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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节
    但那些只是外患,陶谦还有内忧。袁绍派出使者巡游徐州,像下邳陈家这种支持袁绍的家族数不胜数,虽然数量不如豫州多,影响力却丝毫不弱。
    麋竺愁肠百结。一见面,刚刚寒喧了几句,麋竺就一声长叹。“孙将军,陶牧现在真是难啊,还请将军出手相助。”
    麋竺一向很有风度,孙策与他交往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着急。他能理解麋竺的难处。麋家有财无势,选择支持陶谦,与世家多少有些矛盾。一旦陶谦垮台,麋家就会成为别人嘴里的肥肉。与其说他为陶谦担心,不如说他为自己担心。
    “子仲兄,家父与陶牧是故交,如果能助陶牧一臂之力,我父子在所不辞。不过陶牧一向谨慎,我不想和他发生冲突,让袁绍得利。他有没有说我究竟能进入徐州哪些地方,又如何配合?他这封信说得很含糊,我很难把握尺度啊。”
    麋竺盯着孙策,似乎不太明白孙策说的话。“这……就是将军停在垓下,没有进入徐州的原因?”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麋竺愣了半晌,苦笑道:“我能理解将军的担心,陶牧疑心太重了,除了丹阳人,他谁都不信。只可惜,他现在最大的麻烦正是丹阳人惹出来的。”
    孙策静静地看着麋竺,不发表任何意见。麋竺身为陶谦的使者,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对陶谦非常失望。越是如此,他越是要淡定。在鲁肃的方案中,占据青徐是一个重要环节,陶谦如此护食,他在世一天,他就不可能真正控制徐州。眼下情况紧急,陶谦迫不得已,让他进入徐州作战,战事一结束,陶谦就会要求他退出,否则就会矛盾激化,甚至可能翻脸,兵戎相向。
    陶谦的亲笔信中只是请他出兵相助,说将来必有厚报,却没说具体给什么好处,分明还在打马虎。他岂能轻易松口。趁这个时候谈好条件,尽可能争取利益,总比将来再谈好。如果陶谦鞠躬尽瘁,那就完美了。他的两个儿子都是懦弱之人,守不住徐州,肯定要向他求援,到时候他就可以顺势而取。
    见孙策没反应,麋竺接着说道:“将军听说过笮融吗?”
    孙策心头一颤。他知道这个人。这就是一个披着袈裟的魔鬼,一方面他是中原大规模举办佛事,推广佛教的先驱,另一方面他又是杀人无数的军阀,而且没什么底线,见谁杀谁,谁对他好,谁就离死不远了。
    “略知一二。他在徐州?”
    “他不仅在徐州,而且离将军不远。”麋竺很气愤,脸色非常难看。“陶牧因他是同郡,觉得他可信,将彭城、下邳、广陵三郡的赋税交给他办理,还让他代理了下邳相,他却辜负了陶牧的信任,将这三郡的赋税用来办佛事,花钱如流水。陶牧在琅琊战事吃紧,他却在后方紧吃,不仅自己山珍海味,还动辙举办什么浴佛会,数万人就食……”
    孙策听麋竺说完笮融的事,心中震骇。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刘和他们很可能冲着笮融去了。徐州五郡,笮融控制着三郡赋税,又蛊惑了那么多百姓,手里的财物粮食不小。如果这些东西都落入刘和手中,对他来说绝不是什么好消息。如果笮融因此投降了刘和,麻烦更大,他手里有数万狂热的信徒。
    见孙策色动,麋竺接着说道:“将军,笮融手里有三千多匹马。”
    孙策脑子嗡的一下,抬手打断了麋竺。“笮融有这么多马?”
    “是啊,陶牧说了,如果将军能平定笮融,陶牧愿意送一半给将军。”
    孙策立刻让人请郭嘉来。他现在没心思理会陶谦开出的条件,这些马已经不是陶谦的了,随时可能落入刘和的手中。有了这三千匹马,本来速度就很快的刘和如虎添翼,机动能力会更强。
    “子仲兄,你知道笮融现在在何处吗?”
    “不太清楚,我刚从琅琊前线赶来。”
    “你没有遇到刘和的骑兵?”
