锦秀自有风华,我等学兄都应该学你,藏拙治学,才有这两次惊人之名!”
    “不敢不敢,秀只是能说火中开窍,火旺书院,名副其实!”谢锦秀自然不能说别的,成绩的这么快的提升,就当开窍吧!
    王具一笑:“老师,咱们私塾,何不改成火旺书院?”
    “外间戏称,居然也敢当真,真是讨打,你们几个都是中了童生,就当好好亲近亲近,等乡试时,也可以结伴应考!”方先生说完,就自己提了食盒往后宅方向走去,今日碰到美食,他第一时间就想要和爱妻分享。
    这一下,把正要好好和学弟们亲近的学子们都惊到了,要知道有谢师礼的时候,旁边观礼的同窗师兄都是会在老师品尝后,他们也要一品的,结果他们还没有吃到,老师就把东西囫囵的拿走了?
    “看着那饼,倒是雅致,就是可惜,我们几个当学兄的,竟然不知道味道如何,既然先生让我等亲近,不知道,学弟,你可有什么安排?”刘句声眼中带笑的看着谢锦秀,那话中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
    几位学兄想要亲近,作为学弟,而且原身又没有什么朋友的谢锦秀自然欣然乐意。
    “哎,都是学弟准备不足,不如改日请几位学兄来我竹庐一聚如何?即可研讨诗文,又可品下弟所烤制的那饼?”谢锦秀轻声问道。
    “那当然好,我看不如后日如何,今明两日可是够学弟准备的了,不算学兄们不告上门,有失礼数吧?”王具直肠子的说着,谢锦秀不由得苦笑出声:“自然不算,学兄们可照顾着我呢!”
    于是欠了一顿饭的谢锦秀,跟几位学兄交代了住址,约定了时间,才被放出了私塾。
    因为想着水田中已经有鱼可以出田,所以谢锦秀今天过来也是带着目的的。
    谢锦秀带着谢家云来到镇子中最大的酒楼宾云楼,因着快到午食时间,酒楼生意正是火爆的时候,一进入酒楼就能感到嗡嗡的交谈的热烈气氛,尤其是一楼都是开桌,大声讲话的不少,很多人都边吃饭,边和附近的人聊着天,看着很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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