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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4节
    陈琳很满意,带着袁谭的命令去了。
    孙策随即与郭嘉、刘晔商议,既然袁谭、沮授等人要立功投效,那就给他们这个机会,利用这个机会完成既定计划。孙策召来徐琨、沈友,分配任务,中线以沈友为大将,庞统为军师,统筹全局,徐琨为副将,并担任前军将领,率先进入清河作战。朱灵若降,也由徐琨节制。
    沈友、徐琨都很满意,愉快的接受了命令。
    孙策随即又传令朱桓,命他统领吕范、纪灵部向北推进,按管整个兖州军事,饮马黄河。陆逊代行兖州刺史,负责兖州的民生、政务。
    安排妥当,孙策率部北上,剑指涿郡。
    第2243章 渤海有故事
    一艘中型战舰加速行驶,与孙策的凤舞号座舰同向而行,慢慢靠近。座舰上扔下缆绳,将战舰紧紧固定在座舰上,又放下舷梯。
    “子山,请。”甘宁伸手示意,笑容满面。
    步骘连连摇手,一手前伸,一手轻托甘宁的手肘。“都督请,都督请。”
    甘宁挑了挑眉。“子山,到了大王面前,这都督二字可不能再提。要不然,麋子叔还以我卖资历呢。”
    步骘哈哈一笑,却不作答。甘宁是水师督,私下里都按军中习惯,升级称之为都督,就像称呼校尉为将军一样,只是到了孙策面前,这样的习惯自然要改,而且麋芳如今是中军水师督,称甘宁为都督,有压麋芳一头的意思,即使甘宁自负,一心想做水师都督,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拉仇恨。
    甘宁一撩海蓝色的大氅,健步上了舷梯。虽然舷梯起起伏伏,并不平稳,甘宁却如履平地。步骘稍逊一筹,却也只是伸出一只手,扶着舷梯,并无惊惧之色。几年海上生活,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书生,而是孔武有力的将领。
    两人上了船,便见步练师一袭贴身劲装,站在舷梯口,身后跟着两个女卫,手里各捧着一只小案。见甘宁、步骘走来,步练师上前一步,欠身行礼。
    “奉大王令,迎甘督、步督。远来辛苦,请饮酒一杯。”
    甘宁很意外,目光在步练师脸上迅速扫了一下,随即又看着步骘,眉梢扬起。步练师将入吴王宫,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站在这里迎接哪个将领的,他有这样的待遇,显然是沾了步骘的光。
    步骘也很意外,心里很是激动。步练师出现在这里,说明吴王宫里最后一席是步家的了。他和步练师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她先向甘宁敬酒。步练师心领神会,转身示意女卫上前敬酒。甘宁取酒饮了,虽是淡酒,并不甚烈,却清爽宜人,他心情大好,难得的礼貌起来,躬身行礼。
    “谢过夫人,谢过姑娘。”又招了招手,从亲卫手中接过两只锦盒,放在案上。
    女卫心中欢喜。谁都知道甘宁奢侈,这锦盒虽小,里面的东西却不便宜。她连忙谢了,退到步练师身后。另一个女卫向前,为步骘敬酒。步骘也取过随身携带的礼物,摆在案上。
    步练师再拜,领着女卫们退下。甘宁与步骘举步,上了飞庐,来到正方面的舱室前,躬身行礼。
    “水师督甘宁,请见大王。”
    “水师假督步骘,请见大王。”
    当值的郎官点点头,正准备进去禀告,甄像迎了出来。“二督请进,大王正在等你们。”
    甘宁、步骘不敢怠慢,侧身进了舱,见孙策等人正围着一个巨大的木制沙盘站着,除了郭嘉和几个军谋、中军诸将,麋芳、陈矫也在。孙策双手扶案,眼睛盯着沙盘,也不回头。“兴霸,磨蹭什么呢,这么久,不会是涂脂抹粉吧?就你那张强盗脸,还能抹成大善人?”
    诸将大笑,甘宁有些不好意思,挤开众人,来到孙策身边,拱手道:“大王,平日军中率性,可以随意一点,来见大王总得规矩些。这不,最近一直没作战,大王赐的衣甲藏在衣箱里,一时半会的找不着啊。”
    孙策转过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甘宁。“闲了一段时间,没长赘肉吧?”