    麋竺脸上的神情渐渐凝固。“刘和已经进入徐州了?将军,他会不会……”
    “我还没有收到相关的消息,但是从各种情况分析,这个可能性不仅有,而且很大。刘和两天前就进入下邳了。下邳世家会配合他们,他很容易得到笮融的情况,骑兵奔袭,三四百里也就是一两天的距离。也许就在现在,刘和已经在攻击笮融。”
    麋竺大惊失色,长身而起。“将军,那你就更不能等了。一旦刘和得手,挥师北上,东海就要遭殃,而且他很可能会经过朐县。我……”他离席而起,躬身一拜。“请将军看在我兄妹的份上,驰援朐县。”
    刘和等人进入豫州,胡骑大肆杀烧的消息已经传到陶谦、麋竺耳中,所以他们才特别紧张,担心刘和会转战徐州。麋家就在朐县,而且是朐县第一大户,麋家兄弟又和陶谦、孙策关系这么好,刘和不对麋家下手简直天理不容。麋家坞堡再强,毕竟只是一座坞堡,面对三千胡骑,麋家只会有一个结果:家破人亡。
    对徐州得失,麋竺可以比较淡定,可是涉及到麋家安危,他没法淡定。那可是整个麋家家族,要是被刘和毁了,只剩下他兄妹三人,以后还有什么指望?没实力,谁都不会把他们当回事。
    孙策也不能不救。麋芳是他的亲卫骑将,麋兰是他未进门的妾,麋家就是他在徐州最坚定的支持者,如果看着麋家被刘和毁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背后狂笑,以后还有谁愿意支持他?麋家殷实,落入刘和手中,刘和用这些钱物来激励士气,招兵买马,就有机会盘踞在东海。
    刘和就是东海郯县人,刘家在东海郡的影响力比麋家大多了,而且有足够的实力辐射到其他各郡。他和陶谦讨价还价,最后却被刘和摘了果子,这可就成了笑话。
    “你麋家有多少部曲?”
    麋竺的额头全是汗,连衣领都湿了。“连同奴仆、附庸在内,还有两千人左右。不过他们的战力一般,精锐都被子方带来了。”
    孙策站了起来,伸手按在麋竺的肩膀上。“你不用担心,我亲自去救。”
    第917章 刘和的野心
    麋竺感激涕零,连声道谢。
    孙策随即找来郭嘉等人,商量驰援朐县的事。救兵如救火,他将率领亲卫步骑先行,郭嘉率领鲁肃、董袭、全柔等人随后赶去。
    吴景断然反对,声色俱厉。“若是如你所想,此刻刘和已然得手,士气正旺。你匆匆赶去,且不说体力能否支撑,以一敌三,焉有取胜之道?刘氏是宗室,五世居东海,为徐州大姓,支持者甚众,其父官居太尉,素得人心,你在徐州认识谁?能帮你的朋友没有,想杀你的仇人倒有几个,一旦战事不顺利,陈家就能要你的命。”
    孙策心中泛起一丝暖意。虽然吴景有些倚老卖老,打压后辈,对他的关心却是实打实的。在诸将都碍于麋氏兄弟面子不好说话的时候,也只有他可以不给麋竺面子。
    他何尝不知道这一战凶险。如果能打,他早就打了,何必等到现在。
    一千对三千,就算自己的部下装备好、训练好,这一仗也是两败俱伤,只能靠战利品来到补充损失。但除非取得压倒性胜利,战利品的数量有限,得不偿失。骑兵对他来说太珍贵了,不值得为了麋家去冒险。麋竺只是个商人,麋芳的能力也一般,算不上出类拔萃,麋兰也只是一介女子,都不值得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至少在吴景看来如此。
    孙策耐心地解释道:“阿舅放心,我不会贸然与刘和交手的。如果没有必胜的机会,我会与他们保持距离,牵制他们,等步卒赶到再战。正因为刘氏是徐州大姓,我才不能让刘和顺利控制徐州,否则陶牧必败,豫州两面受敌,迟早必失。”
    吴景盯着孙策看了很久。“你说的是真心话?”
