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的头顶, 居然是忽明忽暗的, 以前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啊？
    “白灵，你很想出去么？”裴莫骞冷声问道。
    “当然想出去了，除了你们谁喜欢呆在这儿啊！我又没病！”白灵愤愤地说道。
    诶？头上的阴影的又稳定了, 没有再继续闪烁, 这是什么样的原理？
    裴莫骞轻轻敲了敲桌面：“既然想出去, 那就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诉我们。别在耍花样。”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还要我怎么样？要u盘是吧？那现在让我出去，我去对面商场买一个给你们行了吧？”白灵到最后甚至破罐子破摔耍起了无赖, 进出这么几次, 她已经摸透了规律, 也知道她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去了, 所以选择消极对待审讯。
    她头上的阴影又开始闪烁了，叶甜似乎摸清了一些门道，温声说道：“让我来问几句吧？”
    裴莫骞点点头，毕竟，之所以带叶甜审讯，是希望她给自己带来些新的突破的, 正如以往一样。
    叶甜给白灵倒了一杯温水：“你比我大, 所以我叫你白灵姐吧, 咱们也不用这么拘束, 就随便聊聊吧？”
    “刚才他不是说了, 只有一个问题么？”白灵翻了一个白眼, 她现在就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
    叶甜笑指着裴莫骞：“刚才是他说的提一个问题嘛, 又不是我说的。”
    裴莫骞看着叶甜嘴角勾起的好看幅度, 又想到了先前在医院叶甜刚柔并济的姿态，也不知道究竟哪一面，才是她本来的模样，最初见面时的虚弱的病秧子模样，早就已经被颠覆了，裴莫骞突然想起斌子和安子有时候打游戏时喜欢说的话，能刚能苟，或许叶甜就是这样的人吧，勇气与战略两者兼备。
    如果把这样的人才留在自己的重案组，作为一个队长自然是乐意之极的，要是案子结束后告诉陈帆，借的人不想还了，他会不会冲到重案组和自己一决胜负？
    等他回过神来，白灵和叶甜之间的气氛竟然有些剑拔弩张。
    白灵气呼呼地说道：“你这是把我当猴耍呢！把姓名年龄身高体重都问了个遍，你把我当弱智么？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说完，白灵还不解气地端起桌上的水杯朝着叶甜的方向泼过去。
    她的速度很快，裴莫骞已经来不及阻止她，本能地用一只手臂护在叶甜的面前，最后叶甜只是湿了一点头发和衣服。
    看着裴莫骞被水浸湿衣袖，白灵有些呆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冲动。
    然后她就看到叶甜晶亮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芒：“可惜了，现在你袭警了，性质也就变了，可能几天之内，你是出不去了。”
    “你是故意的！”白灵气得胸脯上下起伏着：“我要投诉！”
    “欢迎投诉！不过这上边的监控记录了全部过程，估计你投诉也没用。”
    白灵坐回到椅子上，闭着眼一语不发。
    “行吧，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看情况可能给你求求情。”
    “呵。”白灵冷嗤了一声。
    叶甜却一点都不在意：“你真的没有拿赵刚的u盘么？”
    “你问我一千次，一万字，还是那句话！我没拿。”白灵有气无力地说道。
    叶甜点点头，收好自己的东西：“队长，看来她这儿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咱们走吧。”
    裴莫骞收到叶甜的眼神，也把凳子往后一踢；“行吧，看来明天有大新闻发生了，媒体不是一直都在打听，我们究竟为什么传唤白小姐么？反正缉毒队那边也快公布结果了，倒是就把袭警这事儿一起公布了吧。”
    白灵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瞬间脸色就变得惨白。
    出了审讯室，叶甜用纸巾给裴莫骞擦着衣袖上的水渍。
    裴莫骞看着叶甜额前那一缕湿漉漉的头发：“你刺激她干嘛？该不会真的是为让她袭警吧？”
    “那只是意外收获罢了！这样一来斌子和孟婕也不用去求局长想办法了。”叶甜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口，她刚才随机地提了几个白灵基本信息的问题，其中夹杂着一些关于案件的问题，总算是摸清了白灵头上阴影闪动的规律。
    当白灵说真话的时候，她头上的阴影是恒定不动的，可是她如果回答的是假话，她头上的阴影便会变幻颜色，光亮明明灭灭，当她否认自己拿走了赵刚的u盘时，她头上的阴影是闪烁的，这就意味这她在撒谎。
    当然，因为对白灵提的问题还不够多，所以样本不足以支持自己这一论断，而且也不知道对于其他人是不是同样有效，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简直是牛逼牛大发了，那就是一个行走的测谎仪啊！
