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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节
    “从麋君走路的步态来看,你的骑术应该不错。我再大胆的猜测一下,你的箭术可能也不弱,不用任何关系,凭真本事进亲卫骑做一个司马是绰绰有余的。”
    孙策的态度很诚恳,让麋竺更加心动。麋家不是没动过征战求富贵的念头,他和弟弟麋芳都有很不错的骑射能力,武艺也很不错。麋家请得起师傅,甚至有本钱拉起一支队伍。但麋竺是商人出身,他最擅长的就是计算利害。有武艺,有队伍,不代表就能靠征战立功,还要通晓用兵之道。
    武艺可以请师傅教,用兵之道却很难,可不是看两本兵书就行的。就算有名将愿意指点,没有合适的机会也很难成长。兵凶战危,这可比做生意危险多了。生意最多赔钱,打仗输了却会送命。麋家没有军事背景,出名将的可能性很小,最好的办法就是依附一个势力。
    现在就有一个最合适的机会:孙家父子都是名将,跟着他们,有的是机会锻炼,而且孙策急需支持,投靠他,立刻就能得到重用。他们又不是陶谦父子,陶谦父子就算有再好的资源也很难成功,孙家父子则不同,他们有机会成功,而且机会看起来还不小,就像孙策自己所说。争中原也许力有不逮,控制荆扬却是绰绰有余。
    “将军,陶使君待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背信弃义。不过,舍弟也许可以随将军征伐。”
    孙策笑了。“麋君不愧是巨贾,风险意识很强啊。也好,如果令弟有兴趣来,我非常欢迎。不过,打仗是很危险的事,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麋竺微微一笑。“富贵险中求,做生意如此,征战更是如此。”
    第353章 攻与守
    双方心照不宣,接下来就好谈了。孙策接受陶谦的礼物,放弃驻兵彭城的打算,也可以和陶谦的儿子做朋友,他甚至愿意安排他们去南阳讲武堂求学。作为交换条件,麋竺的弟弟麋芳将以私人的身份应孙策征募,成为孙策的部下。
    为了能让麋芳有一个较高的起点,麋竺愿意提供三百装备齐全的骑兵作为麋芳的部曲。
    孙策答应了,安排秦牧随麋竺去麋家考核麋芳及麋家部曲的实力。不管是做交易还是为麋芳的安全着想,挑选合格的骑兵都是有必要的,滥竽充数只会浪费钱。朐县在海边,路途遥远,又要穿过彭城、下邳和东海三郡,必须要得到陶谦的许可。不过有麋竺在,这些都不成问题。
    麋竺的任务完成得超出想象的完美。陶谦的目的达成,麋家也收获了意外之喜。孙策设宴为麋竺接风,宾主尽欢。麋竺的愿望是做儒商,名利双收,孙策的愿望则是做将商,持剑经商。他要用强大的武力配合商业拓展,又用商业的丰厚利润来养兵。
    孙策说,我父亲年青时也做过生意,没你麋家生意做得大,还经常遇到海贼,所以弃商从军,现在也算小有实力。将来打完仗,我也去做生意,要用军队来保护我的商船,看哪个海贼还敢来打劫我。
    麋竺大笑,觉得和孙策有共同语言,很谈得来。借着酒兴,两人越说越投机,不知不觉的称兄道弟起来。趁着这个热度,孙策和麋竺约定,有机会一起做生意,特别是盐。南阳没有盐矿,盐全靠外购,东海就在海边,有先天经营盐业的条件。以前是因为盐专卖,麋家有心无力,现在天下大乱,朝廷控制不住了,正是发财的好机会。
    麋竺一口答应。
    杜袭目瞪口呆。他对郭嘉说,原本以为将军就是用兵如神,现在才发现,他做生意更有一套。
    郭嘉神秘莫测的笑,拍着杜袭的肩膀说道:“你就安心地跟着将军吧,守住相县只是第一步,将来有机会,我们还要和袁绍争锋。”
    杜袭又惊又喜。
    郭嘉虽然轻狂,但他不是随便说话的人,否则孙策不会让他做军祭酒。郭嘉对他透这个底,自然是因为他们有一段同路而行的友谊,与众不同。他拉着郭嘉,仔细询问。郭嘉就将孙策准备发动黄巾守住淮河一线,再选一部分人在巨野泽、芒砀山打游击,尽可能将袁绍拦在兖州的计划简单地说了一遍。
    他说得简略,杜袭却听得热血沸腾。他原本对守住相县没什么信心,觉得孙策迟早会放弃豫州,全力经营荆州,最后甚至会退往江南。从内心里说,他是有些遗憾的,放弃豫州,他就要背井离乡。现在听郭嘉一说,知道孙策虽然会将重心放在荆州,却不会轻易放弃豫州,自然求之不得。如果能将战线维持在黄河和淮水之战,那就再好不过了。
    酒足饭饱,麋竺走了,带着秦牧及十名骑士。
    孙策和郭嘉、杜袭商量之后,请来葛生等人,将陶谦的礼单亮给他们看。我现在和陶谦合作,有粮了,你们尽快精选人马,统计人数,我好调拨粮食给你们。
