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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男之家,女人的衣柜 第204节
    “缪星与栾芊芊出演的电影,在瑞亿禁封后遭到导演本人泄露!目前各大视频网站、匿名论坛均可以搜索下载到高清资源——卢导或将面临起|诉,赔偿金额预估在4个亿以上!”
    “《天上再见》电影反应视频,与电影博主一起看这部可能隐藏着巨大秘密的禁片!”
    “十分钟带你看完《天上再见》,卢导十年完成剧本,选角三年,钦定要缪星来出演的神片,到底讲述了什么故事?”
    甘灯也偏过头:“《天上再见》这个电影,讲的是什么?”
    第191章
    宫理耸肩:“我也不太明白, 我们不是按顺序拍的,他也就老说感觉、感觉,但也不告诉我主角想什么, 主角要干什么。”她说着,点开了那个“十分钟带你看完荒诞文艺电影《天上再见》”。
    果不其然,主播剪切了几个最有爆点的画面放在前头,然后就开始:“栾芊芊演的这个角色金色头发, 我们就叫她小金, 缪星演的这个角色, 黑头发, 我们就叫她小黑。小金和小黑啊, 是修道院里的两个修女——”
    故事以某个修道院为背景,电影中的“教会”类似于公圣会, 是多个一神教的融合。阿雅、安|拉亦或是上帝, 不过是神在各个文化中的名字,在新的时代, 所有的一神教融为了一体。
    他们以“主”或“上帝”为唯一的全知全能的神的代称。
    也是主,有意为世界打开魔盒, 降下天灾与超能力, 堵死人类的科技发展之路, 造成人口、环境与未来的全面退潮。这是惩罚, 其中也蕴含了希望,主的子民要时刻自省、诚恳祈祷, 帮助找回人类应行之路……
    祈祷成为了修道院的一项主要活动, 主的孩子根据身份不同, 也有各种各样的戒律,比如不可淫邪、不可偷盗、甚至是不允许教|徒照镜子。
    于是教宗开始把“虔诚祈祷”列为k, 要求各个修道院引入了一台机器,可以扫描修道院中牧师修女们祈祷时的“虔诚值”,每个月出报表,虔诚值不达标,修道院就要面临处罚。
    电影中的修道院来当牧师修女的,全都是因为天灾家破人亡或贫穷的普通人,他们有的一直想着蝇头小利,有的因天灾而怨恨主,有的拼命祈祷也只是为k足够而在修道院升职加薪。
    修道院的k相当不达标,眼看着就要被教宗派下来的人审查罚款时,突然有个远乡而来的牧师,说他认识一些极其虔诚的修女,可以介绍来这家修道院,能让修道院平均虔诚度更上一个台阶,就能免于罚款。
    修道院的主教连忙同意,给了这位远方牧师75万介绍费,于是几位年轻的修女被送来了这家修道院。经过机器的扫描,这些修女虔诚度几乎是98%-99%,每一个都纯洁笃信,严格遵守规章制度与戒律。
    瞬间就把修道院岌岌可危的k拉了回来。
    缪星和栾芊芊饰演的就是这群年轻修女中的两个。
    其中栾芊芊饰演的金发修女歌声动人,经常在镇上的电子厂午休时间,为工人们唱圣歌,她歌声美妙得如同圣女降临,吸引了不少教众专程来听她唱圣歌。缪星也是她的忠实听众之一。
    缪星则虔诚到有些走火入魔,她疾恶如仇,在会批评他人的行为不端,甚至有一次她在镇子里看到两个义体化的男人接吻时,她想到了主对“同性行为”和“义体化”的贬斥,便怒喝一声。同时,从天上降下一道雷,竟然将那个男人劈死!
