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此时的萧清瑜,想到的却是昨夜那疯狂的一幕幕。她被尉迟封折腾的一整晚都没睡好,各种让人羞于启齿的姿势都在尉迟封的威逼利诱下试了一遍,这会儿她还能爬起来,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不必惊动太医,想是昨夜有些着凉了。”萧清瑜轻轻的开口,却又觉出有什么不对。昨夜尉迟封翻得是楚昭仪的牌子,半夜里却到了她这里,依着楚昭仪的性子今日又怎么会到她这里呢?
“娘娘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皇上若知道了,可是要心疼呢?”楚昭仪看了她一眼,轻笑着说道。
萧清瑜目光一怔,似是有些意外,只淡淡的说道:“皇上朝政繁忙,哪里能顾及了这么多?”楚昭仪的意思,她听得明白,可是她不明白的是,她的话中,怎么会带了点儿若有若无的炫耀呢?
“娘娘说的甚是,怪不得今早臣妾醒过来时,皇上已经离开了。”楚昭仪的眼中露出一种羞涩,手指状似不经意的摩挲在了衣领间。
看到这熟悉的吻痕,萧清瑜的心中蓦地一震,昨夜尉迟封呆在她这里,这楚昭仪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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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瑜心中虽然诧异,到底也没有太过失态,只勾了勾嘴角,轻笑着说道:“都是服侍皇上的,哪里有不辛苦的?”看到这里,她就是再迟钝也明白了楚昭仪的来意,合着这女人是专门过来膈应她的。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觉得正常,后宫的女人,争的不就是一口气吗?能够重获皇上的宠爱,她自然得意的紧。只是,这女人也实在耐不住性子。才侍寝了一次,就巴巴的跑来显摆了,她难道不知,这个时候,越是低调越是安全,否则,就会成为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听到萧清瑜不咸不淡的话,楚昭仪的眼中闪过一抹不甘,却依然轻声细语的说道:“娘娘说的甚是,咱们一同进宫,为的不就是能够侍奉皇上吗?”她的话音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说道:“说到这儿,嫔妾倒想起一件事儿来,这淑妃娘娘也禁足了好几个月了,嫔妾听说皇上有心思将她放出来。”
她说完这话,便抬起眼来定定的瞅着萧清瑜的脸色,却见萧清瑜只是挑一挑眉,淡淡说道:“后宫不得干政,皇上的意思,哪是你我可以揣测的。”
这个结果,她老早就料到了。在尉迟封的眼中,淑妃不仅仅是后宫的妃子,她的背后,是整个左相府,他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打破了朝堂的平衡。所以说,放她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楚昭仪被萧清瑜明显敷衍的话噎了一下,眼神猛地一冷,却很快便站起身来,告罪道:“嫔妾失言,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本宫不过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怪罪妹妹的意思,妹妹快些起来。”萧清瑜虚扶一下,笑着瞟了面前的女人一眼,柔声说道。
“多谢贵妃娘娘体恤!”楚昭仪又福了福身子,恭敬的说道,随后才站起身来,落座。
“不过话又说回来,淑妃的背后是整个左相府,她的身份放在那里,皇上纵是怪罪也只能点到为止,你我再怎么不乐意也只能瞧着。”萧清瑜的眼中露出一抹隐隐的怨恨,恰到好处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这楚昭仪,今日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提起淑妃?萧清瑜可不相信她只是随口一说,这宫里头的女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值得深究的。
“娘娘!若是娘娘当真不想,也不是没有办法的。”楚昭仪的目光一转,声音压低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看着面前的人。
“妹妹的意思是......?”萧清瑜挑了挑眉,有些不解的问道。
> 楚昭仪目光一凝,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娘娘可曾听说,只有死人是最不中用的?”
萧清瑜猛地一震,抬起头来,对上了她满是算计的目光:“娘娘若是信得过嫔妾,嫔妾自有办法拔掉娘娘心头的这根刺。”
萧清瑜眼神难测的看着面前满眼笑意的女人,心里不由得掠过一抹讽刺。这楚昭仪,倒是聪明的紧,只可惜,她也没有那么愚笨。
明明是她自己想要除去淑妃,却说成是她的意思。日后事发,她倒是可以撇的一干二净,而她,就成了那只替罪的羔羊。这样愚蠢之极的事情,她是傻了才会默许。
萧清瑜的眼中划过一抹鄙夷,淡淡的说道:“此事就不劳昭仪费心了,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本宫可担当不起。”
听到此话,楚昭仪的脸上一阵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娘娘既然这样说,嫔妾定是不敢擅自做主的,嫔妾只怕,若这淑妃娘娘真的放出来了,怕是会分了娘娘的宠爱?”
