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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节
    贾诩捻着胡须笑了起来,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们是袁绍,你们愿意攻并州,还是愿意攻豫州?”
    牛辅和董越恍然大悟,交换了一个了然于心的眼神,哈哈大笑。牛辅搓着手。“文和啊,还是你聪明,害得我白担心了这么久。”
    贾诩收起笑容,眼神变得凝重起来。牛辅、董越见状,也下意识的收起笑容,竖起耳朵。贾诩的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这两三年时间也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不管最后谁是胜者,都会将并州作为目标。所以我们千万不能大意,必要的时候还要平衡一下,让他们别那么快分出胜负。”
    牛辅连连点头。“照眼前这形势,孙策恐怕不是袁绍对手,我们要不要出太行,捅袁绍一刀?”
    “不,我们不仅不能捅袁绍一刀,还要向他示好。”贾诩抚着胡须,微微一笑。“只有让袁绍安心出征,我们才有机会从中得利。他不南征,并州和河东就危险了。”
    董越大笑,指着贾诩说道:“文和,你太坏了。”
    第811章 主公英明
    听了贾诩的分析,牛辅最开心。他收到消息,匈奴人和袁绍之间使者来往频繁,似乎正在进行什么交易,他担心袁绍会对并州不利,特地赶到河东和贾诩商量。大半个并州已经被匈奴人占领了,匈奴人的骑兵甚至经常出现在河东,他这个并州刺史做得很不舒服。如果匈奴人再和袁绍勾结起来,他的麻烦就来了。
    牛辅想主动出击,趁着春天马瘦发起攻击,重创匈奴人。相对于匈奴人,西凉军有一定的优势,唯一的麻烦就是要想保持马力,就必须要用粮食喂战马,并州粮食不足,他到河东来就是想让贾诩支援他一些粮食,再为他准备一些军械。
    河东有盐有铁,人口又多,虽是一郡,实力比并州还要强。
    贾诩同意牛辅的计划,但他不建议现在出击。袁绍和匈奴人联络,自然是要征调匈奴人助阵,可能是对付公孙瓒,也可能是对付孙策。不管他想对付谁,大批青壮精锐离开并州后,剩下的都是老弱,到时候牛辅随便怎么打都能赢。匈奴人不会想不到这一点,袁绍也不会想不到这一点,所以在此之前,袁绍一定会派人来示好,这时候牛辅尽可以开价,要得越多,袁绍越放心。
    当然最好是攻孙策。孙策缺马,一旦袁绍南征,孙策压力很大,一定会派人来求援,比如购买战马,到时候又可以要点什么。
    牛辅眉开眼笑,喜不自胜。董越也很开心。袁绍示好,好处大多是牛辅的。孙策示好,好处就是他的了,谁让他靠南阳更近呢。
    贾诩提醒董越准备一些战马,哪怕是花高价从陇西买。孙策缺马,一旦与袁绍开战,价格再高他也要买,而且他也买得起。袁绍和孙策开战后,太尉朱儁很可能也会出击,他同样需要战马。董越就算准备三五千匹战马也不愁卖不掉。如果手头没钱,可以和陇西世家商量好,价格可以高一点,让他们先赊一部分。还可以和韩遂、马腾联系一下。韩遂、马腾肯定也要做这个生意,大家别互相竞争,白白让孙策占了便宜。
