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白慧狐疑。
    “林氏地产最近在和北京的纪氏集团谈一个合作，涉及到城西那片荒地。我需要你把我安排到林氏负责这个项目的项目组实习。”
    “你在开玩笑吧？我姓白不姓林，把你安排在我家公司还差不多，林家弄不了。”
    “能不能弄，怎么弄，那是你的事。反正我说清楚了，只要你帮了我这个忙，我就会彻底退出，林赫就是你的了。”
    这个诱惑实在吸引人。
    白慧心中纠结。一方面林家的公司她确实不好插手，一方面她又怀疑韩熙是否能真的说话算话。
    “你得先告诉我，你去那个项目组干什么？”她得问清楚。
    “那个项目组需要和纪氏集团的少东家对接，实不相瞒，我看上他了。”这种时候，韩熙也没必要隐瞒，该说的都说清楚，白慧才愿意真心帮她。“我要是有了新的男朋友，自然会离开林赫。”
    “你、你——”虽然她觉得韩熙说的有道理，但白慧还是替林赫委屈。“你们还没分手呢！你就开始想着找下家，枉费他对你那么好，你就不怕我告诉他你的打算？”
    “怎么告？没有证据，空口无凭。林赫不会信的。”
    她特意约白慧面谈，就是不想在微信上或电话里留下把柄。
    林赫不仅不会信，甚至还会认为是她污蔑她。白慧拿吸管戳着那片柠檬，直至柠檬变得稀巴烂。她才咬着嘴唇跟她说：“我尽力一试，如果有消息，微信上告诉你。”
    说罢也不等韩熙说话，拎着包就走。
    韩熙喝掉最后一口咖啡，向后一靠。
    这件事交给白慧来办，至少是八成的把握。一旦成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出现在纪延声面前。
    不仅如此，因为是林家的公司，她还可以继续借着林赫这个男朋友的身份，维持住她对男朋友深情不变的人设。
    一切刚刚好。
    只是没想到白慧的效率那么高，第二天就给她发了消息。
    【都安排好了，你后天可以直接去林氏报道。我打听了，那个项目组原来是个女组长，被纪氏那边投诉了，前几天刚刚换了新组长。说起来新组长也是a大毕业的，叫程瀚青。收了我三万块钱，承诺会给你提供方便。你去了有什么需要直接找他。】
    全世界有七十亿人口，a市常驻两千多万。
    韩熙怎么也没想到，程瀚青会是以这样的形式重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她忍不住苦笑，这算是命运额外馈赠的礼物吗？
    第15章
    “纪氏那边把他们改完的合同发过来了！”
    林氏地产办公大楼，城西项目组的小刘最先点开邮箱发现了新的邮件，情不自禁嚷了出来。
    顿时一片欢呼。
    京城纪氏在a市城西的这个项目是一块肥的不能再肥的肉，当初风声才露出来，a市各家地产公司便争先前后往上凑，又是花钱送礼，又是托人情找关系，可愣是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
    直到纪氏少东家纪延声亲自到了a市，这帮人才消停下来。紧接着就是各家的一把手亲自出面谈生意。
    林氏由林宣出面，前前后后也不知道见了几次面吃了几顿酒，可那边就是不表态，敷衍的场面话说的比谁都漂亮。
    项目组这些人为了这个项目提心吊胆了好久，如今终于有了结果，大家都松了口气。
    程瀚青端着刚沏好的养生茶走出来，正好听见这消息：“先审一遍，要是不涉及工程核心条款，就发给法务部，让他们抓紧时间弄出来。”
    “好的，程组长。”众人纷纷开始忙碌 。
    程瀚青从上家公司被挖到林氏，中间特意留了两个月的时间休息。不料才休了一半，林氏就喊他过来救急——城西项目组之前的女组长被纪延声指名换掉，需要人赶紧顶上。
    入职当晚，程瀚青第一次跟着林宣见纪延声，纪延声当场就收下了林氏的合同。
    程瀚青一战成名。
    原本对他空降心生怨怼的员工立马换了笑脸，心服口服。
    程瀚青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端着杯子站到窗户边向楼下看，楼下车辆行人络绎不绝。他又抬手看了看腕表，表盘显示九点半整。
    该到了。
    五分钟后，响起敲门的动静。
    助理探进来半个身子：“程组长，韩小姐到了。”
    她开门侧身，摆了一个请进的姿势。一个苗条身影走进来。
    “好久不见，学长。”
    ……
    程瀚青是当初和林赫同时期追求韩熙的学长，比她高三个年级。她一开始也认真的考虑过他，只是后来不等她做出选择，他就先抽身走了。
    当时她急需三万块钱，不好开口，向他询问怎么能快速挣一笔钱。
    程瀚青给她介绍了‘魅色’，她去了一次，跳了一场舞，卖了两瓶酒，再加上收来的小费，不仅凑够了还有富余。
    正是在那以后，他就退出了她的生活，去了北京，没了联系。
    没想到时隔三年，竟会是以这种形式重遇。
    “所以说……你是想借着工作的名义认识纪延声？”
    故人重逢，简单寒暄了两句便进入正题。在程瀚青面前，韩熙不愿意再搬来一堆借口掩饰自己的目的，或者说，她就算搬来了也无用。
    因为某种程度上，程瀚青和韩熙是一类人。
    所以在他默不作声退出她的生活时，韩熙没有感到一丝难过和意外，有的只是‘终于如此’的感受。
