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究竟该如何与冰魄惊天剑产生共鸣?”他汗浑如雨,嘴唇被牙齿咬出了血渍。
被他抓得死紧的君烜墨皱眉道:“欲望!你缺少的是欲望!你可知为何在地下宫殿里,不受锦绣天阙图的诱惑?只因你内心并无欲望!”
欲望?
宿清云微怔。
“人、魔、仙、鬼、神等皆有七情六欲,只有强烈和寡淡之分。你为何能在冰晶之洞中拔出冰魄惊天剑,乃是你求仙的欲望,你为何能以剑刺中我,更是你的求生欲,然而自你进入修炼之道后,欲念仿佛沉寂了,清云,生死存亡之际,你是否有求生欲?”君烜墨严厉地道。
宿清云一震,看到唐玉泽浑身是血,已经力不从心,而宝船上的天魔正蓄势待发。
为何他进入修炼之道后,欲念反而淡了?
似乎那梦寐以求的夙愿得以实现,执念便烟消云散了。他只要按步就班地照着师兄授予的功法修炼下去,终有一日可成为神仙,飞上九霄云外,跨越各界,寻找兄长。
归根到底,他终究太过依赖师兄了。
依赖,令人产生惰性。
依赖,令人丧失上进之心,失去斗志!
宿清云的眼睛赤红,透过防御剑阵,他看到唐玉泽身中数剑,黑衣人猛烈的法术正中他的胸膛,将他整个人冲上天空,再重重地坠落,口吐鲜血。
“阿泽!”宿清云惊呼一声,眼看着数把利剑要刺入唐玉泽的身体里,他松开君烜墨,双手结印,护着他自己的防御剑阵瞬间冲向唐玉泽,形成一道护盾,为他挡下了黑衣人的攻击,然而他因撤了自己的防御,那攻击他的黑衣人终于寻得机会,一剑刺向他的背部。
“贱魔!”君烜墨怒喝一声,闪电般地冲向背后偷袭的黑衣人,瞬间击飞两人,却漏了一个黑衣人。
“师弟!”
宿清云身体一震,身上的法袍突然亮起刺眼的光芒,一道符文阵法窜了出来,霎时挡下黑衣人的一击。
黑衣人吃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致命一击,竟被一件法袍给挡住了?
“宿尊主!”唐玉泽挣扎地站了起来,“快将剑阵收回去!”
宿清云从阴阳珠坠中摸出回魔丹,塞进嘴里,神色冷凝,他袖袍一甩,玄灵之气灌住进天羽真鳞法袍内,整件法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数个叠加符文阵法亮起,在他周身形成了一层坚不可破的防御膜。
黑衣人的攻击,不但被防御膜挡下,竟还被反弹回去,黑衣人脸一白,嘴里狂喷血液,软倒在地。
宿清云诧异。
师兄的天羽真鳞法袍竟有如此强大的效果。
君烜墨悬浮在他身边,冷笑道:“本尊的法袍,岂是凡物。”
宿清云松了口气,有了法袍的防御作用,至少有余力帮助唐玉泽抵挡黑衣人的攻击了。
唐玉泽惊讶地张大嘴巴,不过现在不是赞叹的时候,他喘了口气,提剑冲向剩下的黑衣人。宿清云撤回剑阵,无数短剑流水般地回他身边,他变换结印,剑阵分成两股,凝聚在背后,倏地弹开,他的背后仿佛展开了一对光翅,黑衣人攻击他,便先对付剑阵光翅。
“此人不简单!”杨修寒声道,“他的修为看似不如天魔,却堪比天魔。”
“那个人偶究竟是何法宝?”李志吃惊地问。
“杨弟,我们下去!”眼看着下面的黑衣手下越来越少,梁奕终于按捺不住了。果然靠人不如靠己!这些初期天魔不堪一击,连两个贱魔都收拾不了。
杨修看了看情形,点头。“是时候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了。”
“姬公子,是否一起下去玩玩?”卫浩摇晃着扇子,笑问。
姬枫涯冷瞥他一眼,身后的两名如影随形的黑袍人不必他开口下令,便已身影一闪,飞下宝船。
卫浩笑容凝固,吓出一身冷汗,后退一步,靠到了李志的身上。
姬枫涯手中的笛子一转,放到嘴边,忽而一道凄厉的笛声响起,整片草原仿佛鬼哭狼嚎,阴风阵阵,凡听到笛音的人,皆心惊肉跳。
杨修等人情不自禁地陷进凄悲的情绪中,姬枫涯音律一变,音波直击唐玉泽和宿清云,其他人压力一减,摸了把冷汗。
唐玉泽正战得激烈,那新加入的两名黑袍人可怕得令他无法招架,他使了出保命的法宝,竟被一刀砍碎了,还未反应过来,忽然一道刺耳的笛音响起,他神魂一震,经脉逆行,浑身抽搐,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黑袍人的攻击迎面击来,他避不可避。
“阿泽!”宿清云嘶声大喊,眼睁睁地看着唐玉泽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被黑袍人击飞,从身体上喷出的血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形。
他疾步跑过去,突然前方有人一挡,他倏地止住脚步,抬头一看,望进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里,飞扬的白发张狂,华丽的雪衣锦袍泛着刺眼的光芒,姬枫涯的剑,顶住了宿清云的咽喉。
“你——为何不受影响?”他寒声问。《诀别离》多少魔修听后肝肠寸断,痛不欲生,为何对此人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