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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神他被我养死了_49
    奉镜退下后,房间里就只剩下裴珏衣一个人,他拿起一块玉雕仔细赏看:玉种是极上等的羊脂美玉,像这个玉雕这样大小的一块,仅仅是粗丕都是天价;更别说玉件的雕工也是上乘,虽然纹样奇异,即便是裴珏衣这样见识广阔的人都不曾见过,工匠的流派也不分明,似乎不是时下,乃至近百年内的风格。由此可见这玉雕不单材质珍奇,工艺精湛,还很有不少年头。
    总之,价值连城。
    裴珏衣顺手翻开了账本,看见典当金额,挑了挑眉。
    谁说姓裴就容易赔本的,楼岚起这桩生意分明是大赚一笔。光是木盒中三样玉件就不止付出的当金,更别说盒中只是一众当物的其中三样。
    裴珏衣放下玉雕,关上木盒,盖上账本,扬眉吐气。
    裴珏尔的转朱阁也抓在裴珏衣手里。裴珏尔一向和哥哥兴趣迥异,除了有同一对双亲,长着同一张脸,同为渡荆门楼主,两兄弟的人生几乎没有其他任何共同轨迹。
    裴珏尔在时还会偶尔敷衍至极地到酒楼里走走看看,向酒楼众人证明他们主人还活着这一事实,其余一概不管。裴珏尔在时对酒楼发展没有任何贡献,走后更不对酒楼生意有半点影响。
    甚至于主人已经远行千里,一去半月了,酒楼众人还全无意识,一个两个按部就班,该干就干,该散就散,自觉得令人称奇。
    裴珏衣换上弟弟的衣服,走进弟弟的转朱阁开始新一轮角色扮演时,还有伙计震惊回头。毕竟掐指一算,他们主人上次光临是在月前,按照一般规律,下一次看见主人的白衣也该是在半月后。
    伙计战战兢兢地迎上去:“主…主人怎么来了…”
    “嗯?”裴珏衣连弟弟的语气也模仿了个十成十,“我不能来?”
    “不不不不是!”伙计断然否认,又小声问:“可是小的们哪里没做好,让主人不满意了?”
    “怎么这么问?”裴珏衣话刚出口,就反应过来了原因,按裴珏尔对酒楼的重视程度,一月踏足一次都算频繁了。这才时隔半月,裴珏衣又扮了裴珏尔的模样出现,早已习惯自家主人神龙见首不见尾,隔三差五失去踪迹的众人何止是大吃一惊。
    简直是大吃一鲸了。
    但即便酒楼众人是吃千头鲸,裴珏衣也不予理会,只道:“去布一桌菜,我要待客。”
    伙计大约已经能吃下瀚海中所有的鲸了:“待客?”飘忽若幽魂的主人还能有客来访?是鬼差吗?
    “多话。”裴珏衣做裴珏尔式冷淡:“下去,或者出去。”
    伙计扭头就跑:“是…是是是!”
    第51章一更
    观颐
    裴珏衣的席面前脚刚摆上,车夫后脚就把人带到了转朱阁。裴珏衣倚在窗边,看见车夫传来的暗号,对伙计摆摆手:“下去,迎客。”
    伙计忙不迭地跑下去。裴珏衣理一理衣袍,施施然地走出去,进了隔壁雅间。
    不多时便有伙计引着人往上的声音,裴珏衣在隔壁听见楼岚起说:“这里不需要人服侍,你且下去吧。”
    伙计似乎是得了赏钱,声音都不复面对裴珏衣时的怯懦,变得雀跃起来:“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公子慢用!”然后又是“吱—呀—”的一阵开关门声,是伙计退了出去。
    裴珏衣又在隔壁坐了一会儿,估摸着楼岚起三人都落座了的时间,才推门出去,叩响了楼岚起的雅间的门。
    辨璞玉虽说一局三年,天镜海楼行舟三楼自第三年起开始择主,但实际第二年末时三楼形势就该分明了,毕竟好玉总是先到先得。
    越别枝目前为止还没有得到任何一楼的示好。他不知道,裴珏尔为首的海楼早在辨璞玉一开始就相中了他;更不知道,即便无一楼支持他也无关紧要,毕竟他现在是十二原玉仅剩的独苗苗,只要能活过接下来的年余时光,平野客的位置稳妥是他的。
    越别枝什么也不知道,所以他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寻求一楼势力的依托,否则在第三年的起始时候,他就决计要因为三楼互斗而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但择中越别枝的人是裴珏尔,即便裴珏衣扮成了弟弟的模样,也没兴趣再帮弟弟给越别枝递定心丸,相反,裴珏衣看着越别枝表面镇静,还极恶劣地想象他内心的焦急,并跃跃欲试地还想雪上加霜。
    裴珏衣怀抱着这样的心思,迟迟不肯进入正题,一半真心实意,一半插科打诨,把楼岚起的美貌夸赞了一通。楼岚起不甚感冒,百无聊赖地拿筷子戳一颗肉丸。
    只有年纪最小的那个一心一意都在吃食上。
    裴珏衣的处事比起裴珏尔要残暴许多。譬如向楼岚起的庄园安插眼线一事,裴珏尔会选择广撒网,广布人手混进备选的仆役中,总有几人能被楼岚起选中;裴珏衣则选择等捞鱼,待楼岚起这边选完了仆从,那边就有天镜人手杀人剥皮,顶上位置,是以楼岚起庄园中,其实一个常人也没有。
    只有这个名叫惊鹊的小奴隶除外。至于那名叫做明岳的管家青年——能在天镜从属手下走过十余回合的,且又别有用心接近原玉的,裴珏衣算都不算,也知道其身份除了行舟楼辨玉使外不做他想。
    但裴珏衣又不在乎越别枝的死活。
    无所畏惧的裴珏衣甚至对惊鹊的兴趣,都比对越别枝要大:“两位小公子真是灵秀可爱啊。”视线却是看向惊鹊。
    越别枝与惊鹊坐在一处,楼岚起却不知裴珏衣在看谁,于是把靠自己更近的越别枝往身后护了护:“唔,承蒙褒扬。”
    裴珏衣这才把视线落到越别枝身上。色目人却早已看他许久了,一黑一灰两双眼眸的视线在半空对撞,老道的狐狸对小狼崽眯了眯眼睛:“大公子根骨清奇,倒是块练武的好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