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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要辜负我[慢穿]_199
    容瑾叹了一口气:“真的不行。”
    “为什么不行?”
    “哪里都不行啊。我留下,难道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只会带给你数不清的麻烦和污名。”
    顾念死死地搂着他:“可是你留下,本身就是对我最大的好处啊。是什么都比不了,比不上的好处。没有麻烦的,随他们怎么说,污名我都不在乎。”
    “可我在乎啊。”容瑾忽视掉心底隐隐约约的疼,随口胡说着自己想出来的理由,“以往在邵国,我们在一起,我最多被人骂一句风流荒唐。可现在我们在一起,那我就是以男子之身逢迎媚上,也必然会被辰国各家族视作眼中钉。”
    顾念急切道:“我会解决的。阿瑾,你都不用管,这些我都会解决好的。”
    “怎么解决?纵然皇权滔天,如何堵得住悠悠之口?”容瑾反问,“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走。”
    容瑾挣开了顾念,他看到顾念虽然眼睛还红,但眼泪到底止住了。他松了一口气,板起脸:“陛下。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何必自寻烦恼呢?”
    “这些都可以解决的。我可以解决的。”
    “但是为什么一定要解决?”容瑾漫不经心地笑笑,“三年前,我那时候和陛下分开,并不知道我离京之事已经泄露,说的都是真心话。我和陛下的情分,早在三年前就一刀两断。而陛下对我念念不忘,也不过是求而不得的执念罢了。”
    顾念突然站起来:“反正我说不过你。我每次都说不过你。你永远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什么时候问过我的意见?”
    眼看顾念的眼睛又要红了,容瑾感觉自己坐立不安,简直想马上告饶。
    顾念这次忍住了眼泪,恨恨道:“我不让你走。”
    容瑾心一沉,面上却满不在乎地笑道:“陛下,您要是还忘不了我,惦记着我,那我跟着您悄悄住一段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要走。”
    “阿瑾你要是怕被人闲言碎语,可以不跟我好,可以不和我一起住,我连你一根手指头都不摸。但是你不能走。”
    容瑾无奈:“那您这是为了什么呀?”
    “可以想别的名义留下来。反正现在不能走,不论如何,总得想办法解决了刑期十年的事情,才能回去。”
    容瑾狠了狠心,冷笑道:“陛下这是觉得自己如今权势滔天,要强迫我留下来?”
    按照容瑾以往对顾念的了解,这种话一说出来,顾念一定会方寸大乱,想要解释否认,到时候他就能顺理成章地切换到“人身自由,想走就走”的话题上去。
    顾念却没有按照剧本来,他站在原地,气得发抖:“我不找人看管你,也不下旨逼你留下来。我不做皇帝,总还是个人吧!我自己看着你!你要是偷偷走了,我就跟着你一块儿走!”
    “别说这种不可能的气话好不好?”
    “不是气话。要是你非得回长烟峡,我就跟你一块儿去。”
    第98章浪荡子和他的渣男攻41
    顾念话音落下,院子里寂静一片。
    容瑾安静片刻后,才满不在乎地笑道:“你跟着我去那里,是能打猎,还是能种田?”
    顾念认真道:“我可以挑水,会烧火,能刻东西,还能弹琴给你听。只要我会的,我都愿意为你做。”
    顾念的眼角还残余着些许的红痕,眼中却已经能看出一片黑白分明的执拗来。
    因为身份的原因,容瑾这一世见过很多宫里的人。他见过的最不沾烟火气的,就是七公主。她母族强大,生来就极受帝王宠爱,而且性子温柔娇憨又大度,素来没什么烦恼,也没什么好胜心。但就算是这样,七公主的眼睛里,她常带着的盈盈笑意里,也有一种特属于宫里的意味。容瑾一直觉得,将所有的波澜起伏都完好地隐藏起来,表现出一种整齐的云淡风轻和若无其事,是宫里每个人刻到骨子里的本能。
    但顾念不是这样的,或者说,他在容瑾面前不是这样的。容瑾有时候甚至觉得,顾念真的一点都不像是宫里长大的人。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顾念似乎一直都这么看着他,只要他回头,顾念眼里永远清楚地倒映出他的模样,带着毫无掩饰的缱绻和深情。就好像他想从这个人这里索取什么都可以。
    容瑾突然就避开了顾念的视线,心想:真狼狈啊。
    这次相逢,除了刚开始那一恍惚的伸手,容瑾看上去一直都是占上风的那一个。顾念茫然失措,甚至落泪,可他始终平静冷漠。只有他自己知道,最后的时候,真的是咬着牙,凭着心头最后一点理智和坚持,才撑下来。
    容瑾回了自己的屋子,摊在床上,心烦意乱地用被子盖住脸。他安慰自己,怎么可能啊,先别说顾念会不会好好的皇帝不做了,跟他去长烟峡,只说前半句他都不信。顾念一个刚上任的皇帝,每天估计都忙得脚不沾地,能现在来看看他就不容易了,哪能闲着没事一直看着他?
    但等到晚膳的时候,容瑾从屋子里出来,发现顾念真的还没走。他找人搬了张桌案在容瑾屋子对面的小亭子里,桌案上摆着厚厚一摞奏折。顾念坐在席上看折子,正对着容瑾的屋子,抬眼就能看到房门。
    容瑾直接在屋子里单独吃了饭,一直就没出去。等到差不多想入睡的时候,就听到敲门声。他打开房门一看,顾念站在门外。
    顾念穿着一身家常的旧长衫,去了冠,长发用一根簪子束着,抱着一床褥子。不像个皇帝,倒像个被娘子关在门外的可怜书生。见门开了,他抬起眼,轻声道:“我能不能睡在你外间的榻上?”
    容瑾下意识就要直言拒绝,但顾念微微垂着头,眼睛落在他面上,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似乎很忐忑的模样。容瑾心软了:“我不会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