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换了排版,大家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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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宫内,跪在地上的长公主瞧着太后依旧平静的神色,不由得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多少年了,她从没在这女人的手中占得一点儿上风,即便皇兄待她还算亲厚,可断然无法和这女人相提并论。
一声轻笑从耳边传来,长公主反射性的抬起头来,对上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睛:“这么些年,公主的性子竟是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说完这话,太后便放下手中的茶盏,漫不经心的看了面前的人一眼,沉声说道:“你回去吧,哀家就当从没听过这些话。”说话间眉头皱了皱,朝身旁的崔姑姑轻声吩咐:“哀家有些乏了,你送公主出去吧。”
“是!”崔姑姑应了一声,上前一步,客气的叫了一声:“公主!”
“哈哈哈......”跪在地上的人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太后的目光充满了讽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太后娘娘,您还真是看得开!真不知道这凝芷宫的主子给您喝了什么迷魂汤,让太后这般照拂她?”长公主自顾自的站起身来,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
没等太后开口,她又继续说道:“太后仁慈,只是不晓得这件事儿落在旁人耳中是不是还能这般体谅了?皇上的宠妃,竟然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她的话稍微停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您猜猜看,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还不叫天下人笑掉大牙?”
“放肆!皇上的事情可是你能议论的?”太后冷眼一凝,厉声呵斥。
长公主掩嘴一笑,意犹未尽的说道:“太后这话可就有些不妥了,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即便本宫藏着掖着,也架不住旁人暗地里嚼舌根啊?”
听出她话中的威胁,高座上的人冷冷一笑,看着她的面色有些微沉:“旁人如何是旁人的事儿,你贵为公主,好歹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身份?”长公主轻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说起身份,本宫还请太后替本宫问皇上一句,本宫如今到底是何身份?”
听到她的话,太后也不恼,只淡淡的开口:“越说越糊涂了,还是让人送你回去休息休息吧!”说着便朝身旁的崔姑姑示意一下。
没等崔姑姑开口,长公主就冷冷一笑:“本宫可不糊涂,糊涂的是太后您自个儿。贤妃身份卑贱,即便是诞下皇子,也只会玷污皇室的血统!”
长公主看了面前的人
一眼,又继续说道:“只怕真到那个时候,太后会后悔莫及吧?”
高座上的人端起茶盏来轻轻的抿了一口,复又站起身来,笑道:“你的意思?”
“若论身份,凤鸾才是最适合服侍皇上的人,太后何不给本宫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长公主上前一步,分外认真的说道。
太后微微颔首,出口的话却让面前的人立即惨白了脸色:“你倒说说看,一个将死之人,还怎么服侍皇上?”
“你说什么?”长公主抬起眼来,神色陡然一凛,直直的盯着面前的人,眼中露出一抹疯狂。
太后漫不经心的看了过去:“哀家的意思,你自然是猜得到。这宫里头,有谁谋害皇嗣还能活得好好的?”说话间,不屑的看了面前的人一眼,缓缓开口:“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学会什么叫做妥协,这次,就好好体会体会吧!”
“凤鸾在哪里,你说!你说!”闻得太后的话,长公主顿时恼羞成怒,口不择言的说道:“本宫告诉你,若是凤鸾少了一根寒毛,本宫必要搅的后宫不宁,朝堂不宁。让天下人瞧瞧,咱们的皇上,竟然宠爱一个身份不明的野种!”
太后合上双目,良久才睁开,冷不丁的抛出一句话来:“只怕,到那个时候,你会悔不当初!”
说话间,便上前一步,伸出手指抬起了长公主的下颚,意味难明的说道:“身份?你怎么能断定,贤妃的出身,就一定被人耻笑?”
她的手指一分一分的加力,眼中的冷意愈发的深了起来,话中有话的开口:“你可还记得,当年青霄国失踪的那个小公主?”
长公主心中剧烈的震动一下,便听一个声音徐徐缓缓的传入耳中:“现在,你可还觉得,能拿这事儿威胁住哀家?”
“这不可能,不可能......”长公主大失惊色,不敢置信的叫道:“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说着猛地抓上了太后的衣袖,带着几分疯狂,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太后冷眼瞧着,淡淡的说道:“你的计划不错,倘若这贤妃真如你所说,哀家说不定会成全了你。毕竟,皇上丢不起这个人,哀家即便不忍也只能舍弃。”
长公主的身子一顿,蓦地跌落在地上,只听面前的人继续说道:“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的身份,足矣配得起皇上!”
“啊!”一声惨叫从殿中传来,瘫软在
地上的女人疯狂的叫出声来,双手捂住耳朵,不停地摇着头。似乎她所面对的一切,顷刻间让她陷入了一片绝望。
太后的眼中冷光一片,半晌才毫无感情的抛出一句话:“你我相识一场,哀家便给你这个恩典,让你们母女再见上最后一面。”
长公主蓦地抬起头来,双眼猩红的看着面前的人,最后却是重重的朝地上磕了个头:“谢太后恩典!”没有人看到,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眼中的恨意狂涌上来,只一眼,便能让人不寒而栗。
太后点了点头,然后吩咐崔姑姑:“你亲自去,让她母女二人再见一面,算是,哀家为尚未出世的孙儿积福了。”
崔姑姑领命,应了一声,这才看了倒在地上的人一眼:“公主请吧!”
