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绣儿突然想起自己去内务府的时候,聂常在也在,虽然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但还是告诉了杜秦月,杜秦月问当时可还有别人看到聂常在去了,绣儿说当时内务府的太监在,外边还有一些宫女太监,应该也都看到了杜秦月心里想,到时候如果事情败露,也许可以用聂常在来当替罪羊。杜秦月吩咐绣儿将指甲里的粉末洗干净,务必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晚上沈霍在养心殿用完晚膳,敬事房的太监又送来了绿头牌,沈霍正准备翻江嫔的牌子,沈霍身旁的太监说道:“皇上,您最近日日翻江嫔的牌子,你纵然再喜欢江嫔,也要注意雨露均沾啊,江嫔的肚子迟迟不见动静,皇上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先皇辛苦打下的江山考虑,要延绵子嗣啊。”
沈霍烦躁的揉了揉眉心,这小太监最近话也忒多了,自己翻个牌子也要叨扰许久,正这样想着,沈霍突然抬起头,问小太监:“你刚才说的话可是太后的意思。”
小太监说:“皇上,太后也是担心您呀,要是......”沈霍打断了小太监接下来的话,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说:“朕知道了。”想了想,翻了杜秦月的牌子,心想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去过杜秦月那儿了,杜秦月一直妒忌心就强,今日翻了她的牌子,省的她又出什么幺蛾子。
小太监欣喜地福身,说:“那奴才现在就命人摆驾揽月宫。”
沈霍到了揽月宫,杜秦月早已在门口迎候,见了沈霍,笑意盈盈地走了过去,敛衣福身,心中很是开心,沈霍已经多少天都没到她这揽月宫来了,如今来了,她一定要好好伺候。
杜秦月看着沈霍,目光流转,用略带娇嗔的语气说:“皇上,您这都多少天没来臣妾这儿了,臣妾一人在这偌大的揽月宫,可真是乏味的紧。”
沈霍提了提升,反问:“那淑妃所言,是在责怪朕了?”
“臣妾不敢,皇上能来,臣妾已是万分欣喜,晚上外边有些冷,皇上还是快快进殿内吧。”说着,拉起来了沈霍的手,进了殿内。
晚上,揽月宫内,兽香冉冉升起,金沙纱账内,翻云覆雨。
蘅芜山庄,潇湘苑内,何所依已经观察了几日,并未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宁荣枝此时也在潇湘苑内,说:“娘娘您看,我就说定是哪个山野村夫存心戏耍您,要不然这么多天过去了,这蘅芜山庄中也无半点动静。”
何所依听了微微一笑,点了点宁荣枝的额头,说道:“这蘅芜山庄乃是皇家园林,戒备森严,你觉得哪个深村野夫能进来,能差使宫中的太监给他送信?”宁荣枝听了,突然睁大了双眼,说:“对了对了,太监,娘娘您还记得那个给您送信的小太监吗?我们现在只要找到他,问清楚他这封信究竟是谁给的,我们就可以知道始作俑者究竟是谁了。”
随即,何所依与宁荣枝就出了潇湘苑,寻了好大一会,才找到了那个小太监。何所依与宁荣枝问那个小太监信是谁给的,小太监说是一个宫女,何所依听了很是吃惊,连忙问是哪个宫女,太监却说他记不清了,那宫女低着头,匆匆告诉自己说这封信很重要,一定要交给皇后娘娘,说完就匆匆忙忙走了,全程一直低着头,也没看清长什么模样。
太监说自己检查了一下信筏,发现确实是一封普通的书信,因为那宫女说很重要,于是就交给了皇后娘娘,至于那宫女的容貌,是真的没看清。
何所依与宁荣枝再三追问,小太监还是说他确实没有看清宫女的相貌,何所依与宁荣枝只好死心,只是知道了送信的人,确实是蘅芜山庄内的宫女。她们没有看到,在一旁的树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何所依与宁荣枝回到了潇湘苑,两人沉思许久,也找不出个头绪,宁荣枝说:“真是奇怪,这宫女敢送信,却不敢露脸,难道也是故意哄骗您?”何所依摇了摇头说:“那倒未必,我觉得这宫女说的属实。”
“此话怎讲?”
