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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圆
    夜色覆满人间,皓月倾华,明亮的灯火被漫天的红雾所掩盖。
    温庭弈心口发凉,全身的血液瞬间被冻成了冰渣子,刺得他生疼。他不敢置信地挪动步子到台前,盯着血色笼罩的铁笼,失神地唤道。
    “阿绥?阿绥!”
    台上的女子似乎也被这幅场景吓了一跳,盯着从空中掉下来的白花花的断肢花容失色,忙道:“快将笼子放下来!”
    拽着铁索的几个壮丁汉子闻言,连忙手上松力,缓缓将笼子放了下来。笼子一放下来,温庭弈就像是疯了一般,不可置信地朝它走去。
    “阿绥?”他颤声开口,出口声音已经破碎不堪。
    可是这一声过后,并没有人回应他,只有笼子上覆盖的红布被鲜血浸湿,还在嘀嗒嘀嗒地往下流。
    台下不知何时已是一片寂静,众人屏息凝气,只呆呆看着温庭弈在台上束手无措。
    温庭弈脸色一片灰白,嘴唇都在不停地轻颤,他颤/抖着手想要掀开那层红布,可就在快要接触到的时候突然止住,心脏一瞬间好似被人生生撕开,疼得他根本喘不过气。
    他不敢……他不敢看笼子里面究竟是什么境况……
    台下的百姓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好奇这是哪个倒霉人死在了台上。他们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满脸痛惜,可是都是一个字,事不关己。
    所有人都清楚,杂耍班里出现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他们除了摇头叹息,也没有多余的话语和情绪好表达的了。
    “这个戏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台下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台上的女子道:“这种情况时常发生,若当真如此,抱歉……”说完那女子就打算绕过温庭弈去揭开红布,却被温庭弈拦住。
    那女子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样应对,却听温庭弈开口道:“别碰……我亲自来。”
    温庭弈睫毛轻颤,半晌才再次伸出手抓住了红布一角。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什么东西拽住,紧接着在他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他就被拽到了笼子里面,被人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温庭弈心神未定,突然听到上方传来一声轻笑,他怔了怔,半晌才缓缓将手抬上去,那人很是乖巧地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摩挲。
    “怎么了,看你吓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陆绥扣着他的腰身,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温庭弈忍了片刻,仍是没有从方才的震吓中回过神来。再次见到安然无恙,完好无损的爱人,他连忙紧紧抱住了陆绥。
    陆绥感觉到怀中的人在不停地轻/颤,瞬间就愣住了。他抚摸着怀中人的后背,不住地安慰,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把珩萧给吓到了,顿时又觉得十分后悔,连忙开口。
    “别怕,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
    温庭弈紧紧抓住他的袖子,心痛得难以言喻。
    方才那一刻,他以为陆绥出事,险些就撑不住了。只觉得脑子里面空荡荡的,灵魂仿佛也被剥离了出来,只是拖着一副血肉壳子走到笼子面前。
    那时他就在想,若是掀开红布,他的阿绥当真出了意外,他该怎么办……
    陆绥捧起怀中人的脸颊才发现他眼角湿润,泛着微微的红色,眉头紧皱成了一个川字。顿时一阵心疼,忙道:“抱歉,是我不好,我不该吓你。”
    其实按照方才那女子叮嘱的,他会在进入笼子后顺着一个小口偷偷潜出,躲在暗处。等到笼子重新降落下来,再偷偷躲回去,这样红布一去,人们看到的就会是安然无恙的他。
    可是就在刚刚,他看到珩萧一脸灰败,双眼暗淡地站在笼子前不敢伸手,突然就觉得心里一痛,恨不得冲上去把他搂在怀里安慰他,这才不管不顾地伸手将他拉入到笼子中。
    看着自家媳妇现在这副模样他心里痛的不得了,只想把人搂在怀里温柔抚慰.。
    陆绥二话不说,低头直接擒住了温庭弈冰凉的,毫无血色的双唇。
    温庭弈主动放松自己,仿若献祭一般,虔诚而珍惜。大概是心生后怕,温庭弈乖巧得没边。
    陆绥的眸色越来越深,好不容易控制自己离开了怀中人的唇,道:“珩萧,我们走。”
    外面的所有人看见刚才那一番意外都有些楞。那异域女子更是额角微抽,心里郁闷自己究竟找了个什么玩意,这戏法还能不能收尾了。
    陆绥一把把人捞起来抱在怀中,然后就顺着方才躲起来时走的那个小道暗地里开溜,完全忘了那女子三番五次叮嘱的要静静留在笼子里等红布掀开,压根不想自己走后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自家被吓坏了的媳妇。
    两个男子这幅姿势实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两人走在路上时不时会受到别人的侧目注视。陆绥没脸没皮惯了,温庭弈却不这样想。
    陆绥见他把脸埋在自己怀里,一对耳朵尖烧得通红,心下觉得好笑又觉得可爱。恰巧遇到一处船家,船家大概是为了趁着今夜的花灯游大赚一笔,因此将船装饰得极为靓丽,挂满了艳丽的红纱,船头还挂着两盏莲花花灯。
    可惜天不遂人愿,游人来来往往,并没有租船到河上的意图。老者一脸惨淡地立在船板上,半晌叹了口气。
    陆绥停在岸边,朝着船家喊道:“老人家,这艘船可否能借我们一晚?”