    一时间,人人都传言缪星饰演的黑发修女能通神,并且能获得主的启示。
    缪星就借此在城内到处演说“圣言”,降下“神迹”,她有时仿佛有“主”附体,用话语就可以让城镇内的“不道德之人”受到惩罚,在城镇中也有了大批信众。疯疯癫癫、似真似假,她也越来越有权力,有了驱使信众的令人沉迷的权力。许多牧师修女想驱逐她,但教宗安装的虔诚值检测仪显示,缪星的虔诚度是最高的99%,她也极其遵守戒律,根本没理由驱逐她。
    而与此同时,缪星和栾芊芊在打扫卫生时,也发现了修道院顶楼中的镜柜,两个女人似乎从没见过镜子,开始好奇起来,一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边触摸着身体。栾芊芊饰演的金发修女突然提到自己礼拜时,主教摸了她乳|房,她不太明白,也没有拒绝。但她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的乳|房是什么样子。
    于是,一个乖巧的修女、一个疯癫的修女提议在镜子前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开始观察自己的身体,从一开始的紧张与不适,直到后来她们可以放松与舒适地站在镜子前,就像是旅行者1号搭载的金盘上刻画的女人像。她们也开始时常溜到顶楼,一起聊天、照镜子或只是单纯赤|裸地坐在镜子前……
    这种叛逆也影响了二人的虔诚值,主教很快发现她们二人的虔诚值在下滑,想要责罚她们,紧接着,缪星发现主教竟半夜闯入了栾芊芊的房间——
    她偷窥到主教与栾芊芊饰演的金发修女的亲密行为,愤怒地紧跟其上,谴责“不道德”的主教。栾芊芊连忙推卸责任,说自己是被迫的,自己是纯洁的。缪星说要降下“神迹”,主教却嗤之以鼻,表示除了第一次降雷是纯粹的巧合,之后缪星施展的“诅咒”和“天罚”,其实都是他在背后做手脚,就是为了让信众更害怕更尊敬修道院,是他一直在拿缪星当工具。
    缪星却相信栾芊芊是被迫的,虔诚地相信主一定会谴责主教,如果没有,那么说明就需要她手动降下天罚——
    于是她拿起栾芊芊桌子上的雕像,把主教活活砸死!主教血浆溅得到处都是,谋杀已经无法掩盖,缪星动摇了,却嘴硬是上帝要她杀人,栾芊芊却更清醒一些,她连忙用床单包裹着主教的尸体,藏进顶楼仓库的镜柜内,而后跟缪星偷了主教新买的轿车,改头换面逃出城镇。
    两个脱掉修女服的女人离开修道院,才发现自己不知道故乡在何处,来自何方。她们只记得那位带她们而来的远方牧师。
    而在脱离修道院后,栾芊芊深深陷入物欲与□□的纠缠中,对各种美丽的消费品与男人毫无自制力;缪星则失去了信徒与权力后,更加暴躁、强势。
    二人却除了做修女没有别的本事,她们对世界又一无所知,只能一边偷窃一边旅行,却坚持每天夜里跪在朝西的空地上忏悔并祈祷。
    她们画了那个牧师的画像,凭着记忆里最早见到牧师的地点开始寻找。
    二人也发现其他城市都有女孩失踪、被洗|脑后转卖的新闻,她们正自我怀疑时,却突然撞到了那个送她们来修道院的“牧师”。找到牧师的地点,竟然不是在任何一个修道院,而是在一家家庭餐厅内,看到穿着西服的“牧师”,正在推销最新款的快餐专用仿生人,可以左手炸薯条右手收银点餐——
    她们绑架了推销员“牧师”,牧师被迫说出了真相:两个修女为何自己比所有人都虔诚,为何自己没有家乡的记忆,因为她们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仿生人!而她们的唯一功能就是祈祷、忏悔与诵经,她们就是高级的电子木鱼、led香火,就是给修道院积累“虔诚”的工具!
    推销员“牧师”说,她们还是教宗想出来的产品的,也是教廷一边要求有“虔诚值”k,一边和他们公司联合开发“虔诚仿生人”。而且教宗真心认为,仿生人被程序写就的信仰也是最纯洁无瑕的。
    “可是,圣书上不是说,仿生人与义体化都是人类模仿上帝造人的最高罪孽吗?”
    推销员笑道:“这就是你们牧师修女的事儿了,我只知道,你们程序很简单,傻得都不会去对自己后颈的接口有疑问。卖出去一台就是2w多的提成,而且保质期就不到四年,你们都已经快出厂三年了吧——”
    在缪星与栾芊芊逼问的时候,推销员竟然将芯片插|入缪星的接口,想抹掉她的序列号和记忆,将她再卖一遍!
    幸好缪星及时拔掉了脑后的芯片,而栾芊芊拿起买的相机,砸死了推销员,二人彻底迷茫了,不知该何去何从,夜晚中她们只能开着车,穿行在深夜戈壁中看不到头的公路上,星河灿烂,而人却只知道将油门踩到底。
    二人关于是否能够自|杀发生争论。自|杀是对主的背叛,但她们的诞生到底是否算是对主的背叛?现在她们双手沾满鲜血,虔诚是否还有意义?剩下的生命是不是要去享受她们从未享受过的东西?
    电影到后段彻底变成了二人的疯狂犯罪血浆片。缪星拿着推销员“牧师”的公文包,伪装是卖仿生人的公司职员,然后把栾芊芊当做“免费试用30天的家用型仿生人”送上门,开始里应外合地偷窃、杀人。
    这招屡试不鲜,直到有一次,装在车里的即将被“送货”的栾芊芊看着缪星上门推销,被推销的人家竟然认识缪星,震惊中请她进了家门。她在车上等待许久,直到缪星冲出房子,缪星竟然独自一人杀了那一家,还在人家家里放了一把火!
