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这么些年,萧老夫人对于这位儿媳妇颇有微词,别的不说,人家当儿媳的,哪一个不用在婆婆的跟前立规矩,就她家这位,连平日里的晨昏定省都自动省略了。说是身子不适,当她这老婆子好糊弄呢?
萧清瑜暗暗观察着老夫人的神色,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拿眼神示意了琳琅一下,伸手接过琳琅手中的食盒,亲自将里边的东西摆放在桌上,抿着嘴笑着说道:“这是孙女儿亲自做的绿豆酥和莲子羹,老祖宗就给个面子尝一尝吧,味道不好还请老祖宗不要嫌弃。”
“好,还是我的二丫头最贴心了。”老夫人称赞着说,伸手拿起玉制的汤勺舀了几下,顿时一股清甜的香气散发开来。
“嗯,闻着味道就可口的很。”老夫人脸现喜色,指着刘妈妈她们吩咐:“把我的那支绿雪含芳簪给拿过来。”说着伸手轻拍在萧清瑜的手上,眉眼含笑的说道:“这是我的陪嫁簪子,平日里也宝贝的紧,瞅着这机会就赏给你罢。”
只见她接过刘妈妈递过来的簪子,顺手就要插在自己的发上。萧清瑜赶忙站起来拦住了:“老祖宗,这么贵重的东西,孙女儿可承受不起,再说,孙女做这些事情可不是为着老祖宗的东西,您这样传出去孙女儿还怎么见人呢?何况,依照规矩,也该给大姐姐才是,清瑜万万不敢逾矩。”说着神态恭谨的再次肃了肃身子。
卧榻上的老夫人狐疑的打量着面前的孙女儿,眼神暗了暗。其实,这东西倒也不见得有多么贵重。只是,前些日子刘妈妈私下里听到那叫红绣的丫头和丫鬟们说这二小姐的性子好似和之前不大一样了,这才禀告了她,想着拿些东西来试她一试。
这相府里,她别的可以不管,只一点儿,阖府上下不能生出那些个肮脏事儿来。这
二丫头,她是打心底里疼,不过,若是坏了规矩,她也第一个不放过。坐到她这个位上,自然知道阖府安宁儿子才能在圣上面前尽心做事,再者说,若因为后院之事被人抓到了把柄那也只能怪自家治家不严怨不到别人头上去。
好在,她看这二丫头面上恭敬顺从倒也不像是个不安分的主,想起她平日里的体贴规矩,老夫人这才缓了缓眼神。也许,是她多想了罢,这么多年若是生了什么心思她还能看不出来。这样想着,倒是轻笑一声示意刘妈妈把人给扶起来。
“你这丫头,说这话就是打我脸了,不说别的,你姨娘可是圣上亲自下旨升为平妻的。这嫡庶,不过是个称呼,身为萧家正经的二小姐,谁敢不尊重呢?”老夫人装作厉声的呵道:“今日便吩咐下去,以后若有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二丫头,不用回话,直接找人牙子卖了出去就是!”
话到这里,房里的丫鬟婆子自是屏息敛气,手下的动作更加恭敬了几分,生怕一个不小心将祸事惹到自己头上来。
刘妈妈观察了众人的神色,眼珠子转了转,这才笑着打趣道:“老夫人,平白生这么大气作甚,也不怕吓着了二小姐?这丫鬟婆子犯了错横竖有管家管教,老夫人您就安心等着孙子孙女儿孝顺就是。”
这话若是换一个人来说,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来。不过,刘妈妈一开口,老夫人倒是笑出声来,不容拒绝的将绿雪含芳簪塞到她的手里,柔声说道:“二丫头,叫你收你就收着吧,那些个嫡女哪一个像你这般体贴,别人若是有什么闲话,叫她到慈安堂来咱念叨念叨。”
话说道这个份上,她若是再推脱就显得不识眼色了。萧清瑜恭敬的福了福身子,这才双手接过簪子交给琳琅细心收了起来。脸上摆出一副恭敬顺从的样子,略微带着一丝隐隐的喜意。
既然人家是特意来试探的,她自己也不能太掉份儿了不是?萧清瑜恭顺中略带欣喜的表情完全的让老夫人放下心来。若是一味的恭顺,倒让人觉得有些捉摸不透了,这样,不多不少,刚刚好。
也许,在骨子里,她和那位真正的萧家二小姐还是一样的性子。不张扬不代表软弱可欺或是没有头脑。只是,今天这阵仗,一主一仆的唱双簧,还真真觉得好笑的很。
看来,自己的处境还真是有些微妙呢。就拿老夫人的话来说,明着说是婉夫人被圣上抬为了平妻,那怎地还一口一个姨娘一口一个二小姐,合着就是警告她,再怎么变
她也是一个庶女,即便是圣上承认了,在相府她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嫡女。
这老太太的心思,她多少也能猜出几分来,那位皇家的儿媳妇她再怎么不待见也还是宗室女子不敢轻慢,连带着萧凤鸾的地位都容不得任何一点儿的动摇。
这,大概是做给那位看了。只不过,如今那位,还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她可听说,这位长公主与圣仪宫的太后可不怎么对头。
说是与先帝一母同胞,深受皇恩,再怎么说前边也加了个“先”字,这皇家情分,可不也是一日看一日,风诡云谲似,有时变脸比翻书还快呢!和那位攀情分,是有人想多了呢还是想多了,她可从来没有存过这样的心思。当然,如今毫无存在感的她,就是想多了也毫无半分的作用。
这样想着,萧清瑜顿时又觉得有些憋闷。这样的日子,她实在是过不来啊,装乖巧,装孝顺,难道她还能装一辈子不成?若是那样,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活的也太没有价值了有木有?
