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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真的,比针尖还真所以,我想问问你们的意见,咱这钱是留着将来翻盖新房,还是置办一辆牛车若是置办了牛车,以后来往镇上也就不用租赁肖大伯家的牛车了,村里还会有人来租赁咱家的牛车呢。”
    乡里人有牛车实在是方便太多,夏氏心里其实也琢磨着若是有了牛车,将来二成若是再去镇上读书也方便多了。
    刘小成第一个说道“娘,咱们买牛车吧,若是有了牛车,收庄稼都方便多了”
    他可是受够了每次农忙都下苦力拉木板车运庄稼。
    刘德忠声音缓慢“这事儿,不好说。”
    刘二成温声说道“娘,您来决定吧。”
    见家里人都拿不定主意,夏氏把目光投向胡莺莺“莺莺,你觉得呢”
    “娘,要不咱们买牛车”
    胡莺莺觉得刘家的房子其实也还可以住,倒是牛车真的挺急需的,不然去哪里都要步行,或者赔笑脸租借人家的牛车,实在太不方便了。
    夏氏点头“那就牛车吧”
    这事儿敲定之后,大家就开始兴高采烈地吃饭了,胡莺莺咬一口鸡蛋饼,简直幸福地想流泪啊
    吃了饭,胡莺莺才起身帮着收拾碗筷,就被夏氏挡了回去“回屋去”
    她如今越发疼爱胡莺莺,几乎啥都不让她干了,胡莺莺笑道“娘,那我回屋去做针线了。”
    刘二成的裤脚因为干活儿开线了,胡莺莺便坐在床边帮他缝裤子,刘二成穿着里衣站在床边走来走去,时不时地瞧着自己媳妇。
    “莺莺,你这气运跟凡人都不同了,我有时候想,你是不是仙女”
    胡莺莺抿嘴一笑,白嫩的手忙活不停“我要是仙女你是啥呢你也是天上的神仙”
    她嘴唇红润,面颊白嫩,瞧着近日又瘦了些,刘二成越看越觉得心里痒痒。
    那孙二小姐生得的确不错,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想到莺莺,就觉得再如何貌美的女子都失了光彩。
    就是他娘不说,他这辈子都绝对不会辜负了胡莺莺。
    胡莺莺缝好裤脚,咬断线头,才把针放回簸箕里,软乎乎的身子就被刘二成一把抱住了。
    刘二成觉得一颗心里都是她,忍不住想抱抱她。
    “莺莺,你身上好香,我好喜欢你。”
    她赶紧地往门口一瞧,低声说道“二成,这大白天的呢。”
    几间屋子原本就离得近,隔音又不好,若是被人瞧见了可就不好了。
    刘二成却根本舍不得松手“我就抱抱。”
    胡莺莺只得任由他抱着,没一会,抱抱就延伸为了亲亲,再然后
    两人也不敢躺床上,胡莺莺坐在椅子上,死死咬着唇,一丝声音不敢发出来,忍得难受。
    甜蜜与痛苦交织着,胡莺莺觉得刘二成今日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好不容易结束,刘二成抱着她,忽然脑子里轰隆隆的,她的脸在眼前有些模糊不清。
    “刘城”
    “刘二成”
    “我喜欢你”
    他脑中快速地闪现出一幕一幕,陌生的奇异的画面,刘二成痛苦地闭上眼,把胡莺莺抱的更紧。
    胡莺莺看不见他的脸,却察觉到了刘二成的异样,赶紧推推他“二成,你怎么了”
    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声音缓缓的“没事。”
    刘家花了二十两买了一头牛,另外自家爷们一起砍木头做了辆简易的牛车,夏氏又让刘德忠特意做了个棚子,说是女人家受不得风,若是冬日里莺莺去镇上,有个棚子就好了许多。
    这牛车让村里人艳羡不已,刘家瞬间从超级贫困户升级成了村里的有钱人家。
    尤其是刘小成,年纪还小,冲动,爱显摆,到处去说自家有了牛车。
