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年回到家中已是凌晨。
    习惯了黑暗的他也没开灯，把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直接赤着脚往浴室方向去。
    连续10个小时的高强度手术让他头脑昏沉，恨不得倒地就睡，走进浴室直接打开花洒打算速战速决。
    顾念是被顾斯年的开门声惊醒的。
    或许是才来到这个家没有安全感，最近她都睡的很浅，稍微有一点动静就会醒来。感受到膀胱处传来的肿胀感，她犹豫了一下，为了后半夜能睡个安稳觉，还是掀开了被子，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
    走出房门发现外面一片漆黑寂静，以为顾斯年已经睡了，悄悄松了一口气，更加轻手轻脚的走向卫生间。
    小心翼翼的打开厕所门，一抬头撞进眼帘的却是一个男人的裸体，湿滑，结实，有力……
    在手机暖黄色的灯光下，她清楚的看到一滴水滑过他的肩胛骨，顺着脊柱沟向下，最终没入两个挺翘山丘间的禁区，明明是很快的一个过程，在顾念眼里却仿佛被放慢了，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顾念瞪大了眼睛，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成年男性的身体，空气里弥漫的荷尔蒙气息压的她面红耳赤，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在骚动。
    黑暗中突然出现的光亮让顾斯年混沌的脑子清醒过来，快速扯过一旁支架上的浴巾围在腰上。
    顾念这时才反应过来，迅速低下头嗫嚅着道歉:“对……对不起，爸爸，我不知道你在里面。”
    说完一把摔上浴室的门，捂着发烫的脸快速跑到自己房间里。
    顾斯年这才想起来现在家里面不止自己一个人了，还多了一个……15岁的女儿。
    顾斯年大学时喝醉酒跟一个酒吧卖酒女郎发生关系，意外有了顾念，当时为了孩子，他答应跟那个女人结婚。不过孤儿出生的他在当时还一无所有，同时打三份兼职也只能勉强糊口。女人最终受不了这种生活，带着女儿离开他改嫁，14年了无音讯。
    他一向感情寡淡，走了就走了，也没想着去找，只是把精力都放在学业上，工作上。
    直到前几天接到警察署的电话，顾念母亲和继父出车祸死了，只剩她一个小姑娘，继父那边的亲戚把她视为烫手山药，都不愿接手。好在还有他这个生父，于是这个家多了一个新成员。
    顾斯年这些年来一直都一个人生活，专注于事业，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医院，经常日夜颠倒，忙的不着家。所以把顾念接过来以后，从来没感受过父爱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和女儿相处，就只能先晾着了。碰巧接着连续几天的超负荷工作，让他无暇顾忌其它，根本忘了家里还有一个人，。就还是按照自己原来的生活习惯来，这才酿成了今天的尴尬事件。
    顾斯年捏了捏眉心，太阳穴针扎似的疼，决定先睡觉，糟心事明天再说。
    顾念蹲在门后面，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在心里默念:没关系，那是你父亲，那是你父亲。直到脸上的温度降下来，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跳慢下来，才爬上床准备睡觉，在数了一千多只羊后终于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