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顾甄这是嘴角微抖,门外的红梅却是浑身都抖个不停。
她竟然不知道,那黑心团子说起情话来,竟然如此——不要脸!她鸡皮疙瘩都起了满身!
姑爷,你读书人的脸面还要不要?
我家小姐比天大,你敢不敢让天下人都知道?
沈瑜说完,细细看着顾甄的表情。
遭了,还不对!
娘子,你要我怎么做?你告诉我,我一定做到成不成?
顾甄看着沈瑜幽怨的眼神,心里差点就要检讨自己是不是对沈瑜做了什么始乱终弃的事。
“沈瑜!”顾甄开口。
“我在!”沈瑜和顾甄一样,表情十分严肃。
“你若真心相待,我必不离不弃!”顾甄声音掷地有声。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沈瑜马上回应,声音也同样坚定。
红梅差点就要拍手叫好了。
姑爷,好样的!
虽然你手段百出的,但这次,我站你这边!
可没多久,红梅就高兴不起来了。
“啊——”
屋子里传来沈瑜的惊呼。
红梅大惊:小姐欸,你悠着点,姑爷虽然已经被你吃到嘴里,但他瓷娃娃一般的人,你个金刚大力士把他弄碎了可咋办!
急急忙忙推开书房的门,红梅几乎楞在当成。
她家看上去小巧可人柔弱纤细的小姐,正举着她家身材修长的姑爷,往上抛。
“小、小、小小姐!”红梅吓得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要杀人抛尸了呢?
您杀了我帮您埋就是,可您这是在干什么?
还是急中生智的沈瑜在半空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娘、娘、娘子,这、这亲亲抱抱举高高,是、是要按、按顺序来的!”
顾甄稳稳接住下落的沈瑜,两手牢牢抓住沈瑜的腰,没有再往上举,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沈瑜低头看看自己腰间白皙的小手,腿还有些软,心里急速的咚咚怎么都无法停下来。
娘子力气大,到底是不是好事?
沈瑜心里在打鼓。
他必须想办法把这不算好事的事,完全变成平生最大的福利!
顾甄似乎心里建设了许久,既然自己已经主动给出了一个承诺,应该做出表率。
一只手往上,攀住沈瑜的脖子,一只手往后,抚上沈瑜的后背。
顾甄微微一个用力,将沈瑜拉到自己面前。
眼看那唇红齿白的小书生衣衫不整的被自己搂在怀中,顾甄上将却生不出一丝旖旎来。
她十分疑惑。
自己打仗打多了,荷尔蒙水平大大降低?
还是,自己某些功能已经完全丧失?
天要亡我!
顾甄上街顿时心如死灰!
沈瑜看着近在咫尺的娘子,她好像有些注意力不够集中。
他十分配合地被娘子圈在怀里,就等着那粉//嫩的唇/瓣贴近自己,可突然间,娘子停下了动作,大眼睛里盛满了疑惑。
沈瑜没有多想,也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就在顾甄愣神的瞬间,微微低头,在那朝思暮想的粉唇上贴了个过去。
谁知!
“啊——”
沈瑜偷香不成,瞬间被拍飞到半空中。
“娘、娘子——娘子、救我!”
沈瑜已经有了半空飞跃的经验,甚至能在半空中发出委屈的求救声。
顾甄只是下意识作出了这个保护性拍飞的动作,沈瑜刚刚求救,她就稳稳接住了他。
把嘴巴利索但身体还是恐惧到僵硬的沈瑜轻轻抱了抱,顾甄软糯的声音极其严肃。
“亲亲抱抱举高高,我们可以反着来!”
沈瑜有些小小失望,但想着最后两步已经到位,那甜蜜的亲亲也似乎不太遥远了。
顾甄放开沈瑜,退后一步,看着眼前黑发白衣的男子。
除了神情有些委屈,那精致的五官、出尘的气质、仿佛就是一个完美的雕像。
顾甄捏捏拳头,转身大步离开书房。
“小姐,小姐,”红梅跟得极其吃力,“姑爷都到嘴里了,怎么就不一口吞下去?”
“傻,”顾甄小脸紧绷,“吞下去在肚子里造反,你受得了?”
“哦——”红梅似懂非懂,“等姑爷完全臣服,就不会造反了!”
顾甄点头:孺子可教。
沈瑜看着顾甄离开,却站着半天没动。
一来,是他腿还在抖,从来没有看仔细的屋顶解构,他破天荒看了个仔细。
二来,是他心还在抖,娘子看似金刚大力士,可身体极其柔软,还带着阵阵馨香,让他到现在还云里雾里心神荡漾。
良久,沈瑜慢慢踱步,修长白皙的手指将长发轻轻拨到身后,长及后腰的黑发犹如黑瀑,随着脚步摇曳出绸缎般的光泽。
走到床边,沈瑜慵懒又随意地轻轻拢好亵衣的衣襟,将隐隐可见的胸口又裹了起来。
常年屋中苦读,身体肌肤犹如白瓷,这几天又衣食无忧,白瓷般的肌肤上已经有了着健康的光泽。
沈瑜又伸出双手,细细看着,不放过每一个地方。
这真是一双没有任何缺点的手啊,白皙,修长,干净。
可娘子竟然还能坐怀不乱,还真是无比坚定呐!