    董越一一记下,心里美滋滋地,等着收孙策的好处。南阳好东西太多了,他要想好要些什么。
    ……
    邺城,州牧府。
    袁绍居中而坐,沮授、田丰坐在一边,郭图、辛评坐在一边,荀湛、逢纪、许攸等人也在座,但他们只是听,不怎么说话,看起来有点置身事外的意思,堂下还有不少人,但他们基本没有发表意见的机会。
    今天的主角是沮授和郭图,其他人多是看客。
    袁绍迟迟没有下决心出征,沮授坐不住了,他再次向袁绍进谏,得知是郭图反对,他便要求与郭图辩论,于是便有了这一幕。这种场合不多见,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即使意见不同也不会当面翻脸,只是各尽所能,私下进谏,希望袁绍能采纳自己的意见,当众争论的情况极其罕见。
    争论的焦点是青州。
    沮授认为,现在公孙瓒固守易水,那一带沼泽纵横,不利于行军,而过了易水又是适合骑兵冲突的开阔地带。这时候强攻公孙瓒,不如取青州来得容易。幽州赋税不足,一直以来都靠冀州、青州补充。现在冀州已经被袁绍控制,公孙瓒能依靠的只有青州。击破田楷,将青州控制在手中,就等于断了公孙瓒的给养,用不了两年,公孙瓒就会虚弱不堪。
    郭图认为,攻青州容易,田楷肯定不是袁绍的对手。但青州如此重要,公孙瓒岂能坐视田楷败亡?他一定会主动出击,策应田楷。因此,郭图的建议是袁绍留守冀州,另外派将领攻击青州,就算战事迁延也不会影响冀州的稳定。况且也只有袁绍坐镇冀州,公孙瓒才不敢轻举妄动。说到这里的时候,郭图特地停了一下。
    “诸位千万别因为公孙瓒接连受挫就以为公孙瓒不堪一击。公孙瓒征战多年,骁勇善战,被乌桓人称为白马将军,畏之如虎。到目前为止,能对公孙瓒形成威胁,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的只有主公一人。田楷是庸才,能击败他的人很多,可是有谁敢面对公孙瓒?青州可攻,但让主公亲自统兵出击,愚以为大可不必,诚为牛刀杀鸡。为主者当持重,为一区区田楷而兴师动众,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沮授不以为然,断然反驳。“兵者,国之大事,岂能轻忽?田楷虽是庸才,但青州广大,又有黄巾作乱,非大兵压境不能克全功。且陶谦在侧,他坐拥强州,久历仕宦,曾与孙坚共事,去年春又与孙策勾结,以致刘备败绩。若是仅派方面之将,率万余之师,能克陶谦否?若孙坚与陶谦联手,东西出击,又将奈何?夫取青州者,不唯断公孙瓒之粮赋,更为震动孙氏父子,便其不能专心南向。试问除了主公,又有谁能一击而当陶谦、孙坚,震动豫扬?”
    郭图冷笑一声:“陶谦的确强于田楷,孙氏父子也非等闲之辈,但他们就比公孙瓒更强吗?且幽州近而豫州远,哪有置恶狼于肘腑不顾,偏向千里之外猛虎的道理?图虽愚钝,不敢苟同,也不觉得以公与之智,会有如此诡异之谋。或许公与有未尽之意,不便告人?”
    沮授大怒。“郭公则,你我于主公面前论争,为的是公义。沮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何尝有未尽之意?你若有高见,不妨直言,何必掺杂些微言大义,中伤沮某?”