    孙策苦笑道:“我怎么敢骗阿舅?这些骑兵都是我苦心积攒起来的家当,我也舍不得浪费。”
    吴景点点头。这一点他倒是相信的。孙策虽然年轻,却比孙坚稳重。他这么着急,是有过惨痛的教训,孙坚参加讨董的时候,在阳人为徐荣所败,一路逃到西华,士卒溃散,孙坚本人重伤,躺在草丛里,他们都吓傻了,感觉天都快塌了,直到孙坚的战马引着他们找到孙坚才算镇定下来。孙家现在的顶梁柱已经不是孙坚,而是孙策,如果孙策出了意外,后果比孙坚战死还要严重。
    吴景走到孙策面前,双手按在孙策肩上,盯着孙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千万不要冒险。”
    孙策郑重地点点头。“一定。”
    麋竺和麋芳交换了一个眼神,暗自庆幸。他们也清楚这一战的凶险,如果孙策不肯去,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以孙策现在的实力,麋家也没多少谈判的资本。
    ……
    淮阴。
    刘和勒住坐骑,提着血淋淋的长矛,平复了一下呼吸。虽然嗓子很疼,两条腿因为夹紧马腹时间太长也有些酸软,但他的心情非常好。
    “吹号,停止攻击。”刘和下达命令。
    骑兵还在追杀,三千如狼似虎的骑兵往来奔驰,将一个个逃跑的百姓砍倒在地。文丑带着人去追笮融了。骑兵刚刚出现,笮融就知道形势不妙,扔下礼佛的信徒,带着亲信丹阳兵跑了。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一片倒的屠杀,如果不及时叫停,这些胡人会将这些百姓杀得干干净净。
    那不是刘和愿意看到的结果。
    这一战虽然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战果丰厚,让他有了更多的想法。他可以用这些战利品来招募人马,也可以从这些百姓挑出强壮的当作战士,剩下的充当役夫,然后他就可以进入东海。东海是他的故郡,自从他的高祖东海恭王刘嘉被封于东海,他们家已经在东海生活了一百多年,宗族繁衍,世代官宦,不仅积累了好名声,还有深厚的人脉。他回到郯县,登高一呼,会有很多人支持他。
    这也是他想转战徐州的原因,同样也是他整顿军纪的原因。如果纵容这些胡人杀戮,先人积累的好名声就全毁了。
    传令兵举起号角,呜呜地吹响。浑厚的号角声能传出很远,骑士们渐渐从杀戮中清醒过来,陆续停止攻击。虽然还有人不肯罢手,战场还是慢慢平静下来。刘和命令将俘虏和战利品集结起来,禁止胡人骑兵杀戮无辜,否则取消战利品的分配,情节严重的斩首。
    一直脱离于战场之外的陈瑀赶了过来,满面笑容。“公衡文武全才,用兵如神,可喜可贺。”
    刘和笑笑。“陈公谬赞,愧不敢当。只是一些百姓而已,谈不上作战。这些人真是可怜,居然被笮融所骗,甚至抛家弃子,学什么佛法。”
    “一群愚氓,懂什么佛法,不过混口饭吃罢了。”陈瑀不屑地撇了撇嘴,随即又意识到了什么,瞅瞅刘和,笑了起来。“公衡,你不会是可怜他们吗?”
    刘和叹了一口气。“天下不安,百姓流离失所,信佛也不过是求平安罢了。我虽然不是佛,却想尽一分力,能救几个算几个吧。只是见识浅薄,一时不知从何做起。陈公能否教我?”
    陈瑀明白了。刘和有了实力,不满足于奔袭陶谦,策应袁熙了。他是东海人,不可能做徐州刺史或者徐州牧,但他可以做东海郡之外四郡国的太守国相,比如下邳国,将来还可以进攻豫州。不过这些事他不能直接做,需要人从中牵针引线,并且能在袁绍面前说上话,否则袁绍会怀疑他。
    下邳陈家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刘和才会向他请教,实际上就是求得陈家的支持。
    “公衡所言甚是。徐州本是乐土,户口殷实,只是陶牧无理政之才,穷兵黩武,这才闹得民怨沸腾。公衡秉承家风,又善于用兵,如果由你来负责徐州军政,徐州士庶必然如逢甘露,太平可期。我虽然没什么能力,却愿为公衡奔走,联络诸家。”
    刘和满意地笑了。“那就拜托陈公了。若能如愿,当向朝廷举荐陈公临本郡,也算是为郡人谋福。”
    陈瑀大笑。东海是徐州最大的一个郡,户口殷实,又离下邳不远,这个太守做得最舒服了,名利双收。刘和给这么好的条件,他当然要用心一些。
    第918章 失落的文丑
    文丑策马飞奔,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逃窜的笮融,眼神中充满渴望。
    这是一个机会。他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累世官宦的人脉,没有经学传承,他唯一能凭借的就是一身武艺和儿时祖父传授的骑战兵法。斩杀笮融,他就是首功,将分到最多的战利品。有了战利品,他就能笼络部下,提升士气,为下一次立功打下基础。
    统领一千乌桓骑兵,随刘和征战豫州,是他的机缘。而支持刘和,不惜与淳于琼、荀湛发生冲突,是他最明智的选择。汝颍人自视太高,连审配、沮授那样的河北名士都看入眼,更不可能看得起他。刘和虽然也是东海大族,出身高贵,但他年轻,又不是袁绍亲信,需要人支持,这个机会就落在他文丑的身上。
    笮融的身影越来越近,但溃兵也越来多,严重阻碍了文丑的速度。他提矛接连刺杀两人,又策马撞飞一人,眼前却还是黑压压的人群。文丑急了,喝令传令兵。
    “吹号!”