萧清瑜藏起脸上的不耐,恭敬的陪着老夫人说笑。似乎来到这里,这是她唯一拿手的事情,真话假话顺嘴一说,看似轻巧,却能哄的老人开心不少。
话说,这技术,也多亏了自家那位可爱的老太太,有事儿没事儿的撒娇卖萌,她就是再清淡的性子也被折腾的满嘴甜言蜜语了。若是让她知道了自家孙女儿被个难缠的老太太折腾,还不知道怎么招呢?
“眼看着这各家的册封圣旨都到了,偏偏你和你大姐姐没有一点儿消息,实在是生意难测啊!”过了半晌,老夫人轻轻的叹气,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愁云。
萧清瑜敛了敛眉轻声劝道:“孙女自知身份低微,若能有幸得见天颜自是光耀萧家门楣,如若不然,也记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道理,老祖宗您就不要多想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这种事情如今只能是听天由命了,反正她怎么也会进宫的。新帝登基,根基未稳,自是不会放弃在朝中拉拢朝臣的机会。她担心的,不是进不进宫,而是以什么样的位份进宫,这一点儿,可决定这以后的生死,断断不容轻视。
“哎......说的也是,自古圣意难测,哪里是一介妇人可以揣测的。只希望,你父亲那里可以说的上话罢了。”老夫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入眼的依旧是那一副不愠不火清清淡淡的面孔。也许,是她太过心急了吧。
她自然不会想到这些事
情萧清瑜早就琢磨透了,眼下自然不会为这无法掌控的事情纠结于心。她在乎的,是那位的态度,只希望,自己的命运不要太惨才好。如今左相之女苏敏容,镇远大将军之女张佑仪皆被册封一品妃位,自古文臣武将,安抚了左相,自然也不会轻待了右相惹得朝堂动荡。只是不知道,那一位,到底想摆一盘什么样的棋子?
萧清瑜敛眉将眼里的思绪都隐了下去,端起桌上的茶,微微抿了一口。
“老夫人,老夫人......”外边的一个丫头气喘呼呼的跑了进来,刘妈妈微微皱眉,厉声喝道:“好没规矩的丫头,惊了老太太你担当的起吗?”
身着红衣的丫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饶道:“都是奴婢的错,实在是宫里头来人了,让阖府上下都去接旨呢?老爷还未回府,王管家在前院应付着,拆我前来请老太太的示下。”说完又恭敬的俯□去,颤抖着身子贴在地上。
萧清瑜心里咯噔一声,这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按下心里的忐忑,从绣墩上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来关注哈,人家可是努力的有木有?
☆、宫里来人了
刺啦一声,老夫人将手里的茶盏重重的放在了桌上,茶水一阵晃动顺着杯沿洒了出来。
只见老夫人先是一愣,眼中掠过一丝沉重,但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沉声朝刘妈妈吩咐了一句就换回了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孔,只有那不停转动念珠的手指显示了她内心的不安与忐忑。
如果不是事关自身,萧清瑜一定会在心里偷笑老夫人的装模作样。只不过,这当下,她也没了那份心劲儿。
也是,自己都不知道待会儿怎么办呢,还得瑟个毛啊?她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隐隐的不安起来。
这一入宫,不受宠则任人践踏,得宠了呢别说旁人明枪暗箭就连自己心里都膈应到不行。这一刻,她才发觉自己还是有着现代人的矫情。
这宫妃,说的好听点儿就是皇家贵人,即便是个末位的答应也是个主子不是?可说的不好听点儿那就是供一男人消遣的玩儿物,即便这男人是这天下最不一般的男人,她也没有那个心理准备去献身啊?只想到那一幕,她就浑身的不自在。
片刻之后,门外有丫鬟来回话,老夫人朝刘妈妈扫了一眼,缓缓吐出几个字:“去看看,那边又怎么招了?”回话的是锦绣阁的大丫头,一直都是大夫人那边的心腹臂膀,这会儿传话,别是大夫人那里又出了什么差错。
刘妈妈挑起门帘低语几句,只听那丫头清脆的回道:“夫人已往正厅去了,差奴婢来禀告老夫人一声,如今相爷尚未回府,那边有个能说上话的人应付着也是好的,还请老夫人莫要怪罪。”
一句话说下来似真似假面子里子都顾及到了,竟是让人挑不出半点儿错来。不愧是宫里□出来的人物,与旁人就是有那么几分不同,就连这回话的婢女也是不卑不亢特别的很。
萧清瑜偷偷的将视线落在老夫人的脸上,见她虽是动怒却也并未发作。可不是,如今这时候,人长公主可不就是特殊的紧。莫说是已经遣人来告罪了,即便没有,还能就此发落不成?如此想想,公主的驸马不易做,这公主的婆婆更是做不得啊!
