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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2节
    袁谭转身看向远处的袁权和袁夫人,淡淡地说道:“姑父,朝廷不接受我的条件,我就去和孙策谈。叔父之死与先父有莫大关系,我想从妹此来绝不仅仅是祭拜先父。反正都是权宜之计,向谁称臣有什么区别?说实话,如果不是孙策实力太强,我真没兴趣和朝廷结盟。割肉饲虎,智者不为。”
    袁谭笑了笑,又道:“姑父想必也知道,我与孙策亦敌亦友,我们麾下的谋士亦多有瓜葛,如果和他结盟,我的阻力要小得多。”
    杨彪无语,苦笑不已。他打量着袁谭,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袁谭不仅比袁绍年轻,而且比袁绍更踏实。也许是有被俘的经历,他身上看不到袁绍的傲气,但锋芒内敛,如宝刀藏于鞘中,更令人不安。如果让他度过危机,他的危险不亚于孙策。朝廷与他结盟,会不会是与虎谋皮?
    “姑父,你考虑一下?”袁谭指了指不远处的袁夫人和袁权,示意要去和袁权谈谈。杨彪嘴角抽了抽,故作不屑,甩甩袖子。“你去吧,看看孙策给你带来了什么条件,正好参详参详。”
    袁谭笑着拱拱手,向后退了两步,这才转身离开。他走到袁夫人和袁权面前,拱手施礼。“姑母,这黄泽风光如何?”
    “很安静,很不错。”
    “姑母亏得是先来冀州,如果是先去了豫州,就看不上这黄泽了。冀州风光虽好,终究不如豫州,尤其是葛陂被阿权经营得美仑美奂,宜居宜聚,姑母可得多住几天。”
    “是吗?”袁夫人拍拍袁权的手,笑道:“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你这孩子,可真是沉得住气。”
    “姑母别听兄长说,他刚忽悠完姑父,又来忽悠你了。”
    袁夫人一头雾水,像小姑娘似的睁大了眼睛。“忽悠?什么意思?”
    袁权恍然,捂着嘴笑了起来。“与姑母说得开心,一时把吴地方言说出来了。这是吴会一带方言,就是……嗯,我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代替,大概就是骗的意思吧。”
    “你看看,哪有这么说兄长的。”袁夫人忍俊不禁。“不过这词倒是形象,我看你姑父已经被他忽悠得站立不稳了,得过去看看,你们俩先说着。好好说话,可不准吵架。”
    袁权道:“姑母放心,我现在是客,可不敢放肆。”
    袁夫人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向杨彪走去。袁权躬身送袁夫人远去,回过头瞅了袁谭一眼,撇了撇嘴。“兄长如今可是英气内敛,重剑无锋了,我有些后悔了。”
    袁谭苦笑。“妹妹不必取笑我,我现在是焦头烂额,早知会是这个结果,不如在平舆养老,安度余生。”
    袁权不置可否,看着远处的袁夫人和杨彪。两人肩并肩,手挽手,沿着小道慢慢地走着。杨彪微躬着背,说不出的颓丧。
    袁谭把刚才和杨彪说的话简单复述了一遍,最后说道:“妹妹觉得如何?”
    袁权淡淡地说道:“我哪里懂这些,你身边有那么多谋士,与他们商量便是了,我是女子,只关心相夫教子,闲来无事便和闺中蜜友说说闲话,找点事做消遣消遣。”
    “妹妹做的事如果只是消遣,那天下就没什么大事可言了。”袁谭自嘲道:“听妹妹这意思,你莫不是来谈生意的?”
    “算是吧。”袁权收回目光,瞅了袁谭一眼。“我受人之托,来冀州接一些人回豫州,还望兄长能予以配合。”
    “如果我不配合呢?”
    “我相信你会的。”袁权笑笑。“你是个聪明人。”
    第1575章 无事即福
    袁谭苦笑,一声长叹,意甚怏怏。
    袁权嘴角微挑,既有几分得意,又有几分不屑。“兄长大可不必在我面前掩饰,否则我会觉得这是对拙夫的污辱。如果你真这么无能,送你回来干什么,就为了那三千金?兄长,就算拙夫不知恩图报,也不能容忍你如此羞辱吧?”