所以说这宫里头的女人,看不清的往往是人心。若说分了她的宠爱,如今她楚昭仪排的上第一。可她自己却全然不知,还巴巴的提醒她小心起旁的女人来了,真是可笑的紧。
萧清瑜敛下眉来,端起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似笑非笑的开口:“皇上又不是本宫一个人的,若按昭仪所说,本宫岂不是也该怪罪昭仪了。”
楚昭仪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好半天才低下头去,手指紧紧的捏着手中的绣帕,许久才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对着萧清瑜行了个礼:“嫔妾突然想起宫里还有好些事情,就先告退了。”
萧清瑜莞尔浅笑:“既然妹妹有事,本宫就不留妹妹了。”
“嫔妾告退!”楚昭仪又福了福身子,这才缓步走了出去。
她没有想到,这一趟,不仅没有看到那贱人眼中的嫉妒,反而被那贱人嘲讽了去,这口气,叫她如何能忍得下去?
“娘娘莫要生气。”跟在身旁的宫女秋玉看着自家主子脸上的怒意,小心翼翼的劝解道。
“不生气?怎么能不生气?”楚昭仪冷眼一凝,恨恨的瞪了身旁的婢女一眼。
许是气急,她的步子飞快,走到一个拐弯处,一不小心便直直的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身子便向后倒了过去。
幸亏秋玉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她。
她站起身来,看清楚面前的人,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我还以为是谁这么不长眼呢,原来是徐贵人?”楚昭仪挑了挑眉,向身旁的宫女问道:“这宫里头的规矩你可记得?”
领会到自家主子话中的意思,秋玉迟疑一下,朝面前的徐贵人看了一眼,这才恭敬的说道:“回主子的话,低位者冲撞了高位,依照后宫律例,应杖责二十。”
楚昭仪的视线扫过面前的女人,徐徐说道:“不是我不饶你,实在是妹妹你太过莽撞了。”说完这话,她便冷冷的吩咐道:“秋玉,去叫几个人过来,这里景色甚美,就叫徐贵人在此处领了责罚,也算是体恤她了。”
这个徐贵人,她早就瞧着不顺眼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平日里竟是谁都不放在眼中。她倒要看看,在棍棒之下,她的骨头还是不是那般的硬气?
片刻的功夫,秋玉就领着几个小太监走了过来,见到楚昭仪,俱是恭敬的行了个礼:“奴才给昭仪娘娘请安!”
楚昭仪微微颔首,冷冷的瞧了面前依旧面色平静的徐贵人一眼,满是嘲讽的说道:“请吧,妹妹?”
“昭仪娘娘好大的架子,嫔妾都有些害怕了?”许久不言的徐贵人莞尔一笑,清冷的声音传进了众人的眼中。
她的话音才落,就见那些太监猛地抬起头来,看清是她,面色立即变了几分。
“你们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行刑?”楚昭仪看到这情景,沉下脸来厉声呵斥道。
“昭仪,这......”那太监为难的瞧了面前的人一眼,却是动也不动。
一声轻笑传入耳中,楚昭仪抬起眼来,对上了徐贵人满是不屑的目光:“昭仪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嫔妾就先告退了。”
“你!”楚昭仪恼羞成怒,扬手一个耳光就挥了过去。
“这大热的天儿,娘娘还是不要发这么大的火了,否则乱了气性,冲撞了皇上可怎么办?”一种强烈的痛意从腕间传来,楚昭仪挣扎一下,却是分毫也动弹不得。
“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偏偏沾了一身的晦气,真是扫兴的很。”徐贵人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人,嘴角扯出一抹讽刺,意有所指的说道。
楚昭仪气急,刚想怒斥,便被面前的女人打断了话:“照顾好你家主子,别叫她出来乱咬人了,什么阿猫阿狗的,皇上可不喜
欢。”说完这话,徐贵人将手放开,留下一声轻笑,扬长而去。
“娘娘您没事儿吧?”站在身旁的秋玉急忙上前,惊慌的问道。
楚昭仪面色一沉,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了秋玉的脸上:“你这吃里扒外的奴婢,本宫留你何用?”
“奴婢不敢,娘娘恕罪!娘娘恕罪!”秋玉抬起手来捂着脸,满眼委屈,泪水强忍着不敢流下来,看到自家主子眼中的怒意,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片刻的功夫,地上就出现一片血迹。
“别跪在这儿丢人现眼的了,回到宫里再好好收拾你!”看到此处,楚昭仪的眼中露出一种厌恶的神色,沉声呵斥。
今天还真是倒了霉运,哪儿哪儿都不顺,不仅让凝芷宫那贱人嘲讽了,还让这些个奴才看了她的笑话。这事儿要传开了,岂不叫旁人看轻了她去?
楚昭仪的眼中露出一抹恨意,她扫了一眼候在身旁的太监,满是警告的开口:“今日的事情,谁若是传出去,就是不要自己的命了!”