    这次杀人放火的高调的行为,直接将游荡逃亡的二人送入末路。
    她们被通缉围捕,追杀而来的警|察已经锁定了他们的位置,二人不想作为仿生人被拆卸,打算在海边的美景中穿着最喜欢的衣服杀死彼此,栾芊芊却越想越觉得缪星瞒了她什么,不得到答案就不想死,她甚至想要继续逃跑。
    而缪星竟然开枪打死了她,而后走到海边,坐在沙滩椅上,独自自|杀。
    这正是宫理拍的最后一场戏。
    电影的最后镜头是聚焦在了栾芊芊死时扑倒的柏油马路,苍蝇落在了她脸上,她眼角似乎在渗血,而尸体扑在地面上,血液浸透地面似乎有可疑的红色——
    电影就此戛然而止。
    瞬间就引起了所有观影者的议论:缪星和栾芊芊饰演的角色是真人还是仿生人?!会不会她们是之前失踪后被洗|脑的女孩,然后安装上了接口?
    会不会缪星杀了太多人才发现自己其实是人类而绝望?会不会缪星最后拜访的那家人,是她的家人?
    缪星走到海边准备自|杀的镜头里,有拍到她们在后备箱里的一堆照片,最表面上是缪星和栾芊芊的合照,下面好像有一张是缪星和其他人的合影,但被火烧掉了大半——
    会不会是缪星找回了以前的记忆?
    全片自|杀的只有缪星一个,也只有她背叛了信仰,成为甘愿下地狱的那个人?
    整个电影画面充满了荒诞的氛围,修道院每天做着报表在汇报数据;远方来的“牧师”一开始出场神秘,后来又被证实是个油嘴滑舌的推销员;虔诚美丽的仿生人修女在镜中观察自己让人丝毫不觉得色情,仿佛是女人亦或是人的自我意识觉醒。
    而缪星饰演的角色在通过宗教获得权力时的狂妄,在失去权力后的疯狂;栾芊芊饰演的角色从小心试探、满足自己的欲望,到彻底在物欲横流的世界里迷失自我。
    整部电影里充满了各种象征意味。
    仿生人与人类的界线刻意被故事摆弄着,这二人虔诚是因为作为人类被洗|脑的结果,还是因为设定的程序?
    卢导也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留言,他说在本来要上映的院线版中,剧情并不是这样的。现在的导演剪辑版,是他在目睹了缪星的所作所为后重新剪辑,甚至刻意模仿的——
    他模仿了缪星的谜团与模棱两可。缪星是真人还是仿生人?她策划了一切出于什么目的?人们看现实中作为女星的缪星的所作所为,无法理解却感觉到了震撼与魄力。
    电影也希望做到这一点。
    而且,缪星在唐堂秀晨间直播时用的手|枪,就是电影中角色最后自|杀的手|枪,她显然当时是在模仿电影情节向自己脑袋开枪。
    缪星与卢导,几乎是在银幕内外,完成了互补与闭环,相互模仿,相互致敬!
    整部电影,就像缪星荒诞、迷幻又看不透的短暂娱乐圈翻红史一样,现实像是另一部续集、另一作姊妹篇。
    更重要的是,缪星与卢导,都没想教会什么道理,没想表达确切的主题,只是看完电影后,那股澎湃的拳打脚踢的冲动,涌在每个人心头。
    卢导也电影资源放出之后一场直播时,穿着睡衣蓬头垢面地接受了简单的采访,他在直播中笑起来:“世界上绝没有我这么幸运的导演,亲身经历电影,让自己的电影跟着走进整个世界的历史里。或许我今后也不会再拍电影了,我最想讲的故事,最想要的冲击画面,最想惊醒世人的一道雷,都已经由缪星本人在现实中完成了。”
    宫理觉得卢导拍的《天上再见》没头没尾的,但甘灯却似乎很喜欢,他看完了好几个解析视频,手指轻轻蹭过上唇边沿:“很多镜头都很有寓意,比如把主教藏进镜柜里那段。”
    还有很多资本和教会联合的桥段、那些对仿生人和人类身份的模糊,甚至是对栾芊芊与缪星身份的指代,都恰到好处。卢导并不知道世界的真实,竟然能拍出如此近似的桥段来,不得不赞叹一句洞察力惊人。
    宫理趴在沙发上,伸长脑袋喝着茶:“我以为你是觉得我全|裸出境那段更有意思呢。”
    甘灯:“……确实也没想到会有这种镜头。”
    宫理笑起来:“哈,你不会以为我在片场真的全脱了吧。我倒是无所谓,但栾芊芊可是少女偶像,她不愿意。所以那段我们都穿着肉色内衣,其他的都是后期做的。”
    甘灯喝了口茶:“你无所谓?倒是挺有为艺术献身的精神的。”
    宫理手指说着就摸向茶几上放着小饼干的银盘,甘灯这儿零食倒是挺多的,她塞进嘴里:“我可是刚醒过来就被人扒了扔进垃圾场的人,全|裸什么不在话下。”
    甘灯轻轻啜饮着红茶,开始更换频道:“关于你的热度,一天也没有降下去,我听说很多反抗资本的街区,都开始把你的形象喷绘在墙上,或者当作反抗者联合的海报了。至于这部电影,我估计会存一下,不定期拿出来看看。”
    宫理:“就为了看我光屁|股啊。”
    甘灯手一抖,茶差点洒在裤腿上:“咳咳!”
