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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
    再信他,那自己就是个傻子。
    深吸一口气,郑贝贝选择绕开他走。
    两个小时后,跟在少女身后,提着大包小包从商场出来,贺玉舒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爸?”
    “你果然又来找她了。”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贺宵示意他们开门:“去哪儿,我送你们。”
    郑贝贝呆了呆:“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走。”
    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贺宵的时候,她总觉得怪别扭的。
    平复好乍一见父亲的忐忑,忽略那一点点莫名的窘迫,贺玉舒不由分说拉着她往这边走:“这边是步行街,得走好远才是出租车站点呢。我爸难得发善心载人,你赶紧上来,大奔驰里的味道可比外面的车好多了。”
    实在是拗不过,郑贝贝只好妥协:“……谢谢叔叔。”
    贺宵笑了一下:“不客气。”
    为不可闻的呼出一口气,车子缓缓启动,外面的光影缓缓掠过,走出闹市。唇角微勾,贺宵冷不丁的将油门踩死。
    头撞在车窗上,贺玉舒呲牙咧嘴:“爸,你这是谋杀啊!”
    小姑娘只觉得一阵头昏脑胀,显然,她也磕的不轻。然而还没反应过来,郑贝贝就感觉到身侧的车门被打开了。
    “你没事吧?”男人的声音低沉优雅,像是春风又像是夏雨。
    “没事……”勉强摇了摇头,然而还不等把话说完,她接着就感觉到了一方手帕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唔唔唔!”
    挣扎了不到半分钟,小姑娘终于抵抗不住药力,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随手将涂了乙/醚的手帕丢到一旁,贺宵站在外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有人看到,男人眼中藏着淡淡的复杂:“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警惕心还真是一点都没长。”
    她总认为,这个世界上都是好人。
    因为事情发展的太过突然,贺玉舒可以说是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一直到汽车引擎重新响起,他才惊叫出声:“爸!你这是做什么?!”
    赶忙查看拍小姑娘的脸,一边拍,贺玉舒一边慌里慌张的喊:“喂,喂,郑贝贝你没事吧?”
    “死不了。”贺宵扯了扯嘴角:“我涂的药水不多。”
    “爸!”让小姑娘枕在自己腿上,贺玉舒死死盯着他瞧。
    贺宵目光不变,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别这么看着我,之前不是还是你说的么,陆商很在意她,所以我们可以利用她。”
    “怎么,你后悔了?”男人的眼神,倏尔变得凌厉。
    “贺玉舒,你现在还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少年心神大乱,好半晌没发出声音来。
    一个半小时后,车子驶出市区,来到了郊区一个废旧的仓库里。不好的预感越重,等贺宵下车之后,贺玉舒下意识抱紧了昏迷不醒的郑贝贝。
    “手拿开。”不由分说将少年推开,贺宵将小姑娘横打抱起。
    隐约明白他要做什么了,贺玉舒慌里慌张的下车:“爸!爸!我仔细想过了,这件事跟贝贝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我觉得陆商也不会因为一个女孩就来这里。”
    “你先冷静一下,咱们再商量商量,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办法呢?”
    “我已经把她给迷晕了,她也看到了我的脸。”贺宵轻笑:“最重要的是,我来的太凑巧,郑贝贝肯定以为是我们商量好的。就算是我放了她,她也不会再搭理你了,你明白么?”
    贺玉舒脸色微变,半晌后,他苦笑道:“不理就不理呗,总有办法能让贝贝原谅我的。”
    定定的看了跟自己面对面站着的少年,好一会儿,贺宵找到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和胶带,然后将郑贝贝牢牢捆在了椅子上。
    见他动作,贺玉舒更慌了:“爸爸爸,别这样,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揪着少年的衣领,将他拖出仓库,从头到尾,贺宵的表情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一把将贺玉舒按在奔驰车引擎盖上,他声音冷静低沉:“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你拿出手机报警,然后让警察把我抓走。第二,我把汽车钥匙给你,你开车马上给老子滚蛋,就当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知道父亲不是在开玩笑,贺玉舒握着钥匙的手骤然收紧。
    第136章 逆转
    等郑贝贝再醒过来的时候, 整个仓库里就只剩下贺宵一个人了,之前停在门口的奔驰车也不见了踪影。
    下意识的想要把粘在自己嘴巴上面的胶带撕掉, 理所当然的, 郑贝贝发现了自己被捆住的手脚。
    她不明白,为什么贺宵突然就朝自己出手了。
    似乎是看出了小姑娘的困惑,贺宵哑声道:“很意外是吧?”
    郑贝贝点点头。
    “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么?”逆着光,贺宵的表情一半都藏在了暗处:“因为我恨你啊。”
    可是, 这又是为什么?
    见她似乎是很平静,贺宵走上前来,将胶带撕开了一角。终于, 郑贝贝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微弱的声音了:“为什么呀?”
    “因为你先是勾引了我, 后来又勾引了我儿子。”贺宵道。
    郑贝贝瞪大了眼睛:“!”
    “对,没错,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贺宵俯身,从小姑娘眼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郑贝贝, 至始至终, 就只有你一个人, 对吧?”
    郑贝贝没忍住,缩了缩脖子。
    那道倒影,“唰”的一下就不见了。
    “那个……”虽然想骂人,但眼下形势比人强,如果真的像男人说的那样,他恨自己的话, 郑贝贝觉得还是不要生气比较好:“明明是你们自己撞上来的,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她真的要冤枉死了好吧!
