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没有，而且行为愈加肆意妄为起来。”顾玄冥道。
    姚君齐：“所以我们得想办法，让天道重新回归到原来的位置。否则的话，即便我们能打败酆都大帝，再重新挑选一个新人来继承地府，也难保有一天这个新的大帝同样生出无穷不尽的欲|望，再一次妄想颠覆万界。”
    至此顾玄冥不得不承认，天道的存在，对一切修道者而言，是必须的。
    他不太情愿地说：“那我们要怎么让天道归位？”
    这个问题比如何打败酆都大帝还要难。毕竟酆都大帝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即便他现在有了些鬼神莫测的能力，也是有可能被打败的。而天道一直都是虚幻的概念，没人知道他是个什么形态。
    或许他是一缕空气呢？
    让顾玄冥和姚君齐找到这样类似一缕空气一样的存在，真的是太难了。
    姚君齐想了片刻，说：“我们先来推测一下，天道出事的时间。”
    这个顾玄冥之前也想过了，所以马上回答他：“我觉得是当年我的那场雷劫之后。因为从那以后，修道者就没有再承受过雷劫。而且不论是酆都大帝，还是青鸾，或者九尾狐，都是在近一千年里发生变化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先不提别的，至少一千年前，顾玄冥和姚君齐两个还没有发生雷劫，当时诸界都是好好的。
    姚君齐点点头说：“我也觉得是那一场雷劫之后。你认为凭我们两个的实力，能够彻底将天道毁灭吗？”
    他这么问的时候，语气中有一丝不确定。一千年以前，唯一有可能改变天道存在状态的，就是他和顾玄冥联手对抗的那一次雷劫。按照一般规律而言，没有人改变天道预设好的结局，比如顾玄冥所要承受的雷劫，其结果应该是万劫不复。后来自己替他挡了雷劫，那么这个结果就该转移到自己身上，可是他也没有万劫不复，只是魂魄化成碎片，还进了轮回道。
    “不可能。”顾玄冥想都不想就否定了他这个推测。
    他继续说：“天道存在的时间比你我久远得多，光凭我们的修为，就想彻底销毁天道，未免有点无稽之谈。天道如果能够被你我毁灭，那它也能被其他修道者毁灭。曾经如你我这般修为的人不是没有，他们照样对抗过天劫，若按照这般推断，那天道早就被毁灭不知道多少次了。”
    那些修道者后来都身死道消，而天道仍然存在了几万年。
    姚君齐稍微想了一会儿，便认可了顾玄冥的说法。“你分析的对，那么现在就是天道可能在那一次雷劫中，被我们伤到了，之后不知所踪，无法维持秩序。”
    他现在的神色反倒轻松起来，忍不住挨着顾玄冥说：“这样就不用太担心了，一千年的时间，你和我都差不多养好了伤，天道必然也是如此。我有预感，他应该快回来了。”
    “若是真的就好了。”顾玄冥也笑道，“那我们就省了力气，不必亲自对付酆都大帝了。”
    想到酆都大帝意气风发的时候，却会兜头被天道狠狠霹下雷劫，他就心情十分愉悦。
    姚君齐揉了一把他的头，说：“但是在这之前，我们还得看好酆都大帝，免得他丧心病狂，真的颠倒阴阳了。”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顾玄冥眼底露出些笑意。
    就算那样，他也不怕酆都大帝。
    两个人相视一笑，顾玄冥滚到姚君齐怀里，将右手放在他膝盖上。姚君齐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青鸾竟然伤了他！
    第45章 进组
    因为不确定九尾狐会不会再来一次偷袭, 怕伤及到无辜人, 姚君齐结束了工作后，和顾玄冥匆匆回到凤城。
    天气又炎热了几分, 六月底的一天，郑楠的大伯郑林生终于走到了生命尽头，本着姻亲关系, 姚君齐去送了他最后一程。
    回来后和顾玄冥说：“郑林生其实还是被郑楠伤到了根本。”
    顾玄冥毫不在意地说：“那也是他应得的。”
    说起来，贾纪明被他害得那么惨, 结果贾纪明死了, 他还多活了一年。要不是他在知道真相后, 愿意把一半财产送给被顾玄冥治好精神病的贾纪明的妻子，用来保障她的余生，顾玄冥提起他只会更嫌弃。
    姚君齐却有些忧虑地说：“我当然知道郑林生不值得同情，我是在说郑楠。”
    原本郑楠是无辜被卷进来的，可他动手捅了郑林生以后, 这性质就变了。郑林生虽然疼爱侄子, 知道真相后, 也没有责怪郑楠。可到了地府, 就不一定了。鬼差核算一生功过的时候，必然会把这一匕首算在郑楠头上。
    郑楠这是无妄背了因果。
    道理顾玄冥都懂，但是他看姚君齐担忧郑楠的神情，不自觉地隐隐有些吃醋，于是半含酸地说：“你也是真的疼爱自己的外甥。”
    虽然背着甥舅的名号，但是在顾玄冥看来, 姚君齐和郑楠的关系比不上和自己亲近，何况姚君齐以前只会担忧自己，现在突然开始担忧起别人，顾玄冥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姚君齐一听他这暗含醋味的话，忍不住摇头，笑道：“你真是越长越小，连小辈的醋都要吃。”
    被点出来小心思，顾玄冥却半点不觉得羞涩，反而说：“本来就是啊。”
    不过因为姚君齐提起这个，他才注意回忆姚君齐的家庭情况。他知道姚君齐在这一世的父母去世了，大年初一那天，姚君齐还领着他去给他父母上过香。现在又忽然联系起姚君齐的姐姐也去世了，也就是说，姚君齐在这一世，只剩下郑楠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这其中说不定也有姚君齐自身龙气太盛，从而影响了家人寿数的缘故。
    郑楠更可怜，父母早亡不说，大伯也死了。姚君齐虽然是他舅舅，却和普通的舅舅不一样。
    想到这里，顾玄冥便收起了吃醋的心思，认真地说：“郑楠背上这样的因果的确冤枉，但是在郑林生死之前，他可是一直守在榻前悉心照顾的，因果当然能抵消。你不必过于担心。”
    姚君齐稍微舒展了眉头，说：“要真是这样，我就不担心了。”
    顾玄冥按着他的眉毛，往外捋了捋，“这有什么，你要是不放心，此后就教导郑楠积善行德，等他身上功德厚了，邪物近不了身，还会怕鬼差核算他一生因果？”
    郑楠本性又十分纯善，姚君齐实在不必过于担忧。
    “你说得对。”姚君齐随即释然，他笑了笑，拉过顾玄冥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然后又问：“叶老师什么时候让你进组？”
    提起这个顾玄冥便开始愁，他已经后悔和叶老师签合同了。当时签约的时候，也是觉得里面有几个小故事比较有趣，哪知才签完，他就遇袭了。现在情势又有了变化，这让他怎么放心一个人进组，把姚君齐扔在外面？
    于是这时候听见姚君齐这么问，他便期期艾艾地说：“我能不能毁约？”
    “不能。”姚君齐板着脸，“叶老师对你寄予厚望，你好好拍戏才能对得起他的一片苦心。”
    顾玄冥苦着脸，说：“可是你不能跟着一起进组。”
    “谁说我不能了？”姚君齐一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