    袁谭连连摇手,哭笑不得。“妹妹,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再说我就直接跳黄泽算了。”他拍拍额头。“既然如此,那你说说,我有什么好处?”
    “相安无事。”
    “还有呢?”
    “兄长,你不要贪心不足。”袁权笑道:“你应该清楚,如果拙夫倾力北进,你支撑不了多久。相安无事,让你有时间安内攘外,整顿河北,然后堂堂正正的一战,这就是拙夫最大的善意。当然,青州会一直绷着,让显奕无暇与你争权,至于其他的就要你自己处理了。如果连那些人都摆不平,你还是回平舆做客吧,我给你在葛陂留一个小院。”
    袁谭沉吟片刻,又道:“你和姑父、姑母说过这些吗?”
    “没有。”袁权转身看向远处。“姑父一心想做大汉的忠臣,延续刘氏天下,姑母则一心希望你能重振旗鼓,建立袁氏新朝,他们哪会听我的。这些话,我只和你说,你心里有数就行。老一辈的恩怨情仇,该报的也差不多报了,只剩一个曹操,也是迟早的事。接下来,你们几个各施手段,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好。”袁谭用力的点点头。“一言为定,我不反对你接走那些人,但如何做,还要你自己想办法。”
    “你放心吧,我不为难你。说不定,我倒能顺手帮你解决点麻烦。为了救下田元皓,你可把郭公则得罪狠了,趁这个机会缓和一下吧。郭公则虽然私心甚重,在颍川人中尚有威望,你要想扶持颍川系,与冀州系保持平衡,还需要他的帮助。”
    袁谭苦笑,无奈地点点头。他心中明镜也似,袁权此来,肯定是奉了孙策之命,借着吊祭名义行事,传递一些孙策只能和他说的话。所谓相安无事,并不是孙策关照他,而是这个结果对孙策更有利。战后复盘,他就觉得孙策有这样的想法,现在听到袁权说出“相安无事”四个字,心里就更加肯定了。
    至于给他机会与郭图缓和关系,也不是纯粹为他着想。郭图是老臣,又倚仗拥立之功,一心想独揽大权,这并不是他期望的结果。但他现在又不能和郭图决裂,他还需要郭图帮他稳住局面,给冀州系增加压力,让他有时间真正掌握权力,消化袁绍留下的遗产。
    两人随即又商量了一些细节,讨价还价,在所难免。
    ……
    八月十四,袁谭一行到达邺城,杨彪以亲友的身份祭拜了漳水侧的袁绍墓,又在袁谭的陪同下观看了邺城附近的几个工坊,和郭图、沮授等重要的文臣武将见了面,了解冀州的情况。
    大儒郑玄就在邺城,故北海相孔融也在,杨彪也以私人身份拜访。孔融是杨家故吏,他是杨彪的父亲杨赐任司徒时辟召的司徒掾,和杨彪早就相识、禀性相投。董卓乱政时他们都是反对派,互相声援,有着与一般人不同的情谊。这一次在邺城再会,感慨良多。
    几乎没什么犹豫,孔融就接受了杨彪的建议,收拾行装,起程去长安。与他同行的还有祢衡。袁谭没有拦着,设宴为他们饯行,还送了一笔丰厚的程仪。他对这两个人都没什么好感,一是名不副实,夸夸其谈,而且嘴特别臭,搞得人人侧目,影响团结;二是这两人都是袁熙引荐的,在邺城到处为袁熙说好话,对他并不友好。
    但是对于郑玄,袁谭坚决不同意他离境。他采用了软硬两手,软的一手是为邺城设立学堂,请郑玄为祭酒,登堂开讲,并承诺为他著书注经提供人财协助,仿蔡邕例,又征召他的弟子为官,其中尤以崔琰为最,出任车骑将军府长史,其他几个弟子如国渊、许慈等也分别各随所好授予官职,县令长不乏其人。
    杨彪忙于拜访冀州名流、贤士的时候,袁权也没闲着,她拜见了郭图妻李氏,转达了郭嘉妻钟夫人的问候,并奉上丰厚的礼物。在此之前,李氏对郭嘉夫妻都没正眼看,可是时移事迁,如今郭嘉成了孙策身边的心腹,钟夫人也成了袁权的闺蜜,她自然不能再掉以轻心,拉着袁权拉起了家常,了解颍川的情况。
