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害怕?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墨如陵忍不住反讽了一句。
其实他不想这么说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她这个样子,就觉得十分得不顺眼。
“墨如陵,不管你带我去哪里,我现在不计较,我就想等落地后,你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回家去?”
“嗯?”
墨如陵鼻子一哼,“怎么,想要向家里求救?”
明明知道苏云裳,一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墨如陵就是这么别扭。
他忍不住想起,在卡曼的医院里时,这个女人,一度心脏差点被血管撑爆,就是因为一个梦见她妈妈-的噩梦。
她此刻说这样的话,多半是因为那个梦境,留给她的影响太大了。
可知道归知道,墨如陵却还是不愿意,也不能答应她。
打个电话去唐国容易,可这个电话打完之后,其他的问题,就后续多了。
比如他就不相信越煌会没有在,苏云裳老家的电话线路上,做什么安排。
以他的能耐,自然不怕越煌的人,有本事顺着电话,来找到他,可墨如陵的心里概念就是这样,我凭什么要让你苏云裳,打这个电话啊?
你这个女人,这几个月里,不是一直很厉害,和我的人,玩-捉-迷-藏吗?
现在可算落到我手里了,不折磨你,已经是看在你怀胎不稳,他还没想好怎么才能解气,这才先容着她活着的。
可不是容她来,向他提条件的。
这一点,墨如陵希望苏云裳自己,最好有这个自觉。
她可不是什么一般的肉票。
哼!
“墨如陵,你知道我根本不是这个念头。”
“哼,我这怎么知道呢?你这个女人一贯诡计多端,奸诈狡猾,对着人,你有说真话的时候吗?”
墨如陵这近乎是完全的污蔑的话,换了从前的苏云裳,足够觉得气得鼻子。
可现在,她听了也就是听了,一点动气的感觉都没有。
相反,她有的只是越来越沉重的无力感。
这一次再看到墨如陵,刨掉了过去的他,给过她的那一次,太过刻骨铭心的恐惧和伤害之外,重新见到的这个墨如陵,变化也很多。
她犹能回忆起,第一次和他一张桌子吃饭时,这男人面上客气的笑着,但是眼神里满满都是阴鸷的锋芒。
看着就让她觉得压力大。
然而,此刻的墨如陵,虽然还是有种疯狂、暴躁地,随时随地会杀人的感觉,可那种不动声色间,就能置人于死地的锋锐之光,却不见了。
他整个人给她的感觉,就好像从一个阴险的黑豹,变成了一只随时随地,处在狂化中的狮子王。
要说哪一个形象比较可怕。
苏云裳个人觉得,过去那样的墨如陵,反而更令人恐惧一些。
现在的他,稍微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的不正常,不论是情绪还是行为举止。
这种暴躁和狂化,反而最容易被安抚和解决。
就好像他现在反过来形容她的话,这个妖孽,他自己也不检讨一下,他这是说的她苏云裳吗?
任何一个旁边的人,拉过来问问,人家也会心里默默地说,这是形容的他墨如陵自己,而不是她。
“我担心我妈妈出事了!年前我打电话回去的时候,我爸爸就说她病了,住了一次医院。这一次,我已经整整三个多月,没找到机会,给家里去过电话了!”
“墨如陵,算我求你,你让我给她打个电话,哪怕我不说话,就听她说一声,我也能放心一些!”
“我这些日子里,梦里总看到她,好像不太好。”
“要是这样你还是不放心,顶多你替我打过去,传个口信给他们二老,就说我还好,就是太忙了,短时间不回去看他们,这样行不行?”
确信了现在的自己,实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和资本,可以和墨如陵硬抗。
来硬的,不具备条件。
明显会很吃亏。
既然如此,苏云裳,也就干脆放软了姿态,轻柔地用温言软语,来求他。
墨如陵一个劲地打压她,各种看不惯她,又不肯放过她,为的不就是要看她低头求饶,以及各种认错吗?
好满足他内心深处,变-态的那种掌控欲!
然而,听了她这些话,墨如陵却用怀疑地眼神看了看她,“你又想搞什么鬼?”
“你以为你硬得不行,现在说软话,我就会心软吗?”
“苏云裳,你显然是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吧?”
苏云裳:……
她很想说,被你这种变-态盯上,还要理由吗?
想着,她微微地想要挪动一下-身体,之前昏迷的时候,不觉得,现在醒过来了,就觉得腰部下面的位置,有什么东西硌着她,不太舒服。
“你干什么?”
墨如陵一下子就按住她的肩膀。
傻了眼的苏云裳,忍不住瞪大眼睛地看着他,她做什么了?
她什么也没做好吗?
这个变-态,又想找理由打她了?
来吧!你打好了!
苏云裳干脆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他,等待他的手再从上面挥巴掌之类的下来。
“苏云裳,你这什么眼神?你是觉得我会打你吗?”
苏云裳:……(卧了个大槽了!)
你这个鬼样子,任谁看到了,都会觉得是要打人的好吗?
何况别说的一脸无辜被冤枉的好惨的样子,之前把她一个孕妇打到昏迷的人,不就是他自己吗?
现在来装什么小白兔?别搞笑了好吗!
“不是,我没有觉得你要打我!”
