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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节
    “师妹,灵德、灵风等六个师姐为何没有随你前来?”杨南见到今日灵冲随行弟子中并没有心存异志的灵德灵风等人,心中隐隐觉得有古怪。
    灵冲笑嘻嘻的道:“灵德灵风两位师姐自责已过,这次就由她们替我坐镇冥河,师兄不必担心,冥河之中尚有两位师祖在,量她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杨南摇了摇头,灵冲聪明是聪明了,但对人心诡谲却了解不深,像灵德灵风这种人物,怎会轻易放弃自己的信念?
    所谓的自责己过不过是托词罢了,道门抡才大典,乃是道家三百年一度的盛会,但凡想扬名立万的修士就断然不会错过!
    灵德身为灵字辈大师姐,辈份、资历均已足够,替灵冲坐镇冥河看似顺理成章,但这个精明强干的大师姐居然不来参加三百年一度的抡才大典,其中耐人寻味之处可想而知……
    灵冲见杨南面色凝重,不由愕然道:“师兄,可是有什么不妥?”
    杨南叹了口气,神色郑重的道:“师妹,冥河灵花岛乃是你派的根基,一旦有失,你便是冥河派千古罪人!身为一派掌门,不可不慎呐!自古外敌不可惧,唯惧内贼,灵德六弟子心存异志,如何能让她们掌管门中事务?门中虽有两位祖师坐镇,但他们久不闻世事,寻常难得一见,若是门中生变,你……你如何对得起斩情师叔?”
    杨南慎重的语气令灵冲瞬间色变,她小脸上笑容顿时化成一片冰雪!以她之智,不是想不到这一点,而是她常常将人往好的一方面想,而杨南却恰恰相反!
    想起接掌冥河之后,灵德何尝显露过半点善意?但她却在灵冲即将北上之际突然说什么‘自责己过,替掌门坐镇冥河’这等话话,岂不怪异?
    “师兄!那……那该如何是好?”灵冲想到师父临终前珍而重之的将冥河派交到自己手上,若是有个闪失,如何对得起亦师亦母的恩师?她一时方寸大乱,只是望着杨南,希望他拿个主意!
    “别慌,此事不过是我推测,未必会有变故,你也不必心急。”杨南口中温声劝慰,心中却在叹息不止,若灵冲能听他的,施辣手将灵德、灵风六个灵字辈亲传弟子或是拘禁、或是斩杀,冥河内患不治而解!
    但是,灵冲会这么做么?
    灵冲不好杀戮,不喜争斗,也代表她不能爽快的斩断因果,这才是祸患不绝的根源所在!
    灵德灵风,俱是尊者,在冥河派根基深厚,若是作起反来,远非一般内贼可比!
    灵冲皱眉苦恼的道:“话是这么说,可万一……师兄,你还是帮我想个法子,事急心乱,我此时方寸大乱,想不出什么主意了……”
    杨南道:毫不思索的道:“师妹,你当速命斩心、斩缘两位师叔其中一人返回冥河派,接过门中大权!即命斩字辈十二尊者出山护卫冥河,灵德六人勒令灵峰潜修、不许下山一步!凡内外诸事斩心、斩缘皆可一言而决!违命者——杀无赦!”
    灵冲愕然道:“这……这样做的话,灵德师姐他们……”
    杨南见她往日聪明劲儿全然不见,还在顾虑他人感受,不由急声道:“师妹!你如今是一派掌门,手中握着冥河数万弟子的性命!如何还能念着区区几人的颜面?冥河与灵德孰轻孰重?宁杀错,不放过!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得了斩情师叔千多年岁月经历,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
    灵冲闭上眼眸,沉思少许,忽的睁开眼眸毅然道:“师兄说得不错!我身系冥河生死存亡,也顾不上师姐妹之情了,灵德师姐若是真心悔过倒还罢了,若是兴风作浪……哼!”
    她转过头来,对随行女童厉声叫道:“童儿,传我谕令,即命斩心、斩缘二位师叔、灵觉、灵泽二位师姐进来见我!就说有要事相商!”
    女童一声应是,即刻出去,斩心四人正在天顶宫前与各派掌门攀谈,闻得女童传令,且神情肃穆、来去匆匆,不禁心中大惊,待到进殿之后,灵冲将杨南推断言语一一说出,四人无不骇然色变!
    斩心四人皆是人中英才,聪慧无比,否则如何能成就尊者?
    只是,她们往日见惯了门中弟子捍卫本门、不惜生死的情景,根本未想到如果亲传弟子作起反来,后果是多么严重!杨南这一番危机论,几乎要将她们吓个半死!