    “那不能。”甘宁握起拳头,曲起手臂,展示了一下鼓鼓的肱二头肌。“虽不作战,却无一日敢懈怠。天天练兵,就等大王一声令下,便可出征。”
    “甚好。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还担心你没养足千日,不敷大用呢。”孙策招了招手,有侍从取过一封公文,孙策接过,递给甘宁。“你先看看这个。”
    甘宁不解其意,连忙打开,看了两眼,脸色便是一变,下意识地瞥了步骘一眼。步骘也凑了过来,两人一起看。这是一封渤海太守臧洪的回书,里面说得很简单,他已经收到魏王袁谭的命令,本来是打算投降的,但上次水师入渤海,杀伤甚重,渤海士庶耿耿于怀。如果吴王要得渤海,请禁止甘宁入境,否则渤海将闭境自保,以苟全性命。
    甘宁和步骘面面相觑。步骘思索片刻,上前一步,拱手道:“大王,上次入渤海,本为平原分忧,杀伤是大了些。不过责任在我,不在甘督。甘督冲杀在前,我统兵在后,未能节制部下……”
    孙策抬起手。“你不要急着请罪。是不是杀伤无辜,以后再说。你先说说,眼下该如何回复臧洪?”
    “臧洪是射阳人,虽未与臣见过面,却也臣勉强算是乡党。臣愿为使,当面向臧洪解释。”
    “你能解释得通吗?”
    “臣……尽力而为。”
    孙策转向诸将和谋士。“你们以为呢?”
    郭嘉摇了摇羽扇。“写封信便是了,人不必去。臧洪不肯降,并非他本人的想法,而是渤海豪强讨价还价。步督,你对渤海豪强了解多少?”
    步骘拱手道:“还请祭酒指教。”
    “渤海临海,与你们广陵倒是有些相似,半是海边滩涂,半是平原。只不过渤海地势较高,耕地广阔,土地肥沃,海浸也较少,所以一向以富庶著称。冀州有郡国九,以渤海户口最多,豪强自然也多,而且有很多大族强宗。只是渤海离中原较远,向南又隔着黄河,与中原沟通不便,文化略逊一筹。”
    郭嘉一边说,一边指示着渤海的地形。渤海的面积不小,但人口却集中在西南部,除了郡治南皮县,其他几个县离毗邻的河间国各县都比较远,有一定的封闭性。
    “文化不彰,仕宦不显,渤海很少出高官,很长一段时间内,仕途比较成功的就是一甲子前的任峻,他也不过官至洛阳令,离二千石还是一步之遥。桓灵时,渤海人开始走捷径,交游甚广,在党人中颇有名声,其中最著名的便是苑康,与郭林宗友善,曾任颍阴令,题高阳里,后来官至山阳太守。又有公孙进阶,危言深论,不避豪强,名闻京师。”
    步骘恍然大悟。“这么说,渤海是党人之乡?”
    “党人之乡算不上,附党人骥尾而已。”郭嘉笑了两声,意味深长。其他人听了,也若有所思。
    苑康很有名,倒不是因为他和郭林宗友善,而是他为高阳里题名。高阳里就是荀家所居之里,之所以被苑康题为高阳里,是因为荀淑有八子,被苑康附会为高阳氏八子。以当时荀氏的名望,如何能比拟高阳氏,说白了,就是苑康向颍阴荀氏示好,向党人示好。
    渤海有公孙进阶、苑康这样的党人,在党人中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是和豫州、兖州,尤其是汝颍相比,影响力显然要小得多,所以郭嘉才说渤海算不上党人之乡——那是汝颍的殊荣——只能算驸骥尾。既然如此,臧洪不肯轻易投降,就不是计较甘宁、步骘杀人的事了,而是要表明他们是袁谭的拥趸,还有一定的实力。袁谭的背后站在何颙,那可是老派党人。
    甘宁是益州人,没什么乡党可言,是个独臣,无须理会。步骘是淮泗人,与汝颍系有潜在的竞争关系。渤海人拒绝甘宁、步骘入境,除了表现出对袁谭的忠诚,留下一个好名声外,还能向汝颍系示好,以便在战事结束后形成冀州系,并在其中拥有一定的话语权。有了自己的派系,他们才有可能在朝野取得利益,否则永远只能跟着别人走。
    等了一会儿,郭嘉最后总结道:“臧洪背后有人帮他出谋划策。你写信给臧洪,真正要说服的就是臧洪身后这个人。”
    步骘心领神会,再次躬身拜谢。他对渤海不陌生,但不听郭嘉分析,还真不知道渤海人和党人有这么深的联系,试图说服臧洪本人是没什么用,只有说服臧洪背后的那个人才行。
    孙策一直没吭声。这些话,郭嘉已经说过,而且说得更透彻。比如袁绍出奔,为什么会去渤海?臧洪后来为什么和袁绍反目,而且渤海人也全力支持他,这都和渤海人以党人自居有关。只是他也不知道臧洪背后那人是谁。在他印象中,渤海似乎没出什么有名的谋士。
    孙策接着又做了相应的安排。
    渤海在冀州东部,冀州南部几条重要的河流在渤海境内汇聚,最后流入大海。如果刘备从邺城撤退,渤海是东线的必经之路,尤其是东光——公孙瓒曾在这里大破北上的青州黄巾三十万。孙策命甘宁、步骘率水师入漳水,直逼渤海郡治南皮。步骘先给臧洪写信,如果臧洪和他身后的人不听,拒不投降,那就与平原郡的徐琨、朱然等人配合,用武力征服渤海。现在渤海除了臧洪之外,还有崔钧统领的冀州兵,在最坏的情况下,甘宁等人不仅要对付臧洪,攻克南皮,还要击退崔钧,扼守住刘备北撤的路线,为主力全取幽州提供可能。
    甘宁正中下怀,喜不自胜。
    第2244章 再相逢
    派甘宁、步骘独领一部入渤海,就是对臧洪及渤海豪强的强硬回应。