老夫人皱了皱眉,到底还是念了句:“由她去就是,这相府谁可是拘着她了?”
那丫头目光稍露不安,却依旧低眉顺目的候在帘外,只是这脸上的表情更加恭顺了几分。
刘妈妈暗地里朝萧清瑜使个了眼色,萧清瑜心念一转自是有
些不乐意,心里不禁腹诽了几句。却又装作会意的站起身来柔声劝道:“老太太自是不必动怒,想必大夫人这般也是为着阖府上下,如此行事宫里的人也得给几分薄面不是?何况这忙乱之中还特意差人过来,可见夫人心里还是念着老夫人的。”
老夫人动了动眉,语气微含讥诮:“倒是二丫头明理的很。”虽然有些愤愤,眼中的厌恶却少了几分。
萧清瑜只是垂下眼睑温声笑了笑,她自是明白老夫人不过是顺着她的话下了台阶,若是如此僵着,那边也不好交代不是?
“好了,你先下去吧,就说老夫人稍后就到。”萧清瑜朝门外吩咐了一句,又装作不安的瞅了瞅老夫人那里。
老夫人含笑骂道:“看看这二丫头,倒是个有主见的,比起大丫头来也丝毫不逊色!”话音刚落,房里的人自是笑开了。
萧清瑜勉强忍住眼中的讽刺,低下头去怯懦的应道:“老太太这是打趣孙女儿呢?孙女儿再如何也不及大姐姐半分,老太太若这样,日后孙女儿可不敢多嘴了。”
老夫人只笑着说道:“你们看看,可不就是个怜牙悧齿的丫头,让人心疼的紧”
说话间,丫鬟已经伺候着收拾妥当。萧清瑜跟在老夫人的身后穿过长长的走廊到了相府的正堂,入眼黑压压的一片,丫环仆人早就恭恭敬敬的跪在院中,而那面无白须的内侍立在堂内,手里捧着一卷明黄的圣旨,满目都是威仪。
他的身侧,萧凤鸾身着一袭鲜艳的云锦高贵而明艳,立在长公主的身旁倒是颇有几分皇家气势。而那公公的脸上还破天荒挂带了几分笑意,想必是因着长公主的身份才如此恭敬。不知道这一切看在老夫人的眼里,又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萧清瑜微微抬眼,没有错过老夫人有些僵硬的笑容,虽然极力掩饰,却依旧让人感觉到眼中的一抹寒意。
也是,这长公主既是嫁入了相府理当认清自己的身份,如此这般,不是给这老太太找不痛快吗?想来,这公主的名号,也难免让老夫人这当婆婆的心里膈应。
萧清瑜跟在老夫人的身后跪了下来,手指触摸着地上的寒意,却压不住她心底的忐忑。第一次,她真切的感受到了皇权的威严,那明黄的锦缎足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可悲,却又真实的让人无法抗拒。
只听内侍公公用尖锐的嗓音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右相之女萧清瑜秀钟华阀,
秉性安和,仰承皇太后慈谕,着即册封为正一品贤妃,赐住凝芷宫。长女萧凤鸾文采出众,知书达理,特封为正三品昭仪,赐居暮染殿,钦此!”
