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孩子在肚子里一切都好好的,林母把她从十里镇叫回来,还以为是担心她的身体,让她回家养胎休息。
却怎么也没想到,把她叫回来之后,林母竟然熬了一碗堕胎药给她喝下,而她却还在傻傻的以为那是一碗安胎药。
她还在感慨婆婆对她这样好,是她的命好。
却没想到那碗致命的安胎药,让她本来已经凸显出来,并且能够偶尔感觉到在动的孩子,就这样化作血水!
而她的身体,也造成了不可挽救的病痛,也许一生都会伴随着她。
林候回来之后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痛心之余,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一边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一边是挚爱的妻子,手心也是肉,手背也是肉,他不能对自己的母亲做什么,几句口头怒语之后,这件事情便这样不了了之。
碧荷看到林候这些举动,不免觉得心寒,因为她失去的,可不是一个孩子,大夫说过,她有可能因为这次的流产而导致终身不育。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可怕的不是流产,而是终身不育。
但是林候的态度,让她觉得心拨凉拨凉的。
也许一个大孝子给人的感觉是可靠,但是当妻子与婆婆发生分歧的时候,这个大孝子无论如何都会站在母亲那一边,因为,必须原谅他是一个大孝子啊!
所以,此时此刻,即使两人同处一室,碧荷也不知道跟林候说什么。
事已至此,便用沉默代替彼此之间那些疏远与尴尬。
戚尧在婢女的带领下来到了碧荷的房门口,她想也不想的推门进去。
一推开门,看到林候坐在床边,而碧荷躺在床上,面背着门口。
林候听见有人推门进来,转头一看,见到来人是戚尧,连忙起身走上前弯腰行礼。“王妃。”
碧荷一听林候叫王妃,立刻把头转过来,一看到戚尧急匆匆朝她而来,顿时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啦啦滑落脸颊。
戚尧瞪了林候一眼,走到碧荷床边坐下,看着碧荷无比心疼的说道:“你没事吧!”
碧荷只顾着呜呜呜的哭,边哭边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戚尧看着脸色苍白的碧荷,哭得梨花带雨伤心不已,她的心中对林母又多了一份憎恨。
林候站在床边,看着碧荷终于哭出来了,虽然心疼,却也比这几日来一直不哭不笑,不吃不喝来得让人安心。
戚尧伸手帮碧荷拭去眼泪,皱着眉头无比心疼的说道:“傻丫头,别哭了,没事了,我回来了,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碧荷还是呜呜的哭,戚尧愤怒的回头瞪着林候,问:“林候,你的孩子被你的母亲亲手杀死,你的妻子被你的母亲亲手折磨成这个样子,你难道就没有一丝丝心疼碧荷嘛?”
林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看着碧荷,无比伤心痛苦的说道:“林候怎会不心疼碧荷?只要碧荷开心,就算杀了我,我也绝无怨言。”
戚尧却冷哼一声,说道:“杀了你?杀了你,就能换回碧荷那可怜的孩子吗?”
“王妃……”领着戚尧来的婢女又哭着跪在了地上,说道:“大夫说,我家夫人有可能从此不能生育……”
戚尧一听,耳朵轰的一声,皱着眉头看了那婢女一眼,又回头看了林候一眼,再转头看着哭成了泪人的碧荷。
难怪碧荷会这样伤心,原来她失去的不止是一个孩子,而是作为母亲的权力!
戚尧的心中简直要气炸,看着林候咬牙切齿的问:“林候,你打算怎么办?”
林候看了戚尧一眼,张了张嘴,又合上,最终看着碧荷,皱着眉头说:“全凭王妃处置!”
“我处置你做什么?”戚尧握紧了碧荷的手,回头看着林候说:“这件事情谁做的,谁来负责任!”
“可是王妃,我母亲年事已高,而且…母亲双腿不便,受不了任何刑罚的!”林候纠结痛苦的说着,看向碧荷。
碧荷哭着泪眼朦胧的看着林候,她就知道,她在他的心目中,远及不上他的母亲,但是他的母亲凭什么剥夺了她做母亲的资格!
碧荷气不过,却又无可奈何,所以这么好几天了,她才会一直抑郁,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就那么一直躺着。
若不是今天戚尧来了,估计她连哭都不会哭,就那么一直躺到死去。
“哼,那个恶妇年事已高,却又如何能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戚尧丝毫不把林候说的话放在心上,她只知道她护短,她把碧荷当成是姐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的姐妹!
“当初我把碧荷交给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母亲是怎么跟我说的?现在,你们是怎么做的!”
林候看看戚尧,看看碧荷,无话可说。
“王妃,老夫人硬是要说我家夫人的孩子是野种,奴婢劝说老夫人,被老夫人关进了柴房,可怜我家夫人还以为老夫人是把她接回来悉心照料的,却不曾想……呜呜。”
那婢女说着,跪在一旁哭了起来。
碧荷哭着哭着已经不哭了,只是静静的躺在床上,不愿意去面对林候。
戚尧坐在床边,心中怒火难平,怎么也不能原谅林母所做的事情。
但是她却又不能杀了林母,毕竟她是林候的母亲,林候跟碧荷两个之间,没有任何的矛盾,若不是这次林母做得太过分,他们两个之间估计是最模范的夫妻。
但是就这样放过林母,她自己心中的那口气又憋着无法撒出,总有一日会把自己憋死!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最后,她想了想,终于做了决定。
“来人,把林母逐出东院。”
众人一听戚尧这话,首先是林候,当下就皱着眉头看着戚尧说道:“王妃,这……”
戚尧回头看着林候,说:“我不杀她,完全是看在碧荷跟你两人还是夫妻的份上,若你再为她求情,那么我不妨杀了她,方能大快人心。”
林候左右为难的看着戚尧,眉头紧锁。“可是王妃,我母亲双腿残疾,又年事已高,把我母亲赶走,她能去哪里?而我身为儿子的,不能侍奉母亲终老,还如何为人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