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看着面生,叶梓被他从思绪中唤醒,问:“公公何事?”
那太监伸手入怀,取出一封信递给叶梓:“有人让奴才将这信交给瑞王妃,还请您亲自过目。”
叶梓接过来。
那信密封完整,叶梓三两下拆开,半片绿色的叶子从信封中抖落出来。叶梓动作一顿,缓慢展开里面的信纸。
叶梓快速扫过信纸里的内容,眼眸微阖,思索了许久。
半晌,叶梓淡淡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太监道了声“是”,转头正要离开,忽觉胸前一凉。
一把细长的银剑穿透了他的心口。
那太监脚步踉跄一下,摔倒在地。叶梓面无表情地抽出长剑,在太监的衣服上擦了擦,收剑入鞘。他走到路旁的宫灯处,将那封信及里面的半片叶子一道投了进去,很快焚烧殆尽。
做完这些,叶梓拢了拢衣着,重新回到原先的道路上去。
顾晏从天牢内出来时,一眼就看见叶梓抱着剑,倚在护栏边发呆。他的眉头不着痕迹地微微皱起,像是心事重重。
那神情,竟与过去的怀远一模一样。
自从叶梓恢复记忆后,行为举止与怀远越发相似。虽说他心里知道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但顾晏私心里,却不希望叶梓与怀远这么像。
前世,怀远经历了太多事情,他身上背负着沉重的过往,一生几乎少有清闲自在的时刻。
可今世的叶梓不同,从他的只言片语中,顾晏能感受到,叶梓这一生平安顺遂,遇见他之前一直过得无忧无虑。
这也是顾晏希望看到的。
顾晏无声地叹了口气,走到叶梓身边:“在想什么?”
叶梓恍然回神,脸上的神情顿时收敛起来。他抬起头,一双明眸弯了弯,软声道:“子承,我在等你呀。”
顾晏却是稍稍皱眉,问:“你怎么了?”
“没事。”叶梓摇摇头,牵过顾晏的手,拉着他往外走。
或许是在夜风里吹得太久,叶梓的手冰得可怕。
顾晏将叶梓的手放在掌心暖着,责备道:“外面这么冷,干嘛在这里等我,回马车不就好了?”
“我不。”叶梓低头看着地面,道,“在这里等,你一出来我就能看见。”
顾晏笑了笑:“你回车里等不一样么,我还能跑了不成?”
“不一样。”叶梓小声道,“在这里……能多看你一会儿。”
顾晏心底轻颤,没再回答,而是温声问:“你冷吗?”
叶梓顿了顿,如实道:“冷。”
顾晏展开披风,将叶梓整个人裹进了披风里,半搂半抱带着人往外走:“这样还冷吗?”
宽厚的披风将叶梓完全裹住,叶梓依偎在顾晏怀里,声音温软:“不冷啦。”
皇城内重归寂静,二人相携走在寒风中,半晌,叶梓轻声开口:“子承……”
“怎么了?”
叶梓抿了抿唇,低声道:“你对我真好。”
顾晏揽着他的手臂收紧了些:“这就叫对你好了?我还能对你更好。”
叶梓偏过头去,看着顾晏的侧脸轮廓,轻轻应了声。
余下几日,长安城内更加人心惶惶。
静王的大军一路压进,势如破竹,无人可敌。沿途某些城池索性直接大开城门放行,以求休战。静王仁厚,从始至终未伤任何无辜百姓的性命,一时间,拥护静王的百姓渐渐多了起来。
探子将静王大军扎营长安城外的消息传来时,顾晏与叶梓刚刚准备歇下。
顾晏打发走了来禀报消息的探子,叶梓倒了杯花茶,递给顾晏:“子承,先喝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