    官渡之战后,孙策对颍川世家进行清洗,郭家也不例外。郭图早就将家人迁到了邺城,人员没有伤亡,只是家里的产业都被没收了。不过袁权向李氏保证,这只是公事公办,郭家的损失已经用其他的方式补偿,暂时由钟夫人保管、经营,获利甚厚,只要李氏需要,钟夫人随时可以将这些产业以私人的名义逐步转到邺城,保证他们的生活不会受到影响。
    李氏倒也不担心。事实上,郭图的生活一直很优渥,郭嘉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他的孝敬,各种新奇货物源源不断的送来。有了袁权的承诺,将来如果在冀州呆不下去,郭图大可以拂袖而去,回到颍川养老,做个富家翁。
    袁权随即提出了自己的来意:接辛氏族人离开邺城。
    李氏将袁权的要求转告给郭图。郭图权衡了一番之后,找到了袁谭。袁谭心知肚明,嘴上却再三推辞,直到郭图说,孙策这么做自有其险恶用心,他愿意花代价来接辛氏族人,不管成不成,辛氏兄弟都会感激他,如果因为你的反对而不成,辛氏兄弟就会恨你。不仅辛氏兄弟恨你,荀攸也会恨你——荀攸的姑姑嫁入辛家,生有一子辛韬,现在也在邺城。与其如此,你不如接受孙策的要求,而且要做得比他还到位,礼送辛氏族人离开邺城,留个善缘。
    袁谭很勉强地答应了,算是给郭图一个面子,化解两人之前的尴尬。
    经过一番运作,袁权见到了辛毗的家人,其中包括辛毗五岁的女儿辛宪英和四岁的儿子辛敞。辛毗离开邺城时,辛敞还在娘胎里,出生之后就没见过辛毗,现在终于能离开邺城,一家团聚,他们都非常开心。袁权对辛宪英最为欣赏,从这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数日后,杨彪再次起程,赶往兖州。
    袁权带着辛氏族人相随。刚过黄河,还没进濮阳城,袁权便安排人将消息用快马送往南阳。
    第1576章 睁眼看世界
    八月的宛城热闹无比。
    先是周瑜大婚,整个宛城都为之骚动。不仅双方父母赶来参加婚礼,孙策也亲自从汝南赶来庆贺,荆州文武只要能抽得出时间的都赶来祝贺。周瑜是镇南将军,荆州地区的最高将领,英俊儒雅,少年得志,自不必说,蔡琰是南阳幼稚园祭酒,既有渊博的学识,又有女子特有的温柔和耐心,因材施教,成绩斐然,几乎每一个幼稚园学生都对她赞不绝口,每一家有小儿的都希望能将孩子送到幼稚园,由她亲自启蒙。
    这两人成亲简直是天作之合。即使有无数少女哭红了眼睛,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桩几乎完美的姻缘。唯一的遗憾就是蔡琰有过一段不成功的婚姻,倒不是因为她再婚——汉人根本不在乎这一点——而是因为她受过苦,遇人不淑。好在如今苦尽甘来,从此与周瑜双宿双飞。
    成亲当晚,周家宾客盈门,周瑜不得不在屋外搭起了敞棚,招待客人,能够在堂上落座的只有孙策等贵宾,大部分人只能坐在外面,几乎坐满了整里,有一部分甚至不得不坐在里外的大街上,可谓盛况空前。
    随后便是八月节,家家团圆,共度佳节。太守府、县寺出面,由各地商户出资赞助,举办流水宴,招待那些因家贫无力采购酒食的贫民,一起饮酒赏月。宛城大户不甘落后,有的出资襄赞,有的干脆自己操办,宛城的主道几乎被排满,与宴者近万人。
    八月十六,讲武堂迎来了属于自己的盛会,孙策应邀出席讲武堂的毕业典礼,并将即席演讲。
    听到这个风声,宛城驻军中的往届毕业生闻风而动,纷纷赶来听课。开办讲武堂是孙策的创举,不少将士因讲武堂的成立有机会接受正规的兵法教育,跨出了从都佰、曲长迈向都尉、校尉的关键一步,但他们都有一个遗憾,虽然平时没少读孙策的战记,但他们从来没有人听过孙策本人讲课。这次有机会,他们当然不愿意放过,千方百计的向上官请假,希望能补上这个遗憾。