    斩缘秀目一寒,厉声道:“灵德若是敢图谋不轨,我必当将她六人神魂拘禁、永世不得超生!放入幽暗冥河,受尽人间惨刑而亡!”
    第二十九章节 对策
    斩缘杀气腾腾,斩心最是稳重,闻言苦笑道:“师妹,你我现今身在数万里开外,如果片刻间回到冥河查看?且休要说狠话,还是请教昊玄真人指点迷津吧!”
    灵泽大是赞同,道门中人向来甚少用到机谋,不比出身世家、饱经阴谋诡计、明枪暗箭的杨南,她望着杨南肃穆的道:“昊玄,念在往日师尊待你不薄的份上,这一次定要想个妥当的法子免去这场祸患才是!”
    杨南点点头,沉声道:“灵泽师姐,依我之意,由斩心师叔带一百弟子和灵觉师姐同回冥河,若冥河依旧如昔,便先召集弟子宣掌门谕令、逼令灵德六人潜修,再命斩字辈高手护卫灵花岛,不需灵冲回去便可高枕无忧!”
    斩缘急声道:“若是门中出了变故,那当如何是好?”
    杨南面容一暗,叹了口气道:“若是回去之后,已经发生变故,那灵德便是准备多时,手段狠辣,冥河灵花岛必定全然被她们掌握,斩心师叔便自去灵峰之上凭仙叶求见忘忧、忘已两位祖师,恳请他们出关平乱,如若不然……”
    灵冲听得杨南口中不详语气,脸色一寒,道:“怎样?”
    杨南郑重的道:“若是两位祖师不肯出山,或是出了变故,那斩心师叔便极是危险!灵德必然自立为掌门,借符、尸、丹三宗之威,灵冲反倒成了叛逆!到得那时,斩心师叔唯有召集忠心本门的弟子,离开灵花岛,待他日再卷土重来……”
    众人听得杨南推断出来的可怕情形,个个心中寒气直冒,到得那一刻,灵冲没了千万年的灵花岛,还算是法宗宗主、冥河掌门么?
    会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虽然还是未知之数,但杨南智绝天下,没必要吓唬她们,就是没有变故的可能,在场众人心中无不懊悔离开之时轻易的将掌门令牌交给灵德!
    斩缘满脸懊丧,顿足长叹道:“都是我一念存善,力言灵德六人改过自新、其行可勉,掌门师侄这才将令牌交给灵德,若是冥河有个闪失,斩缘万死不足以赎其罪!该死……真该死……”
    斩缘修成尊者数百年,道心坚定无比,但此时闻得本门将会发生的惊天变故,哪里还能从容不惊?
    杨南拂袖道:“斩缘师叔,事已至此,多言无益,还是让斩心师叔速速回去查看一下就是,大体情形不外乎如此,冥河无恙自是上上大吉,若是出了变故,切记不可冲动,否则,灵冲便是孤掌难鸣了。”
    斩心已将满腔忧虑化为一片坚毅,点头道:“昊玄,掌门师侄,既如此,我便即刻起程返回灵花岛!还请赐下法剑,以做凭证!”
    灵冲抬起眼眸,凄伤的望着杨南道:“师兄,我亲自回转冥河不行么?此事因我而起,还是我亲自回去处置才好。”
    杨南苦笑道:“师妹,长安离冥河数万里,纵是遁光急掠也要一月时光,此地兵法二宗各门各派都已聚齐,你刚刚到得此地,忽然转身就走,天下宗派会怎么看?你这法宗宗主的颜面何在?”
    灵泽点头道:“掌门师妹,兵法二宗宗尊从不缺席抡才大典,你若不在,众说纷芸、谣言漫天,若是灵德暗中布下狠手,只怕你也抵挡不住,若是有个不测,冥河休矣!”
    灵冲长长的叹了口气,将诸般犹豫之色一扫而空,解开诛邪神剑,唤出红衣诛邪童子道:“诛邪,我命你即刻跟随斩心师叔返回冥河,门中弟子凡有不敬师叔者,皆可一剑而斩!你可听明白了?”
    红色诛邪剑乃是历代冥河掌门信物,诛邪童子也是世间上品器灵,灵智聪慧不输人类,闻言拱手笑道:“主人放心,我这一路随斩心尊者回去,一切都听她命令就是!”
    灵冲将诛邪剑和两片仙叶交到斩心手上,郑重的道:“师叔,一切便劳烦你了!”