    那老人家一回头就见陆绥怀里抱着一个白衣公子,他活了这么多年,半截身子都快入了黄土,自认什么都明白,只是识趣地哈哈两声道:“好啊,小公子上船吧。”
    老人家一点竹篙,将船往岸边又靠了靠,陆绥足尖一点,飘飘然落在了船板上,腾出一只手从口袋中取出一枚分量不轻的金珠子,道:“麻烦老人家上岸去歇息一晚,我们自己撑船,不劳烦您了。”
    那老人家看着豆大的金珠子,眼睛都直了,连忙应下,头都不回地上了岸。
    陆绥等人走了,这才低头看了看怀里把自己缩成一团的自家媳妇,打趣道:“珩萧,今夜就剩下你和我了。”
    温庭弈耳朵通红,要不是把脸埋着,陆绥定会发现他现在早已经满面通红。
    陆绥见他不回应,知道自家媳妇脸皮薄,有些话说不出口,不过不打紧,他说得出口。
    陆绥把人掂了掂,抱得更紧了些,然后才将人抱着走进船舱。还别说,这艘船虽说简陋了些,船舱内倒是收拾得异常温馨。
    陆绥将人放在船上的软垫上,盯着他的眼睛慢慢压低身体,就在两人就快要鼻尖相贴的时候,温庭弈微微扭头,伸手挡住了他的进一步靠近。
    从灯罩内散发的柔和灯火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照亮,陆绥压在温庭弈的身上,在他身下投下一片阴影。
    温庭弈扭头不语,陆绥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放在了他的头顶按住,然后欺身而上,将他牢牢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珩萧,看着我。”
    陆绥的声音响在他的耳畔,一声就足以挤进他的心房。温庭弈闻言这才慢慢将头扭过来,却被陆绥眼中炙热的爱恋彻底吸引。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情不自禁地与陆绥口勿起。陆绥的口勿可以温柔细腻得就像是三月杨柳地,也可以霸道热烈得让温庭弈真真切切感到这人为自己跳动的心脏。
    陆绥看着怀里的人开始回应自己,大喜过望,轻轻勾唇,在他耳边轻声道:“珩萧,你看着周围的一切,像不像我们的洞房花烛。”
    温庭弈一双手被他紧紧锁在头顶,因为被他其欠负得有些狠,一双眸子里盛着朦胧水汽,映着温柔烛火。
    “殿下……”
    “嘘。”陆绥与他鼻尖相贴,伸出一指抵住他的唇,半晌才哑声道:“珩萧,叫我阿绥,我想听你这样唤我。”
    陆绥一开口,微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嘴边,如同一只羽毛挠动着他的心。
    “珩萧,把/你交给/我。”陆绥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心上人,不待温庭弈的回答说出口就强硬地口勿了上去。在换气的间隙才颤声道:“珩萧,我/要/你。”
    这个人,是他两世的爱人啊……
    他曾经对他不理不睬不闻不问,践踏他的真心,撕裂他的尊严,让他在汝阳王府的后院黯淡了整整三年。
    他也曾经意气风发策马与他走过荒沙大漠,与他看大漠的青烟袅袅,与他沙漠里知心知意,我心相悦。
    他也曾经愤怒地指着他破口大骂悲怒交加,一封休书与他恩断义绝,自此以后与他登台唱反调,眼看他在朝中越来越独立难行,神销骨脱。
    可大难临头,最后替他死的,却也是他的心上人。
    陆绥心中的悔恨翻滚成波涛汹浪,险些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再一次开口道:“珩萧。”
    温庭弈看着患得患失的陆绥,突然低垂眼睫,微不可微地叹了口气,捧/着陆绥的脸颊主动口勿了上去,道:“阿绥,随你。”
    一切一切,都随你。身也是你,心也是你。
    山河秀色,皆不如你。
    温庭弈猛然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有的指甲甚至嵌进了血肉里,眉眼紧蹙,死死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陆绥攥住他的手,固执地与他十指相扣。
    小船顺着河道独自缓慢地漂流,不知何时河岸上传来了歌女柔柔的歌声,调子婉转,配上蜀州女子嗓音,直直勾人心魂。
    “红绡帐中承恩泽,始道此心沦陷。”
    沦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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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可爱们,橘子其实很累了,橘子在加拿大,时间和你们有差别,反着来。这次的活动对橘子打击很大,官方言论特别伤人,如果你们可以出来,你们出来和我说说话吧,我怕我坚持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