    袁谭都降了,你们还摆什么谱?你们不欢迎甘宁,就拒绝甘宁入境,你要是不欢迎我,岂不是也要拒绝我入境?简直可笑。入不入境,派谁入境,不由你说了算,由我说了算。
    不识相,就再杀你一次。杀得越干净,将来推行新政的阻力就越小。
    除了回应臧洪和渤海豪强之外,孙策命甘宁入渤海还有另外一个用意。甘宁是能打,但他好杀的毛病也是事实,让他进入冀北难免惹出新的麻烦。冀北与冀南不同,冀北人并非真心支持刘备,有不少人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委曲求全,如果让甘宁乱杀一气,反倒逼得他们铁了心支持刘备。
    这种活,还是交给麋芳、陈矫去干比较合适。
    秋季将逝,冀州很快就要迎来干燥、寒冷的冬季,大部分的河流水量都会骤减,能通航的也就是那么几条干流。机不可失,孙策命令全速进兵,不争一城一池之得失,迅速挺入冀北腹地。这些都是刘晔当初拟定的作战方略,已经通过了军谋处的质询,中军诸将当时都旁听了,早已清楚自己该干什么。行军速度极快,骑兵上岸,步卒坐船,日夜兼程,长驱直入。
    刘备率领主力南下,河间、中山的郡兵也被抽调了不少,剩下的兵力根本挡不住来势汹汹的吴军。步卒不是往来冲突的骑兵对手,在河上设置的障碍也被前锋迅速清除,孙策没有遇到任何麻烦,一路坦途,仅仅用了三天时间,他就到达中山国都——卢奴。
    奉命留守中山的关靖大惊失色。他兵力有限,不敢出城,只能一面加强防守,一面派快马送信给刘备,请他立刻回援。考虑到刘备正在围攻邺城,未必能及时撤军,关靖又给关羽送了一封信。关羽不久前刚刚经过中山,回涿郡去了,眼下应该还不远。只不过他走的是陆路,与孙策走的水路相距一百余里,否则很可能迎面相撞。
    关羽很快就收到了孙策入境的消息,来不及回涿郡,火速回援卢奴。
    孙策在城东北的滱水东岸的立阵,迎战关羽。关羽只有一万人马,不敢与孙策正面决战,第一时间抢占高地,立营自守。
    两营遥遥相望,鼓角之声相闻。
    ……
    关羽站在高岗之上,看着夹滱水而列的吴军大营,一声长叹。
    千算万算,没算到孙策会亲自出击,而且将主攻的方向定在了冀北,来得又这么快,转眼间就包围了中山国都。刘备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但他能不能及时赶回来,赶回来又能不能击退孙策,解中山之围,关羽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
    “鲰生误国!”关羽捻着胡须,又一次叹息。他觉得这个局面都是逢纪造成的,当初就不应该南下,即使南下取了廮陶之后,也不该贪得无厌,再取邺城,而是应该采纳他的建议,先取雁门。有了雁门作退路,才有机会长期对峙。
    如今可好,邺城未下,卢奴反倒被孙策包围了。若不能击败孙策,刘备连立足之地都没有,面临着亡国的窘境。
    “君侯,你看。”周仓忽然提醒了一句。关羽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两骑一先一后,缓缓而来。前面一骑是己方的斥候,只穿了皮质轻甲,带着武器,后面一骑却是另一副模样,一身长衫,除了腰间长刀,没有其他的武器,看起来像是出行游览的士子。
    关羽哼了一声,知道这是孙策派来的使者,也不知是劝降的还是下战书的。不管是哪一样,他都不打算理会。投降是不可能的,下战书也没意义,他只有一万步骑,不可能是孙策的对手,主动进攻与寻死无异。他只想牵制孙策的兵力,让他不能全力攻城,为刘备回援争取一些机会。
    不一会儿,两名骑士来到坡前,翻身下马。使者是一个中年士子,相貌清瘦,两眼有神,气度也自是不凡。关羽打量了他一眼,忽然觉得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来者是刘晔,见关羽打量他,他笑了起来。“将军还记得淮水津口吗?当日若非将军力遏惊马,晔怕是无缘再见将军了。”
    关羽猛然惊醒,抬起手,正准备抚掌而笑,忽然想起刘晔现在的身份,脸上刚刚绽放的笑容随即消失了,抬起的手也滞了一下,改为抚着胡须,哼了一声:“原来是刘令君,久仰,久仰。这半年来,羽一直很后悔,当初不应该多事。”
    刘晔放声大笑。关羽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又不愿意轻易发问,只好保持着冷漠脸,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刘晔笑了一会,背着手,打量着关羽。“将军是应该后悔。不瞒你说,吴王今日长驱直入,直捣中山,亡中山于覆掌之间,也是我的计策。”
    关羽的卧蚕眉挑起,眼中杀气迸现。
    刘晔打量着他,虽然心中骇然,脸上却无一丝惧色,反倒多了几分不屑。关羽看了,也有些惊讶,想起刘晔的那些故事,多了几分好感。这也是一个杀伐果断的狠人,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令君今日来见我,又有何指教?”