    虽然有一大半人最终不能如愿,讲武堂还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孙策非常重视这件事,带着尹姁、麋兰早早的来到讲武堂,在后院与尹端说话。回到讲武堂,尹姁就像回到了娘家一样,陪在一旁,眉眼间掩饰不住笑意。刚刚成亲的周瑜、蔡琰夫妻也来了,陪坐一旁,荀攸与辛毗站在廊下,和郭嘉、张纮说闲话,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尹端对蔡琰赞不绝口。三年前,南阳幼稚园开始招收学生,今年第一批学生毕业,有一部分人选择进入讲武堂学习用兵之道。尹端之前教的都是军中士伍,大部分人没什么文化,领悟力都很一般,有很多问题要尹端反复讲才能明白。尹端自己出身行伍,倒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这一批幼稚园毕业生进入讲武堂,他才意识到人和人之间有多大差距。这些由蔡琰启蒙,接受了三年系统学习的孩子整体水平比军中士伍要高一大截,很多问题一听就懂,而且思维敏捷,好奇心又超强,喜欢发问,经常问得连尹端都无法解答。
    尹端说得开心,对蔡琰挑起大拇指。“如果说这些孩子里面将来再出几个名将,我一点也不奇怪。能在致仕之前有机会教导这样的英才,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
    蔡琰谦虚道:“祭酒过奖了,我和祭酒一样,都是适逢其时,这才得以一展所长。若非将军,哪有讲武堂、幼稚园这样的事物,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又哪有机会读书学武。”
    “是啊。”尹端感慨不已。“岂止是这些孩子,若非孙将军,就算是我也只能寂寂终老。”
    孙策笑着摇摇手。“你们二位就别客气了,我只不过是读书少,没什么规矩,觉得有什么不足就想办法解决。能得到你们二位襄助,也是我的荣幸。”
    正说着,诸葛亮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公文,递给孙策,又附在孙策耳边说了几句。孙策接过公文,打开看了一遍。公文是袁权用六百里加急发来的,说已经将辛氏族人接出冀州,其他的一切顺利。
    孙策松了一口气,对周瑜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转身对站在阶下的辛毗说道:“佐治,你的家人安好,正在赶往南阳。十天之后,你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辛毗愣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看孙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他双手举过头顶,向孙策躬身一拜,一揖到底。
    “多谢将军。”
    荀攸也抑制不住喜色,难得地露出灿烂的笑容。
    蔡琰不解地看向周瑜,周瑜侧着身子,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当着这么多人,蔡琰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泛起羞红。不过当她听说孙策费心费力,派袁权深入冀州,只为接回辛毗的家人时,她也很惊讶。她重新打量了孙策两眼,就像刚刚认识他的一样。
    “将军好度量,难怪能得属下死力。”
    “那当然。”孙策嘿嘿一笑。“要不然我费心费力的撮合你们俩?蔡祭酒,如今你心想事成,家庭美满,该努力为我做事了。”
    蔡琰撇了撇嘴,忍笑道:“恕我愚钝,我不是太懂将军的意思,怎么你撮合我们,反倒是为了我?”