出了凤栖宫,经过几条窄窄的小道,便来到了一个凄凉的小院子。她虽从小在宫里长大,可这样的地方,却是见都没有见过的。盛夏的院中,遍地的杂草,将这残破不堪的小院衬托的更加的恐怖。
她压下心中的恨意,踩着脚下的杂草,一步一步走了进去。若是恨意能够杀人,她相信,明光宫的主子早就死了不下百遍了。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了,房中的人蓦地回头,惊惧不堪的看着面前的人。
“鸾儿!鸾儿!”看着狼狈不堪倒在地上的女儿,长公主几步走了过去,没等她开口,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喊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说话间,身子不由得向后缩去。
“鸾儿,是母亲,是母亲呀!”长公主面色一变,蹲下/身来想要接近面前的人。
“啊!!!”一声惨叫过后,萧凤鸾强烈的挣扎着,神智不清的想要逃脱出去,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把剪刀,直直的对着面前的人“出去!出去!”眼中的疯狂让人惊骇莫名。
长公主拼命地稳住声音,担心的说道:“鸾儿,你怎么了,我是母亲呀!”
而面前的人,却像是着了魔一般,突然丢下手中的剪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道:“不是我!不是我害的,放过我吧,放过我吧!”说着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一会儿的功夫,额头上的血迹便顺延下来,分外的醒目。
看着这样的女儿,长公主的心中像是扎着一把尖刀,她突然间朝候在门口的崔姑姑呵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眼中藏着深深的恨意,直直
的盯着面前的人,没等到崔姑姑开口,却听一个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多年不见,公主可还记得故人?”
长公主的身子蓦地一怔,对上了一双没有任何生气的眼睛,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是什么人?”
那人吃吃一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公主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不要紧,有些人是一辈子也忘记不了公主的。”她的声音阴森森的,又格外的轻柔,让人不由得浑身一凉。
呵呵几声轻笑传进了耳中,那女人缓步上前,只迈出一步,殿中的萧凤鸾便惨叫着向后退去,凄惨的喊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眼中掠过一抹笑意,停在了长公主的身前,凑到她耳边,低低的吐出一句话:“看着女儿这个样子,不知公主有何感想?”这样瞧着,她的一边脸竟然满是疤痕,骇人的很,长公主蓦地一惊,不由得退后几步。
“呵呵!本宫这张脸,公主瞧着可还熟悉?”面前的人抬起手来轻轻地抚摸在自己的脸上,眼中尽是冷意的看着面前的人。
“你!你是......”过了许久,长公主才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你不是死了吗?”
竟然是云贵人,当年不是早就被她处理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来公主是想起嫔妾了......”云贵人莞尔一笑,眼中没有任何温度的瞧着面前的人。
当年的她,只因为生的与贵妃极为相似,便被长公主送到了皇后身边。作为一颗身份卑微的棋子,被利用,又被舍弃。就连腹中的孩子,都被她们害了去。她永远记得那个夜晚,鲜血浸满了衣裙,她强忍着痛意,跪在地上哭哭哀求,而换来的却是毫不留情的杀意。
被太监抬出去的那一刻,她便暗暗立下毒誓,若能逃过此劫,余生只为复仇而活。
好在,苍天有眼,终于让她等到了这一天,让她亲手看着仇人痛不欲生的样子。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模样,只怕,她心中比死还痛苦。
没待长公主开口,云贵人就朝殿中移了一步,看着面前惊惧不堪的萧凤鸾,淡淡的吐出一句话:“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都是拜你母亲所赐!”
她的嗓音阴柔缓慢,像是要将此话慢慢地浸透到萧凤鸾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回家了,才将前两张排版改了改,以后会恢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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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芷宫内,坐在绣榻上的萧清瑜毫不愧疚的完成了棋盘上的不知多少次悔棋,面对尉迟封投过来的不敢苟同的目光,萧清瑜只眨了眨眼睛,大言不惭的说道:“臣妾自知棋艺不精,皇上若不让着些臣妾,一味的输棋想来也没什么意思。”
不知这厮又是哪根经撘错了,从凤栖宫回来的路上相遇后,就径直到了她这里。她现在都还记得临走时淑妃瞧着她的目光,那种妒忌和不满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看的人心里一阵凉飕飕的。
真不晓得,他是不是在故意给她拉仇恨值,虽然,她私下觉得他应该没有那么无聊,可是每每在旁人面前他总是要表现的分外的宠她,也难怪她会怀疑他的居心。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面前的人只不过是想这般宠着她,也许宠着宠着有一天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若说有什么居心,还不是为了得到她这个不懂风情的女人?要不然,人家贵为帝王,何至于花这样的心思?