苏云裳弱弱地回了一句。
“你的眼神明明是觉得我刚才是要打你!”
“……我没有,我就是惊住了!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按住我的肩膀,我没有以为你要打我,真的!”
说着,生怕还不足以让他满意,她又继续补充了一句,“你要是真的打我,就不会现在带我在直升飞机上了,你在林子里就能打死我,所以我没有觉得你是要伤害我。”
“我当然不是要打你,我是看你好像打算坐起来,才按住你的肩膀的。”
墨如陵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对苏云裳的这些话,听得满意不满意,但是眼眸里却露出了几分软色。
然后他还少见的解释了这么一句。
苏云裳默了一下,内心奔腾过了一万匹草-泥-马!
他哪知眼睛看到她打算坐起来了?
她现在觉得她腰部的位置往下,都已经悬空麻木的没知觉了好吗?
她顶多也就是想要,挪一挪身体,换个稍微舒服一点的躺姿。
“我不是要坐起来,我背下的位置,有东西不平,硌得我的腰背不舒服,我只是想要挪一下,但是我发现我连挪动自己的力气都没有,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坐起来,我坐不起来。”
这下换成墨如陵觉得尴尬无语了。
他有些傻傻地看了她两秒。
才一脸若无其事地冷淡问,“你觉得腰背下面不舒服,你怎么不早说?我来给你看下,有没有什么东西硌到。”
接着,也不等苏云裳回答,他的手就掀开那个厚厚的军绿色的被子,往苏云裳的腰的位置摸去。
先是碰到了她隆-起的腹部,他的手指,立即飞快地缩走了,像是碰触到了什么十分可怕和恶心的东西一样。
那动作幅度非常的大,便是隔着比较厚的被子,也足够让秋和其他两个保镖都看的清清的。
苏云裳作为被碰触到的本人,更是感受的很清楚。
她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宛如没发现一样的,连多余的视线都没有投向墨如陵。
墨如陵因此以为她没发现后,紧绷的身体,这才微微地放松了些。
手重新贴着铺被的地面,往前伸,伸到了苏云裳的腰下面。
沿着那消瘦无比的腰窝后面,摸了一圈,果然摸-到了一块地方凸出来的。
“秋,我把她的身体抱起来一些,不在铺被上,应该是机舱地面上,你看看是什么东西,卡在那里了。”
墨如陵说着,就微微蹲跪起身,把苏云裳连人带被子的抱起来一些,冷面保镖秋,就探头看了过去。
手快地,立即就把那卡在下面东西,拿了出来。
又同时看向了飞机上的,另外两个雇佣兵。
两人见到秋手里的东西后,立即检查自己的腰,果然其中一个发现自己的手枪不见了。
秋也不把枪还给他,只冷冷地说了一句,“至此一次,下次再有,你们自己就不要在这行当里干了。”
苏云裳这会儿也看清了,竟然是把手枪。
可能是上飞机的时候,其中一个雇佣兵,掉了也不知道,又正好她的铺盖,给放到了上面。
然后她就腰的位置,正好硌在这把枪的,枪柄还是枪口上,她也不知道。
她该庆幸,这把枪的保险没被打开吗?
不然的话,也不用等墨如陵来虐-待她,杀她了,她弄不好随便动一下,就自己把自己给枪-杀死了。
墨如陵的脸也黑了。
他又开始要暴走了!
这一点,苏云裳从还抱着她的墨如陵的手,开始在收紧,就能感觉出来。
她赶紧就道,“我渴了,有水吗?我想喝口水!”
“有!秋,把保温壶拿过来!”
墨如陵听到苏云裳喊口渴的声音后,紧绷的手部肌肉,才放松了下来,把她小心的放回地上后,就立即转头说道。
保镖秋显然不但是个合格的保镖,还是个全能的后勤的大管家。
苏云裳明明前一秒还看着他手里抓着的是那把手枪。
后一秒,他手里的枪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已经被打开的保温壶盖子。
温热的水,被倒进了能当茶杯的杯盖了,稳稳地递了过来,准确地送到了墨如陵修长的手指之中。
墨如陵微微扶起苏云裳的头,把杯盖送到她嘴边。
显然,比起秋的本事,他就的稳定性,就差远了。
一杯盖的温水,一半进了苏云裳的口中,另一半都被他稳不住的手,全翻在了她的脖子领口里。
好在有被子,也着不了凉,苏云裳也就当没感觉到了。
究竟是大少爷,从来没伺候过人,喂个水也是喂不好的。
就在这个时候,直升机的驾驶员,突然回过头来,冲着秋他们示意。
秋立即起身,弯着腰走了过去。
按说耳机的频道,应该是共通的。
但是苏云裳却听不到里头有他们说话的声音。
反正没一会儿,秋回到了墨如陵的身后,又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之前那个平板,在上面点了好几下,就伸给墨如陵看。
墨如陵看了眼,点了头。
就见保镖秋对着飞机驾驶员,比了个ok的手势。
苏云裳知道他们这是在避免给她知道,现在到底位置到哪了。
呵呵,可真够小心翼翼的!
她现在都已经是等同于残废了,何况她只有一个人,他们却连直升机驾驶员,有五个大男人,难道还怕她一个女人,能翻转局面不成?
很快,她就感觉到了飞机高度在下降,这是到达目的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