    不少邻居来刘家看看摸摸,夏氏嘴上带着笑,好似不甚在意,实际上心里简直笑开了花。
    “这牛车好是好,就是咋还装了个棚子啊回头运庄稼多不方便”
    夏氏轻笑“我家莺莺身子弱,时不时想去镇上玩了,牛车不装个棚子咋行”
    众人回头去瞧在院子里坐着小板凳嗑瓜子儿晒太阳的胡莺莺,虽然也不是像从前那样肥了,可身子还是比一般人都胖的,这叫身子娇弱
    啧啧,夏氏多半是瞎了。
    夏氏这话传出去,有人羡慕夏氏疼儿媳妇,赵翠儿她娘听到了则是说道“我呸夏氏就不是个会疼儿媳妇的要不当初我咋不愿意让俺家翠儿嫁给刘二成刘家是如何得的银子置办的牛车还另说,他们穷了这么些年,忽然有牛车了,说不准是刘二成打算休妻去做孙家的上门女婿了呢”
    有跟她不对付的,笑道“这不能吧听说自打胡莺莺嫁给了刘二成,他就不傻了,上山还能捡到兔子,打到野羊,我估摸着,是胡莺莺旺夫呢。你家翠儿就是嫁过去,能比这胡莺莺更旺夫”
    赵翠儿她娘沉着脸差点跳起来“你这说的啥话我家翠儿可不喜欢刘二成刘二成是不傻了,可这读的书不也全都忘记了我家翠儿已经定亲了,定下的是胡老三家的胡奎,胡奎明年可是要参加童试的,比那刘二成好百倍千倍”
    赵翠儿竟然跟胡奎定亲了其他人倒是有些羡慕,胡奎,崔广志,以及刘二成,是附近几个村里,读书比较好的三个人,如今刘二成不行了,胡奎是最有希望考上的啊。
    有闺女的人家都羡慕赵翠儿她娘,可没几日,大家还是羡慕起了胡莺莺她娘张氏。
    刘二成带着胡莺莺一起,把牛车拉到了胡老大家,帮着张氏拉了一大堆泥巴垫屋后根。
    这是很多人家冬日会做的事情,去山上或许河边拉些泥巴把屋后根垫一下,省的来年雨季屋子里进水。
    胡老大家很快就垫好了,胡老三家还在用扁担一筐一筐地运,吴氏阴沉地看着胡莺莺,看着那辆牛车,胡莺莺朝她看了一眼,就跟没看见似的扭过头去。
    吴氏恨恨地想着,低声问儿子胡奎“我问你,我有啥法子能把胡莺莺给认回来”
    第19章
    虽然说刘家日子如今瞧着是不错,但胡奎可没有想过让胡莺莺认亲。
    他坚信自己可以考中,等将来自己功成名就,什么好东西没有哪里会眼馋现下这一点子好处
    想到书中自有黄金屋,胡奎就觉得刘家这辆牛车连只蚂蚁都算不上。
    “娘,算了。”
    见胡奎不愿意帮着想办法,吴氏便咕哝着说道“那我自己想办法我好歹是生了她,她如何能不报恩不行,我明儿就去找族长胡莺莺若是不肯孝敬我,那就拿命来抵”
    吴氏一边铲泥巴,一边在心里把大闹一场该如何叫骂的话都想好了,结果当晚她就觉得身上不得劲儿,晚饭也没来得及做就睡下去了,大儿媳妇低声骂骂咧咧的做了饭,起身去喊婆婆吃饭,这才发现吴氏已经起了高烧。
    这场高烧持续了三四天才算退下,吴氏也没精神力了,内心里更是惶恐,怎的自己一想到去把胡莺莺要回来,这就发高烧了
    她想想也有些害怕,便没敢再做什么。
    因着到了年根,连着两场大雪,人人都不愿意出门了。
    刘家如今有了银子,过年的粮食便备的十分充足,刘氏还大方地给胡莺莺以及刘梅花都做了新衣裳,他说二成跟小成都是男人,不需要新衣裳,但还是拿原先藏着的羊皮做了马甲给俩儿子穿。
    这些日子全家的眼睛都盯着刘二成,毕竟他也报名了来年二月的童试,若是脑子还好不了,那就彻底没戏了。
    年二十三,夏氏联络的收猪的上门了,她养的那头猪不算多肥胖,卖了将近一两银子,还算很不错了。
    今年是个丰收年,夏氏心里头舒坦得很,连带对兰娘都没有那么苛刻了,老大两口子没有银钱过年,夏氏还抠出来些钱给他们。
    夏氏带着胡莺莺在年二十八那日去了一趟十二里庙,那里有一家庙堂,夏氏诚恳地跪在蒲团上祈求老天能上二成记起来从前读的书。
    “刘家为了二成几乎付出了所以,我们二成也十分刻苦,自打小的时候起就经常拿一根锥子放在手边,看书看困了就扎自己一下,这孩子爱读书,怎么偏生命就这么苦呢菩萨,求您显灵吧”