    葛生等人大喜。人比人,气死人。他们为了能吃饱饭,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收获却依然有限。孙策一到,什么还没做,陶谦就送来了二十万石粮食。葛生毛遂自荐,我要为将军走一趟,去青州见大帅管亥,和他商量结盟的事。青徐黄巾去年北伐吃了大亏,现在应该需要将军的帮助。
    对黄巾军的事,孙策比较谨慎。青州刺史田楷是公孙瓒所署,从大局来看,公孙瓒还是他的盟友,不能鲁莽行事,破坏联盟,让袁绍从中取利。他叫来别驾武周,请他去一趟青州,和田楷见个面,除了通报招揽黄巾的事,他还要与田楷联手围剿刘备这个叛徒。如果说刘备之前接受陶谦的四千丹阳兵还只是联盟内部的事,勉强可以接受,现在刘备接受袁绍的任命,他就是叛徒。田楷身为刘备曾经的上官,部下出了叛徒,他没有道理不采取行动。
    武周欣然从命。
    ……
    辛毗站在宛城内城的城门外,看着一群七八岁的孩子背着书包,三五成群的走入城门,有说有笑,脸上充满了快乐,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在宛城转了两天,看了不少地方,但没有门籍,他进不了内城,只能站在城门外看看。别的也就罢了,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孩子却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首先,这是一桩德政。不管孙策是不是虚伪,能够选拔一百名儿童入学,还提供笔墨文具,每天还有一顿免费午餐供应,这就能为孙策带来不少好名声,而严格保证家境贫寒子弟的比例,更让孙策有普通百姓中赚足了声望,南阳世家却不能因此有半句怨言。
    其次,这是一项很有眼光的举措。孙策建了木学堂、本草堂,但不管他怎么诱导,衣食无忧、不愁前程的世家子弟是不会愿意去做工匠、医匠的。孙策培养这些家境不好的孩子就是为木学堂、本草堂培养后继力量。这些孩子识文断字,又从小开始培养,肯定要比那些目不识丁的人更容易出成绩,将来再出几个黄月英那样的奇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孙策很实在,他没玩那些虚的,做的全是扎扎实实的事。给他三五年时间,南阳就会被他牢牢控制。给他十年时间,南阳一郡的实力就可能超过整个冀州,到时候不用打,袁绍就败了。
    要想击败孙策,要么学他的办法,跟他比发展顺度,要么趁他还没有积累足够的实力之前扑灭他,夺走南阳。相比之下,后者似乎更容易一点。只是在公孙瓒大兵压境的情况下,袁绍还能不能下这个决心,真的不好说。
    辛毗正在出神,突然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他不动声色的转了半圈,目光落在一驾四轮马车上。马车的车窗半开,一个人正向他招手。辛毗仔细辨认了一下,大喜过望。他看看四周,却没人注意他,这才装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随着人流,不紧不慢地走到马车旁,停住脚步。
    “伯求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
    第354章 心病
    车门打开,荀攸伸出手,将辛毗拽了上去,又迅速关上了车门。
    车里很宽敞,前半部放东西,后半部摆着一张榻,可供两人并排坐卧。中间摆着一张案,既可以伏案工作,也可以吃饭。离前面比较远,两人凑在一起小声说话,前面的车夫也听不到。
    何颙躺在卧榻上,拥着被子。他很瘦,但精神还早,看到辛毗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佐治,你应该运策帷幄,决胜千里,怎么做起细作来了。”
    辛毗摇摇头,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还特地提到了赵俨。何颙没见过赵俨,但他知道赵俨是颍川年轻一辈士子中的佼佼者,听说他依附了孙策,而且死心塌地,比他听说许劭被孙策骂得吐血时还要吃惊,花白的眉毛皱成了疙瘩。
    荀攸关心的却是三关得失。“佐治何不助刘勋夺回三关,反而到宛城来了?”
    辛毗哭笑不得。“孙策兵不血刃而取三关,刘勋、黄猗已经吓得乱了阵脚,我想去汝南联络诸家,接应他们,先来南郡看看形势。本以为南郡被祸最烈,会有人待机而动,可是看了一圈下来,居然没几个人愿意和孙策为敌。他们要么是被孙策打残了,要么是被孙策收买了,斗志全无。”
    何颙一声长叹:“有实力的贵戚子弟舒服得太久了,早已没了血性。有血性的士人却被孙策接连摧残,有心无力。南阳,已经不是我熟悉的那个南阳了。”
    “先生回家看了吗?”