    传令兵举起牛角,运足了气,却没等到更多的指示,他疑惑地看向文丑。文丑没听到号角声,转头一看,气得大骂。“当然是冲锋号,都这时候了,难道还会撤退?”
    传令兵被骂得有点冤,却不敢反驳,只得用力吹响号角。
    号角声一响,散在四处的骑兵纷纷拨转马头,重新向文丑聚扰。文丑马前的溃兵听到号角声,吓得肝胆俱裂。他们已经跑得气喘吁吁,无法再跑,生怕被骑兵追上,干脆跑向大路两侧的田野。
    片刻之间,大道上空了一大半。文丑策马猛追,凭借精湛的骑术,穿过路上随处可见的车辆和马匹,赶到笮融身后。笮融听到马蹄声急,号角声越来越响,知道追兵接近,大声叫道:“挡住他,他是恶魔,挡住他就能成佛,升入极乐世界。”
    数十名骑士听状,纷纷勒住坐骑,向文丑冲了过去。
    文丑毫不在意。他已经见识过笮融的亲卫骑士的能力。这些人很勇敢,甚至可以说是悍不畏死,但武艺实在太差,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双手持矛杀入人群,连挑七人,来到笮融身后,一声长笑,长矛探出,正中笮融后心,又从笮融前心刺出。
    笮融当场气绝。
    文丑单手持矛,挑着笮融,慢慢勒住坐骑。战马跑得气喘吁吁,深身是汗,文丑身上也沾满了血,但他心情非常好。他转过身,看着四处散乱的辎重车和财物、马匹,忍不住放声大笑。
    首功到手,而且一大半战利品都是他的。笮融虽然战力极弱,蛊惑人心的本事却是一流,居然有这么多人相信他,聚敛了这么多财物,仅是眼前看到的马匹就有一千多,能当战马的也有好几百。
    “吹号,两翼包抄,不准走脱一人。”
    这一次传令兵没有迟疑,立刻吹响了号角,骑兵们很熟悉这样的战术,一听到号角声就行动起来,先冲到前面,然后再向两翼展开,冲入田野之中,将试图逃跑的溃兵赶回来,不听话的当场砍死。花了半天时间,包围圈越缩越小,全都聚集在文丑面前。
    文丑下令清点人数和财物,尤其是可以充当战马的马匹,一匹也不能少。骑兵作战,战马损耗是影响战斗力的首要因素,有机会补充马匹绝不放过。
    看着兴高采烈的部下,文丑心情愉快。他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酒香,转头一看,一辆装满酒瓮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有两瓮酒摔碎了,酒液流了一地,散发出诱人的酒香,已经有几个骑士冲了过去,一人抱起一瓮,就连战马都垂下头,舔食地上的酒液。
    文丑走了过去,有人递上一瓮酒,文丑接过,凑到鼻端闻了闻,举起来就往嘴里倒。小半酒液进了嘴,大半酒液淋在胸前,战袍、战甲都被浸湿了。
    “痛快,痛快。”文丑将酒瓮扔在地上,砸得粉碎,放声大笑。
    骑士们也大呼小叫的狂饮,然后将喝空的酒瓮砸在地上,然后又去抢。有几个喝多了,扯着脖子喊了起来。文丑歪了歪嘴,喝令亲卫上前将他们分开。这些蛮胡就是没出息,看到好酒就想喝,一喝就醉,醉了就打架,和野兽一样。
    “文校尉,文校尉。”一骑飞奔而来,在文丑面前停住,小心翼翼的让开那些打架的乌桓人。
    文丑认出是刘和身边的亲卫,不敢怠慢,起身迎了上去。那亲卫给文丑使了个眼色,将他引到一旁,低声说了几句。文丑一听,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脸颊微微抽搐,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
    刘和的亲卫被文丑的威势所慑,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文丑意识到自己杀气外露,转过身,看着远处,想了好一会儿,咬咬牙,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好,一切全凭公衡作主。”又走到聚集起来的大车前,四下张望了一下,挑了一件华丽的锦衣,一柄镶满金饰的短刀,塞到那亲卫手中。亲卫不敢收,文丑强迫他收下,说道:“别客气,反正拿回去也是便宜了那些汝颍人。”
    亲卫会意,千恩万谢,上马走了。
    文丑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多了几分落寞。他怏怏地坐在大车上,仰面躺倒,闭上了眼睛。
    ……
    刘和生在官宦世家,来往的也都是大大小小的世家,深谙和世家相处之道。他很清楚,没有徐州世家的支持,他不可能控制徐州,而没有袁绍的允许,他也不可能在徐州立足。
    他需要中间人。下邳陈家是个合适的人选,但是还不够。他随即又把淳于琼纳入考虑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