    裴莫骞扯过纸巾，擦擦叶甜的头发：“你说你至于么？这算是为了案件献身了？”
    “没事儿，不就是一点水么？不过骞哥，从刚才她那么激烈的反应来看，我怀疑她在撒谎，要不咱们申请测谎仪吧？”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啊！可现在测谎仪测试的结果只能作为辅助，不能支撑事实根据，所以各个地方都对测谎仪的使用很谨慎，必须要局长亲自批复的，而现在白灵的身份特殊，能够把人多留一点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就别想着测谎仪了。”
    叶甜有些沮丧，看来这一条路走不通了：“那岂不是那她没办法了？”
    “如果连对一个明星都束手无策的话，那我在这个位置上还干嘛？”裴莫骞一脸的讳莫如深。
    叶甜一听，来了兴趣：“什么办法！”
    “头儿！”周斌兴冲冲地从走过来，他的身旁，是黑着一张脸的孟婕。
    “怎么样？局长同意了么？”
    “我出面你还不放心么？”周斌把一张纸派到裴莫骞身上：“这儿，白灵别墅的搜查证。”
    “所以你们一早就申请了搜查证！”叶甜兴奋起来，这东西可太有用了。
    “头儿说，不确定能不能申请下来，所以就暂时没有公布，免得到时候失败了影响大家的士气。”
    旁边的孟婕轻声说道：“我知道肯定会申请下来的！队长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切，局长还不是被我给拿下的！”周斌不在意地哼出声。
    孟婕白了他一眼：“你就闭嘴吧！”
    “你们别吵了。”裴莫骞看了看自己手里搜查证：“咱们现在就出发！”
    周斌抓住他的胳膊：“头儿，先别急，局长让我先跟你说清楚，省厅上边的领导已经在催了，给局长多次施压。白灵的羁押时间还剩下四个多小时，下午三点就会释放，所以为了引起不必要的冲突，咱们的搜查必须在下午三点前结束。”
    听到省厅的领导，叶甜不由得又想起了之前安钰案件时李曼的那个干爹，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可能也是他有意隐藏，可叶甜始终坚信，是狐狸终归会露出尾巴的，只要让自己看到他，他就别想逃得掉！
    想到安钰，叶甜的心里又有一些抑郁，案子结束已经有一阵子了，可还是没有任何安钰的消息，一直是会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状态，甚至有时候，叶甜希望她还在这个世界上，忘掉过去的一切，安静地生活着，快乐不快乐不重要，至少得活出一个人样。
    “下午三点？那现在情况有了变化，她暂时可能出不去了。”裴莫骞冷声道。
    周斌纳闷儿道：“怎么了？又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新情况么？”
    裴莫骞一边往办公室大步流星地走，一边给周斌解释了，周斌恍然大悟地摸着头：“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刚才我隔老远就看到你们两个人动作怪怪的，还以为你们那啥……”
    “周斌！”孟婕冷声制止了周斌继续说下去，抬头看对面的裴莫骞和叶甜：“你们没事儿吧？”
    叶甜摇摇头：“没事儿，不就是一杯温水么？而且一大半都被队长给我挡下来了！”
    孟婕的脸色一沉，脚步变慢，最后被前边的那两个人甩到了身后。
    一声叹息传来，耳边是周斌的声音：“我说孟婕，都这么久了？难道你就还没看透么？我这人向来是直肠子，不会拐弯抹角的，你压根儿就不是队长喜欢的型。”
    “就你知道！有能耐去把u盘找到去！”孟婕心头郁闷，恨恨地瞪了瞪旁边的周斌。
    周斌被怼了也不生气，勾起嘴角：“行啊，要是我真把u盘找到了，你怎么样？”
    “随你的便，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行啊，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够反悔啊！”
    等他们回到办公室，裴莫骞已经基本布置好了任务，又去看了一眼倒在沙发上睡着了的裴柯宇，交代留守继续看视频的陈安可以留意一下。最后带队浩浩荡荡地赶去了白灵的公寓。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或者引起记者的围追堵截，大家都穿的是便服。
    白灵市中心的公寓是在一家高档住宅小区，这里居住的居民较多，所以他们到的时候，因为还有其他的群众，七八个警员只能分两部电梯上去。
    最后裴莫骞被落在了外边：“安子给我打电话了。你们先上去吧，我待会儿上来。”
    陈安在电话那头兴奋地说道：“头儿，我找到藏到赵刚房间的第三个人了！妈的，他藏得太深了，足足藏了七天啊！我马上就把照片发给你！”
    看到照片的瞬间，裴莫骞的眸子一凝，心脏露跳了好几拍，猛拍了几下电梯开关，转身向着安全通道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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