“是,奴才明白,奴才必定守口如瓶。”两个太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急急的保证道,心里却是不屑的很。
这楚昭仪,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人贵妃娘娘那么大的主,也没像人家这样嚣张过。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物,也敢摆这么大的架子。
更何况,这徐贵人岂是她想动就能动的?这宫里头的事情,她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这事儿若让轩王知道了,定会叫她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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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应了那日楚昭仪的猜测,不过几日的功夫,皇上便下旨将淑妃放了出来。
这样的旨意落在那些后宫女人的耳中,岂有不愤恨的?诅咒妃嫔,谋害皇嗣,这样的罪名若是放在旁人身上,只怕如今已是一堆白骨了。也只有她这位左相府的嫡女,不仅被放了出来,头上依旧顶着淑妃娘娘的头衔。
永淑宫内,宫女红菱瞧着铜镜中明显清瘦了一圈的主子,小声的提议道:“娘娘若觉得闷,不如奴婢陪娘娘去御花园走走?”
听到这话,淑妃先是愣了一下,半晌才略带苦涩的说道:“出去做什么,如今宫里头谁不想着瞧本宫的笑话?”
禁足了好几个月,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凝芷宫的那位如今已是贵妃娘娘,连那楚贵人都重新获得了皇上的宠爱。只有她一人,涂有个空虚的妃位,什么宠爱,什么尊贵,根本就遥不可及。
“奴婢明白娘娘的顾虑,可娘娘到底身在后宫,难不成还能一辈子避着不见她们?”红菱瞧了瞧淑妃的面色,眼中尽是担忧。
“可是......”淑妃动了动嘴唇,眼中掠过一抹挣扎。这些道理,她自然晓得,可明白归明白,一想到那些女人讽刺的嘴脸,她的心里就无来由的涌起一种抵触。
“娘娘,容奴婢说句不知死活的话,娘娘若是再落寞下去,这宫里头,可就真没有咱永淑宫的位置了。”红菱抬起眼来,意味深长的说道。
淑妃闻言,心下一紧,眼中浮起一抹凝重。这丫头说的没错,她是宫里头的女人,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的。除非,她想让人肆意的践踏。
“也是,这么些日子了,本宫也该出去会会各宫的姐妹了。”淑妃沉默片刻,轻轻地吐出一句话。
红菱欣喜的应了一声,伸手扶起自家主子,两人便往御花园去了。
御花园中,还是争奇斗艳,蜂蝶飞舞,炽热的阳光透过枝叶倾洒下来,将沁人的花香烘染的格外的浓郁。看着这样一种极美的景致,淑妃心里的惆怅略微舒缓了些。
“这种芙蓉花甚是少见,没想到御花园里种了这么多?”淑妃噙着笑意,低下头去轻轻的嗅了一下,柔声说道。
“娘娘若是喜欢,不如摘几株回去,放在寝殿里,定是极好的!”红菱瞧着自家主子爱不释手的样子,轻笑着提议。
“我当是哪个不懂规矩的奴才
,惦记上了这些芙蓉,原来是淑妃姐姐呀?”没等淑妃开口,就远远的听见一声不怀好意的调笑。
淑妃的指尖顿了顿,转过身来,这才看清楚了面前的一行人。她挑了挑眉,目光冷冷的瞧着为首的楚昭仪,脸上却依旧挂着温柔的笑意。
“原来是昭仪妹妹,多日不见,妹妹却是愈发的不懂礼数了,见了本宫也不知道行礼?”淑妃的目光一冷,直直的压了过去。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叫昭仪来请安?”一声轻蔑的嗓音传到耳中,淑妃抬了抬眼,视线落在了站在楚昭仪身后的女人脸上。
“都说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本宫今日可是开眼了。”淑妃盯着面前的人,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那女人的眼中闪过一抹怒意,她才不是什么奴才。才动了动嘴唇,便被楚昭仪一声厉呵止住了话语。
“放肆!还不快向淑妃娘娘赔罪?”楚昭仪厌恶的看了身旁的女人一眼,低声呵道。这芳修仪,还是这么没长进,要不是看在她颇为忠心的份儿上,她早就将这女人踢的远远的了。
“嫔妾......”被人当众呵斥,芳修仪的面上立即露出一种尴尬,却只能不甘心的朝淑妃福了福身子,懒懒的说了声:“嫔妾失言,请娘娘恕罪!”
看到一个身份比自己卑贱百倍的女人如此不将她放在眼中,淑妃心中一怒,刚要发作却瞧见楚昭仪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本宫记得妹妹上一次就是因为不懂礼数而被皇上贬斥,如今妹妹重获圣宠莫不是忘了昔日的教训?”淑妃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似笑非笑的瞧着面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