    见夏氏情真意切的,胡莺莺在旁边都有些动容了。
    她也跪在旁边的蒲团上,怔了怔,才觉得自己已经不太相信这些东西了。
    如今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身边的一切都很真切,却也时常让她恍惚这是做梦。
    胡莺莺跪在菩萨跟前,心里默念“希望菩萨保佑二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跪拜完,夏氏又去捐了香火,跟胡莺莺一道搀着胳膊往外走。
    “今日你爹跟二成去镇上了,若是先生肯再提点几句,说不定二成就能记起来了。”
    夏氏心里一直希望刘二成能记起来从前读过的书,胡莺莺心里却在打鼓,她其实都不敢奢望刘二成会记起来。
    若是他记不起,一辈子这样也挺好的,勤勤恳恳的,总归饿不死。
    婆媳俩才出了庙堂的门,就瞧见吴氏跟崔广志他娘崔家婆子一道出现了。
    吴氏病了一场,今日倒是神采奕奕“刚刚那算命的说了我家命中有富贵,这富贵肯定就是我儿子胡奎定然能考中”
    崔家婆子也喜滋滋的“她也说我家广志一世荣华事事通,这说明啥我家广志也必定能考中”
    俩人越说越高兴,夏氏冷哼一声,胡莺莺赶紧劝道“娘,咱们二成肯定也能考上”
    夏氏扬起下巴“莺莺,你身上气运好,我觉得你说的话肯定比那算命的还准,你说,崔广志跟胡奎能考上吗”
    胡莺莺其实不太愿意背后说道人家,特别是崔广志这种比较恶心的人。
    但因为她想让夏氏高兴些,便笑道“他们就算是考上,也顶多是增生,我家相公肯定是廪生”
    增生是没有公家给发的粮食的,但廪生却是有的,夏氏立即眉开眼笑。
    俩人到家时,刘德忠跟刘二成还没回来,等做好了饭,刘家父子才进门。
    胡莺莺赶紧给刘二成拍拍衣服上的雪,递上去一碗姜茶“赶紧喝了去去寒气”
    夏氏有些着急“怎么样先生可说什么了二成,你可记起来些啥”
    刘二成一口气把一碗姜茶喝尽,这才擦擦嘴,笑道“娘,先生让我做了一张卷子,我,我没做出来”
    夏氏忍不住有些失望,勉强安慰道“那也不急,再等等。”
    一家子吃了饭,胡莺莺总觉得哪里不对,回屋问道“你真的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刘二成也不瞒她“你可记得那次咱们在这椅子上”
    提到那次,胡莺莺赶紧扭头不看他,有些生气“你提那干啥刘二成,你越来越荒唐”
    她这是害羞的很了,刘二成也觉自己那次是过分了些,他一个大男人无所谓,可莺莺是女孩儿,自然脸皮薄些。
    刘二成从身后抱住她,摸摸她的小耳朵,已经发烫了。
    “莺莺,是我不好,但我要与你说的不是那事,我是说那次我觉得脑子里似乎有些不对,此后连着数日我都梦见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梦见先生每日夜里都教我读书,晨起却如何都记不住梦里的详细内容了,我想着,也许老天自有他的安排,我无需多虑。只是此事还不能告诉娘,否则她又该担心。”
    胡莺莺怔怔的,半晌说道“我都晓得,不会告诉娘的,二成,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只要去尽力地考,能不能考中都看上天了。咱们做好自己的就行。”
    刘二成摩挲着她耳垂的手收了回来“我就知道,你是待我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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