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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是。”宁惜玥点了点头,“宁金玉和李青德的行为已经构成诬告陷害罪,而宁……爷、爷虽然还没行动,但是有那些录音,他也被带去了派出所。”
    宁朝方没再开口。
    宁惜玥担心地看着他,一直到车子驶到家门前。
    陈律师在半路便下车了。
    父女俩一前一后下来,进了屋内。
    王妈看到宁朝方回来,极是高兴,“先生,玥玥,你们可算回来了。”
    宁朝方朝她点了点头:“这两天辛苦你了。”
    他径直往楼上走,“玥玥,来我书房一趟。”
    “好!”宁惜玥上楼之前,叫王妈晚餐弄丰盛点。
    “爸,你没事吧?”宁惜玥走进书房,看到宁朝方站在书架前面,背对着她,不知道在看什么。
    “爸没事,只是有些心灰意冷而已。”宁朝方拿着一本相册,转身走到书桌边坐下。
    他抬眼瞟宁惜玥一眼,“过来这边坐。”
    宁惜玥一看他这架式便知道他有话要和自己说,回身把门关紧,然后走到宁朝方对面坐下。
    “你以前一直问我,你爷爷那么偏心,我为什么要一直忍让。”宁朝方没有看她,视线停留在翻开的相册上面。
    宁惜玥听到宁朝方的话,顿时打起了精神,爸这是要说故事了。
    她确实很奇怪。
    宁牛疼爱继妻的儿子不难理解,毕竟这样的事在社会上有不少,但是宁朝方却能够一直忍让,并且没有半点怨言,这才叫她费解。
    任何一个孩子,被父亲如此双重标准的对待,恐怕都没法忍受吧?
    如果换成是她,要么反抗,要么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绝对不会当了好人还得处处被挑剔,被教训,不像子女,倒像是奴才一样,被吆来喝去的。
    虽然说华夏百善孝为先,但是也得有一定原则,她想,正常人都不会忍到宁朝方这个地步。
    果然,这背后是有原因的。
    ☆、第79章 身世
    第79章
    真相如同宁惜玥猜测的那样,宁朝方并不是宁牛的亲生儿子,不过过程比宁惜玥猜测的要复杂得多。
    宁朝方的母亲刘若梅被宁牛的哥哥宁虎所救,后来发现刘若梅早有身孕。在那个年代,一个未婚女子怀孕,是令人不耻的事。偏巧因为刘若梅养伤期间住在宁家,与宁牛年纪相仿,便有不少人以为两人在一起,阴差阳错下,几人都默认了这个说法。而事实上,刘若梅并没有和宁牛扯证。
    宁朝方之所以处处忍让,是因为宁虎上山采野山参给产生身体不好的刘若梅补身子,不小心跌落山崖,米分身碎骨。
    宁虎比宁牛大近十岁,把宁牛拉扯大,因而宁牛对哥哥有一种崇拜的心理,宁虎的意外死亡使他恨上了刘若梅。只是没过多久,刘若梅便病死。
    宁朝方作为刘若梅唯一的儿子,宁牛本想把他扔了,但后来不知为何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以说宁家有恩于宁朝方,且宁虎因宁朝方他母亲而死,故而宁朝方心中有愧,总是忍让宁牛。
    小时候这些他并不知道,是后来有一次偷听到宁朝方与钱荷花的对话,他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因为被撞破,所以宁牛与钱荷花给予他的各种不公平待遇也就愈发肆无忌惮。
    宁朝方从小就懂事,所以无怨无悔。
    他读书很好,但是上完初中,就被勒令外出赚钱补贴家用,他自己白天上班,晚上上夜校,一直到考上大学。
    当他把大学毕业证书摆在宁牛面前时,宁牛没有半分高兴。要知道,在那个时代,山沟沟里出现一个大学生,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事情,然而,宁牛不但没有露个笑脸,反而当着他的面把毕业证书撕了,还把他打了一断。说他吃里趴外,有钱不寄回家,尽会自己享用。
    宁朝方无法反抗,因为他知道,那是他欠他们的,包括他母亲那一份。是宁牛救了他母亲,近而才有他的出生,养育之恩同样大于天。
    所以,几十年来,无论宁牛做得多过分,他总是告诉自己那是他欠宁家的,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忍。
    忍,忍了几十年。
    可是,那么多年,他们无止境地消磨他对他们的感恩之情,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底线,再大的恩情也早已被磨光。
    自问那么多年的报恩,已经足以偿还他们的恩。
    如果不是这一次他们做的那般过分,他会继续当好养子,抚养两位老人,弟弟有需要,他也会尽量帮助。
    宁朝方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没想到我与宁家会走到这一步。”
    “爸,你心里很难受吧?”宁惜玥站起身,走到宁朝方身旁,看向他手里捧着的相册。
    相册上面,薄薄的透明袋里,装着一张发黄的黑白相片。
    里面是一个女人,一个长得温婉秀气的美丽女子。
    这样的女子,即便是镶嵌在一张窄窄的相片里,也无法阻挡她眼中透出来的知性。
    她绝对不是一个乡下姑娘。
    如果不是那次的意外搭救,也许,宁牛和他哥哥一辈子会呆在那个小乡村里,而宁朝方,也不会受那么多的苦。
    但如果没有那次的相遇,或许,宁朝方无法降临这个世界。
    宁朝方长吁一口气,怎么会不难受呢。
    那么多年的相处,再不开心,也是有情的。
    更何况是看着他们进监狱,他没法让自己安心。
    宁惜玥能够理解父亲煎熬的心,尤其是他讲了这些之后。
    原来,宁牛对父亲不仅有养育之恩,还有救命之情。
    “爸,让陈律师给他们打官司吧。”宁惜玥突然说道,“我想这一次宁赢也是被人设计的,那个李青德是陆氏的律师,这件事很可能是陆氏在针对我们。宁赢他们被人利用,才会一错再错。你如果无法放下,就尽力去救他们。”
    宁朝方诧异地抬头看她,“玥玥,你……”
    宁惜玥朝他淡淡一笑:“我只是不想爸爸后半辈子回在愧疚中。”
    她话锋一转,眸光微微一沉,“但是这件事过后,我希望我们家能够彻底和他们断绝关系。就像爸爸说的,这么多年,你付出了那么多,即便说起来有些绝情,但确实已经足以抵偿他们的恩情了,不是吗?当断则断,我不想你再受他们牵制,也不想他们一次又一次拿所谓的恩情作为枷锁来拷住你。最后一次,你救他们,便算是两清了吧!”
