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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在喜堂之上_126
    旧话不必重提,两人都心知肚明,送走林骁之后她们便回了将军府,帮着林夫人招待起前来道贺的宾客。这事也不轻松,忙碌很快冲淡了多余的情绪,扬起的笑脸都能笑僵了。
    城外的羌人山寨着实不算近,骑马也要走上半日的路程,林骁大清早就出门迎亲去了,等将人接回来至少也得是半下午。林赟中午的时候就不耐烦了,于是用过午饭之后便寻了个清净的地方躲懒,直到肩膀重重的被人拍了一下,唬了她一跳。
    林赟按着狂跳的回头,见是秦爽便一脸的不耐:“怎么是你,你没跟着我哥一起去迎亲?”
    秦爽闻言脸就是一黑,他冲着林赟磨了磨牙,可到底没说什么,只道:“京城来人了,就在门房里等着,你最好现在就过去一趟。”
    他说完就走了,林赟却是听到“京城”两个字心里就狠狠地跳了一下。
    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是自己敏感过头了。旋即迟缓的脑子转动了一下,就想到了京中的侍郎府,于是一下子蹿了起来就往门房跑去。跑到半路想起什么,又转了个弯,去偏厅将正在招呼女眷的夏晗拉上一起,这才匆匆赶去了门房。
    等在门房里的果然是夏家的信使,他风尘仆仆一脸倦容,恰似当日千里赶赴秦州的秦爽。见到夏晗便立刻迎了上来,奉上书信后说道:“小姐,这是老爷的亲笔信。”
    当初离开秦州时因为情况不明,夏晗曾留了封信给藏冬让她送回京城,却没想到这时候收到了父亲的回信。她瞥了眼信使,接过了信件,莫名就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第96章知
    夏侍郎给夏晗的信很简洁,没头没尾只有一句话:信州是非之地,速归。
    林赟同样看到了这封信,她眉头不禁蹙起,去看夏晗脸色时却发现对方的神色比她更差。林赟便有些担心,牵住夏晗的手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夏晗抿着唇收起了信纸,面上恢复了镇定,没回林赟的话反而对那信使说道:“信我看了,你这些天为了送信也是辛苦了,今日恰逢将军府喜宴,你且好好吃一顿然后就去休息吧。”
    那信使却没走,他紧张的看看夏晗,又看看林赟:“小姐,姑爷,老爷让你们尽快回京。”
    林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可这一回却没说什么,只是依旧看着夏晗。后者却只是一摆手,说道:“知道了,不过回京的事也不必急于一时,你且先休息去吧。”
    信使还想说些什么,夏晗却已经拉着林赟转身出去了,并不打算继续听他规劝。只有林赟知道,夏晗此刻拉住她手的力道有多大,脸色又有多难看。
    林赟反手握住了夏晗的手,略微用力的捏了捏,示意她安心。两人踏出门房时便收拾了表情,勉强挂着笑脸寻了个僻静之处,林赟这才再次问道:“你想到了什么,脸色这般难看?”
    夏晗抿着唇,秀眉微蹙:“离开秦州前,我留了封信让藏冬派人送去京城,这封应当便是我父亲的回信了。当日我尚不知信州有这许多变故,去信给父亲也是稍加询问,结果他这么快回信不说,还直接点明信州乃是非之地……算算日子,我那封信送到他手上时,羌人作乱的消息应该还没入京。”
    林赟一下子便明白过来,她惊诧的看着夏晗:“你是说,他早就知道信州会出事?!”
    这个猜测让林赟的心一下子便提了起来,在这一刻她甚至都忘记了将军府的危机,转而开始思量起夏侍郎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信州的变故是有人暗中作梗闹出来的,那么早知内情的夏侍郎是单纯的有所觉察,还是跟那幕后之人有所牵扯呢?!
    那可是杀身之仇,更何况幕后之人针对的更不止是她,而是她们整个将军府!
    林赟忽然觉得浑身都有些发冷,但好在夏晗及时握住了她冰凉的指尖,平日里微凉的手在这一刻也显得格外温暖。她道:“别多想,我爹不是那样不择手段的人。”
    其实林赟不是害怕危险,她只是害怕夏侍郎站在了将军府的对立面。她和夏晗好不容易才互表心意有了今日局面,她不能想象若是两人中间再添了那样一笔血仇会怎样?她自己可以为了夏晗不计较,可将军府的人能不计较吗?将军府不计较,夏晗自己又能放下吗?!
    一瞬间林赟便想了很多,听到夏晗毫无说服力的辩解后,她竟没觉得这是推脱而生气,相反松了口气似得连忙点头道:“你说的对,是我想多了。”
    夏晗当然看出了林赟的心思,一瞬间哭笑不得的同时,心头也有些暖。她握着林赟的手摇了摇,认真道:“我是说真的。”然后又解释:“如果这事背后有我父亲的手笔,他就不会许我来信州了,而且更不会将这样的话写在信里送来。他大概只是察觉到了什么。”
    谁也不知这话林赟信了几分,但她听后确实是一副相信的模样,连连点头道:“你说得有理。真要与岳父有关,这信也不会这样大咧咧送来将军府了。”
    夏晗看得出来,林赟这会儿关心则乱,脑子里指不定还是一团浆糊呢。不过解释的话说到这里也就够了,她当下话题一转,拿着那封信在林赟面前晃了晃,说道:“京城千里之遥,若是父亲在京中都有所察觉了,只怕事情便不是那么简单了。”
    林赟眨眨眼,勉强回神,问道:“什么意思?”
    夏晗的神色便凝重了起来,她回头看了眼满堂喜色的将军府:“羌人退兵了,真正攻打信州也就一天而已,将军府没有乱,信州的驻军更没有多少耗损。幕后之人的目的没有达成。”
    林赟忽的明白过来,甚至都来不及跟夏晗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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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林赟的一无所知不同,林骁身为将军府的少将军,擅长领兵打仗的同时,政治嗅觉也并不算差。他知道林家手里握着的兵权意味着什么,也明白父亲筹谋着将整个将军府都搬迁至信州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躲避皇权更迭引起的斗争漩涡。
    然而信州距离京城还是不够远,信州的驻军也还是太多了,所以有心人还是将目光投在了将军府上。而近来这一连串的变故,更是让林骁忍不住提高了警惕。
    不止是远在京城的夏侍郎猜到了信州将有祸事,待在信州的林家父子也猜到了京中将有变故。于是在这风口浪尖的当下,少将军很是忙碌了一番,每日里早出晚归不仅是将信州驻军打理得井井有条,更是将整个信州的势力全部都梳理了一番,打草惊蛇让人不敢轻易冒头。
    紧赶慢赶做了这许多,多半还是为了这一天的婚事——一旦将军府与羌人联姻成功,不说将军府本身获得羌人支持后能添几分威势,就只是信州少了这份后顾之忧,不用再担心被人挑起战事,便足以让林家父子俩大大的松上一口气了。
    谁都明白这桩婚事背后有着何等重要的意义,可带着队伍去迎亲的林骁抛开这些计较,心里更多的仍旧是娶亲的欣喜——不提这些利益取舍,至少他对狄萱还是颇有好感的。
    清晨从将军府出发,出了城入了山,赶到山寨迎亲时已是晌午。许是上次还刀已经挑了大半个山寨的原因,这次林骁迎亲变得颇为顺利,只按着羌人的规矩走了一遍,又被狄蕤这个大舅哥警告了一番,林骁便顺利的将身着喜服的狄萱抱进了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