    孙策朗声大笑。“蔡祭酒,你没听错。公瑾虽然是难得的将才,可他不是唯一的,与他伯仲之间的虽不多,至少也有二三人。可是能和你蔡祭酒相提并论的又有几个?别说女子,就算是将男子都算在一起,恐怕也屈指可数。所以嘛,我撮合你们主要是为了你,公瑾只是顺带沾光而已。”
    孙策扬了扬眉,又道:“蔡祭酒,你千万不要低估你要做的事,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你就是眼睛,要分清敌友,要确认方向,我们将来往哪个方向走,这条路走得顺不顺,全看你能不能看得远,看得准。要是方向错了,或是搞错了敌友,这后果可是严重得很。”
    尹端听得有趣,抚须而笑。蔡琰也忍不住笑了,转身对周瑜低声说道:“你可听到了?以后你可得听我的。”
    “听到了,听到了。”周瑜连连点头。“在公听将军令,在私听夫人言。”
    众人开怀大笑。正说着,外面有人进来,典礼已经准备妥当,孙策等人可以登台了。
    第1577章 口才
    孙策穿过中门,出现在讲堂之上。
    讲堂宽敞,宽约三丈,径深两丈,能坐二十人左右,堂下的院子大得多,宽七丈,深五丈,能坐百余人。不过今天人太多,人与人摩肩接踵,水泄不通,不仅堂上、院中全是人,就连四周的院墙上都是黑压压的人。这么热的天,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实在不是什么舒服的事,但此时此刻,没有人愿意有心情叫苦,更不敢轻易挪一下,生怕一动就再也找不到立足之地。
    这一期毕业的学生依旧是短训班,有一半是刚刚在官渡之战中立功的将士,他们身着军礼服,身姿笔挺地站在廊下,眼光热烈地看着缓步走出的孙策,就像是准备接受检阅。在讲武堂学习期间,所用教材是孙策指挥的战斗整理而成的战记,他们大多有参战的经历,有的甚至不止一次,比起战记上的理性描述,他们的所见所闻更有感染力,也让他们成为同期学员中最有优越感的一群。毕业之时,有幸由孙策来为他们颁发证书,他们激动万分,热血沸腾。
    孙策看着眼前一张张笑脸,颇有几分得意。几年的战斗经验证明,哪怕只是最基础的系统教育,对整个部队的战斗力提升都是非常明显的,有了这些训练有素的中下级军官为中坚力量,就算遇到不利局面也不太可能崩溃,常常能咬牙坚持更长的时间,直到耗尽对手的士气,迎来反击的时机。
    碾压式的优势可遇不可求,胜利通常都是由一点点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优势积累起来的。将领指挥能力、士卒训练水平和军械质量都是其中必不可少的关键因素,他已经在后两项上取得了先发优势,接下来可以着手下一步,建立真正的军校,培养高级将领。
    他刚才说蔡琰是眼睛,但有一点他没说,他是大脑。大脑不仅决定眼睛想看到什么,还决定着要不要走过去,又如何走过去,走过去之后又怎么处理。他在不动声色的调整着民族的前进方向,而且到目前为止,看起来还算顺利。一想到此,他就有一种油然而生的骄傲。
    不枉此生。
    以魏延为首一群在校生捧着托盘走了过来,托盘里放着一摞摞毕业证书。孙策走了过去,从托盘中取出毕业证书,打开看了一眼。
    “王敢当?”
    站在廊下的王敢当大步上前,抬起右臂,用右拳轻击心口,目光炯炯地看着孙策。“果毅营第七校第五曲军侯王敢当,见过将军。”
    孙策举手还礼,双手将毕业证书递给王敢当。“恭喜你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再接再厉,再立新功。”
    “喏!”王敢当接过证书,“啪”的一个转身,迈着正步回到廊下,再次转身,站在原处,目不斜视,只是微黑的脸庞胀红,难掩骄傲之情。
    孙策接过另一份证书。“李大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