    “对，他在a市待不了多久，我必须要把握住最后的机会。”韩熙语气诚恳，“看在咱们从前的情分上，没机会你也得给我制造机会。”
    程瀚青失笑，“咱们有什么情分？你又没答应我的追求。”
    “我可是你得不到的白月光，这情分还不够？”韩熙开玩笑的说道。
    这回程瀚青是真的笑的不行，一口茶呛住，咳个不停。“咳咳——”
    他抽了张纸巾掩住嘴，缓过来后看了韩熙好几眼，突然问了一句：“你跟林赫分手了？”
    “你怎么知道林赫？”她是在他去北京后才和林赫在一起的。
    “你都说了你是我得不到的白月光，既然是白月光，总要多关注一些。”他含笑看她。
    韩熙一笑，不免感慨。几年不见，当初那个说话中规中矩一点玩笑都不开的程瀚青，如今也会淡然自若的接别人的梗了。
    “我跟他……正在分的路上。”想起林赫这几天的纠缠，她有些惆怅。
    程瀚青这几年被社会历练的人精，一句话就听出来不对劲：“怎么，他缠着你，分不掉？”
    “不，也不是分不掉，是我没处理好。”韩熙喝了口水，“不说他，谈正事吧。”
    勾引纪延声才是她现在最关心的事。
    见她不愿多说，他也不再问。程瀚青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沓文件。“这是城西项目的一些资料，不需要你多熟，但至少要知道个大概。”
    韩熙接过来，却没打开看。“这个项目现在到哪一步了？”她问。
    “在修改一些条款，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就可以签字。”
    “那我怎么见纪延声？”
    程瀚青想了一会儿，“我倒是有个计划可以一试。之前纪氏那边有表露出想亲自去城西考察的想法，我可以约一下。如果成了，你就跟我一起去。”
    “好，那要是不成呢？”
    程瀚青无奈，“我再想帮你也不是万能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种只能待在原地等候发落的感觉真要命。
    韩熙忽的抬眼看他：“是谁让你以实习生的名义把我安排进来的？”
    有陷阱。
    这是程瀚青的第一反应。
    停顿两秒，他选了一个保守的答案。“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有个人花了三万块钱，要我好好照顾你。怎么，不是你找的人吗？”
    韩熙不满意这个答案，“你刚入职，一声不响安排人进来，闲言碎语能把你淹死。给你再多钱，你也没胆子干。”
    程瀚青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在你朋友找上我之前，林宣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有个熟人想体验生活，让我安排一下。”
    果然。
    白慧再有钱也不敢插手林家的公司，只能找上林宣。林宣本就看不上她，如果从白慧嘴中知道她的意图，定会帮她一笔。
    “如果你约不上纪延声，你就告诉林宣，让他办。”
    “什么意思？”程瀚青没反应过来。
    “他会帮我的。”
    为了让她离开他弟弟，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帮她完成她的目标，让她勾搭上纪延声。
    既然接下来只需要等约没约上纪延声的消息，她又不是真正的实习生，韩熙自然不愿意真的留下来工作。和程瀚青商量好就回了学校。
    路上路过一家花店，门口放着一个长颈玻璃瓶，里面插了几枝十分雅致的棉花。
    想到宿舍桌子上只有一盆多肉，还是冯乔出去套圈赢回来的。韩熙心血来潮走过去把那几枝棉花都买了下来。
    店主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小腹高高凸起，瞧样子没多久就要生了。
    她把几枝棉花包好，又给韩熙拿了一个漂亮的广口瓶。
    “这瓶子是我送你的。”
    韩熙不好意思收，说要给钱。店主人说不要，磨蹭了一会儿，最后韩熙还是象征性的多给了十块钱。心满意足的捧着往回走。
    只是才到宿舍楼下，就看见林赫抱着一大捧玫瑰，也不知道等了她多久，一看见她出现，眼睛一亮跑了过来。
    “小熙，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见我，可是我实在忍不住了，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说，好不好？”
    林赫说着把那一大捧玫瑰往前递，韩熙侧身躲过。看见林赫脸色一僵，最后还是干巴巴解释了一句：“我手上有东西，拿不了。”
    林赫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东西。
    “这是什么，棉花？”他十分意外，“你喜欢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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