不急,来日方长。
娘子力气是大,可她也真是香甜可口呢!
沈瑜辗转半夜,才艰难入眠。
第二天,沈瑜照常早起,买了何芳斋的点心后,看着顾甄小嘴鼓鼓囊囊地几口吃完,他心满意足地去书房苦读。
没几天,衙门来人,送上了文书,沈瑜真真正正成了廪生,还领到了衙门给了廪米。
因为沈瑜得了三个案首,还衙门特意额外给了三十两的赏银。
红梅将沈瑜上交的银子收好,一脸喜色,“小姐,您不但是秀才娘子,还是个优秀秀才的娘子呢,您瞧,这街坊邻居看着您都是羡慕嫉妒恨呢,整个苏州城都传遍了。”
顾甄没答话。
沈瑜刚才一脸羞怯地交着银子,说他也可以给娘子买朵花戴了,还约她明天去城外郊游。
顾甄无法想象,自己挎着激光长剑却头顶一朵花是什么情况,却对沈郊游的提议十分有兴趣。
第二天一早,沈瑜提着一个装满小点心的篮子,叩开了西厢的门。
顾甄在红梅的强烈要求下打扮得好,被沈瑜一手牵着,出了门。
沈瑜今日一身月白长衫,丰神俊朗又气质不凡,看得路边的大姑娘小媳妇个个走路撞墙。
而沈瑜身后牵着的顾甄,翠绿色纱裙飘逸动人,容貌娇美得让路过的后生们几乎走不动道。
两人还没走到马车边,几乎已经成了最靓丽的风景。
何芳斋的老掌柜摸着胡须叹了又叹。
可惜了了,这三案首的秀才和老蒋家的外甥女不能成为他的招牌,否则,这对金童玉女只要往他店门口站一个时辰,他一年的收益就能翻几番了。
可惜啊,可惜!
沈瑜恨不得把自家娘子贴身藏在胸口,那一双双贼溜溜的眼神,在她娘子身上扫了又扫,气得他牙根都在痒。
拉着娘子的小手,沈瑜匆匆往定好的马车走去。
突然,他脚步一顿。
“瑜哥儿,瑜哥儿,不好啦,你娘得重病了!”
乡下族中老宅的邻居沈况跑得气喘吁吁,告诉了小尤氏重病的消息。
沈瑜脸色微变,“况哥,我母亲现在如何?”
沈况在沈瑜面前站定,看了看沈瑜牵着的顾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厌恶与不屑。
“大夫昨日来看了,说你娘得了重病,具体是啥我也不懂,大夫只说需要老参来吊着命,否则性命堪忧。这不,我一大早就进程来找你了,你可一定要拿到老参去救命啊,否则,三婶她死不瞑目啊!记住,是老参啊,是老参,一般的参救不了她的命!”
沈况说得含糊不清,这小尤氏到底得了什么病,具体严重到什么程度,有没有用过药,什么都没说,只是反复强调是老参。
沈瑜眉头微皱,刚要开口再问。
谁知,那沈况斜斜看了一眼顾甄,又开口了,“瑜哥儿,听说你娘子嫁妆中就有一支老参,这救人如救火,你就拿着那只老参,赶紧去救命吧!”
沈瑜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沈况说是来报小尤氏重病,可病情说得不清不楚却对顾甄的嫁妆清清楚楚,连她嫁妆中有陪嫁的老参都明明白白。
这里头肯定有鬼。
可沈瑜又担心小尤氏是真的得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况哥,你先回去,我得了老参马上就回!”
沈况一步三回头,“瑜哥儿,别忘了,要老参,老参!你娘子嫁妆里的就很合适!”
掌心的小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滑走,沈瑜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掌心。
“娘子,不管如何,你的嫁妆我永远不会动!”沈瑜斩钉截铁。
顾甄没说话,大眼睛的情绪很是复杂。
郊游泡汤,沈瑜将顾甄送回家,放下篮子就去了一家书斋。
太阳下山,红梅一边做饭,一点嘀咕。
“这姑爷到底去了哪,不会连晚饭也不回来吧?”
顾甄眼神神幽地看了眼大门的方向,没做声。
心里却想着,那天没有做完全部步骤,倒是明智之举。
沈瑜天色擦黑才晃晃悠悠回来,脸色有些苍白,却一口气吃完了三大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