何所依缓缓道:“之前我不小心受寒,太医给我开了方子,我喝了一个多月也未见好转,可是你亲自采了药煎了给我,喝了不过一周,就痊愈了,虽说你医术高明,可是太医院的太医也从医多年,医术精湛,况且伤寒也不是什么大病,即便我身子不好,也不可能治了一个多月也不见好,所以我怀疑是有人在药上动了手脚。”
宁荣枝听了很惊讶,暗暗懊恼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连忙问何所依要怎么办,两人商量许久,也觉得无从下手。
正当何所依与宁荣枝商量的时候,外面有一宫女求见。何所依宣了宫女进殿,宫女刚一进殿,就跪下说:“皇后娘娘,奴婢就是之前给您送信的人。”
宁荣枝站了起来问道:“既然你送信于皇后娘娘,为何不露面,为何不亲自送信?”宫女说:“因为奴婢害怕,害怕会遭人报复,今天奴婢路过,看到您于皇后娘娘询问之前我嘱托送信的小太监,心下几经思索,还是决定来告诉您。”
何所依问:“你是怎么知道有人想要暗害我的。”
小宫女诚惶诚恐地说:“因为......因为奴婢之前看到有个宫女去煎药的时候将里边的药去了几味,然后又加了几味药,奴婢当时以为她是在给自己煎药,所以没有在意。”
顿了顿,小宫女接着说:“后来奴婢听说皇后娘娘偶染风寒,卧床不起,喝了好久的药也不见效,奴婢就想起了那天的那个宫女,又有一天,奴婢看到她从皇后娘娘的寝宫中出来,手里还拿着药,奴婢这才想到,她那日换的药,怕是皇后娘娘的药。”
何所依想着,自己还真是猜对了,真的有人在自己的药上做手脚。
宁荣枝又问:“那你既然看到了,为何不当场抓住她,你可知这是死罪。”
小宫女此时吓得已经浑身发抖,但还是说:“奴婢不敢,奴婢看她从皇后娘娘的宫里出来,臣妾担心告状不成还会被她反咬一口,所以才出此下策,而且......而且之前臣妾好像在淑妃娘娘的揽月宫内见过她,所以臣妾才不敢贸然行动,皇后娘娘恕罪。”
何所依拉着宁荣枝坐了下来,示意宁荣枝不要太冲动,然后转头看向了小宫女,问:“那既然你那么害怕,为何不装作自己没有看到呢。”
小宫女微微抬头看向何所依,双眼中凝满了泪花,显然刚才吓得不轻,此时何所依正柔和地看着她,。
小宫女心里突然安定了些,说:“因为奴婢感激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是否还记得之前,奴婢的兄长也在宫中当差,突然身患恶疾,奴婢心里焦急,却毫无办法,后来皇后娘娘您知道了,就派了太医去给他诊治,这才让他捡回来了一条命,奴婢感激不尽,想要誓死跟随皇后娘娘。”
何所依听了之后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又问:“你刚才说曾经在淑妃宫里见过那个想要害本宫的宫女,可是实话?”
小宫女连连点头,表示确实是的。何所依心中很是疑惑,自己身边的宫女都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怎么可能出现在淑妃宫里?
宁荣枝此时却突然想了起来,连忙给何所依说:“皇后娘娘,臣妾想起一事,当日臣妾从宫中出发准备前往蘅芜山庄的时候,除了皇上,淑妃娘娘也来送行了,臣妾看淑妃娘娘来的时候除了绣儿还带了一个宫女,淑妃娘娘走的时候,臣妾看她身边的宫女头发好像有些不同,臣妾还以为是自己多疑了,这样看来,很有可能是那个宫女替换掉了自己的宫女。”
何所依急忙问,那你记得是哪个吗?宁荣枝听了颓然垂下了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臣妾不知,臣妾来的时候,除了自己身边的两个信得过的宫女之外,还有皇上安排的说是宫中很有资历的宫女,臣妾也都没有见过,所以臣妾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
何所依叹了一口气,问那个小宫女,还记不记得那换药的宫女是谁,小宫女也摇了摇头,说自己忘记了。
宁荣枝与何所依瞬间泄气了许多,问了这么大一会儿,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只是知道,那个宫女应该是杜秦月安插进来的,何所依让那个小宫女退了下去。小宫女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到殿内,说自己虽然不知道那宫女是谁,也忘记了她长什么模样,但是自己可以肯定,那宫女一定是宁荣枝与何所依身边的,可以进殿服侍的宫女,因为自己看到那个宫女拿着药从殿内走了出来。
何所依听了心中有了一点底,示意小宫女退下,并吩咐那宫女不要声张,待那宫女退下之后,何所依告诉宁荣枝自己已经有了大体的目标,两人商量许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好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