    纵然她心里百般不情愿,那些作死的亲戚,她想看着他们全部都受到应有的惩罚。可她更不想看到,自己的父亲一辈子良心不安。
    “玥玥,你真的长大了。”宁朝方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宁惜玥嘴角轻扬,“我早就长大了。”
    她低头,目光落在那张发黄的黑白相片上面,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爸,奶奶手腕上那个镯子怎么跟我手上这个那么像?”
    她看看自己的,再看看相片里女子手腕上的玉镯。
    “傻丫头,因为你手上的玉镯就是你奶奶曾经戴过的啊。”宁牛笑道。
    宁惜玥眨眨眼睛,“同一个?不是说这个玉镯是爸你捡漏捡来的吗?”
    宁牛失笑:“捡漏捡到的是一个翡翠镯子,而这玉镯本就是咱们家的,当初家里穷,便被你爷、爷拿去当了,后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玉镯之后,便用捡漏得来的翡翠镯子换了。外面说的话,你别信。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更真实。”
    宁惜玥摩挲着手上的玉镯,这是明明之中注定的吗?
    绕了一圈,重新回到他们家手里。
    她忍不住把目光移到相片上,看着黑白相片中温婉秀气的年轻女子,能够佩戴这样珍贵的玉镯,不知道她这位奶奶是何来历。
    “爸,你有找过你亲生父亲,或者奶奶的家人吗?”
    宁朝方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那么多年了,哪里找得到。何况,当初母亲独自一人,晕倒在山林溪水边,恐怕并不简单。曾经我确实想过要寻亲,但是那时没有能力,等到我有能力了,我觉得也没必要再去找了。像我们现在这样,一家人不是过得挺好?”
    他欣慰地望着宁惜玥:“你哥哥一直很优秀,而现在你也懂事了,看着你哥和你各自婚嫁后,爸这辈子再无遗憾。”
    以前宁朝方有过野心,但是那种野心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被磨平,直至消失。
    而今,在他眼里,最重要的不过是一家人平平安安,幸福快乐。
    可是,这么简单的一个愿望,前世却无法达成。
    宁惜玥看着父亲柔和的目光,心底里更加坚定,一定不能让任何人来破坏他们的家。
    ……
    “没想到宁朝方那么快就出来了!”
    陆家大宅,欧式别墅,尽显奢华贵气。
    比之宁家要大了一倍不止的宽敞大厅里,陆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得到这个消息,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作为陆氏掌门人,陆临涛不怒自威,只要坐在那儿,即便是他的孙儿,都不敢大喘气。
    其实他并不是个绷着脸的严肃老头儿,相反,他脸上时常挂着笑,不熟的人,看到他的笑脸,还以为他是个挺和蔼可亲的老人,然而,相识久的人都知道,这不过是一种表象而已。
    说他和蔼可亲,不如说他是个笑面虎。
    他对面的陆圣鸿指正襟危坐,听到这话敛眸回道:“倒是小瞧了宁惜玥那丫头,以前看着愚不可及,没想到她还懂得找人跟踪宁金玉几个。如果不是她捣乱,李青德也不会落网,宁朝方更不会就这么简单被放出来!”
    陆临涛手拄着拐杖,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阴霾,“那丫头我见过几次,确实不太聪明,不过最近几次,她的表现有些出人意料啊。”
    “是。”陆圣鸿点了点头,“那天宁家设宴,我见过她一次,说实话,如果不是认识了那么多年,我都要怀疑那天的宁惜玥是不是被人调包了。谈吐、气质等各个方面,都不亚于任何一家的名门闺秀,不仅如此,她那张脸只要好好打扮,在哪里都是焦点。要不然阿臣也不会……”
    陆圣鸿说了一半忽然停下来,陆奕臣上次丢了大脸,老爷子前几天可发了好大一通火,现在消下去,他可别再提起。
    然而,陆临涛并没有忽略到他提到的人,“阿臣呢?”
    “应该还在公司吧。”陆圣鸿刚说完,便听到佣人的声音。
    “少爷,您回来啦。”
    陆圣鸿扭头,看到陆奕臣正往这边走来。
    “爷爷,爸。”陆奕臣向二老打招呼。
    “过来。”陆临涛看到孙子,脸上露出几许真切的笑容。
    也只有在家里人面前,他的笑容才多了几分真实。
    陆奕臣径直走到陆圣鸿旁边,坐下来。
    “宁家的事你应该收到消息了吧?”陆临涛问。
    “嗯。”陆奕臣松领带的手顿了一下,放下来,恭敬回道,“我下午听林秘书讲过,所以处理完公司里的一些紧急事务,便赶了回来。”
    “这件事你怎么看?”陆临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