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确实实，在那个时间段差点脱口而出我也喜欢你。
    可他当了二十一年的直男，没人告诉他喜欢上男孩子能怎么办。
    晚上南瑜不在基地，他也没什么心思训练，请了会儿假就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怎么颜控还有改变性取向的功能。
    打开手机又被公众号推送的一堆毒鸡汤给喂了一脸。
    他也实在闲的无聊，一条一条点着删除。
    删掉了戒网瘾的，删掉了少熬夜的，删掉了讲故事的，然后指尖停在一条名为21天养成习惯的推文上。
    内容是枯燥的心理学理论知识，还有养成习惯的各种阶段。
    总结起来就是21天以上的重复会形成习惯。
    他跟南瑜相处可远远不止21天。
    要真说养成了什么习惯，那也得是双向的。
    训练室的灯关了大半，有些昏暗。
    南瑜见方北没有回答的意思，有些失望，往门口挪动脚步，“走吧，哥。”
    方北恍神的功夫，没想到被南瑜误会了，他立马抓住南瑜手腕，把人往自己身边拽了拽，“这么急着走，真不想听我说什么了？”
    南瑜立马抬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
    方北摸着鼻子，发现自己平日里说骚话的技能一点用不出来，脑子里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句话，“其实吧，我也挺喜欢你的。”
    南瑜轻声道，“我猜到了。”
    门外“咣当”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南瑜下意识挣开了手，就听见外面有人打了个哈欠，踩着拖鞋啪塔啪塔又上楼了。
    南瑜抿着笑，“我们也回去吧。”
    方北晕晕乎乎就跟着上楼了。
    满脑子都是南瑜刚刚的笑容。
    唉，幸好南瑜不爱笑，要不他还真挺容易高血糖的。
    第二天一大早，方北顶着俩黑眼圈起床了，枕头边的手机还亮着，依稀能看见屏幕上“直男、性取向、颜控”几个关键字。
    南瑜还没睡醒，安静地躺在床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有点像蚕宝宝。
    ……
    方北打了个寒颤，被这个肉麻的想法恶心了一下。
    他深思熟虑一整夜，觉得自己这个直男可能是大概率直不下去了。
    话又说回来，他跟南瑜这个关系吧，还真挺复杂。
    昨天刚互相说完喜欢，可谁也没有具体说出要不要升华一下关系。
    反正很暧昧。
    方北想，要不干脆放飞自我，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
    可脑子又有个小人十分唾弃这个想法，“呸，渣男！”
    方北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南瑜被吵醒了，撑起来半坐着，揉着眼睛问他，“哥，你干嘛呢？”
    带着睡意的嗓音软绵绵的，说起话来像撒娇。
    方北深呼吸，顿了顿，像是终于卸掉了什么包袱，他走到南瑜床边，弯下腰，笑道，“金花儿，要不跟我试试？”
    南瑜脑子还有点蒙，“什么试试？”
    方北说，“从今天起当我男朋友，怎么样？”
    南瑜的眼神慢慢恢复清明，大脑也开始转动，他仔细琢磨了一下这番话，捉住了重点，“从今天？”
    “对，你同意了？”方北挺高兴，坐在南瑜身边看着他。
    然后就发现南瑜的脸色从白变红又变青，跟彩虹一样五颜六色过了一遍，最后定格在红彤彤一张脸上，摇头又点头，然后放弃一般的重新躺下，把被子拉到了头顶。
    方北茫然，“咋了这是？”
    南瑜这一早晨都有点不太对劲，问他怎么了也不说，逼急了干脆不跟方北有任何眼神交流，只顾着闷头练习。
    方北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最后实在没法，训练完直接把人堵在座位上，拽进隔壁屋，关上了门。
    这本来是间杂物室，后来打扫干净又添了装备，变成了打印室，房间不大，两张桌子上放了几台打印机，地上堆着好几箱白纸，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油墨味儿。
    方北背靠着门，把路堵死了，问南瑜，“不喜欢我？”
    南瑜摇头。
    方北又问，“不想跟我搞对象？”
    南瑜还是摇头。
    方北是真的不懂了，“那你今天这么别扭呢？”
    房间里安静的出奇，还能隐约听见楼下他们吃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