    何颙摇摇头。“我们刚到宛城,听说城里有个启蒙堂,我想去看看,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我也想去看,可惜没门籍,进不去。”
    何颙皱起眉,看看荀攸。荀攸想了想,说道:“无妨,佐治,你在这儿陪着先生,我去去就来。”说完,推门下车。辛毗没吭声,他认识荀攸,但并不觉得荀攸有什么过人之处。荀攸三十多岁才出仕,而且是沾荀爽的光才当了黄门侍郎。
    “佐治,你别小看公达。”何颙看出了辛毗的不以为然,提醒道:“公达深密有智,经权达变,有良平之智,且擅长兵事,若盟主能以他为军师,与荀彧一内一外,孙策不足论。”
    辛毗很吃惊。何颙对荀攸的评价太高了,居然能和荀彧相提并论。荀彧可是荀家年轻人中最才气的,被何颙赞为王佐之才。只不过因为他母亲出自唐氏的缘故,这才受到士林排斥,名声不显。荀家连续出了一个王佐,又出一个良平之才,是不是有些过了?
    见辛毗不信,甚至有质疑自己眼光的意思,何颙便将荀攸的三策说了一遍。辛毗听完就沉默了,眼中露出些许懊丧。他对何颙躬身一拜。“论识人,伯求先生不亚于郭林宗。若我在长安,亦做不到如此从容。”
    何颙凑在车窗上向外看了一眼。“你如何评价这三策?”
    “上策就是上策,只可惜盟主不能行。依我看,倒是下策最有可能成真。”
    何颙一声轻叹,眼中忧色更浓。
    过了一会儿,荀攸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先生,邯郸子叔来了。”
    何颙愣了一下,随即大喜,挣扎着要下榻。车门打开,邯郸淳走了进来,抱拳施礼,大笑道:“何伯求,你来得正好。到了这儿,你就不用担心了,安心住上半年,保证你什么事也没有。”
    何颙很惊讶,看看荀攸,又看看邯郸淳,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荀攸站在车外,轻声笑道:“先生,进城再说吧,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何颙越发惊奇,却也不好再问。荀攸引着马车来到城门前,邯郸淳下车,亮出门籍,又和守门的卫士说了几句,卫士探头进来查看了一下人数,点点头,下令搬开路障,让马车进城。
    进了城,邯郸淳指挥着车夫拐了两个弯,在一座大院前停下,扶着何颙下了车。何颙站在地上,抬头一看,面前一座刚刚装饰一新的院子,门前有阙,中间的榜额刻着三个飞白书大字:本草堂。
    “这就是本草堂?”
    “是啊,南阳名医张伯祖是祭酒,里面聚集了南阳最好的医匠,你这点毛病手到病除。”
    “我的病,恐怕没这么容易好。”何颙话中有话。
    “我知道,所以我还特地为你请了一个人来治你的心病。你看,这不就来了。”
    何颙顺着邯郸淳的手一看,一个年轻人快步走来,一边走一边和路过的人打招呼。他身格高大,相貌英俊,两眼炯炯有神,声音清亮而不刺耳,脸上的笑容更是阳光般灿烂,让人从心灵深处生起一种温暖。他没有穿官服,一身便装,腰间带着刀,看起来和随处可见的士子没什么两样,但那么多人中,何颙一眼就看到了他。
    “这是谁?”