    见关羽缓了口气,刘晔也拱拱手。“今日来见,一是面谢将军当日出手之恩,二是传吴王口诏。吴王念及与将军的旧交,愿与将军阵前一晤。不知将军可敢去?”
    关羽惊讶不已,不禁心中一动。“吴王要与我阵前相见?”
    “正是。”
    “如何见?”关羽的语气有些急迫起来。
    “一人一骑,各带随从一人。”
    关羽几乎没有犹豫,一口答应。刘晔见使命达成,也没有多说什么,躬身而退。在转身之间,他已经将关羽的大营尽收眼底,不禁微微一笑。关羽的大营扎得很标准,很出色,也很眼熟,和他每天看到的大营一模一样。
    关羽没看到刘晔的眼神。他本以为刘晔会来劝降的,没想到刘晔根本没有劲降的意思,心里有一丝莫名的失落。不过一想到很快就要与孙策见面,他又兴奋起来。
    也许,这是我力挽狂澜的好机会。
    ……
    刘晔回到大营,径直来到中军大帐。孙策正在练拳,一招一式神完气足,颇有宗师风范。
    刘晔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孙策练拳,直到孙策收式,才上前拱手行礼。“大王的武艺已臻化境,可为百人敌。”
    孙策从步练师手中接过布巾,拭了拭额头的微汗,笑道:“子扬担心我和关羽决斗?”
    “臣岂敢。大王乃是千金之躯,负天下之望,怎么会和关羽一般逞匹夫之勇?”
    孙策哈哈一笑,将布巾递还给步练师,示意刘晔入座。“关羽欲逞匹夫之勇乎?”
    刘晔点点头。关羽答应得太痛快,而且眼神中有行险时的冲动,刘晔对这样的眼神很熟悉,一眼就看破了关羽的心思。“他也许会先礼后兵,但大王不可有丝毫大意。关羽正当壮年,力大刀沉,如今又有了大宛马,武艺不在吕布之下。”
    孙策点点头。他理解刘晔的担心。有天子的覆辙在前,刘晔对冒险投机这种事非常排斥。“子扬放心,孤与关羽见面,并无逞匹夫之勇的兴趣,只是想看看他这几年有没有长进,是不是还那么目空一切。子扬,人不可无傲骨,但不可有傲气,关羽是一员猛将,唯一的缺憾就是傲气太重了。”他顿了顿,又笑道:“都说孤是小霸王,是项羽重生,依我看,关羽更像项羽。项羽英年早逝,他若是不改了这脾气,也难善终。”
    见孙策这么说,刘晔放心了。“大王所言甚是。臣刚才与关羽见面,观其形容气度,与当年在淮水津口时相比,他虽然沉稳了不少,傲气却依旧。臣当初在中山时也曾听说了一些他的事,此人自视甚高,不遭几番挫折,伐骨洗髓,怕是难堪大任。”
    孙策微微颌首,赞同刘晔的意见。这些年,他虽然没见过关羽,却时常收到与关羽有关的消息,尤其是太史慈,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发来报告,让他及时了解关羽的情况。太史慈与关羽惺惺相惜,希望关羽能为吴国效力,孙策也有此心,却没有太史慈那么强烈。
    他很清楚,关羽太傲气,如果不能真正折服他,不仅不能大用,反而会引起内部矛盾。他麾下不缺大将,没必要为了关羽一个人影响全局。相比之下,他倒是希望收服张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