    他抬眼看她,她完全就是语出惊人吓到他的得意,完全不想这话背后的意思,就跟为了恶作剧把自己藏在垃圾桶里一个下午的孩子似的。
    甘灯突兀道:“你说得对。”
    宫理一愣,皱眉撇嘴道:“真没劲嘛。”
    宫理吃着小零食,甘灯这儿的条件确实比图书馆要好不少,氛围也不错,她伸手正要再抓个泡芙的时候,忽然意识到——
    眼前的环境,真的很像个局啊。
    甘灯这种连冰激凌没吃过的吃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这么多零食;他准备的薯条肉排之类的,都是刚出锅的,还都是宫理爱吃的,明显是他们进门前有下属做好放过来的;她之前偷跑来他休息室的时候,都没意识到他如此爱安静的人,会在休息室里放投影仪。
    现在简直就像是个抹满蜜糖的诱捕陷阱。
    说不定一会儿就冲出十个戴墨镜的干员冲出来拿枪对准她扫射——
    但很没必要啊,甘灯设计她干嘛?怎么设想可能性,都觉得他算计她不是多此一举,就是没事找事。她活着或自由着都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宫理装作在看新闻,时不时眯着眼睛偷偷观察甘灯,但甘灯却似乎心情大好,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指轻敲着。
    他也注意到了宫理偷看的眼神,这目光似乎像细细的线一样捆着他,嵌进他皮肉里。但甘灯却并不讨厌。她那么聪明,不可能意识不到——
    新闻中正在播放关于议员选举如期进行,多位资本势力的议员破产,无力进行拉票与活动,宣布推迟选举。小部分知名议员跟瑞亿割席,还有些人开始到处为瑞亿游走。
    议院作为几个势力在面上争夺席位的小游乐场,已经彻底乱成一锅粥,门派主势力的衰亡,瑞亿的腹背受敌,都昭示着未来的局势要大改了。
    甘灯头往后靠着,看着新闻中那些浅表的席位之争,忽然看到一只手从旁边的沙发上伸出来,按在他左腿膝盖上。
    手腕上还戴着那个根号手镯。
    她很用力地在他没有残疾的膝盖上一撑,身子靠过来。甘灯突然意识到,他从来没有主动触碰过宫理,甚至没有摸过她的头发。从来都是她充满试探意味或目的重重的来碰他,而且从来都没轻没重。
    比如这会儿,她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压过来,他闷哼一声,宫理撑起身子,腰靠在沙发扶手上,但就像是舒展身子躺成沙发的形状一样,脸凑近,笑道:“甘灯,你又想让我做什么任务不给钱了吗?”
    离得太近了。她的手不像是压在他膝盖上,简直像是压在他七寸上,甘灯觉得脖子都被她目光的细细丝线捆紧。
    他听到自己松开抓着沙发边拐杖的手,抬起来几乎是要虚碰到她头发,声音很稳定:“何出此言?”
    宫理整个人卸力,躺成一条,手也不再撑着他膝盖,而是脸贴在他沙发扶手上,跨过他们两个沙发的缝隙。她扁嘴道:“你在算计我,你想让我待在这儿,为什么?你要让人来杀我,还是把我扭送给红蔷薇?”
    甘灯垂眼:“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宫理脸下是沙发的暗红色天鹅绒,她突然很想伸出手去戳一戳甘灯脸上那几个恰到好处的痣。既不是泪痣也不是美人痣,真就是随意撒星的位置,但她觉得戳一戳,说不定能把他那张伪装的面容给戳破似的。
    宫理这么想的也就伸出手,她对他一向没什么尊重,吃吃笑着道:“不太可能,不符合你脑子里的算盘。但我看不出来你的算盘了,难不成你还是要勾引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