    斩心默默的点了点头,事出紧急,她便随即带着灵觉匆匆赶到殿外,唤起一百宗师弟子,正要遁光飞去之时,杨南忽的飞出殿外叫道:“斩心师叔且慢!”
    斩心回过头来,愕然道:“昊玄可还有事嘱咐?”
    杨南推断之事虽然不一定会发生,但此时斩心等人对杨南智慧佩服的五体投地,当即便停住脚步,静听杨南言语。
    杨南摆手笑道:“师叔言重了,我只是见你们来去皆凭法宝,遁光之速必然缓慢,此地既有我道门各宗高手在,何愁无代步之物?若是能早一日回到冥河,便早一日消除危险,何乐而不为?”
    斩心恍然大悟,叫道:“玄履神机!术宗分支机关宗的看家本事,昊玄果然思虑周密,我这便去借玄履神机去!”
    天下飞得最快的不是法宝、不是道术、也不是神通,而是道门的机关兽!
    通体由灵石打造,配上稀世灵木制造出来的机关兽,有的能力可拔山,有的上天入地,有的遁飞如虹,更有甚者可造出与人完全一样的生灵来!
    天下飞得最快的便是久享大名的玄履神机,这酷似仙人之履造形的机关飞舟一遁千里,爆发出来遁速可称当世第一,但消耗的上品灵石也极是恐怖!
    十名弟子操控,一万上品灵石,一遁之后灵石便要重新更换,称得上是烧钱窟!这样可怕的消耗,就是昆仑、冥河两派也不能常用,寻常宗派更是想也别想了!
    制出玄履神机的机关宗因此遭受不少修士的耻笑,但玄履神机确实是天下飞得最快的法宝,这一点倒无可置疑!
    不过,符阵丹尸法,兵武术巫卜,这术宗可是兵宗的分支,斩心急切之下去使唤术宗弟子,只怕机关宗一机掌门不会卖帐!
    “老虾,你且随斩心师叔前去,就说我要借玄履神机!不得有误!”杨南伸手招过虾统领,即命他跟随斩心前去机关宗一机掌门处,就说自己要借十名机关宗弟子和玄履神机就是。
    有兵宗宗尊出面,借本宗分支一架玄履神机便是一句话的事情!
    斩心见杨南安排妥当,眼露感激之色,急匆匆而去,杨南回得殿中,灵冲、斩缘等人犹自愁眉深锁,一脸担忧,显是不放冥河安危。
    杨南呵呵笑道:“师妹不必担心,只希望我是危耸听就好,冥河中尚有灵绝师姐、虚元、青碧儿、虚成等众多忠心弟子,就算灵德想做手脚,只怕也不是那般容易,斩心师叔向来稳重,此去定能接管冥河,可保无忧!”
    灵冲闻言,心中一松,脸上露出几分轻松来,杨南心中叹息,灵德生性阴狠酷厉,一向便是心存异志,若她发动,必定石破天惊,再加上她有冥河掌门令牌,将灵花岛握于掌中,实在易如反掌!
    杨南安慰之语,不过是让灵冲宽心罢了,事已至此,再担忧又有什么用?
    是好是坏,举行完抡才大典,自有分晓……
    道门抡才大典,既然由昆仑派主办,胡远带着七十二观观主、数千弟子将诸事安排妥当,这些琐事自然不需杨南亲自操办,等胡远手捧酒坛回到殿中时,望着杨南呵呵一笑:“小师弟,诸事安排妥当,只等小师弟登台宣布大典开始了。”
    这些时日若不是门中师兄弟相助,杨南哪能如此清闲,他一脸感激的望着胡远道:“大师兄辛苦,小弟倒是两手空空,实在惭愧。”
    胡远望了望杨南、灵冲二人,一脸古怪的道:“大典争胜,事关道门兴衰,你们两个不知哪个会胜出?”在胡远心中,杨南天姿一向是昆仑诸弟子之冠,而灵冲更是厉害,年不过二八,却早成尊者,这两个不世奇才同场争锋,谁能胜出倒成了一个巨大的悬念。
    杨南笑而不答,灵冲嘟起小嘴道:“本来人家是可以让他的,结果,他练成什么双元神,这下就是想让也难了,哼!”
    杨南微微一笑,道:“师妹相让,为兄承情了,若真要比试,为兄可远远不及师妹道法高强!”
    灵冲回嗔作喜,终是小孩心性,冲着杨南甜甜一笑,她心无争胜之念,倒是半点也不将胜败放在心上,杨南、胡远无不暗暗松了一口气。
    第三十章 三教盛会!