    郭图拱拱手,一脸歉意。“公与言重了,我只是觉得公与此计不甚周全,似有更深考虑,只是出于机密,不便在众人面前言说,岂敢有中伤之意。你我共事,为主公效力,理当同心协力,坦诚相待,不必有此疑虑。若我言语失当,引起公与误会,还请公与海涵。”
    沮授冷笑,正待反唇相讥,袁绍咳嗽一声:“公与,公则,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不过你们都忘了一点,不管是我亲自出击,还是派人出击,现在都不是最好的时候。”
    “主公……”
    袁绍起身,示意沮授不要着急。他面带笑容,从容不迫。“公与是河北人,未曾踏足河南,不知一河之隔气候大有不同。春夏之交正是多雨季节,利于行舟而不利于乘马,此时攻击青州可不是什么好时机啊。”
    郭图一拍额头,懊恼不已。“主公所言甚是。公与是河北人,不知此事情有可原。我却是颍川人,居然忘了这件事,着实不该。亏得主公提醒,正中要害。”
    沮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苦笑两声,闭口不言。
    第812章 父子兄弟
    会议结束,沮授拂袖而去。郭图看在眼中,暗自欢喜。他安坐不动,等众人走得差不多了,这才缓缓起身。本以为袁绍会留下他,不料走到堂前,并无人来通知,不免有些失落,也不好多留,加快脚步走了。
    袁绍站在堂后,看着郭图走远,这才冲着身边的袁熙使了个眼色。袁熙会意,快步出门去了。袁绍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踱步,面色平静,只是眉心微微的蹙着,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身后响起轻快的脚步声。袁绍停住脚步,转过身的瞬间,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温和而不失矜持,亲近而又保持距离。
    “元图来了。”
    逢纪快步走到袁绍面前,躬身施礼。“主公。”
    袁绍微微颌首致意,又抬了抬手,示意逢纪堂上就坐。这里不是议事的中庭,而是后院,向来是私密所在,除了亲信,一般不会在这里议事。逢纪参加完会议便走了,半路上被袁熙请了回来,已经猜到了一些,此刻见袁绍在后堂相见,倒也不奇怪,立刻跟上。
    两人在堂上入座,袁熙奉上茶水。逢纪眼神微闪,连忙致谢。袁熙坐在逢纪对面,神态恭敬。
    袁绍端起茶碗,浅浅的呷了一口,笑着对逢纪说道:“元图,尝尝,这是孟德派人刚送来的蜀茶。”
    逢纪尝了尝,谢了一声,两人说了几句闲话,袁绍很快就转到了正题。逢纪很早就跟着袁绍,取冀州时逢纪有功,刚才会议时逢纪却一言不发,袁绍特地把他请回来商议。
    “元图是青州人,对青州之事有何高见,不妨直言。”
    逢纪又品了一口茶,这才慢慢放下茶碗。“主公,沮授与郭图所言各有道理,难分高下,如何取舍,唯主公独断,无非纪多言。”
    袁绍笑笑,却不说话。
    逢纪接着说道:“既然主公发问,纪也不敢不言。以大局而论,沮授深谋远虑。孙策既有少年之劲勇,又有智者之城府,所作所为虽离经叛道,却救急有功。一年有余,定南阳,安豫州,如今又连夺扬州数郡,如风卷残云,势不可当,如果不加以牵制,恐怕有坐大之忧。虽不能和主公相提并论,却也能炫惑世人,难辨朱紫。”
    袁绍轻叹一声,点头同意逢纪的看法。“公路糊涂,临死还不安生,选了这么一个人,着实有些棘手。这么说,元图赞成沮授的意见?”
    逢纪摇摇头。“青州当取,但郭图所言也有道理,主公不宜轻离冀州。公孙瓒未灭,西凉残部又占据并州,黑山贼也与孙策暗通款曲,如果主公亲征青州,他们必然出兵骚乱,尤其是公孙瓒。青州既然如此重要,他岂能坐视不理,纵使不敢与主公对阵,派人袭拢冀州却是必然。”
    “元图所言,深得我心。不取青州,则坐视孙策横行。取青州,又担心冀州不稳。元图,我现在是四面楚歌,举目皆敌。元图多智,可有妙计教我?”
    “臣不敢。”逢纪微微一笑。“用兵之道,在乎虚实之间。沮授与郭图之计看似矛盾,其实只是一物两面,可兼而有之。取青州一是断公孙瓒财赋,诱公孙瓒出击;二是震慑孙策,使其不能肆意妄行,声援江东世家。所难者有二:一是担心久战不下,劳师耗财;二是担心冀州不稳,为人所趁。主公不妨佯出青州,巡行大河,拥麾南指,引而不发,孙策必然破胆。主公再派一大将取青州,田楷可破。若公孙瓒驰援,则主公自将大军击破之。公孙瓒不出,则青州为我所有,公孙瓒失此赋税之地,难有作为。”
    袁绍笑了起来。“元图所言,正合我意。元图以为,谁可当取青州之任?”
