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一听,又恶狠狠的看了邱仕贤一眼。
戚霂被送回戚府这件事情,实际上太傅一开始是被蒙在鼓里的,等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无力改变什么。
毕竟之前能看上戚霂做邱府的少夫人,完全是因为戚诚邦是相国,而如今,戚诚邦早已辞官下海,身份地位早就不如从前。
本还以为,真如邱仕贤所说的那样,戚霂跟戚尧姐妹之间不和,就算戚霂被邱府送回戚府,戚尧也断不会干涉这件事情。
没想到的是,事情竟不像原来预想的那般,戚尧竟然为了戚霂的事情亲自找上门来了。
现在可怎么办?
虽然齐王跟太子妃一直都不和,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是太傅府做得不对,若是齐王有意拿这件事情做文章,那么他的太傅之位随时都有可能丢掉。
丢了太傅之位,就等于丢了太子妃的信任,没了太子妃的信任,他跟戚诚邦有何区别?
“王妃别误会,是我那可怜的儿媳妇整日在府中哭闹要回娘家,所以老夫这才自作主张让人送她回娘家的。”
太傅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们今日来势汹汹,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原委,来给戚霂打抱不平的,他解释再多,也是徒劳。
“太傅大人真是能言善辩,圆的能说成是扁的,方的也能说成是圆的。”戚尧嘲讽的说罢,看向邱仕贤,目光之中对邱仕贤乃是无尽的厌恶。
邱仕贤看了戚尧一眼,想起之前戚霂生产那日在宫中,他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打,还都是因戚尧而起,心中又恨又怕。
“王妃这话说得……”太傅有些不太高兴的看着容上齐,意思是想说容上齐如何管教内人的。
然而容上齐耸耸肩,笑着朝太傅说:“太傅大人请勿见怪,我的王妃不止是我的王妃,她还是父皇昨日新封的南疆王,同是王位,本王可管不了。”
太傅一愣,这才想起昨天在朝堂上,戚尧向皇上求封赏的事情,一时心虚不已。
邱仕贤很明显的不知道戚尧被封为南疆王的事情,有些诧异且敬畏的看了戚尧一眼,然后低下了头。
“太傅大人,本王的亲妹妹,下嫁到你邱府,而你们邱府的人竟将她逼疯把她送回戚府,你们是何居心?”
戚尧说着,走到座位上坐下,抬头看着太傅跟邱仕贤。
太傅低着头,眼睛不停转动,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搭话。
这一切若要怪,都得怪邱仕贤,但是邱仕贤是他的嫡长子,唯一的儿子,虎毒不食子,他如何能在外人面前置自己的儿子于水火?
“南疆王多虑了,绝无此事,邱府断然做不出那等残害自家人的事情。”最终,太傅只能抵赖,只要拒不承认,别人也拿他们没办法。
戚尧却冷冷笑了笑,说:“到底有没有这件事情,本王觉得,何不上报皇上,然后让皇上派刑部的人来调查,真相如何自然大白。”
太傅一惊,连忙跪在地上,说道:“还请王爷三思,这不是小事,若闹到皇上那里去,只怕不太好。”
“本王觉得,皇上定会念在我父亲身居相国那么多年,劳心劳力为皇上分忧的份上,彻查此事!你觉得呢太傅大人?”
“还请王爷三思,这件事情闹大了,只怕王爷也不好向太子那边交代。”太傅这是博自己手里最后一张王牌了。
把太子请出来,他以为戚尧跟容上齐就会有所顾忌,然而戚尧哪里是那种人,一听太傅把太子请出来,她的心里更是愤恨不已。
“太傅大人,那么此事,便先上报给太子,如何?”她说罢,挑着眉挑衅的看着太傅。
太傅一惊无话可说,他没想到戚尧竟是个软硬不吃,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于是,他只能又恶狠狠的瞪了跪在一旁的邱仕贤一眼。
邱仕贤被太傅一瞪,顿时吓得浑身发抖,双手抱着拳,抬头看了戚尧一眼,又低下头,说:“王、王爷,小人这、这就去戚府把内子接回来。”
“哼!”戚尧重重‘哼’了一声,说:“你现在想起要把人接回来啦?休想!本王倒要看看,你们把人逼疯送回去,又拿什么借口把人接回来!”
“王爷……”
太傅跟邱仕贤两父子难得异口同声的说道,然而却都没有了下文,只能相互对望一眼不知所措。
容上齐缓缓拉起了戚尧的手,说:“尧儿,息怒。”
戚尧却仍然喘着大气,实在太气人了。
“咱们是来看小侄女的,其他的事情,延后再说也不迟啊。”容上齐说罢,朝戚尧动了动眉头。
戚尧意会,便朝身边的邱府的婢女吩咐道:“快去把本王的小侄女抱来给本王瞧瞧。”
那下人跪在地上,犹豫的看着太傅跟邱仕贤,说:“这……”
“本王让你去你就去!”戚尧顿时发火,一手用力拍着扶手,磨着牙说:“本王的小侄女还不给看吗?”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这就去。”那婢女吓得连忙点头应声,然后身体有些恍惚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慢着。”戚尧又开口,起身走到那婢女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婢女,说:“本王随你一起去,我得看看我的小外甥女住的可舒坦,吃得可安饱。”
那婢女更是吓得脸都绿了,又是‘这’了老半天也没动一下。
“还不快带路。”容上齐突然开口骂道,让前厅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无厓,随王妃一起去。”
“是,王爷。”无厓说罢,走到戚尧身后。
戚尧看着那个婢女,那个婢女求助的看着太傅跟邱仕贤,然而太傅跟邱仕贤只跪在那儿根本就没动。
若单单是戚尧来闹也就算了,偏偏戚尧是容上齐的人,有容上齐坐在这儿,他们哪儿敢造次。
那婢女绝望的看了太傅跟邱仕贤一眼,随后转身走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戚尧越走心里越气愤,因为已经越走越偏,最后偏僻到已经接近下人房了,才在一个有些破败的院子门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