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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报恩要抱抱_第70章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 只见一名少年着一身藏青色袍服,外套一件无袖的羊皮褂,正迎着朝阳,负手而立。
    他身形颀长,看上去同光秀一般年纪,但那双深如暗夜的眸子却饱经着风霜。一头乌黑长发束成马尾垂在身后。双耳带着雕刻精美的羊头耳饰,颈上戴着羽毛项圈,正显出一种与世无争的空灵气质。
    少年完全没有敌意。他认真打量了两下玄王,便跪下身来, 恭敬朝拜,行了一个无比优雅的君臣大礼,而后双唇轻启, 洪亮说道:“拜见幽冥之主。”
    玄王略微惊讶:“你是何人?”又是如何晓得他的身份?
    这时光秀已经恢复正常,去扯他衣袖, 另一手指着前面跪拜的少年,一脸不可置信:“玄王大人, 他……他是羌族人。”
    “咦?”玄王倒不是吃惊光秀说他是羌族人,他是在吃惊光秀怎么这么快就恢复正常了?
    “光秀,你……还好吧?”
    明白玄王所指,光秀摊摊手回道:“消化不了的事,我都会把它封——起来。”他哈哈地叹气, “不然成为奴隶的这些年我可怎么过啊……”
    这句回答让玄王和夜羽汗颜。
    “啊……嗯……你说他是羌族人?”
    光秀点了点头。没有把握的事,他是不会开口的。玄王和夜羽上上下下打量起这名少年,目光好像一把刷子, 要把这名少年全身都刷个遍。
    “错不了的。那身服饰,那雕刻着羊头的耳饰,都是羌族人偏爱的装扮。可是……”
    玄王看向光秀。
    “可是这个人我却从未在族中见过呢。”
    玄王闻言,眯了眯眼,凌厉目光射向少年。
    那人顶着威压却丝毫无惧。他保持着恭敬,但语调却是不容置疑:“二十年前我就离开族群,那时你尚未出生,自然没见过我。”
    “二十年前?可你现在看起来连二十岁都没有。若再不说实话,小心你的脑袋。”夜羽已站到玄王和光秀前面。他们刚刚破阵此人就冒了出来,实在可疑。此人虽然一身羌族服饰,但夜羽怀疑,是冒名顶替。“你到底是谁?”
    男子抬起头,一双星眸无半点杂质。他道:“小人确实是羌族之人,名唤姜洵。”
    “姜”确实为羌族姓氏,这点旁人不知,光秀却是清楚。
    “而我师父名叫谢良平。他说只要跟幽冥之主提这个名字,您便会晓得。”
    夜羽正要发难,却被玄王大手一拦。
    “你先起来。你说你师父叫谢良平?”
    姜洵起身,拱了拱手:“正是。”
    “你师父在哪里?”
    姜洵微微一笑,比着“请”的手势:“还请各位随我来。”
    ※
    姜洵引领着他们,攀上朗达山脉其中一座山。山里的植被依旧苍翠,但风却冷得刺骨。姜洵竟似不觉,迎风走在最前,被风刀子刮脸表情依旧泰然。
    许是那件羊皮褂耐得住风寒吧。
    可却苦了他们。光秀瑟缩着膀子随他们一路匆匆行走。别说光秀,就连夜羽也有点受不了这风寒。遥望远处山峰上的皑皑白雪,还不知道越往上攀有多冻呢。
    玄王便脱下唯一一件外套,披在光秀身上,前边袖子在胸前打了个死结。
    光秀忙道:“玄王大人,衣服给我,你怎么办?”
    玄王微笑着道:“没有关系,我并不冷。”
    这点寒风,还受得住。夜羽急忙脱下外袍想给玄王,玄王摆手示意他不用。他属性为火,这种寒冷天候可谓他的天敌。
    玄王的体贴,让夜羽铭感于心。
    前面姜洵闻声回头,脸上略有歉意:“还请各位再忍一忍,我们就快到了。”
    “这人到底是谁,竟然选择住在这种鬼地方。”夜羽搓着手,哆嗦着抱怨。
    光秀也深有同感。虽然同选朗达山脉为居住地,但羌族绝对不会选择这样寒冷的高山上。
    玄王便叹了口气:“‘谢良平’是余的旧识。”
    “玄王大人的……”
    “旧识?”
    夜羽与光秀面面相觑,同时惊呼出声:“咦咦咦咦咦咦?”
    (除光秀外,玄王大人怎会又有一位人类旧识的?……莫非这个人,不是人类?)
    夜羽抱胸沉思。
    光秀则是支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玄王。
    但凡是跟玄王沾边的事,光秀向来比谁都上心。这一听是玄王旧识,更是起了好奇。然而不知是天气原因还是什么,关于这位“旧识”的事,玄王似乎并不打算多说。
    这反而大大刺激了光秀的求知欲。他便自己推敲,脑瓜忽然灵光一闪,问道:“玄王大人,莫非这人便是您一直以来在找寻的那个人吗?”
    玄王就有些好笑,这孩子怎么还惦着“那个人”的事,还真是锲而不舍。于是便点了点头,说了声:“正是。”
    未寻着人之前,光秀一直提心吊胆、坐卧不宁,现在马上要见着真人了,光秀反倒没那么烦躁了。要么就是被寒风冷却了焦躁,要么就是破罐子破摔。反正此刻他是很想见见,这个被玄王大人惦记的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在心里推敲,既然是自己族人的师父,那么便不会是奴隶了。
    “莫非他是个仙?”
    姜洵稍稍停顿,回头看了光秀一眼。
    玄王也在诧异,暗暗佩服光秀头脑这般聪慧。他摸了摸光秀的头,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光秀不满噘嘴,越不说,越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