    “易云:二人同心,其利断金。能同心者,莫过于父子兄弟。显思镇兖州,与孙策大战于中牟,挫败孙策东进之计,隔水而望。征战一年有余,已然大有进步,堪当一面之任。显奕稍幼,却也随主公征战多年,主公何不派显奕出镇青州,令他兄弟二人携手,共对孙策,主公坐镇河北,待机而动?”
    袁绍哈哈大笑,转头看看袁熙。袁熙很激动,脸色微红,却不敢露出一点丝毫,更加恭谨。袁绍笑道:“元图果然是不言则已,言必有中。不过显奕毕竟年轻,不如显思有经验。且显思有辛毗相助,方有今日之功。显奕若想立功,还需要一个才智过人的谋士辅佐才行。”
    逢纪沉默不语。袁绍看着袁熙,使了个眼色。袁熙会意,离席而起,来到逢纪面前,躬身下拜。逢纪连忙起身避席,袁绍伸手阻止。“元图,我就将显奕托付给你了。还望元图不要嫌他愚钝,多加教导。”
    逢纪躬身还礼。“蒙主公信任,臣敢不竭尽死力。不过显奕年轻,骤然外任,恐怕难以服众,还请主公为其张目。”
    “这是自然,我会饮马大河,为显奕后援,示以南征之意,震动豫州。此外,显奕也不小了,我想为他寻一门亲事,元图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齐鲁乃儒学兴盛之地,鄙州学者以郑康成为先。青徐门户则首推鲁国孔氏,其次泰山羊氏。”
    袁绍沉思片刻。“那就委托元图为我留意,看看他们哪家有年龄相当的女子。”
    “喏。”
    袁绍让袁熙向逢纪行礼,又特地关照了一番,让袁熙有事多向逢纪请教,争取早一天能和袁谭一样独当一面。如果能顺利攻克青州,袁谭、袁熙再加上豫章的高干,三个人对豫州形成合围之势,就算孙策再能干也保不住豫州。
    袁熙连声答应。
    议事完毕,逢纪告辞,袁熙送逢纪出府。逢纪上了车,袁熙扶着障泥,殷切致意再三,目送逢纪的马车渐渐远去,这才转身回府。
    墙角处,一个流浪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转身离开。他转过两个弯,停在一辆没有标志的马车前,向车夫伸出手中的破碗,嘴里嘀嘀咕咕,像是在乞讨。过了一会儿,车厢里伸出一只手,将两枚铜钱扔在他碗中。
    车帘掀开的一瞬间,郭图阴沉的脸一闪而逝。
    第813章 非我莫属
    孙策看着渐渐成形的地形模型,忍不住想笑。
    经过甘宁、凌操等人几天辛苦,固陵附近的形势已经基本打探清楚。历史的惯性真是强大,强大到孙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郭异等人并没有在查渎设防,除了偶尔有几个斥候经过那里之外,连一个驻军都没里。郭异等人的目光局限在固陵周边,丝毫没有意识到查渎的重要性。这也难怪,查渎离固陵近三十里,而且路不怎么好走。关键是过了查渎之后,还要越过谷水和妖皋溪才能到达固陵。
    固陵据山为城,三面临水,的确易守难攻,但他们都忘了一件事,凡事有利必有弊,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固陵其实是个死地,一旦被人切断后路,固陵城里的人就只能等死。汹涌的浙江水在挡住对岸的敌人同时也让他们难以渡越。要守住固陵,不仅需要后方馀暨县的支持,更需要来自郡治山阴的支持。馀暨县户口太少,支撑不起这么多人的粮食消耗。
    以固陵的地理条件,一两千人就足以驻守,郭异却集结了两万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孙策很想知道对面那两万人中有几个真正知道如何作战。和他们比起来,周昕简直堪称名将。说起来,会稽并不缺能打的名将,比如贺齐,比如董袭,但他们都不在对面,或者说也许在,但没有说话的资格。
    一群自以为是的书生。
    “子和,麻烦你走一趟吧。不管怎么说,王晟毕竟是家父的至交,他不仁,我不能不义。希望他能迷途知返,莫作无谓牺牲。我是朝廷委任的会稽太守,奉诏上任,他们这么做完全没道理。在我发起攻击之前投降,我可以既往不咎。”