    三天时光匆匆逝去,锦屏山上数万修士齐聚一堂,萧儒统率的儒门大聚正气殿,会师传檄,以一支灵花妙笔挥就一篇锦绣文章,开始正式传檄天下、讨伐杨兰。
    “上不正,社稷崩沮,九洲生灵涂炭,苍生蒙难!凡义勇血气之士,无不咬指泣血、痛彻肝肠!
    逆贼杨兰,霸占朝纲、荼毒天下,此恨三尺白绫不足诉之……”
    “我佛慈悲,大能渡世!”
    满殿士子、宗师屏气凝神听着台上萧儒慷慨激昂的手捧檄文怒发冲冠之际,锦屏山另一侧灵光大放,禅音似海!
    胖和尚佛印大竖光轮,借佛门三圣寺之名聚拢天下佛宗弟子,论经大会正式召开!
    这一次佛门盛典由佛印、法空、智可三僧为主,于锦屏山定禅峰上讲经论法、宏扬佛德。
    一**须弥,一法平天地!
    一法降妖魔,一法渡苍生!
    法印、禅杖、金光、神龙……各色护法揭谛、金刚、明王漫空飞舞,天女散花、众星捧月,佛印立于台上,神色和祥,句句真言妙诀说得天花乱坠,直令台下众僧听得如痴如醉……
    同一时间,天顶宫大殿广场上,竖起了一座十丈高台,杨南、灵冲、各宗派掌门齐聚一堂,道门三百年一次的抡才大典正式开始!
    万载儒释道,诸派永流传。
    道门抡才大典另有一番气象,道家清音仙乐飘渺清寂、清新淡远,道童侍女布满天空,洒下灵花花瓣,将整个天顶宫变成了人间仙境。
    三教在锦屏山同时举行盛会,四方人流如雨、挥气成云,倒将清静无人的清山变成了繁华之地,三教各路弟子来来往往,空中飞剑成雨、祥云四荡。
    道歌清唱,儒声朗朗、禅音缭绕,锦屏山上一时间高手如云,灵光似海,笼得天地之间一派祥光璀璨!
    儒教正言、佛门禅音传到杨南耳中之时,杨南已一身红色道袍,带上玉饰、拂尘、法剑、令牌、彩扇、花童、侍女,摆出兵宗宗尊的庞大威仪,来到天顶宫高台之中。
    千百个宗门弟子按各自门派站成一个圆圈,将高台围在中央,漫山的道士带动冲霄灵气,千万双目光同时望着高台上的杨南。
    杨南立于高台中央,轻轻拂退身后持各色仪仗的童儿,露出一脸淡笑,望着道家诸派掌门、弟子朗声道:“道门抡才大典,旨在选拔后进、激励英才!传承道家衣冠!此等盛会乃是我道家一脉同气连枝之会,非是寻仇斗狠、清算恩怨所在!与会弟子皆可上台展露道法神通、法宝技艺,以新一代弟子为限,击败百人,便可胜出!
    胜出者百名,授王品法宝或二等道法一部!
    百名胜出者中决出道门俊才十名,授圣品法宝一件或一等道法一部!
    十名道门俊才决出三名道门天骄,得仙品法宝一件,或可自选冥河、昆仑两派任意一部绝世道法一观!
    两派绝世功法,修成之后仅限自身修炼,不可传授他人,否则,追回法诀,神魂俱灭!
    三名道门天骄决出号令兵法两宗、统率天下道家子弟共抵魔界妖魔的掌教真人!
    凡掌教真人之谕,视同两派掌门之命,凡抗魔事宜,掌教真人生杀予夺、一言而决,凡我道家子弟若有为逆、抗命者,天下道宗皆诛之!
    掌教真人接任百年,百年之后此职再定,你们可听明白了???”
    杨南运起法力运转叱神法,将诸般规矩以雷鸣般的声势传扬开来,满山上下俱是他回荡不息的声音,听到这等惊雷般话语的道家弟子无不心中暗凛,暗惊杨南的修为果然高深莫测,神妙非常。
    “宗尊,若是有人在台上公报私仇,暗下狠手害了同门又当如何?”本届抡才大典虽然奖励远超前届,但危险却同样超过前届,一名飞剑宗弟子站起身来,轻轻问道。
    他这一问,大有道理,在场众人无不脸露赞同之色,道家诸派互有恩仇,假公济私者未必没有,若是一方留手,一方狠辣,死的岂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