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衣女子从地上站起来,朝戚尧欠了欠身,然后急急忙忙的退出了堂屋,从此穿越院子离开了官媒府。
戚尧看着官媒,问道:“官媒大人,刚刚不是还很跋扈的吗?怎么,一转眼就怂成这个样子了!”
官媒抬头看着戚尧,十分委屈的看着戚尧说:“王妃恕罪,下官不知道是是王妃驾临,还以为是谁家夫人跑到我这官媒府闹事!”
“官媒府好歹也是官府,怎么随便就能让人胡闹的吗?”戚尧挑着眉,好奇的问道。
那官媒说道:“可不是么!下官也很无奈啊!”
戚尧挑了挑眉,一个官兵都没有的官媒府,想来那些来这边闹事的人,也是看准了官媒府没人,所以才敢胆大妄为的吧。
“官媒大人真是委屈,回头本王妃在王爷面前提一提这件事情,让王爷给你这官媒府拨两个人来,官媒大人觉得如何?”
官媒双眼放光,抬头看着戚尧,感动的说道:“那么下官就多谢王妃的大恩大德了。”
对于一个无权无势的官媒来说,没有什么比身边有两个手下来的更加令人振奋的了。
“本王妃今日来,不是来给你送人的,而是来问你两个事情的。”戚尧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瞅了腊梅一眼。
腊梅把大夫跟太医开的诊断书递给官媒。
“这两分是京城最有名的大夫,跟宫中的太医开的诊断书,证明邱府虐待本王妃亲妹妹的孩子,若不是本王妃将孩子抱走,只怕那孩子现在已经没命了。”
官媒接过腊梅递过来的诊断书,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早晨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腊梅看了那官媒一眼。
那官媒‘哦’了一声,说道:“下官知道了。”
戚尧看着那官媒,他似乎很是为难。
“只是王妃,那孩子无论受到父家如何对待,她都只能是父家的孩子啊!”
官媒无奈的说罢,拿着手里的诊断书左右为难的说道:“就算母亲与父亲和离了,那孩子也只能跟着父亲。”
戚尧皱起眉头,这是什么律例,孩子都被虐待成那样了,难道只要生在那里,就一辈子都不能离开了吗?
“那若孩子被虐待致死,也不能改变吗?”戚尧问那官媒。
那官媒点头,说道:“那孩子随的不是他父亲一个人,而是那个姓氏,自古都是如此。”
戚尧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想了想,突然问那官媒:“若那孩子早就被虐待致死了呢?”
那官媒眨巴着眼睛,问道:“那孩子呢?”
“那孩子现在在戚府啊!”戚尧说道。
“那王妃如何说那孩子被虐待致死呢?”官媒不解的问。
戚尧坐直起来,看了腊梅一眼,再看向那官媒,说道:“本王妃的意思是说,若对外宣称,那孩子已经死了,那这样,邱府便没办法要回那孩子了吧!”
“这乃是徇私枉法,那孩子分明就没死,本官既然知道了,如何能说谎骗人呢!”
“那大人的意思就是,本王妃今日到官媒府看到大人跟一个女子衣衫不整在办公堂屋内的事情,也不能有所隐瞒,应该全部向皇上说明了?对吗?”
官媒一听,急红了眼,连忙跪在地上五体投地,哀求的说道:“王妃恕罪,王妃恕罪,是下官愚钝,下官愚钝,那孩子已经被虐待致死,下官知道怎么做了。”
戚尧嘴角轻轻上扬,看了腊梅一眼,说道:“腊梅,回头就找那大夫在诊断书后面落个款,说那孩子已经不幸夭折了。”
“可是王妃,太医那边?”腊梅说着,低下了头。
戚尧想了想,说:“太医那边,回去再让容上齐去说一声,不难。”
只要想顾全家人,不管是太医,还是那个大夫,都不是大问题,威逼利诱这个词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世上,是有它一定道理的。
人心最是脆弱,威逼利诱,最是残酷。
“至于官媒大人这边……”
官媒抬头看着戚尧,献媚的说道:“王妃请放心,下官这就起草,同意王妃之妹与邱府公子和离。”
戚尧笑着点头,说:“官媒大人真是识时务,放心,回头一定让王爷给你拨两个人供大人使唤。”
“多谢王妃!”官媒恭敬的朝戚尧五体投地,随后又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小桌旁,自己磨墨。
看着官媒自己磨墨的背影,还是有点凄凉的。
没多久,官媒就把起草好的和离书递给戚尧,说道:“王妃请过目,若没问题,那下官就重写一份正式文书盖上公章了。”
戚尧接过官媒递过来的文书,上面写得很清楚,戚霂与邱仕贤和离,分文不带。
这样已经很好了,他邱府有的东西,戚府一样也不少。
只要能跟邱府撇清关系就行了,其他身外之物,又有何关系呢!
“好,一式两份,送一份去邱府吧,免得他们不知云里雾里。”戚尧把起草的和离书递回去给官媒。
官媒哈着腰接过和离书,然后回到刚刚那张小桌子,一式两份,写好和离书之后,盖上了公章。
腊梅把盖好章的和离书递给戚尧。
戚尧吹了吹和离书上的墨迹,再看向那官媒,笑着说:“有劳大人了。”
官媒弯着腰,恭敬的看着戚尧,说道:“ 下官还得感谢王妃提携之恩。”
戚尧眯着眼,她这还没提携呢,就先谢恩了,倒是让她骑虎难下。
“走吧。”戚尧站起身,把和离书递给腊梅,说道:“去戚府,派人回去跟王爷说今晚就在戚府歇下了。”
腊梅上前接过戚尧递过来的和离书,顺道伸手扶着戚尧。“是,王妃。”
官媒点头哈腰把戚尧送出了官媒府,目送着戚尧上了马车,马车离开了官媒府好远,他才挑了挑眉转身进门。
回到戚府,戚尧来到了书房,把和离书递给戚诚邦。
“父亲,和离书已经办下来了。”
戚诚邦看着和离书,有些悲哀的点了点头,说:“也只能如此了。”
“戚府能养活霂儿。”戚尧淡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