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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妖女之名
    然在后宫中受宠并非是什么好事,皇贵妃虽位处皇后之下,却代为打理着六宫,于众多嫔妃中早已成了一副正宫皇后的模样,自那日柴房门口被皇帝驳了面子,便每日在心中算计着如何能重夺受宠之位,这样想着便一早来了皇后寝宫行礼。
    中宫内,紫檀香炉飘出袅袅轻烟,宫女奉上清茶,芳香四溢。
    皇后吹动茶盅浮叶,问:“你说的可当真?”
    原本就看着仲灵不大顺眼,先是纳妃庆典上让她这个正宫颜面扫地,又久居龙榻风头盖过六宫,若是不除,当真是日后的祸患,如今若借了皇贵妃口,栽给仲灵一个妖女之名,倒不失为两全之策,除了祸患,重夺回凤权统领六宫。
    这想法落定,面上便和善些。
    贵妃轻笑,自知是大事已成,借了皇后之手,除去仲灵,于天上于地下,都看不出破绽。
    随即皇后便叹息道:“可如今仲答应正受宠,怕是难办些!”
    皇贵妃胸有成竹,上前进言道:“无须皇后您担心,这仲答应虽是得宠,可也未必能就此推翻了祖宗家法不是?祸国殃民,可是开国的铁律。”
    左右思量了一番,皇后终是抵不过皇贵妃诱惑,点头应下此事,却又于暗中担心起愧对皇上,怕东窗事发,连累到她后位不保。
    从天禄阁疾步回来,我便推开晚晴坞的门唤道:“紫姗?我回来了......”
    谁知院中无人,整个晚晴坞内都静悄悄,仿佛发生了什么一般,我蹙了眉,缓步走向内室,却见汤药散发徐徐白气,栾溪的披风也挂在一旁,一如往常却独独没有人在,甚为疑惑着,倒了杯水,准备等着她们回来。
    一声抽泣,惊的我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青花瓷杯,走到院中,哭声临近,竟是栾溪的贴身侍女,双眼红肿一步步走着。
    侍女见我在哭势便欲加大,猛跑过来伏在脚边,抽泣着:“仲答应,您可算是回来了!娘娘被她们请去祭天殿......”话毕一手指向门口:“说您与娘娘两人之中,有一人是祸国殃民的妖女!”
    这说辞倒是新鲜,我自认为不是什么正统的仙者,却也并非精灵,如今在凡间竟担了妖女之名,左右不过皇后贵妃,为争夺皇帝的把戏,于冥帝司给的话本子上早已烂熟心尖。我俯身安抚了侍女,慷慨说道:“你也莫要哭了,带我去祭天殿,看看究竟谁才是妖女。”
    伏地哭泣的侍女闻言起了身,拉着我去了祭天殿。
    才刚行至祭天殿外围便已察觉到了不对劲。
    略过人群,我走到前方,看了眼道士,却被栾溪拽了过去,耳语道:“我已经嘱咐过不让你来这了,皇贵妃此番用意不善,说了妖女之名,便要我来这祭天殿,试一试真假,你脾气太冲,还是快些回去罢!”
    我这人生来便是一副不吃亏的脾气,轻轻挣脱了栾溪,径直走向了法坛,势头已压过道士,倒要领教一番这凡界道法,能耐我何。
    手持桃木剑的道士顿了顿,像是未料到我如此猖狂,又碍于收了皇贵妃不少的银两,便持剑围着我兜起了圈,从而想着下台的办法。
    皇贵妃心细看出道士破绽,眼神指向了紧盯我的栾溪,那柄桃木剑便极速飞下直逼而去,意欲先抓手无缚鸡之力的,顶起妖女之名。
    虽说被凡界封印反噬了术法,但我本身功夫仍在,翻身落下,衣摆不甚刮倒了法坛,不禁冷斥声‘卑鄙,’一脚踢开桃木剑。
    “啊呀!”一声呜呼皇贵妃便被吓得花容失色,而那柄桃木剑此时却恰好刺进了她身后的槐树上,道士见状呆立站在原地不动,未曾想这妖女武艺非凡,寻常的把戏还奈何不了她,便未等皇贵妃示下,掏出铜钱剑刺来。
    待扶稳发鬓,皇贵妃破了音,大喊抓妖女!
    我自是一肚子气无处可发,撸了袖子,一脚踢翻了法坛,双目怒视那道士,竟将我和栾溪看做妖女,难怪他未开得天眼,委实太愚钝。
    道士持剑怒气冲冲刺来,我却被皇贵妃暗中绊了脚,伏地滚了半圈,方才避开铜钱剑,却也将头上玉钗和步摇丢了个精光。
    皇贵妃恐情况起了变化,便怒斥道:“妖女已现了原形,你们还不快点去抓人!”
    我倒地一脚踹开道士,见四周士兵欲涌上,抓了糯米撒去,怒骂道:“好你个恶妇,还真以为这些小儿科能抓我!”
    栾溪喃喃道:“仲灵......”
    道士见状再持铜钱剑:“皇贵妃切莫动气,待本道将此妖女速速降服,再将她于五行八卦之中化作摊血水已效皇室之威,急急如律令......”话未说完,我一脚踹过去,面带嘲讽说:“没错,只不过被降的人是你!”
    一名宦官于暗中窥探着,方才即刻转身跑回天禄阁,与昭华禀明了此事。
    昭华闻言放下笔:“是谁在祭天殿主持此事?”
    宦官颤抖道:“看着像是皇贵妃。”
    昭华甩袖未理会宦官便出了天禄阁。
    待昭华赶到祭天殿时,场面早已混乱一片十分不堪,栾溪被皇贵妃踹倒在一旁,我死死揪着皇贵妃发鬓不撒手。
    贵妃一见皇帝便哭喊道:“皇上给臣妾做主,这等妖女竟祸乱后宫,谋害本妃!”
    抬手扇过一道耳光后,我抬手胡乱抹了脸上一道血痕说:“既是叫我妖女,那这罪名便要做实了,我圆了皇贵妃的话又何罪之有?”
    皇帝老上前,指尖轻触血痕:“既是知道有人要伤你,为何不来找我?”
    伤痕被触碰有些疼,我侧了脸颊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再说也不能事事都依靠别人。”
    指尖微顿,皇帝老收回了手,转而去看默不作声的皇贵妃。
    因是面带怒气,皇帝老便在没有了往日那般的和气,双眸紧盯皇贵妃不放,终是一甩广袖下了道圣旨。
    而于中宫静待皇贵妃喜讯的皇后,听闻此事一不留神便碎了墨菊茶盅,跌坐在软塌上。