听到她的话,尉迟封也毫不介意,只是一笑,手下的动作微微顿了顿,半晌才挑了挑眉,带着少许的玩味看了过来:“既然有求于朕还敢这般放肆!”说话间,从容的放下一颗黑棋。
尉迟封的话音一落,萧清瑜瞬间觉出几分危险,将指间捏着的棋子胡乱的放在棋盘上,支支吾吾的说道:“淑妃的话,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尉迟封轻笑一声,眼睛斜斜的瞅了过来,眉目间露出一抹清晰的笑意,似真似假的问道:“怎么,倒是她会错了爱妃的意思?”
萧清瑜满是无奈的瞅了面前的人一眼,她就知道,这事儿哪有那么轻易就能翻过去?淑妃说出这话时,她也有些意外。身为后妃,哪里能随便出宫?可是,她不得不承认,淑妃的话落下时,她也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欲望。
当下有些底气不足的问道:“若真是臣妾所愿,皇上可会应允?”
不管淑妃打着什么主意,这一点倒是真正的说到了她的心里。若她所言属实,自己又如何能装作无事的不管不顾?老夫人那样的地位,想要欺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甚至不用她说,那些个见风使舵的奴才就能将秋雨阁踩在脚下。
她不忍心,也不能让婉夫人就这样了此残生。这对她来说,太过残忍,也太过卑微。那样温婉柔和的女人,原本该有个人守护着她,有着属于自己的幸福。可相府的大院,就此圈住了她的一生。
更何况,好多事情,她还没有真正明白。她与太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这一切,都需要她来告诉她。
听到她的话,尉迟封的目光淡淡的扫了过来,在萧清瑜快要僵持不住时,这才端起茶盏来轻轻地抿了一口,意味深长的吐出一句话:“你倒是与淑妃走得很近?”
萧清瑜微微一愣,反问一句:“后宫之事,皇上倒也这般清楚?”话刚出口,又自觉多此一问,既是身为帝王,自然有许多眼睛替他盯着后宫的动作。
只怕,些许的风吹草动都能分毫不差的传到他的耳朵里。前朝,后宫,他所要做的,不过就是让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想到这里,萧清瑜缓缓看了面前的人一眼,颇为正经的说道:“走得很近倒也谈不上,不过是比旁人多说过几句话罢了,彼此碰了面,总不能掉头就走,敷衍几句难道皇上也要怪罪?”这话说下来,竟是有些气恼了。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萧清瑜是格外的敏感,只是她自己也理不清楚,这样气恼到底是容不得旁人打听,还是独独容不得尉迟封来揣测?
也许,在她的内心深处有个答案,只是她迟迟不敢去想,不愿去想。因为有些感情,一触即发,快的让人无法控制。
萧清瑜的话一出,殿中的空气便骤然间凝结起来,候在身旁的宫女都是大气也不敢出,主子如今怀有皇嗣,皇上就是再生气也不会拿她怎么样。而她们这些奴才,可就说不定了,一个不小心,掉了脑袋也是有的。
察觉到殿中陡然间沉下来的气氛,萧清瑜自觉失言,有些心虚的抬起眼来看了看尉迟封。她也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怀孕了,脾气也变得大了起来?她下意识的低下头去,将手按在了腹上,眼中掠过一抹矛盾。
很多事情,即便她不去想,也实实在在的存在着。她与他,谁都逃脱不了。她腹中的孩子,不正是一种牵绊?她越来越不清楚,她该如何面对他。
片刻,萧清瑜抬起头来,眼睛直直的对上了尉迟封的目光,坦然的说道:“臣妾想回相府去看看母亲,还请皇上恩准。”
尉迟封挑了挑眉,才刚要开口,就听殿外一阵脚步声,萧清瑜转头朝门口看去,只见薛公公面色凝重的从殿外走了进来。
萧清瑜心里咯噔一下,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了起来,以她对薛公公的了解,若不是发生了
什么大事,他又怎会如此慌张?
薛公公行了个礼,看着坐在绣榻上的尉迟封,迟疑的唤了声:“皇上?”
尉迟封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漫不经心的开口:“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薛公公上前一步,脸色凝重的回道:“回皇上的话,长公主......被昭仪娘娘刺死了!”
“什么?”他的话音一落,清瑜心下一震,惊呼出声,反射性的朝面前的尉迟封看了过去。只见他面色一紧,锐利的目光射向了身旁的人,冷冷的问道:“怎么回事儿?”
薛公公弯了弯身子,恭敬的说道:“昭仪娘娘被禁足后就愈发的失了心智,跟前的人回禀说是狂性发作,这才失手误杀了长公主。”
尉迟封闭了闭眼,突然间又睁了开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冷冷说道:“传朕旨意,长公主暴毙而亡,朕念其过往,追封其为孝懿长公主,谥号宣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