    年轻人走到何颙面前,向何颙躬身一礼。“庐江后进周瑜,见过伯求先生。”
    何颙吓了一跳,看向笑盈盈的邯郸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进南阳境界之后就常听人说起这位与孙策并称的少年,而且人们常常不称其名,称之为周郎。听得多了,他知道周瑜的战功虽然不如孙策亮眼,却也是一位难得的俊才,加上出身,而且更符合他的人才观。
    他没想到邯郸淳一句话就把周瑜叫来了。邯郸淳不过是南阳郡学的一个教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见何颙惊讶,连礼节都忘了,邯郸淳大笑,推了推何颙。“行啦,你就别磨蹭了。赶紧进去,让张伯祖、张仲景给你拱个脉,拟个方子,剩下的事交给周将军,保证你什么心病都没了。我就不陪你了,郡学就在隔壁,待会儿再来看你,正好还有几个问题要向你请教。”
    邯郸淳说完,拱拱手,快步走了。何颙觉得很诧异,邯郸淳以前可不是这样。
    周瑜笑道:“邯郸先生在南阳走了两个月,寻访到古碑一百三十五通,其中有七成是先秦的文字,就连蔡伯邕都解释不全。已经解出来的文字也与古籍记载出入很大。他从颍川请来了一位胡先生,两人一起用功,准备破译了这些古文字之后重写南阳郡志,忙得很。”
    何颙脸色一变,看了辛毗一眼。
    第355章 被嫌弃的名士
    颍川有两位对古文字有研究的学者,邯郸淳之外,还有一位叫胡昭。
    邯郸淳是前辈,胡昭是后起之秀。
    和邯郸淳成名已久,也乐于入世不同,胡昭虽然年轻,却天生是一位隐士,年近三十,却对仕途一点也不热心,多次拒绝州郡的召辟。袁绍出奔时,何颙曾经跟他说过,从汝颍招引名士时,最好能将胡昭请过去。现在胡昭出现在南阳,大出何颙意料。
    辛毗凑到何颙耳边,低声说道:“胡孔明在冀州时间很短,说是无意为官,盟主也不得已,只好让他走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南阳,我也是刚知道。”
    何颙很生气,脸色泛起潮红。正准备说话,张仲景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见便道:“伯求先生,大悲大恐对你都没什么益处,天下事有待先生处多矣,先生当为天下人爱惜自己。”
    何颙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仲景,你是不是拜邯郸子叔为师了,这么会说笑?我已是一把枯骨,哪里还担得起天下这么重的担子。”
    “我虽然没有拜邯郸先生为师,却也常去学堂听讲,有时候得闲,还请他过来说话。”张仲景哈哈大笑,扶着何颙上了台,一手便搭在了他的脉门上。将何颙扶得入座,他就松了手。“先生脉相浮而细碎,是体弱多虑所致,正该多与邯郸先生多往来,听他说些趣事解颐。”
    “天下多事,我哪里还有心情听他说笑。”
    “不然,天道自然,阴阳转换,大乱往往是大治的前兆。譬如这南阳,先生以为是大治还是大乱?你能想到几个月前杀得天昏地暗,人人惶恐,不知是否有明日?”
    何颙垂下了眼皮。他与荀攸从长安一路走来,已经见过不少人,听了不少与南阳有关的事,知道南阳去年虽然乱了半年,年底还有一场大战,开春之后却很平静。虽说世家豪强们吃了苦头,不少人举家外逃,但孙策没有再杀人,也不是所有的世家都逃亡,有相当一部分人选择了和孙策合作,看起来前景还不错。
    如果说世家豪强是喜忧参半,那普通百姓却受益良多,喜事一桩接着一桩。眼下的南阳也许算不得大治,却也算不上大乱。如果不带偏见,何颙甚至应该为孙策下一个能吏的评语。按照他这样治理下去,南阳很快就能恢复繁荣。
    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担心。时间拖得越久,对袁绍越不利。
    周瑜一直站在一旁,此刻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伯求先生,我想请教一个问题,可以吗?”
    何颙的眼皮跳了跳,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屏息片刻,又慢慢的吐了出来。他抬起眼皮,打量着周瑜。周瑜与孙策一样年轻,但他们不是同一类人。周瑜出身世家,他不仅是士人,而且是士人中的佼佼者。他说话的份量绝不低于辛毗、荀攸等人。
    “将军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先生一生奔走,为的是天下苍生,还是袁氏?”
    何颙眉心微微蹙起。他抚着干枯的胡须,沉吟半晌,却没有说话。
    周瑜接着说道:“就算先生是为袁氏也不矛盾,孙将军继承袁将军遗志,说起来也是袁氏一脉。他与袁本初并无深仇大恨,只不过用的方法不同而已。天下大道万千,条条可通洛阳,何必一定要从邺城出发?多一种尝试,就多一点成功的机会,为什么不能彼此相容?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就算孙将军的做法有不妥之处,甚至最后失败了,也是一种可贵的实践,可供袁本初将来施政借鉴。先生以为然否?”
    何颙眼神微闪,心中有所触动,胸中的烦闷也不知不觉的淡了几分。周瑜说得对,孙策未必就有和袁绍争天下的心思,他和袁绍的冲突其实来自于袁术与袁绍的冲突,说白了还是袁氏内部之争,几次冲突也都是袁绍主动挑起的,袁术只是被迫反击而已。
    何颙抬起眼皮,看向周瑜。周瑜是孙策最信任的将领,他绝不会随便说话,很可能是代表孙策的意思。袁术已经死了,孙家父子无枝可依,朝廷又不肯承认他们,他们处境困难,自顾不暇,如果袁绍愿意化干戈为玉帛,未尝不是一件两全齐美的事。
    至少不用做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