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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城中人对白璧反应很大,但它亮一亮,最后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因为对着这石头的时候我脑子里多了点缥缈回忆,一时间我也不急着走了,准备看看他们会不会再说到什么类似“芳心魔尊”的字眼,让我对自己的认知更多一些。
    那个劫道头头“邱老”似乎也没料到我会完好无损地吹风,他愣了神没来得及逃走,又被我抓回来闲聊了。
    我觉得是闲聊,他的想法可能有些出入。他一脸如丧考妣不说,那样子像是他家慈家严还都是我杀的。
    我问他:“芳心魔尊到底是哪个?”
    他一脸生无可恋:“是城主想找的人。”
    “城主是戴之霖吗?他找芳心魔尊做什么?”
    “是,”邱老眨眨眼,咬咬牙,“我们也不知道做什么,当初那狠劲,不是爱得深就是恨得深,其实并无差别。”
    “何出此言?”
    “哪怕是在魔界,被魔修爱上不是什么好事,”劫道头头叹了口气,“情啊爱啊,都是那些闲云野鹤法修爱搞的名堂,魔修里谁还不是率先奔着大道呢。”
    这话有道理,我做了这么多年的魔修……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邱老继续咬牙切齿眼神飘忽地和我闲聊:“不过尊者不是魔修,为什么要到魔界来?”
    他问得真诚,我听得疑惑,我何时不是魔修了?乱想着,我眼又往白璧前移了几下,除了觉得它摆放的位置很合宜,让其整体显得更昂贵了些,再没看出来什么。
    我运转了一下修为,又运转了一下修为,我明白邱老为何那么不愿意和我交流了。
    这修为仿佛不是我自己的——我现在似乎的确不算魔修。
    邱老见我不说话,也不敢一下子就闭嘴,神情更绝望地接着说:“我当初是对尊者有不轨心思,主要也是因为尊者灵识有缺,谁料到尊者修为不俗,灵台也清明,是我棋差一招,今日我就……”
    他一发狠像是要自裁,我赶忙拦住他,安抚:“你都看出来我不是魔修,那么快自绝性命做什么?”
    “尊者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戏弄我?法修对魔修的手段,又纯真温柔到哪里去了?”
    我避而不答,想先把要紧的事情问出来:“我灵识有缺,你能看出来原因吗?”
    邱老还没有回答,旁边有个黑衣小童就嗤笑一声:“下界法修有个小宗门搞过重生法门,练了之后就如你这么懵懵懂懂呆呆愣愣,看一眼就知道的事情,还能因为什么?”
    我之前没注意到这个小孩儿,此时我们身边仍有修士往来,不少人看到他就马上假装看不到,神情僵硬简直像是小童用什么方法钳制住了众人。
    我控着邱老不让他自裁,转头问那个接话的小童:“重生法门?道友能再细说吗?”
    小童似乎是许久没和旁人好好说话了,路上没人看他,他说话也不看我,低着头还有几分怯生生。
    “没什么不能讲的,法修里有群傻瓜觉得天无大道,万事万理不过循环,就要修一门重生法门。这毕竟是个新东西,练这个傻瓜法门的优点是前尘尽忘但是能留着修为,一般生而为大能,活着特别爽,缺点自然是灵识有缺,一个字,傻。”
    小童话倒是半分不怯,句句带着傻,恨不能把傻字黏在我头上。
    我问了个更傻的问题:“那灵识还能找回来吗?”
    小童摇了摇头,连傻字都不屑于给我了。他表情明明嫌弃得紧,脚下却像是生了根,自己难受着,还要留下来回答我的“傻”问题。
    见此我又问了一个更傻的问题:“那我飞升上来,能再回去吗?”
    小童看着我,邱老也看着我,两人都像见了什么怪物。
    小童顿了顿,说:“回去也找不回灵识,你折腾一趟,忘得更多,只会更傻。而且……你下去就基本不可能再飞升上来了。”
    我斟酌着说:“我觉得,下界还有人在等我。”
    “仇人吗?”小童自然问道,“等他上来或者死在下界不就好了。”
    “不是仇人,”不知怎么,我不自觉地开口,说着我都不太懂的话,“好像是个喜欢我的人。”
    “喜欢?”
    我思索了一下,不知道哪里来的笃定,点头说:“确实是个喜欢我的人。”
    我继续问:“我怎么能再下界呢?”
    小童咧开嘴,表情古怪似笑非笑,答:“别人可以,你不行。”
    “为什么?”
    小童咬牙切齿:“废话,因为你灵识有缺。怎么,你就这么舍不得戴之霖吗?”
    我一愣。
    戴之霖既是中心城的城主,似乎是个喜欢我的人,却肯定不是我喜欢的人。我原以为戴氏如今在上界,正准备与邱老道别后就去找他。可听小童的说法,戴之霖竟然下界了。
    小童重复:“怎么,你就真的舍不下戴之霖吗,师尊?”
    我不知道这人是我徒弟,旁边的邱老显然也不知道他是我徒弟。虽然我们都是什么都不知道,邱老的反应比我大多了。
    他不自裁了,他直接自爆了。
    小童在他自爆的时候就用法诀护住了我,于是邱老这一瞬间的绚烂于我不过是刺眼光柱后尘土一扬,都没给旁边离得极近的白璧蒙上一层雾。
    “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了,毕竟你是我师尊,”黑衣小童叹一口气,像是说什么不齿的话,“唤我青阳就好了。”
    我这路边多出来的徒弟用师长的口吻朝我“问安”道:“这么多年,您可是越来越没有长进。”
    他语气嘲讽,眼神轻蔑,一句话里唯一和尊敬沾亲带故的大概就一个加重讽意的“您”。
    我没答话。
    “您就那么喜欢戴之霖?”
    “我没有,”我摸了摸手心,心中笃定那人不是戴之霖,却不想解释。我含混,“我就是觉得有人喜欢我。”
    若是小童的眼神有灵,都能分几道**演出戏了。他问:“因为这块白璧?”
    “因为我手心有一道契文,”我感受了一下,又感受了一下,说实话,我一路都在确定感受这个,“誓心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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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我了吗,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