    全柔躬身领命。
    孙策随即分派诸将,让孙静领一部分驻扎在钱唐,虚张声势,吸引对面的注意力,自己率领主力赶往查渎,准备夜间渡江。
    行军途中,孙策一直在考虑着行动计划,虽说查渎附近没有敌人阻挡,渡江依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最大的困难来自江水。江水湍急,暗礁处处,还有逆流的潮水添乱,不管是用船摆渡还是架设浮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白天渡江被发现的机率太高,只能晚上行动,这又增加了困难,要周密部署才行。
    他越想越觉得可惜。造船计划一直停留在纸面上,未能实施。如果先取豫章,在豫章造船,再取会稽就容易多了,可以渡海登岸。馀暨向东直到鄮县是一片冲积平原,适合登陆的地方很多。只是现在的船都是内陆船,无法胜任从广陵到钱唐的这一段海路,即使是近海航行也不安全,风浪大一点有就倾覆的危险。
    这应该也是荀彧转他为会稽太守的原因之一。会稽党人不少,他应该了解这些情况。只不过他不了解这些情况只是暂时的困难,而好处却是深远的。
    “这一仗打完,我就送你去东冶,你可能要在那里住上几年了。”孙策靠在车窗前,对黄月英说道。
    黄月英坐在对面,一手握着笔在纸上写画,一手挠着脚丫,白色的足衣系带松了,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她嘟囔着应了两声。“没事,有宛姊姊陪我呢。”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脸色微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权姊姊她们,她们该生了吧?”
    孙策一时出神,随即点了点头。按时间计算,尹姁应该快要临盆了,也不知道是生个儿子还是女儿。袁权还早,估计要到年底,现在正是反应最强烈的时候。接连两个女人怀孕受苦,他都不在身边,心里着实有点愧疚。不过说来也怪,冯宛与袁权一起进孙家的门,又一直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她不会是不孕吧?不孕不育还真不是什么稀罕事,据说高达六分之一的男女不能生育。
    “想什么呢?”没听到孙策的回答,黄月英伸过脚来,捅了捅孙策。孙策顺手抓住,在她脚心轻轻挠了挠。黄月英怕痒,连忙缩了回去。足衣滑落,露出白皙的脚丫。黄月英羞了,连忙将脚缩了回去。
    “还我!”
    孙策拿起足衣递了回去,故意捏着鼻子说道:“好臭!”
    “臭吗?”黄月英吃了一惊,抬起腿,轻轻松松的将脚搁在书案上,闻了闻,眨眨眼睛,一脸茫然。“不臭啊。宛姊姊,你闻闻。”
    “他逗你呢,别听他的。”冯宛笑道:“赶紧把脚拿下去,被人看见不好。”
    黄月英这才醒悟,连忙将脚放了下去。孙策很惊讶,盯着黄月英半天没眨眼。黄月英这柔韧性真好啊,平时也没看她运动,宅女一个,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又特别能吃,怎么还有这么好的柔韧性。
    黄月英被孙策看得不自在,满面红霞,嗔道:“看什么?”
    “你是不是跟郗老道学导引术了?”
    黄月英撇撇嘴,不屑一顾。“我需要跟他学?我有家传的导引术,从小就练,只是以前比较懒,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罢了。”
    “说来听听,都是什么神功啊。”
    “哪有什么神功,只是柔软身体,静养精神而已。我阿翁看书累了就会练一练,当作休息。我最近看书看得晚了,也会随便练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