一声惊雷,让萧清瑜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没有了来得及思考圣旨的意思,就见内侍将圣旨折叠好,恭敬地呈到自己的面前。
“贤妃娘娘,老奴在这里恭喜娘娘了。”那公公脸上堆起了笑意恭敬的说道,却又满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那种说不清的意味让她觉得隐隐的不安。她接过圣旨,微微颔首。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太出乎预料了,恐怕除了那位没有一个人能料到。
这一声道贺,更是引来了众人的注视,这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侍奉两代君主,如此恭敬还不就是圣上的意思。这样看来,这二小姐日后的尊贵,还不止于此。得了皇上的宠爱,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萧凤鸾拼命压抑着的恨意自然也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瞪着她,眼里就像一团烈火,几乎能把人给烧着了。而长公主自然也是铁青着一张脸,这道圣旨,完全就是打她的脸了。昭仪,昭仪?她的女儿,是要当皇后的。
薛公公略见端倪,微笑的退出身来,眼里的划过一抹深思。他伺候了两代帝王,这其中的门道多少猜得出几分。看来,长公主这里,怕是要失宠了。新帝可不比先帝与长公主一母同胞,身上的血液有着皇家的冷酷和果断,比起先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怪就怪这长公主不知分寸,凤鸾,凤鸾,以为凤凰是那么好当的吗?如今有个昭仪的位份已经是很不错了,还不知道日后有什么闪失呢?
众人这是第一次领略到这相府的二小姐有这样强烈的存在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如今看来,名满天下的大小姐也颇为讽刺的很。凤鸾凤鸾,架上了梧桐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是那只凤凰。一个是正一品的贤妃,一个是昭仪娘娘,孰轻孰重想必所有人都明白。
明光宫内,年轻的帝王坐在青玉案后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份奏章随意的翻动一下,眼角微挑却又让人看不到眼底的思绪。
“薛公公,你是宫里的老人了,这长公主的意思想必也看的明白”尉迟封的眼神暗了暗,手里的动作也顿了顿,没等薛公公开口就淡淡的吩咐:“暮染殿甚为偏远,这位萧家嫡女正好借此养养气性。传旨下去,近日太后玉体违和,没什么事情就不要惊动凤栖宫了。”
“奴才遵旨!”薛公公恭敬的领了旨意退了下去,眼底闪过一抹晦涩难明的神色。圣命难为,只怕这新帝的手段才刚刚开始,这朝堂,恐怕是要变天了。他能在先帝驾崩后继续侍奉新主,已经算是万幸了。
一连两道圣旨传到了右相府邸,送走了传旨的公公,萧景云一个踉跄倒在了座椅上,眼底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老爷?”管家王直脸色变了变,想要叫人传太医却被萧景云伸手拦了下来。
“不要声张,老毛病了缓一缓就好。”萧相捂住胸口艰难的呼出一口气,脸上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平静。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万万不能自乱阵脚。
“今天这事儿,你怎么看?”萧景云直起身来站在窗前,背对着来人沉声说道。
王直想了片刻,恭敬的回道:“老爷,圣意难测奴才万万不敢揣测,不过今日的两道旨意倒是颇有几分意味。”萧景云转过身来,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王直顿了顿,径直拜倒在地上,果断的开口:“老爷,长公主大势已去,不说圣上,有凤栖宫的那位主子在,大小姐就注定没有出头之日,奴才斗胆请老爷三思。”
这是在逼他舍弃自己的长女啊!
萧景云将伏在地上的管家打量一番,半晌才轻叹一口气:“起来吧!”王直跟随他身边多年,除了忠心更让他看重的就是这份胆量。只是凤鸾那丫头毕竟是自己的嫡长女,又精心培养了这么些年,如此丢弃未免有些可惜。
似是看出了萧相的顾忌,王直状似无心的开口:“老爷,您忘了还有贤妃娘娘呢?”
萧景云睨了他一眼,压下心底忽然升起的一股不祥的预感:“二丫头?”不知为何,新帝这样的举动更让他觉得不安,比起对长公主这边的压制,他倒是觉得这一步棋让人最是猜不透看不穿。要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再者,为人臣子,最怕的是上头那位的算计。
“老爷,新帝登基,朝堂未稳,您官拜右相,自古前朝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想来圣上不会不给您几分薄面。如今当务之急,就是让贤妃娘娘稳住后宫,其他的,得看天意才是。”
萧相深思了片刻,并没有回应,反而将目光转向王直,似笑非笑的说道:“王管家,看来本相还是小看了你啊?如此谋略,屈居相府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王直没有避讳,直直的看到他的眼
里,坦然的说道:“当日小人落难之时仰仗大人相救,自愿卖身为奴,为大人效犬马之劳。”说完这话,又重重的拜了下去。
“哈哈,起身吧,你若是心存异心今日就不会说这番话了。”萧景云深邃的目光在昏暗的烛光下隐隐流转。
“差人叫二小姐来书房一趟。”萧景云看了看窗外,淡淡的吩咐。
“奴才这就去请!”王直从地上起身,恭敬的退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保持日更,大家过来摸摸吧!mua!
☆、萧清瑜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