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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难怪关书慧会慌成这样,就算关家再有钱,赔上整个万和船业,也不可能将潘誉从这件事里捞出来。
    毕竟她要面对的是徐训,一旦被他咬住的鱼,就不可能再有逃脱的机会。
    这个男人着实可怕。
    关心坐在回剧组的车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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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警队里,徐训熬了一晚上这会儿刚跟队员开完紧急会议,将目前掌握到的线索全都拿出来讨论一番。
    基于那个叫南李的女学生的口供,他们目前知道了以下事实。杨雅心失踪的那天晚上去了酒吧一条街,一个人到处喝酒玩乐。而潘誉那晚也正好带着南李去寻开心,无意间撞见了喝得微熏的杨雅心。
    “潘誉跟我说,让我假装是杨雅心的粉丝请她签名,还让我说要请她喝酒。我怕潘誉打我不敢不照做,就把杨雅心给骗到了潘誉的车旁边。”
    紧接着两个年轻人就把杨雅心掳上车,带去了某处偏僻的农田。但因为是晚上天太黑,加上紧张害怕的缘故,南李没有留意潘誉是往哪儿开的车,也就无法提供具体的犯案地点。
    “我们把车开到那里后,潘誉说要跟杨雅心玩玩。他说他还从来没玩过女明星,觉得这样很有意思。他让我帮他把风,然后就在车上和杨雅心做了那样的事情。”
    南李说到这一段的时候,整个人不停地发抖。她还告诉警方,她因为实在不想听杨雅心凄厉的叫声,所以害怕地跑出一段路躲了起来。后来因为夜风实在吹得头疼,她在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后又回到了潘誉的车边。
    然后她就看到杨雅心已经死了。在潘誉的威胁下她什么也不敢说,只能照他的吩咐把杨雅心的尸体装进了一个袋子里,然后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事情的经过听起来似乎很合理,但雷远和徐训同时对这番说法产生了怀疑。
    “就他们两个,大晚上的上哪儿找的工具埋的人?挖坑可不是容易的事儿,要挖一个能装下十几岁女生的坑更是难上加难。你们有谁检查过那小姑娘的手吗,上面有磨出来的血泡吗?”
    面对雷远的提问,除了徐训外其余人全都面面相觑,方思围脾气急,立马跳起来道:“我现在就去看,要是没有就证明她在说谎。”
    徐训却拦住了他:“不急,回头再看。”
    如果南李说的是真的,血泡没那么快消失,很容易就找到痕迹。而她若是撒了谎,那这就是一个击碎她心理防线的有利因素。必须在她还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提出,才能发挥其最佳效用。
    不能给她任何圆谎的时间。
    雷远看出了徐训的想法,也跟着叫住了方思围,又问起了潘誉的情况:“那家伙怎么说,还是油盐不进?”
    一说起潘誉,队里的人全都直摇头。
    这就是一个他们见惯了的泼皮无赖二世祖的家伙,跟所有仗着家里有点臭钱就为所欲为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流氓混蛋。
    大半夜被抓进警局也丝毫不怵,还叫嚣着请最好的律师,在审讯室里大肆地作妖,一会儿要抽烟一会儿要喝咖啡,又说饿了想吃汉堡,最后还一副没有律师在场我是不会说任何话的无赖嘴脸。
    “整个一个油盐不进刀枪不入。”程栋说着有些气恼,强压下砸桌子冲动继续道,“他就是仗着我们还没找到尸体,一时拿他没办法。”
    光凭南李的口供是无法将他定罪的,所以这小子才这么有恃无恐,变着花样的跟警方耍小把戏。
    这种明知道对方有问题,却无法一击将对方击溃的感觉,搞得刑警队很多人情绪低落。低气压在办公室里弥漫了一整天。
    徐训忙了一天一夜,傍晚时分在自己办公室里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发现早已是夜深人静的时刻。
    他到这会儿才有机会摸出手机看上面的留言和未接来电,在一堆毫无营养的微信消息和乱七八糟的电话里,他发现了关心的来电,于是便回拨了过去。
    不知对方是在气自己抓了她表弟,还是生气他没接她电话,反正徐训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关心都没有接。
    于是徐训又给关心的助理蔓蔓打了电话。
    蔓蔓倒是一打就接:“心姐吗?她下楼运动去了。吃过晚饭就去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了,对啊她怎么还没回来,好像是有点久。”
    徐训的心里有了一丝的不安,但声音依旧沉稳自然。他让蔓蔓立马找几个人一起去找关心,然后挂了电话给张哥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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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心今晚照例是去跑步,边想事情边跑的结果就是都没怎么觉得累,等停下来一看表竟已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跑了这么久,看来徐训的魔鬼训练还真有点用。
    关心拿起毛巾擦了擦额头滴落的汗水,正准备往回走,就看见不远处的树丛里,一个身影慢慢地清晰起来。
    像是有人在朝这里走,并且就是朝着她来的。
    关心下意识就想跑,刚转过身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在那里叫她的名字。
    “关心,你等一下,是我。”
    关心一听到这声音,全身的鸡皮疙瘩莫名其妙就竖了起来。她万万没想到潘誉的父亲潘绍元会跑来找她。
    潘绍元在关家属于边缘人物,向来存在感不强,关心一年里和他也说不上两句话,最多见面打声招呼。
    他大晚上跑过来,也是跟早上姑姑一样,来谈潘誉的事情吗?