    “你的意思是,喜欢上你,是我跟玉舒活该?”抬起小姑娘的下巴,贺宵双眸微眯。只一瞬,他就松开了手:“你说的没错,确实是我们自己撞到你手上的。”
    “等等,我只有一个小小的问题。”弱弱的看着他,郑贝贝咬紧了下唇。
    “说。”
    “……你们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我,我怎么不知道?”
    望着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贺宵突然就哑火了。除却愤怒,他还感觉到了一阵悲哀:“当年你生病我陪你,你不开心我逗你笑,你以为,这些是为了什么?你以为玉舒现在对你这么热情,他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吴茵茵和陆商啊……”郑贝贝实在是转不过这个弯儿来。
    她是那种很慢热的人,从出生到现在又只有一次感情经历,小姑娘理解不了什么叫一见钟情,也理解不了那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我虽然不知道全部的经过,但是吴茵茵说自己喜欢陆商没多久,你作为她哥哥就出现了,是为了挑拨我跟陆商的关系吧?”
    “至于贺玉舒……在酒店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过他讨厌陆商,能让陆商不舒服,他就高兴了。”
    “所以,这怎么看都是贺玉舒为了让陆商痛苦,所以故意接近我的……”
    吃一堑长一智,郑贝贝不傻。
    “这只是开始,后面怎么样,你都不在意么?”张了张嘴,贺宵轻声问。
    顿了一下,顶着男人凛冽的目光,小姑娘小声辩解:“既然一开始就是错的,那后面怎么样,这还重要么?而且,我比较喜欢纯粹一点的感情。”
    怪不得,世人都说,最天真的人才最残忍。无关善恶,只是他们认定了一件事,就很难再扭转。
    陆商大概……从一开始就藏的比较好。只是后来,他还是输掉了。
    贺宵有点想笑,但他实在是笑不出来,最终,他只是勉强扯了扯嘴角。表情几经变化,几秒钟后,贺宵面无表情的将胶带重新贴了上去。
    这下子,郑贝贝就又不能说话了。
    “时间还早,你就在这里安心等着吧,等着陆商来救你。”站起身,贺宵抽出了一支烟。
    一支烟也不过三分钟,三分钟后又是三分钟,等陆商匆忙赶到的时候,贺宵一整包烟已经抽掉了大半。不慌不忙抽出了一把匕首,轻轻抵在小姑娘脆弱的脖子上,陆商瞬间就不敢动弹了。
    面色骤变,陆商咬牙:“放开她!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是么?”淡淡的反问了这么一句,贺宵看着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憎恨:“整整十八年过去了,我说过了,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手握成拳,陆商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你父亲的死刑,贺氏的衰败,还有吴氏的破产……这些事都是我做的,跟贝贝没关系,她才刚回来,什么都不知道!”
    “无所谓,都不重要了。”贺宵的手一点点收紧:“我只要知道,让你眼睁睁看着郑贝贝死去,会让你痛苦一辈子,这就够了。”
    一丝血色,缓缓滑了下来。滴在小姑娘洁白的短袖上,像是绽放的红色玫瑰花,既妖冶,又孱弱。
    郑贝贝瞪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尽管连穿越这种事都经历过了,但她到底还是怕的。大颗大颗的泪珠蓄了一眼眶,小姑娘开始不自觉的发抖。
    手脚被捆,她连挣扎都做不到。嘴巴被封,她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汗珠自陆商额头上缓缓滴落,他下意识的抬脚,接着贺宵一声爆喝让他硬生生停了下来:“你再上前一步,我就要了她的命!”
    陆商白着一张脸,大气都不敢喘。
    眼中闪过一丝快慰,贺宵知道自己现在状态不对,可他已经不在乎了:“现在,跪在地上求我。”
    纵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当初的少年已经变成了男人,但他的骄傲,却一分都没少。
    “唔唔唔!”不要!
    既然他们俩个已经没有关系了,那么陆商就没必要这么委曲求全。郑贝贝下意识的摇头,伴随着她的动作,匕首划开的口子越来越大。
    “你别动,郑贝贝你他妈别再动了!”急促的喘着气,生怕她把动脉挤破。什么面子,什么尊严,陆商统统不想再思考了。
    “贺宵,你把刀子拿开一些,我跪,我马上跪!”
    刀锋离开小姑娘皮肤的一瞬间,陆商双膝一软,整个人就这样直挺挺的跪了下来。“噗通”一声闷响,溅起的尘土落了他满身。
    男人的头发散了,衣服也脏了。
    就算是旁人看了,也认不出他是那个大名鼎鼎、意气风发的陆商了。
    “给你半个小时,如果你能让我消气,我就放人。”贺宵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可能是觉得痛快,他眼尾都红了。
    猛的一下,郑贝贝感觉到自己嘴巴上的胶带彻底被撕掉了。奋力的扭动,她手腕和脚腕很快就磨破了:“贺宵是故意的,就算你死了,他也不会放过我的!陆商你这么聪明,别上他的当!你快跑,找警察来救我!”
    “……”安静了好一会儿,陆商苦笑:“哪儿有露了脸的绑匪,还能让人质或者离开的。”
    他要是真走了,小姑娘就死定了。
    “贺宵,你浑蛋!”看到陆商的表情,郑贝贝就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一边骂一边哭,很快她脚下就积攒了一滩的水渍。
    “你快点,我等着瞧呢。”贺宵低声道。
    这里是废弃的仓库,附近到处都是钢管和残砖。挑了一块完整的、合手的,陆商舔了舔干燥的下唇。抬起眼皮,他无声的笑了:“我只表演这一次,你可看好了。”
    “不要!”郑贝贝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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