    看着中年男人越来越近的身影,关心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也在急速加快。不知为什么,这个以前不怎么注意到的姑父,今天却让她感到犹为害怕。
    记忆的薄膜突然被捅破,一段封尘已久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关心全身发冷,微微颤抖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万更。
    第64章 陷阱
    清冷的海风一阵阵吹到脸上, 夹其期间细小的盐粒打进了关心的嘴里,又咸又涩的口感让她浑沌的大脑瞬间变得清醒起来。
    她强压下心头的恐惧与厌恶,双手插兜站在原处, 一双眼睛却敏锐地查看着周围的环境,在心里算计着万一发生事情, 该往哪个方向逃跑。
    潘绍元脚步不停,径直走到关心跟前, 在离她还有两米左右的地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随即他就开始左右开弓煽自己嘴巴。
    关心被他这骚操作搞得一愣:“你要干嘛?”
    “我不是人, 我猪狗不如,心心你要骂姑父打姑父都行。我只求你跟徐训说两句好话, 让他放了小誉吧。小誉他跟案子一点关系没有,他是被冤枉的啊。”
    “他要真是冤枉的,警方调查清楚自然会放了他。”
    “不会的,你要是不开口,徐训一定不会放过他。我知道从前的事情是我不对, 我知道错了,这么些年我也一直没再犯过, 这你也是知道的啊。而且就算那天的事儿, 它不是也没发生……”
    “住口!”
    关心气得吼了他一句,脸上阴云密布。她咬牙切齿威胁潘绍元:“你要再敢提一个字, 我就让潘誉牢底坐穿,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
    “别别别。我不说我不说还不行么,我以后都不会再提一个字。心心你行行好,让你老公放了小誉吧, 我保证他以后都不会再来找你麻烦。我、我把他送出国,我让他滚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我说过这个事我做不了主,你以为警察局是我开的?你要坚信潘誉无罪就给他请个好点的律师,到时候在法庭上说不定能自圆其说。”
    关心根本不信潘誉无辜,就他那种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坏胚子,这事儿十成十跟他有关。
    但她不想激怒潘绍元,只能说两句违心的话。可即便这样潘绍元还是受了刺激,他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直朝着关心扑过来。
    那张油腻的中年男人的脸上布满了泪痕,看得关心生理性反胃。现实和记忆重叠在了一起,从前的那些不愉快在此刻显得愈发清晰。
    恨意夹杂着怒意冲上脑门,关心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迷你型的防狼器,对着潘绍元的脖子就是狠狠的一击。
    电火花劈里啪啦的声音听起来竟如此悦耳,关心想到潘绍元曾经的所作所为,气得紧咬牙根,又狠狠地给了他几下。
    迷你防狼器的电力不够,不能一下把潘绍元电晕,但却把他电得呜哇乱叫,倒在地上摸着脖子鬼哭狼嚎。
    关心趁这个机会拔腿就跑,一路跑回了酒店。刚到楼下大厅就碰上慌慌张张下楼来找她的蔓蔓,对方一见她就冲了过来。
    “心姐你上哪儿去了,吓死我了。”
    关心喘了几口粗气,装出一副刚从外面长跑回来的样子:“有什么好吓的,不是说了我去跑步么。”
    “那你怎么才回来,打你手机也不接。”
    “跑得兴起忘了时间。手机在兜里没听到。”
    关心随口敷衍了她几句,转身去搭电梯。上楼的时候蔓蔓还在那里跟她提徐训来电话的事儿。
    “你给徐队长回个电话吧,我怕他担心。”
    关心个子高蔓蔓不少,这会儿就居高临下望着她,眼里是少见的清冷。
    “所以到底是谁在给你发工资?”
    “是你啊心姐。”
    “知道就好,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食君之忠君之事,你好好想想这话的意思。”
    电梯正巧到了她住的楼层,关心没再说下去,踩着大长腿走了出去,径直走回了自己房间。蔓蔓一脸茫然地跟在后面,一直到被对方砰一声关在了门外后才有点回过神来。
    刚才关心的脸色真的……好吓人啊。
    她打了个寒颤,迅速跑回了自己房间,并且下了一个决定,以后再也不掺和自家老板和徐队长之间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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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心敲打完自己的小助理后,回房给徐训打了电话。对方像是一直在等她回电话,刚响了一声便接了起来。
    “大晚上的跑哪儿去了?”
    “锻炼去了,徐教官虽然不在,但运动还是不能停啊。”
    “跑了这么久?”
    “你是看不起我的体力?我前两天的表现不差吧。”
    “和以前比是不错。”
    徐训说完这句话后沉默了挺长时间,搞得关心十分疑惑,还以为电话是不是已经断了。正想开口问一句,对方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以前不大好,特别容易累。”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关心却硬是从中听出了暧昧的意味。气得她骂了对方一句臭流氓,恨不得直接挂断电话。
    但她还有事要问徐训。
    “我问你,那个叫南李的女生,是不是去年在岚生酒店碰到潘誉的时候,他带着的那个小学妹?”
    “是。”
    “那她和这件案子有关吗?”
    “目前不好说。你怎么看她和这个案子的关系?”
    关心一时说不上来。她记忆里的南李全都是青春少女明亮的模样,在商场里给她买奶茶甜品时的亲切,校园里带着她去宿舍拿礼物时的热情,还有在潘誉面前被欺负到不敢说话时的可怜与无助。
    “我不知道,但我不希望左右你的判断,所以我选择什么都不说。”
    电话那头的徐训再次沉默了很长时间,最后沉着嗓子说了一句:“嗯,很乖。”
    乖什么乖,狗男人又占她便宜。关心重新撂了他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